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在家吃了早飯,龍媽媽再三叮囑他出門在外一定要事事小心,還把他當小孩子一樣看待。不過這種嘮叨也是一種幸福,換了別人還不一定理你呢,誰管你在外怎樣,凍着餓着又該誰的事呢。
他把母親的所有囑咐都記在心上,開車到了公司。雖然蕙如去出差的可能性不大,但已約好時間了,那就在公司裡稍等一會吧。到時候沒來的話給她的電話,估計她會隨便找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也就把這次出差推脫過去了。
不過想想也是,已經在網上那麼出名了,估計出個門都會被人認出來吧,那還怎麼工作呢。他腦補一下帶着她坐高鐵或乘飛機的場景,身邊圍着一羣人給他們拍小視頻,估計他也就無辜受牽連了吧,說不定他也就成爲網紅了,還是算了吧,她不去也挺好。
可沒想到,蕙如還真的拖着行李來了,她可真是好心態,受了那麼大的刺激還不忘工作,境界很高啊,子龍都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不過她的穿戴是怎麼回事,戴個帽子也就罷了,大冬天的又是戴副墨鏡,還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她來。她把自己保護的還挺好,不愧是做化裝師的,這份實力完全可以去做特工了。
同事們和蕙如打着招呼,一如往常,沒有人表現出一絲異樣,這倒讓她覺得有點奇怪了。在來的路上,她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成爲公司中衆人的笑柄,大家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說不定還和那些無聊的人一樣要和自己合影要簽名呢,說不定再拉着自己拍個小視頻發到網上去炫耀一番,這就是人之常情嘛。
可同事們就好像沒事人似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他們都是不上網不看視頻的嗎。想想自己落魄的樣子沒有被人看到,她的心裡好受了不少,一晚上沒睡好覺,就怕被人笑話,看到同事們依然待她如故,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既然人已經到了,那就準備出發了,可這又是個難題。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先坐高鐵到南京藝術學院,再到上海戲劇學院,再至北京電影學院、中央戲劇學院和中國傳媒大學,最後到山東藝術學院,正好一個循環可以將幾所院校的學生考察完畢,行程也是很緊的。不過既然蕙如出了這種事,出行計劃肯定要改變一下,子龍可不想在高鐵站或其他地方被人圍觀,這種享受就留給她自己去品嚐吧。
子龍找了個藉口,說要給各個學校的老師們帶點禮物,坐動車肯定是無法拿得了的,不方便,所以就開車去吧。這個建議很好呀,蕙如自然是不會反對,她正在爲出行的事而煩惱呢,現在人們的眼睛可尖了,保不準誰就把她認出來了,想想再被人圍着拍照的場面,她都有些煩躁了。
既然她都同意了,那就開車上路吧。讓孫琳趕緊和各個學校接站的老師們打聲招呼,說是要開車去,就不麻煩他們接站了。還要趕到商場採購一批海蔘鮑魚等海邊土特產,既然說了帶點禮物,那場面上的事情肯定是要做好的,真是多了好多麻煩。
原本坐個動車舒舒服服的就能到達,現在倒好,開上七個小時遛高速,怎麼想也是得不償失吧,誰讓自己非要定下帶她來呢。關鍵是所有的行程都已安排好,各個學校面試的時間都已定好,如果有一家延後,那後面的學校安排的時間全部就會被打亂了,這就要將時間控制的更緊,說不定還要連夜趕路,肯定會遭很多罪吧。唉,爲什麼要吃這些苦呢,沒辦法,自己種下的苦果就讓自己承受吧。
一路急趕,到了南京,與接待的老師們匯合時,已經快黑天了。請老師們聚個餐,順便送份感謝禮,讓老師們對他的好感大增。在餐桌上蕙如還是保持着全身武裝的架勢,帽子墨鏡衣服都不脫下來,也不怕捂出痱子來,只在吃飯時露下小嘴。接待老師們看她這樣也是挺驚訝的,不過子龍再三解釋她出發前稍有點風寒,保持這種狀態也是他的主意,趕快把病養好,不能耽誤後面的工作不是。
生病就到醫院吃藥打吊瓶去啊,打扮成這種怪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確實有點奇葩。好在老師們都是心胸豁達之人,既然子龍已經這樣說了,他們也就裝作信了,人家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何苦非要刨根問底呢。
第二天的面試進行的還是比較順利的,不愧是藝術學院,學員們都是很漂亮的,藝術基本功也是很紮實,但離子龍想要的那種感覺還是就差那麼一點點。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說的通俗易懂一點,就是面對面時帶給人的那一瞬間的感受。
