“虢阜城!”白輕溪指着城牆上的三個大字歡快叫道。
在他身後,跟着輕泉這個母親,再後面,則是一架架馬車和隨從。
“終於到了!”荊歌心道,然後看着“虢阜城”三個字,腦海裡自動調出它們的讀音,隨即默唸兩遍,不由莞爾一笑。
“大人,進城吧!”胡洲帶着十來個隨從,緊隨荊歌旁邊,小聲說道。
荊歌點點頭,一行人便進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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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隨我去拜見皇上吧?”胡洲又道。
荊歌道:“那他們呢?”
“大人放心,我手下會安頓好他們的。皇上早已知道大人要來,已經在宮中等候多時了!大人,請給我走吧!”
荊歌對黑布蒙面的韓陽明微微一笑,便跟着胡洲一起,往皇宮方向而去。
怨靈曾來過這裡,荊歌卻是沒有一點記憶,對皇宮陌生得緊,一路走來,也算是長了許多見識。
胡洲見荊歌一路東張西望,時而點頭,時而搖頭,臉上帶着好奇和疑惑,心道:“難道大人他沒來過這裡?”
到了皇宮門口,胡洲小心接過玉佩,給守衛看了一遍,立刻就有人領着他們進去。
穿過護城河,前面是一條數千米長的長廊,寬可並五十人同行,兩邊建立着百多米高的城牆,上面站着標槍一般的士兵。一路轉過正門,經過各種風格不一的建築,又上了重重階梯,荊歌便被帶到了一個名叫“升龍殿”的門外。
早有太監等在門口,見狀,領了玉佩鑽了進去。
片刻後,大門便被轟然打開,從裡面快步走出一個少年,身穿金袍,頭戴皇冠,氣宇軒昂,不威自怒,兩條橫眉故意畫得筆直,尾端上翹,眼睛開闔間,不停地迸發出逼人的光彩。
“拜見皇上!”胡洲等人立刻下拜。
荊歌雖然不認識他,但還是走過去,笑道:“王柊,你還認識我麼?”
王柊將荊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他臉上,大笑道:“是你,真的是你!你一點都沒變啊!”
“嗯,你卻長高了許多啊!”荊歌信口胡說道,“都當皇帝了!”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是大驚,王柊顯然也是習慣了現在的高高在上,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請,請進!”然後對其他人說道:“你們起來吧!”
兩人並肩而入,除了內侍太監宮女,其他人包括胡洲都只是躬身,不敢進去。
王柊將荊歌帶到房內,笑道:“坐吧,不必客氣!”
“我會客氣?”荊歌心道,隨意坐下,然後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點頭道:“這房子不錯!”
“這是皇宮,不裝潢得好一點還叫皇宮麼?”王柊笑道,然後吩咐手下:“去,把貢酒取幾瓶過來,寡人——我要和荊先生暢飲一杯。”
荊歌一笑道:“不用忙活了,我來找你,是有兩件事想請你幫忙!”
“先生儘管說!就算是半壁江山,我也願意送先生一半!”王柊眼睛微微一眯,豪氣說道。
荊歌搖頭道:“江山對我沒用。我第一件事你也應該猜得到,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兩百多人,是我的故人,想請你照看他們一下。也不用幫忙,只要不讓人欺負他們就好。嗯,如果他們犯罪,也就是犯法,也不用姑息了。第二件事嘛——聽說你跟延國打仗?”
宮女已經取來酒菜,王柊正在倒酒,聞言動作一頓,望着荊歌,疑惑道:“莫非先生是要我停戰?”
“你們國家的事情我不會管的!”荊歌笑道,不由想起荊無命曾說的話,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是想問你們打到哪兒了?我去看看?”
“先生的意思是——”王柊驚喜道。
“我也不會幫你打仗,畢竟,我的能力不適合打仗!”荊歌立刻搖頭,道,“我只是想要些死屍!”
王柊喝在喉嚨的酒差點噴了出來,訝然道:“先生要死屍做什麼?”
“確切的來說,我需要人血,越多越好!”荊歌面露一絲笑意,道。
“難道人血可以練功?”王柊眼前一亮,“先生莫非要以人血練功?”
“這傢伙,挺聰明的嘛!”荊歌神色一動,搖頭道:“這你就不要多問了!”
王柊不喜之色一閃即逝,哈哈笑了一聲,排解臉上的尷尬。荊歌見狀,就轉移話題道:“皇上,我聽說有個邪我教的,你知道嗎?”
“邪我教?”王柊一怔,然後音調拔高道:“邪我教誰不知道啊!不過我已經和他們交惡了。現在正頭痛得緊呢!”
“哦?爲什麼?”荊歌不經意地說道。說來,荊歌和怨靈都跟邪我島的人結過仇。現在問起,一方面是這個原因,另一個方面,就是想打聽一下,邪我島的修真者有沒有遷走。
“他們如果遷移到神初星,應該會放棄那些異能者吧!畢竟異能者就算再厲害,也只和凡人一樣,只活百年,帶去了也沒用。”荊歌心裡猜測。
王柊道:“莫非先生不知?”
“我很少到這些地方來,一般都藏在赫特山脈。”
“赫特山脈!”王柊面色一變,“我從小就聽說,赫特山脈那邊無邊無際,居住着無數妖怪,你雖然是異術師,竟也敢去?”
