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莫忍不住驚呼一聲,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當初那隻黑鷹會停在秦若蘭家的窗戶上,原來他就是秦若蘭的丈夫,停在秦若蘭家的窗口上,是看望他的老婆孩子的。
只聽藍醫生繼續道:“在秋霞路他就已經發現了你,並一路跟蹤你回到住處。但等回到你的住處,他才發現,原來你和他老婆是鄰居,對他老婆孩子還算照顧,知道這一點,他又怎麼還會害你?於是便幫你將這件事情遮瞞了下來。”
許莫這才恍然,記起當初自己在陽臺上見到那隻黑影之後,唯恐對方發現了自己蹤跡,曾經出外躲了幾天,結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原來卻是這個緣故。
他想了一想,又問:“洛詞呢?光氏兄弟呢?安靜呢?安靜被注射了殭屍藥劑,送到元生島去了麼?”
藍醫生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殭屍藥劑,那種藥物的名字叫做夢魘藥劑。”
“夢魘藥劑?”許莫反問了一句,卻沒指望藍醫生回答。
藍醫生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這種藥劑,一旦注射進人的身體之後,立時便如陷入夢靨當中,意識是清醒的,但整個身子都失去了控制,對於自己身體的感應,也同樣很微弱。”
許莫想起三個月前自己二次前往東山神廟,在神廟中救出的那些人,包括三年前在北山見到的那位沈小姐,他們全被注射了夢魘藥劑,醫治無效,至今爲止,還沒清醒過來,忙再次問道:“被注射了夢魘藥劑的人,還能解救回來麼?”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元生島自制的解藥。”藍醫生回了一句,接着反問:“你這麼問,是想解救東山神廟救回的那些人麼?”
許莫二次前往東山神廟的時候,他和周懷忠已經從林夫人處逃了出來,但他們住在附近,一直都有留心林夫人的動靜,因此這些事情,倒也約略知道一些。
許莫點了點頭,又問:“你這兒有解救的藥物麼?”
藍醫生搖了搖頭,很遺憾的道:“沒有,林夫人處或許有一些,但不敢肯定,通常這些藥物就算有,也是放在東山神廟的基地當中,基地一毀,解藥也應該一起毀掉了,你想得到的話,最好是去元生島。”
許莫輕輕嘆息一聲,這個結果實在太遺憾了,那夢魘藥劑的解藥,只要能夠得到一滴,他就可以憑藉強大的觸覺,分析出它的成分,從而複製出來,將所有陷入夢魘的人解救回來。
以他的能力,親身試藥,也是一個辦法,但那夢魘藥劑的藥性太過霸道,用過之後,整個人都會陷入夢魘當中,對身體失去控制,靜呼吸也未必抵擋得住,讓他怎敢輕易涉險?
想了一想,便問:“元生島在什麼地方?”
藍醫生不敢肯定的道:“可能是南洋的某個小島,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許莫甚是失望,‘哦’了一聲,接着問道:“洛詞呢?光氏兄弟呢?安靜呢?”
周懷忠聽他這麼問,心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但他變成了一隻大猩猩,徒自悲傷,卻不能說話。
藍醫生望了他一眼,接着嘆息一聲,對許莫道:“安靜脾氣倔,頭一年就被折磨死了,至於洛詞和光氏兄弟,你曾經見過他們的。”
“什麼時候?”許莫再次一驚,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藍醫生的聲音再次沉重起來,悲愴當中,又帶着幾分恐懼,“在美酒鑑定中心,洛詞…她…她就死在你的面前,你還想不起來麼?”