子龍對女主角的形象及想要的那份感覺已經在心中刻畫了無數遍了,他想要的那份清純在如今的社會非常難得,人們早已被物慾橫流的不良風氣所沾染了,女孩們舉手投足間所展現出的表演中總是帶着一絲世俗的煙火味,與他心中的定位總是差着那麼少許味道,也可能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吧。
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也就不留下多做叨擾了,還要開車趕到上海呢。與老師們寒酸了幾句,再次感謝了老師們的辛苦,就開車出發了。
這段行程比較近,幾個小時後,他們已坐在黃浦江畔的餐廳中吃飯了。看着蕙如一身行頭下露出小嘴吃飯,然後趕快把圍巾再圍上的樣子,子龍也是在心中好笑,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嘛,沒看到餐廳的很多人都在往這邊看嘛,這個傢伙到底是經受了怎樣的打擊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她不是一直以自己的美貌爲傲嗎,如今不正是個好時機,可以讓全國的人們都認識她,這樣也就滿足了她的心願吧。
他的心裡還在想着如何勸服她拍小視頻呢,估計就把現在她的樣子拍一拍發到網上也會有很多點擊量吧,天生就是網紅的命啊。他已經在想要不要趕快把她簽約下來,自己可以當她的經紀人嘛,說不定還真能成爲網紅中的王炸呢。
想到以後要經常跟她在一起共事,他就趕緊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這個姑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一招神仙技能,完全控制不住嘛,萬一再將自己炸出個好歹來,那自己可就真成圈內人的笑話了,還是就讓她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吧,相安無事,挺好。
休息一晚後,他們見到了前來接待的石老師,看到蕙如包裹的像個棕熊的樣子,石老師也不免打趣了幾句,還偷偷詢問子龍她這副模樣是不是受了網上流言的原因,看來石老師早已經看到過相關的小視頻了,果然網絡時代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
子龍拉着石老師把大概的原委說了一下,這其中真實的緣由嘛他也不太清楚,不過靠着導演的能力腦補一番還是可以的,一些理由肯定也是要偏向她一點的,畢竟是公司的員工嘛,她如果丟臉也就代表着自己面上無光吧。
他提前向石老師打着預防針,如果中午吃飯時看到她的舉動千萬不要驚奇,還把她的吃飯模樣向石老師學了一遍,惹得石老師哈哈大笑,連聲稱讚他表演的很形象很到位嘛,如果改行當個演員說不定也能得個影帝的。
他們在一旁偷偷地說着悄悄話沒完沒了,那一邊蕙如可都看着呢,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看到子龍比劃的動作明顯就是在模仿自己吃飯的樣子嘛,這個遭千殺的壞人,竟敢取笑自己,找個機會就讓他好看。她還忿忿不平起來了。
石老師找了很多優秀的女學生前來面試,不得不說,專業院校的孩子們對錶演的理解力、感悟力及表現力確實是很不錯的,這也能看出老師們在培養學生的時候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她們在表演時的那份舞臺感染力是很強的,其中有幾個好苗子真的很不錯,這讓子龍在腦中反覆考慮要不要就此定下她們,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他對電影還是有那麼一份執着的要求的,對自己的選擇肯定也是要負責任的。雖然這部電影可能無法與她們合作,但日後還有的是機會,無論是廣告片、宣傳片還是再拍其他類型的電影,她們都是可以勝任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雖然也沒有選到合適的演員,但子龍對石老師的幫助自然是大爲感謝,邀請石老師吃了頓大餐。在餐桌上,石老師真實的見到了蕙如吃飯的樣子,和子龍表現的真是一模一樣,忍不住樂呵起來,讓蕙如有點莫名其妙的,不過知道肯定是在笑自己。
她的眼睛狠狠瞪向子龍,心裡早已經把他千刀萬剮了,竟然讓自己在石老師面前丟面子,這個傢伙一肚子壞心眼,就沒安好心。她也不想想,如果她看到別人穿成這個樣子,吃飯時還跟個小老鼠似的賊頭賊腦的,一定也會忍不住大笑吧。
不過這樣的思維方式可不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已經認定子龍就是罪魁禍首了,直接把他拉上黑名單了,等待他的下場肯定會是無比慘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