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張代與我四目相對,他乾脆利落:“唐小二,我不想復婚。”
即使我在第一時間用盡了所有的理由爲張代這般反應辯駁,比如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比如他今天心情不好等等,可失落和悵然它還是迅速佔據我的心,我很是牽強地笑:“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蠻好的。”
說話間,我擁在張代腰間的手,就像是磁力頓失似的刷刷往下掉,於是我把手收了回來。
把手往後一伸把嘩啦啦的流水關掉,張代在飛快勾來乾淨毛巾把自己的手擦了擦,他再將毛巾往後一扔,手已經疾疾伸來,把我纏貼到他身上。
張代的視線往下一俯,所有焦點盡落我眼底:“唐小二,我不想跟你復婚,我總覺得復婚這個詞顯得太敷衍,我想再一次向你求婚,跪求你嫁給我,把餘生交給我。這事,得我主動的。”
我擦,男人矯情妖嬈起來,真的沒有女人啥事了!
這個男人,他總有讓我的心情坐過山車忽高忽低的本事,我剛剛還爲他的拒絕冰凍三尺的,這會兒又陽光明媚了。
激動澎湃下,我索性直接問:“那你啥時候會向我求婚?”
騰出一隻手來掐了掐我的臉頰,張代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怎麼,迫不及待了?”
我不斷翻他白眼:“別廢話,乾脆利落給個準話!啥時候求,你說!”
張代正了正神色:“我想馬上就求。但唐小二,現在真的不是個好時機。夏萊一天沒伏法,她就有對你下手的可能。有些東西藏得再好,也不可能永遠密不透風,若然夏萊知道這事,她可能會用更喪心病狂的手段來對付你。我不可能24個小時盯得好好的,我不敢冒險了。我之前想跟你去領證,實在是我一時頭腦發熱,冷靜下來,我越想越是後怕,我真的不敢冒險。一切,還是等把夏萊徹底繩之於法了再說,好不好?”
聽張代這番推心置腹的直言,我蜷縮着的心情已全然舒暢開來:“行行行,你話多你有理,我聽你的。”
又笑了,張代突兀變得有些嘚瑟起來:“唐小二,其實你還算是我老婆,我手上可是有結婚證的。”
我頓時一陣懵逼:“啥?你哪裡來的結婚證?”
張代臉色的嘚瑟更濃:“之前領的。”
電光火石間大腦一陣激靈,我嘴角一抽:“你不是說丟了嗎?敢情你丫的當初就在騙我的?”
撇嘴,張代略委屈,振振有詞:“我當時根本不想離婚,你非要離,我只能把結婚證藏起來了。可你很兇,非要逼我過去離。”
得,看在他幾個小時前哭得半死不活的份上,這口鍋,我背了。
於是我扁了扁嘴:“過去的事還提來幹嘛。”
沒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張代用脖子蹭了蹭我的側臉,磨磨嘰嘰一陣,他特固執着將我趕出了廚房,他自己一個人在裡面又是叮噹不斷地忙活着。
他的手腳挺利索的,我在大廳跟那隻胖乎乎的狗子玩沒一陣,他就招呼我洗手吃飯。
吃吃喝喝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已經過了三點。
兩相靠坐在沙發上,張代刷着手機:“唐小二,剛剛你搶着洗碗那陣,李達給我發消息,汪曉東他沒事出院了。”
噢了一聲,我說:“張代,其實你和汪曉東,也沒多大仇多大怨,你們幹嘛就不能好好聊天?一見面就像鬥雞似的,多累啊。”
幾乎是沒有絲毫的遲滯,張代乾笑一聲:“都死要面子。”
好吧他這個答案,可以說是非常準確了。
反正他們雖然表面不對盤,但還不至於打個死去活來,他們愛咋咋的吧。
稍稍換了姿勢讓我靠得舒服些,張代又說:“唐小二,不如我們等會去看電影?”
我隨口:“最近有啥新片上映麼?”
