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手裡的短刀直直的朝着佟安歌身上招呼而去,旁邊的墨染見狀想要上前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刀朝着佟安歌的心窩紮了過去。
佟安歌也是一愣,她根本沒有想到給自己送酒的店小二會突然抽出刀來,身體迅速往後想要躲開,可是她與店小二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就在佟安歌以爲那把刀會刺進自己身體裡面的時候,只聽耳邊砰的一聲,下一刻,即將要刺入佟安歌身體的短刀連帶着那個店小二都被人一腳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店小二疼的瞬間悶哼出去,嘴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佟姑娘沒事吧?”一陣磁性的男中音響起,佟安歌一轉頭,就對上一雙略帶關切的眸子。
“賀銳?”佟安歌的眼底閃過一抹訝然,她沒想到竟然還會見到賀銳,賀銳不是從夙王府的牢房裡面逃走了嗎?
賀銳吩咐手下去將那個店小二鉗制住,然後伸手欲將佟安歌扶起來,卻被旁邊醒過神來的墨染搶了先:“小姐你沒事吧?”
佟安歌站起來,打量的目光一直盯在賀銳的身上,搖搖頭:“我沒事。”她說着,看向賀銳:“賀公子怎麼會在這裡?”
“賀某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佟姑娘。”賀銳掃了一眼那個被鉗制的店小二:“方纔賀某上樓的時候就見這個店小二形跡可疑,袖中藏有兇器,沒想到他要刺殺的竟然是佟姑娘。”
聞言,佟安歌的目光閃了閃,轉頭看向嘴邊帶着血跡的店小二,此刻,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灰敗:“誰讓你來的?”
那店小二頭一偏,並不打算回答佟安歌的問話。
“白毅!”賀銳口中吐出兩個字,下一刻,反擰着店小二的白毅手中一用力,那店小二便慘痛的叫出聲來。
“還不打算說嗎?”佟安歌冷哼,其實問與不問,她心中清楚,只不過,若是這人乖乖地招了,她說不定還不衝着他來,可明明是他先拿着刀想要捅她的,現在表情這麼拽是給誰看?
那店小二死死的咬着牙,犟着臉,擺明了一幅我就不說看你能怎麼辦的樣子。
見狀,佟安歌挑眉,一旁的賀銳眸子裡閃過冷意:“白毅。”
“等等!”見白毅又要用力,佟安歌連忙出聲打斷:“多謝賀公子出手相救,此人不如就交給我來處置吧。”想要撬開他的嘴,佟安歌保證審問他一年,每天一種方法都不帶重樣兒的。
賀銳聞言挑挑眉:“此事與佟姑娘貼身相關,自然是該交由佟府娘處置。”說着,賀銳看了白毅一樣,白毅一個刀手下去,那店小二就被劈的暈了過去。
看着白毅利落的出手,佟安歌挑挑眉,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一個可以輕而易舉從王府暗牢逃出去來無影去無蹤的人,身邊的隨從又身手不凡,她很難相信,這樣的男人會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佟安歌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問了:“賀公子的身份,恐怕不是一個商人這麼簡單吧。”
在佟安歌看來,商人只是他的一個
掩護身份而已,至於他真正的身份,恐怕……
聽到佟安歌的話,賀銳的脣邊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佟姑娘何以見得,我不是一個商人呢?”
“如果連一個商人都能隨隨便便輕而易舉就從夙王府的暗牢裡面走出去,那王府的守衛恐怕也太菜了吧!”佟安歌說着,悠閒的坐了下來。
她現在甚至懷疑,剛剛賀銳所說的碰巧出手相救,根本就是他設計好的,而絕非偶然。
“哈哈……”賀銳聞言爽朗的笑出聲,然後在佟安歌的對面坐了下來,猶自斟了一杯酒:“如果就憑這一點,佟姑娘就斷定在下不是個普通商人,那可真是冤枉賀某了。”他說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姿態架勢,頗有一種草原漢子的灑脫和豪情。
見狀,佟安歌的雙眸瞳孔忍不住縮了縮,對賀銳心中也多了幾分戒備。
佟安歌臉上的表情盡數落在賀銳的眼裡,他脣邊的笑意更深:“賀某隻是爲了保險起見,所以身邊帶的人才多一些,畢竟做的這走南闖北的生意,多個心眼兒總是沒錯的,佟姑娘說是不是?”
“那賀公子這個商人還真是與衆不同。”佟安歌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今晚的事多謝賀公子,告辭。”說完,佟安歌就站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等佟安歌離開,白毅忍不住說道:“主子,就這樣讓她們走了嗎?”
