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蠻女眉頭一挑,對於爺爺突然後退一步,做出看笑話的模樣她很滿意,橫了王軻一眼,她才氣勢洶洶的說道:“憑什麼是你的啊?咱們也都有個先來後到吧?這東西我也很喜歡,而且我爺爺剛剛雖然說了,他不買這個壽山石印章,但我還沒有同意啊?我們是一夥的,總不能全憑我爺爺一個人做主吧?我都那麼大了,應該有我自己的主見!所以,這個壽山石不可能賣給你的,而你後來橫插一腳,就是你的不對。”
伶牙俐齒,胡攪蠻纏。
這是王軻對這個女孩的評價。
那名攤主心中暗暗竊喜,即便是王軻再次把錢遞過來,他都沒有去接,因爲他準備看好戲了,只有這種情況下,纔有可能讓自己收穫更多。
兩方人鬧矛盾,屬於鷸蚌相爭,而自己這個老闆,還是準備看好戲,然後等到這個女孩子提高價錢,對方和她爭搶,自己才能夠漁翁得利。
王軻淡淡說道:“你應該還沒有長大吧?我看看你哪裡長大了?有長輩在跟前的時候,只要是大事情,都要長輩做主,你一個黃毛丫頭,跟着摻合什麼?你覺得這壽山石好看?喜歡就必須得擁有嘛?你恐怕喜歡的東西太多了吧?難道你都要搬到你家書桌上去?”
刁蠻女微怒道:“我都超過十八歲了,自然是已經長大了,爲什麼我就不能跟着摻和?我也是有人權的。我是喜歡不少東西,但我就想買它了,你怎麼着我吧?”
“十八歲?十八歲就證明你長大了?哼,我看就你,別說是十八歲,恐怕就是八十歲,以你這種性格,也都是一個孩子脾氣。算了算了,我和你一個毛孩子計較什麼?”王軻隨意的擺了擺手,眼神似有似無的朝滿臉笑容的白髮老者臉上掃過。
他本來不想和這個刁蠻女孩子計較的,不過那個老人家竟然笑眯眯的看戲,那自己就幫她好好的教訓一個他這個刁蠻任性,蠻不講理的孫女,讓她記得以後該怎麼做人。
刁蠻女彷彿被王軻的話給刺激了一下,正想把語氣調高,突然想起這裡是鬼市,而且爺爺他老人家警告過自己,所以她不得不把聲音壓下去,怒目道:“我怎麼證明?我自然能夠證明我長大了,說我像個毛孩子,我看你纔是毛孩子呢?而且還是不懂事的毛孩子,在人家還沒有談完價格的時候,就突然橫插一腳,完全打破了古玩界的規矩,真是不懂事。”
我不懂事?
王軻眼睛裡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他才啞然失笑,不鹹不淡的說道:“你竟然說我不懂事,真是太好笑了。如果我不懂事的話,恐怕你更不懂事,你說你長大了,有資格跟長輩商議了,那你有什麼可以證明的?還有,一個有能力的人,一個有本事的人,一個覺得自己長大了的人,她會有她的事業,你呢?想必你還在上學吧?竟然敢打腫臉充胖子,竟然敢說自己長大了?切……”
刁蠻女被王軻的話氣的七孔冒煙,惡狠狠的握緊粉白的小拳頭,如果不是感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她真的想上去揍他幾拳。
自己是什麼身份?
這個傢伙竟然敢對自己冷嘲熱諷,真是太氣人了。而且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當着自己面,想要買走自己看上的東西,真是一個壞人。
“我怎麼不能證明?你說我需要什麼證明?”刁蠻女憤憤說道。
王軻聳了聳肩膀輕聲笑道:“一個成年人的標誌,便是有自己的生存能力,同樣,如果是自己喜歡上的東西,有本事就自己花錢買下來,而不是給家裡要錢!剛剛我好像聽到某些人說,她過年收的紅包都不止三萬塊呢!如果是長大了,誰還會給紅包?”
“我……”
刁蠻女語塞,那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不甘之色,想要開口反駁王軻的話,可是她張嘴好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是啊!
如果證明自己長大了,怎麼還需要別人給的紅包?