“哈哈,那只是傳聞罷了。以前普通人是不能去,但如今赫特山脈那邊也沒什麼大的危險了。只是環境一點都不適合普通人居住而已。不過只要小心防備野獸,去那邊探險找些草藥,延年益壽是很容易的。”荊歌笑道,“還是說說邪我教吧!”
“哎,當初父皇起事之前,便和邪我教的一干妖人對抗,後起事之時,邪我教的人爲了鞏固先皇地位,也和我們有過許多衝突,結下了諸多仇怨。現在我想要化解,也都難上加難啊!”王柊嘆道,“如今邪我教盡力扶植延國和金國,勢力大增,對我大墨虎視眈眈。要不是因爲這個,我也不會剛登基沒多久,就和延國開戰了!”
“原來如此!”荊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王柊見狀,微微有些失望,忽然站起身來,屏退左右,來到荊歌面前,在荊歌驚訝的眼神下,一膝蓋跪了下去。
荊歌也不扶他,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王柊誠懇道:“我希望荊先生能當我的國師!”
荊歌早有此預料,剛要搖頭,卻是轉念一想:“我現在有求於他,加上需要大量人血——”便道:“答應你可以,只是我有幾個條件!”
“別說幾個,就是幾百個我都答應你!”王柊大喜,卻不起身。
荊歌微微一笑,道:“我當國師,並不代表我就會幫你。相反,你不得干涉我一絲一毫!”
“這——”王柊皺了皺眉,沉默了一下,道:“我答應!”
“嗯,我需要很多人血,你讓他們打仗的時候,戰死的屍體全部給我!”荊歌道,“還有,我那些故人,你可別想拿他們來牽制於我,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王柊乾笑兩聲:“怎麼會呢?”
“我當國師,最多十年。十年內,也是想走就走。如果我消失了,你不但不要來找我,也不得爲難我那些故人!”荊歌說着,想了想,又道:“當然,我也不是一點力都不出。這樣吧!只要是異術師和那什麼煉氣師,跑來主動惹你,你告訴我,我去幫你解決。至於武師和普通人,你就不要來找我了!”
“如此甚好!甚好啊!”王柊立刻笑道,站起身來,坐在荊歌旁邊。
荊歌不理他笑容,只直白道:“你放心,我對江山天下沒有興趣,你也不用提防於我!”
“不敢,不敢!”
“不敢?哼,帝王都是多疑之輩,不敢纔怪!”荊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也不道破。
“我當國師的事情你不用告訴別人,也不用昭告天下!”荊歌道:“給我找個寬一點的地方,也不要奢華的。只要沒人打擾就行!”隨即摸出一空白玉簡,在上面打入幾道符咒,沒入一滴自己的精血進去,遞給王柊,“有事只需滴破血液流在上面即可,如果怕痛的話,別人的血也可以!”
王柊欣喜接過,發現這泛着血絲的玉簡竟是上好美玉,比自己給他的玉佩都要珍貴許多,微微吃了一驚,對着外面叫道:“來人啦……”
白頌在胡洲手下的帶領下,很快置辦了一套莊園和幾個店鋪。賣家見是官兵帶隊,知道對方大有來頭,便是爽快到了極點。價格也同樣便宜到了極點。
白頌和輕泉忙乎着指派家丁安頓下來,打掃着新居。韓陽明和輕明坐在客廳,輕明想要跟他說話,可一看他靜坐樣子,就不知道如何開口,疑惑中也都無聊得緊。
白輕溪雖然事先被輕泉叮囑過不要去招惹韓陽明,可此刻無事之下,加上長久的相處,也就把孃親的話拋到了腦後,小心來到韓陽明面前,見他一動不動,便用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以此爲樂。
“小傢伙,你晃什麼?”韓陽明睜開死魚一般的眼睛,眸中幽紅光芒一閃即逝。
白輕溪聽他聲音陰森,不由嚇得立刻縮回手,怯怯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晃?”
韓陽明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他幾眼,然後閃電般伸出手,在他身上摸了幾下,點頭道:“嗯,不錯,不錯。等荊歌回來,讓他給你測試一下靈根,確定一下!”
“荊歌是誰啊?”白輕溪問道。
“荊歌就是江輕陽!”韓陽明笑道,“想不想像荊歌一樣,飛天遁地啊?”
“想,想想!”白輕溪頭點得如小雞啄米。
“好!我給你一個考驗,只要你通過,我就教你!”韓陽明蠱惑道,“荊歌的本事可都是我教的!”
“啊!你是他師父!”白輕溪眼睛亮若星辰。
韓陽明點點頭,道:“沒錯!”
“要什麼考驗,你先說,然後我再考慮答不答應!”白輕溪想了想,道。
“嗯,不輕易許諾和應承,夠理智!”韓陽明點點頭,滿意道:“很簡單,只要你看我黑布之下的這張臉!害怕就是不通過,不害怕就是通過!怎麼樣?”
白輕溪看着他被黑布裹得嚴實的臉,上面只露了一雙眼睛,疑惑道:“你不說我還不敢問,爲何你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你馬上就會看到我的真面目了!”韓陽明將帽子取下,緩緩揭開了臉上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