張代的手作勢就要攬過來,可他的手才伸出一半,他的手機屏幕咋的一亮,我眼睛的餘光隨便一掃,“劉深深”這幾個字映入眼簾。
在張代的角度,他應該不知道我有沒有看到他的手機屏幕的,反正他也沒藏着掖着,他說:“唐小二,劉深深找,估計是有急事請示,我先接。”
身體稍微正了正,張代喂了一聲之後,簡單一句:“你說。”
估計劉深深要說的事,涉及到的信息比較敏感,張代的眉頭皺了皺,他沒再對我說什麼,他而是用手示意着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我心領神會,也用動作示意他該咋咋的。
一走進書房,張代就把門給關上了。
我明白雖然我現在跟張代和好了,可我另外一身份畢竟是他的供應商,他有些工作電話揹着我打實屬正常,我也就情緒平緩安坐在沙發上逗狗。
估計劉深深要跟張代溝通的事,挺大條的,反正張代進了書房十幾分鍾纔出來。
而他很快用行動證實我的猜測是對的。
步履匆忙,張代臉上有微微焦色,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下來,語調急促:“唐小二,對不起,我有急事得回大有一趟,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忙到幾點…”
循着張代這話,我站起來:“你要忙就去忙啊,不用想着我怎麼着的。反正我家裡的衣服還沒洗,我回家洗衣服咯。”
可能怕我一個人待在這裡不自在還是咋的,張代沒有執意讓我留下等他,他把我送到家裡,這才匆忙離去。
洗完衣服之後,時間還早,我躺在牀上各種刷朋友圈想找個活人聊天,無奈這個點誰都在上班,我找誰嗶嗶都只會惹人嫌,我只得放棄找人扯淡的念頭,睡覺。
我正要迷迷糊糊之際,我的手機忽然連番震起來。
拿起手機瞄了瞄,我才發現不知道是胡林還是戴秋娟建了個微信羣把我拉了進去,她們兩個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呼叫我。
趕緊的坐起來,我發了一句:咋啦?
我一說話就被這兩個妞輪番轟炸了,都在聲討我沒事也不給她們吱一聲,她們有迫於張代的強勢安排不敢打電話給我,好不容易她們都收到了張代統一發放的手機,纔敢再聯絡我侃大山。
雖然被她們聲討,我的心裡面卻暖融融的,我忙不迭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改天我請吃飯啊啊啊啊!跪求原諒,跪求原諒!我願意請三頓火鍋或者酸菜魚!
不料,胡林和戴秋娟幾乎是齊刷刷發來。
你男人讓我們最近不要見面。
唐子,你家張代讓咱們最近別見面!
我茫然幾秒,隨即明白張代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他提醒了胡林和戴秋娟沒提我,估計是一時忘了。
捋明白,我趕緊發過去:就按張代那丫說的做唄。他有時候考慮得周全點。
我這話剛剛發過去,戴秋娟就來一句,說汪曉東回公司了要開會,她先滾蛋了。
戴秋娟前腳一下線,胡林的電話後腳就打過來了。
我只得放棄纔打了半截的話,接起電話:“幹啥,不是在微信聊着嘛?”
胡林嘿嘿笑:“微信打字慢,像我這種急性子,有時候得急死。更何況我現在用的手機,你老公送的,電話費他也包了,不打白不打。”
我擦,聽着胡林把張代稱作我老公,我的內心居然一陣陣的盪漾,我還要裝逼:“你大爺,什麼我老公,我跟他結婚的事八字沒一撇。”
切了一聲,胡林說:“你不想要啊?雖然我沒跟你老公接上頭,但一個幫他跑腿的小夥都那麼精神利落,他肯定不錯啊。你不想要,不如便宜我啊,哈哈哈!不過我就說說而已,太一本正經的男人我搞不掂。哦,像汪曉東那類死不正經的,我還是搞不掂,我適合孤獨終老。”
也是醉了,明明她的廢話也不少,胡林停頓了幾秒她說:“哎喲,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好了好了不扯了,我給你說個正經事啊。”
我無力吐槽:“麻溜的快說!”
胡林笑嘻嘻的:“今天中午,夏萊那個小賤人,她跑到我上班的店裡裝偶遇,她不僅被我坑着買了七雙的鞋子,還被我坑了一頓午飯。我貪小便宜唯利是圖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她看起來很滿意,她還巴哈着跟我裝熟,跟我交換手機號碼呢。估計沒多久我就要打入敵人內部了,唐二你坐等我的年度大戲吧!到時候我弄得好,你記得在你老公面前幫我爭取爭取,讓他多出點勞務費啊。”
看來張代之前的分析,真的不無道理。
如此這般,昨晚給我設局的人,還真的不是夏萊。
以夏萊那種謹小慎微凡事都要掐着恰到好處的人,她斷然不會昨天招呼了我一番後,又馬上跑去勾搭胡林,給自己發展下線。
那到底還有誰,會那麼清楚知道我的脈門,能這麼天衣無縫的給我迎頭一擊?