王軻看着刁蠻女那副又氣又惱的神情,頓時心中大爽,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有些邪惡了,用伶牙俐齒欺負這個長得挺漂亮,但是被家裡慣壞了的女孩子,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什麼你?你難道還有理了?咱們做人都應該做誠實你,你自己掰着手指頭數一數,你自己賺過多少錢?你憑藉着自己的本事,賺到的錢夠不夠三萬塊?如果你告訴我,你賺的錢足夠三萬塊,而且現在就能夠拿出來買下這個壽山石印章,那我轉頭就走,絕對不和你搶。”王軻挑釁的眼神看着刁蠻女,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像這樣刁蠻的女孩子,你只有表現的比她更加刁蠻,才能夠把她給擊敗,讓她無話可說。
正如王軻想的那般,刁蠻女此時面色一會青一會白,最終忿忿不平的跺了跺腳,掛着惱怒之色退出兩步,然後重新回到白髮老者身邊,伸手挽住白髮老者的胳膊,撅着嘴不再吭聲,默默在一旁生悶氣。
老者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孫女,因爲家庭的緣故,有些刁蠻任性,但她的本性卻是不壞的,只是被寵的有點過分了,這都十八歲了,竟然還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過,他對王軻也有一絲好奇,爲什麼他會如此爽快的答應,用三萬塊錢買些這個壽山石印章?難道他看出來這個壽山石印章的不凡?
不像啊!
他才這麼大的年紀,怎麼有那麼厲害的眼力?根本就不像是懂貨的人嘛!
他對王軻產生了好奇,卻絲毫不知道,王軻對他同樣產生了巨大的好奇,能夠拿起這個壽山石後,便能夠讓上面傳遞出來的靈氣波動消失,這種情況可是非常詭異的。這個原因如果不是因爲壽山石印章,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因爲這個白髮老者的緣故。
白髮老者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孫女和王軻拌嘴,脣槍舌劍,你來我往,結果竟然是一項伶牙俐齒的孫女敗下陣來,這讓他簡直是大跌眼鏡,同時看向王軻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王軻對着白髮老者咧嘴一笑,這纔看向攤主說道:“搗亂的人沒了,咱們是不是該交易了?這是三萬塊,你可以好好的數一數,多退少補。”
攤主臉龐上掛着失望之色,有些不甘的快速瞟了眼那個刁蠻女,心中滿是不樂意,這個刁蠻女孩子,怎麼就不能挺直腰板競價幾次?就算她最後不買,那也得幫自己把價格給提上去吧?
三萬塊,自己的嘴怎麼就那麼的欠抽?怎麼就不多報點價格?
伸手接過三萬塊錢,他快速點好數目,麻利的裝進自己胸前掛着的皮包裡,這才點頭說道:“你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只要你們看中,我就給你們便宜一些。”
王軻搖了搖頭,轉頭看了眼一直默不吭聲的肖強一眼,低聲說道:“咱們走吧!去別的地方逛逛,如果沒有什麼好的發現,咱們就該回去了。”
肖強點頭說道:“好!”
就在王軻和肖強走出幾步後,那名原本一直掛着看戲之色的白髮老者,才連忙追了兩步,輕聲叫道:“這位小哥,你等一下!”
王軻和肖強同時停住腳步,朝着白髮老者看去後,王軻沒有一揚,開口詢問道:“老人家,您有什麼還有什麼事情嘛?如果您還想讓我給您這寶貝孫女上上政治課,那還是算了,俗話說:朽木不可雕也。我看她就是那不可雕琢的朽木,我也沒有辦法再教育她了,更沒有時間再教育她!”
白髮老者含笑說道:“小哥你可真會開玩笑,剛剛你們小孩子鬥鬥嘴,我這老頭子是不會多加理會的。對了小哥,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老者一副笑眯眯的和善表情,王軻也只好流露出善意的神色,開口說道:“老人家,我叫王軻,不知您老人家叫住我們有什麼事情?”
白髮老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思索的光芒,喃喃道:“王軻?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王軻啞然失笑,開口說道:“老人家,我這個名字太普通了,您之前鐵定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
白髮老者笑着開口詢問道:“王軻小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入行多少年了?”
王軻如實說道:“不足半年。”
白髮老者神色一怔,隨即眼神中閃過一道失望之色。
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個年輕人能夠剛剛購買壽山石印章那副爽快勁,就好像是認定了壽山石是好東西一般,怎麼他才入行半年?
不過,白髮老者想了想,便覺得王軻八成是把這個印章當成了老物件,而且他可能是看到,自己之前的猶豫了吧?
不過,他遲疑片刻,還是把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王軻小哥,你剛剛買下這個壽山石印章,爲什麼那麼痛快?要知道三萬塊雖然不是很大的數目,但也不少了。而且這物件明顯是民國時期的,你爲什麼要把它買下來?”
王軻深深的看着老者,他內心深處也有種強烈的慾望,想要知道老者爲什麼把法器拿在手裡,卻能夠讓法器的靈氣波動消失的?
沒有絲毫隱瞞,甚至當着這個攤主的面,王軻吐出兩個字:
“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