“那隻貓。”許莫突然反應過來,心底一陣惡寒,只覺得全身上下遍體都是涼意,身子忍不住的發抖,雖有靜呼吸在,竟也抵受不住。
藍醫生點了點頭,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許莫呼吸沉重,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只感到心中壓抑之極,一時竟也無法說出話來。
那隻貓是洛詞,兩條哈巴狗自然是光氏兄弟。
當時其中一條哈巴狗向自己撲了過來,自己還以爲它要襲擊自己,以至於用眼睛擊傷了它,現在想想,那哪裡是襲擊自己?分明是在求救。洛詞跳在自己身上,不肯離開,卻由於不會說話,自己根本無法理解她的意思,眼睜睜的看着林夫人將其虐殺在自己面前,不知道阻止。
突然之間,他又記起當初在秋霞路發生的是事情,在那輛卡車上,一條狗在卡車裡吠了一聲,自己走過去,卡車裡傳出來一張滴血的紙條,紙條上是一個沒有寫完的‘求’字。
現在想想,那哪裡是個‘求’?那分明是個‘救’,救命的救,那條狗和洛詞一樣,也是一個人,他在向自己求救,卻由於四肢都被綁住了,只好滴血在那張紙上寫字,傳給自己,希望自己能夠幫助到他。
時間有限,他四肢被綁,滴血寫字,一個字沒有寫完,便急忙送了出來。自己將那張紙條交給劉建,劉建報警,警察追到秋霞路十三號,那條狗看到警察,掙扎着想要從車上下來,向警察求救,卻被警察誤以爲是一條瘋狗,開槍擊斃。
隨後,他又想起上次前往東山神廟發生的事情,在地下大廳,一個裝滿輻射燈的巨大玻璃櫃裡,那隻小白兔,它看到自己一羣人,拼命碰撞玻璃櫃,想要從櫃子裡出來,出來之後,立即便向自己一羣人撲過來。
當時衆人都以爲那隻兔子瘋了,被陳廣南一槍擊斃,現在想來,那隻兔子,顯然也和周懷忠他們一樣,是通過基因藥劑被變成兔子的活人。
緊接着,他又想起一個人來,關心的問道:“洛詩呢?她在很久之前,就被騙到東山神廟,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其他人的遭遇,心知洛詩必也不能倖免,只是一時卻猜不到她被變成了什麼。
藍醫生苦笑了一下,笑容裡卻似乎隱藏着一絲慶幸,“她運氣好,身體剛剛變異完畢,便逃了出去。”
許莫聞言心裡一鬆,洛詩既然逃了出去,想必到現在爲止,還好好的活着,就不知道她被變成了什麼。
他和洛詩並無深交,只因對方求自己幫忙,這才和她認識,到了後來,她被對方抓住之後,打報警電話無效,不打給妹妹,卻向自己求救,這纔在自己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此時聽說她逃了出去,也不由替她開心。
接着問道:“她…被變成了什麼?”
藍醫生嘆息道:“你同樣見過她的。”
“我見過她,什麼時候?”許莫又是一驚,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仔細想想。”藍醫生提醒道。
許莫低頭回憶,往事一幕幕從眼前閃過,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擡起頭來,“那隻鸚鵡,那隻牡丹鸚鵡,它是洛詩?”
藍醫生點了點頭。
許莫想起初見那隻鸚鵡時,它看向自己的眼神甚是古怪,洛詞叫她小櫻,說它不吃鸚鵡飼料,比較挑食,只拿巧克力豆餵它,原來根本不是鸚鵡,而是她的姐姐洛詩。
想了一想,又道:“這麼說來,當初洛詞說夢到了自己姐姐,事實上,真的是洛詩在和她說話了?”
藍醫生再次點了點頭,迴應道:“那張銀行卡,也是洛詩給她的。”
“唉!”
許莫想起往事,忍不住一聲長嘆,“當時洛詩一再叮囑洛詞,讓她不要前往東山神廟,每一次提醒,卻都選擇洛詞睡着的時候,她…她爲什麼不直接跟她說呢?否則的話,也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說到這兒,神色不禁有些黯然,洛詩如果提前說出來的話,自己一行就不會前往東山神廟,不前往東山神廟,周懷忠他們也不會有現在的遭遇,洛詞、安靜兩人便不會死。
只是有一點他沒想到的是,如果洛詩提前說出來的話,自己也不會前往東山神廟,自己不往東山神廟,就不會被逼上絕路,不被逼上絕路,便不會逃到雲斷山脈隱居,不在雲斷山脈隱居,便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他一步一步,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全是由於各種巧合造成的。
藍醫生搖了搖頭,幫洛詩分辯道:“那也怪不得她,被變成了一隻鸚鵡,不要說她一個年輕少女,就算是我們這樣的成年男人,也是抵受不住,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說實話,如果不是你追到這兒,這些事情,我們也同樣不會和你說的。”
許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倒沒有責怪洛詩的意思,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種悲慘的結果。
想起當初在東山神廟,危險來臨之前,洛詩便振翅飛了出去,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又問:“當初在東山神廟,洛詩提前飛走了,是不是又被你們抓了起來?”
藍醫生搖頭道:“那倒沒有,洛詩她應該逃掉了,你以後有空,最好能去東山神廟找一找,看能不能把她找回來,她獨身在外,又是鸚鵡的外形,萬一遇到什麼兇惡的鳥獸,無法抵抗,說不定就被抓了吃了。又或者遇到人,被人抓了去,如果是愛鳥的人倒還還說,萬一是小孩,說不定就被折磨死了,所以你回去之後,無論如何,請務必要到東山神廟找一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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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段時間,每天只能有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