賀銳將手中的菊花釀一飲而盡,眼底的精芒一閃而逝:“不着急,她會自己找上門來。”他有信心,佟安歌肯定不會放着那個鐲子不管不問的,若是他太過刻意的去接近她,那反而會露出端倪。
經過今晚的事情,賀銳就看出來佟安歌這個女子,實在是太過警惕了。
白毅看着賀銳的臉色,想着剛纔佟安歌所說的話,開口:“主子,那今晚上的事情,這個安歌郡主,會不會告訴夙鈺?”
“不會。”賀銳篤定:“她還要靠我們查清楚那個鐲子的來歷,在此之前,她不會告訴夙鈺這件事情,不過……”說着,賀銳的目光閃了閃:“就算是夙鈺知道我們的行蹤,此時此刻,他又以什麼樣的理由抓我呢?”
的確,佟安歌現在完好無損,上次的事情也證明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就算是夙鈺對他心生疑惑,也沒有任何理由抓他。
*
佟安歌回到西苑的時候,被白毅敲暈的店小二已經醒過來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起來,動彈都動彈不了。
“去將他倒吊起來。”佟安歌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腳朝着自己的臥房走去,此刻,酒勁兒上來,感覺自己有點兒暈,至於這個想殺她的店小二,先吊一晚上再說。
“是,小姐。”墨染得了令,迅速和碧珠兩人將那個店小二結結實實的給倒吊了起來,墨染拍拍手,冷哼了一聲:“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刺殺郡主,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那店小二被倒吊着,臉色很快就漲的通紅,模樣看上去難受極了。
見狀,墨染解氣的哼道:“今晚上你
就這麼吊着吧,等到什麼時候想招供了,我們再把你放下來。”說完,墨染和碧珠從柴房裡離開,將房門緊緊的鎖上,生怕那個店小二從裡面逃跑了。
現下已經到了深夜,熱鬧了一天的佟府也已經安靜了下來,迴歸於寂靜,此刻的皇宮裡面,賓客們也差不多都散了,三皇子的寢宮裡,佟玉芙正一身鳳冠霞帔,蓋着紅蓋頭坐在牀邊,偌大的寢宮裡安靜極了。
火苗搖曳的龍鳳紅燭寂靜的燃燒着,佟玉芙坐在那裡,似乎都能聽到火苗燃燒的噼啪聲。
她從佟府出嫁的時候,宮中的嬤嬤就傳信過來,因爲是嫁給三皇子,所以身邊伺候的丫鬟下人都是由宮中一手操辦,以前伺候在她身邊的侍女不需要隨她一起進宮,免得到了宮中不識禮數壞了規矩。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佟玉芙難免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想到是淑妃娘娘的安排,也只能遵從,可是現在,這偌大的寢宮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就好像整個三皇子宮殿裡的人都將她遺忘了一般,
佟玉芙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麻了,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這時候,外面才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到這聲音,瞬間,佟玉芙的一顆心就緊緊的揪了起來。
那腳步聲走到佟玉芙的身邊停頓了一下,下一秒,佟玉芙眼前紅色的蓋頭被掀了起來,露出一張清秀的圓臉來。
是個宮女。
“皇子妃請安歇吧。”小宮女將蓋頭掀開放在一旁,恭敬的對佟玉芙說道。
聞言,佟玉芙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殿下呢?”
“殿下已經歇在如意殿了,如意姑娘伺候着,皇子妃就不要等了,早點兒歇了吧。”
聽到這話的時候,瞬間,佟玉芙的臉色就有些發白,她和三皇子的新婚之夜,三皇子沒有過來她這邊,反而去了別的侍妾那裡,這能說明什麼?
這不是明擺着打她的臉嗎?
小宮女看向佟玉芙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憐憫,雖然是皇上和淑妃娘娘選定的皇子妃,可是在三皇子這邊根本就不受寵,又能算的了什麼呢?不過是嫁進來的一個可憐蟲罷了。
察覺到小宮女的目光,佟玉芙的手緊緊的在袖子裡攥了起來,她努力抑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死死地咬着脣,很快,就感覺到口腔裡面盡是濃郁的血腥味,良久,纔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子妃,奴婢畫兒。”
“嗯,今晚有勞你了。”說着,佟玉芙將一個精緻的香包遞給畫兒。
畫兒見狀,目光閃了閃:“皇子妃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
“收着吧,算是我們有緣。”將香包塞到畫兒的手心裡,佟玉芙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正常一些:“這位如意姑娘,是一直就伺候在三殿下身邊的嗎?”
“是,如意姑娘跟在三殿下身邊已久,皇子妃早些歇着吧,明日就能見到了。”畫兒說着,快速走過去給佟玉芙鋪牀,明顯一幅不想多說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