越想越覺得大腦快要爆炸,可因爲躲在幕後操作的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展露出來,我壓根沒法順藤摸瓜,我只得馬上調整安慰自己,這事張代在跟了,他人面廣,可能比我更容易窺破天機,我再按捺按捺。
深呼了一口氣,我不動聲色說:“胡林,夏萊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跟她打交道,萬事都要小心,一切都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知道吧。”
沒心沒肺笑得更大聲,胡林說:“放心,老孃出來混江湖的時候,夏萊那朵白蓮花還在溫室裡躲着呢。她那種女人,我見多了,我知道怎麼周旋她,唐二你給我妥妥的安心。說不定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完成任務功成身退拿錢去花天酒地呢,哈哈。”
哪裡有那麼容易安心啊,總之我又囉裡囉嗦叮囑了胡林好一陣,這才掛掉電話。
重新迴歸寂靜,百無聊賴下,我就打開電腦隨意把劉鵬的監控文件調出來聽,但聽來聽去都沒啥收穫,而他和黃娜時不時的打情罵俏讓我一陣陣惡寒,我實在沒胃口再聽下去,只得把筆記本合起來,就着慢慢覆蓋上面的朦朧夜色,給自己煮了個麪條對付了一頓。
眼看着張代一丁點要聯繫我的跡象都沒有,我估摸他是真的忙到踢不開腳,他大概今晚不會再到我面前蹦躂了,我就索性不再時不時盯着個手機等他電話,尋思着我早點睡,養好精神明天回公司幹活去,於是我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從浴室裡面出來,時間已經漫過十點,在夜色的籠罩下寒風呼嘯,我把門窗關上,我剛要鑽到被子裡去,手機響了。
有直覺是張代那丫打來的,我急急忙忙去拿過手機一瞄,果然是張代。
忙不迭接起來,我努力裝作挺隨意的:“幹嘛,你忙完了啊?”
不料,張代的聲音沉得猶如剛從地板發出來那般:“唐小二,給我開一下門。”
張代沉斂的聲調讓我一個咯噔,我怔忪幾秒連電話都來不及掛就急匆匆跑出去,把張代迎了進來。
見張代秉持着一臉的沉色,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張代,怎麼啦?”
沒有立馬搭上我的話茬,張代一把攬過我的肩膀將我牽引回到房間裡,他疾疾帶上門,這才說:“唐琳出事了。”
我順着話茬:“啥?”
將我的身體帶至牀邊,張代鬆開我,他把外套脫下掛在椅子上:“就在兩個小時前,唐琳在她租住的出租房裡被兩個男人強制輪流跟她發生了關係,事後,那兩個男的把她的臉劃破,又把她綁在椅子上才揚長而去。她租的那個是舊房子,沒監控。事發前,她那一層的鄰居破天荒都沒在家,所以也沒目擊者。肇事者離開之前,還在外面把門給反鎖了,唐琳掙脫之後死命拍門,樓下的租戶聽到聲響,才把她弄到了醫院去。”
雖然我覺得唐琳她再慘,那也是她罪有應得。可當她真的攤上事,我還是頓覺脊樑骨一陣陣的發寒。畢竟我雖有預想唐琳會被撕,可我沒想到她會被這樣快手亂撕,會被輪還要被毀容。
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眉頭皺起:“張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細節的?唐琳出了這事,按唐華輝那神一樣的腦回路,他不該早找我麻煩了?我剛剛沒接到唐華輝電話啊。”
用手擁着我,張代拽過被子給我蓋遮住一半身體:“唐琳報警了,細節是她報備上去的。至於實情如何,她到底有沒有隱瞞,還有待斟酌。至於唐華輝他這會說不定六神無主跑深圳來,他還沒騰出空來找你麻煩。但,這不是我關注的重點。”
把話說白,按照我的理解,唐琳就算掛了,對於張代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會對這個事如此重視,自然是因爲這個時機過於敏感。
沒有太多的遲滯,我蹙眉:“張代,你是不是覺得,唐琳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她就在她爸前腳威迫我要錢之後沒多久就攤上事,這是有人故意的往我身上扣黑鍋?這頭唐琳報警備案,那頭唐華輝要把我與他的糾紛爆出來,那些辦案人員指不定會把我視爲嫌疑人,會盤查我?”
點頭,張代的神色凝重:“嗯。但唐小二,我最擔心的不是這些。唐琳和唐華輝就算說出一個花來,我都不會讓這把火燒到你的頭上來。我擔心的是,這個事仍然不是夏萊的手筆。也就是說,還有個比夏萊心思縝密,反應能力更強的人躲在幕後操控着這一切,這個人正在不遺餘力想方設法想把你置於旋渦和麻煩中。這個人在頻頻動作,卻一點的破綻馬腳都沒有露出來,這纔是最可怕的 。”
就像是有鋼釘忽然釘人骨骼,寒意瀰漫覆在心頭,大腦在電光火石間似乎有風暴掠過,我的眉頭皺起來就差能夾死一個大水牛:“張代,給我製造這一切的人,會不會跟製造巧合把曹景陽推到我面前來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張代若有所思了將近半分鐘,才緩緩說:“我暫時無法找到兩者之間的維繫。”
即使沒有得到張代大幅度的認同,我還是把這番揣測繼續往下,畢竟有時要發現事情的真相,推測也很重要。
於是,我說:“若然我這個思路是對的,那這個給我製造一切的人,會不會是夏萊的敵人?這個人做這一切的本意,都想推進我去撕咬夏萊?就像我當初促進唐琳和夏萊互相撕扯那般?”
扶額一陣,張代的瞳孔大了大,他勉強扯動嘴角露出星點笑,他寬慰着我:“算了唐小二,你別瞎想這麼多了,現在沒有頭緒,多想無益,只能見一步走一步。既然這事都已經開頭了,不管躲在幕後的到底是人還是鬼,我都會盡快揪出來。”
停了停,張代冷不丁跳躍道:“唐小二,不如我們搬到一起住吧?”
急急忙忙的,張代很快又補了幾句:“現在局勢那麼不明朗,你一個人住,我擔心。夏萊這種人在明還好,在暗處的人更不好躲,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住。”
撇開張代擔心的成分不說,這段時間以來不是張代往我這邊跑,就是我往他那邊跑,不管是誰跑,張代總得送我,怎麼着也是他輾轉辛苦得多一些。
我想既然我都確定要與他抹去過往種種重新開始,也不需要錙銖必較到他真的給我一紙證書了再作定奪,更何況現在也算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沒多作忖量糾結,我乾脆道:“好,那是你暫時搬過來,還是我挪窩?”
張代用手捋了捋我的頭髮:“你搬。香蜜湖那邊的安保系統,至少比沙尾的強多了,平常我出差什麼的,也不用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會被破門而入。”
得得得,就當我剛剛廢話了。
點頭,我說:“行,就按你說的。”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我也開始天馬行空:“張代,下午胡林打給我,說夏萊找她了。”
語氣淡淡,帶着掌控了一切的明瞭,張代說:“我已經知道了。”
似乎挺迫不及待促成我與他同住的,張代又急急把話題調轉回來,他與我說好明天下班後過來幫我收拾東西搬家,才抓住衣領揪幾下:“唐小二,我先去洗洗,你快捂上被子,彆着涼。”
簡直臥槽了,這丫就仗着自己手長力氣大,他說話間就這麼輕飄飄隨意搗騰幾下,我整個人就被他放倒在牀上,他又飛快掀過被子把我裹成了一長條糉子。
但,真的好特麼暖和啊,我隨隨便便掙扎兩下,就安心當一條糉子了。
還要體貼備至的,張代給我掖了掖被角,這才滿意踱步到臨窗的桌子旁,把他的手錶手機錢包啥的一併掏出來放在上面,他就像變戲法似的從我的衣櫃裡,拿出了套估計他上次趁我不備放在裡面的睡衣,徑直朝浴室那邊去了。
這麼大冷天的裹着被子暖融融的,人的寬容度會稍微放大,我沒給他擡槓,隨他怎麼着了。
這樣醉生夢死地躺着,睡意很容易襲上來,可我想着我怎麼着也得等張代出來給他吱一聲再睡吧,於是我就這麼強硬撐着自己的眼皮子不給它們合上的機會。
恍然不知撐了多久,張代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突兀亮了亮,又連續震動好幾下,聽提示音應該是有人連續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
張代他又不是街頭流竄的二流子,他在大有掌握着舉足輕重的利益鏈,這麼晚有人給他發信息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所以他剛剛從浴室裡面出來,我就主動提他:“張代,你手機來信息了啊。”
輕車熟路拿出吹風機,張代插上電源:“可能是推銷信息,晚點再看。”
把頭髮吹乾,張代又細緻把吹風機掛好,把大燈關掉,這纔拿起手機,慢悠悠走過來,他在牀沿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鑽進來,他單手別在我的腰間,這才優哉遊哉地滑動着手機看短信。
我是平躺着的,我的視線寬度有限,何況張代沒主動把手機給我看,我自然不會不上道地湊上去,爲了表示尊重我還稍微把眼睛瞌起一半。
讓我應接不暇的是,張代剛剛鍵入界面沒幾秒,他放在我身上的手徒然僵了僵,他很快蹦坐起來,把手機屏幕往裡面扣着死死捏在手裡。
我一下子蒙了,連忙坐起:“張代,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