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話說完,頓時,佟玉芙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沒錯,這幾日她的確是找人一直在打聽這個如意的來歷,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登時,佟玉芙就被晾着下不來臺了。
如意好整以暇的欣賞着佟玉芙臉上的神態,勾勾脣:“皇子妃的寢宮離我的如意殿並不遠,若是皇子妃不介意,可以經常到我的如意殿坐坐。”
聞言,佟玉芙淡淡的看了一眼如意:“如意姑娘身懷有孕,還是不要太過操勞了。”說着,佟玉芙就轉身朝着喬淑妃的寢宮走去。
在她看來,如意無非就是想要對着她炫耀一番,畢竟這幾日,她這個堂堂正正的皇子正妃,可是被這個沒有名分的如意姑娘搶盡了風頭。
如意站在花壇邊,看着佟玉芙的背影,勾勾脣,這佟家的兩姐妹還真是有意思,什麼時候,她去會會那個佟安歌呢?
*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嚶嚶的哭泣聲好似空曠山谷間縈繞不絕的魔音一般,不絕於耳。
佟安歌只覺自己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看到任何人,任何物,只能聽到那悽婉哀慟的哭泣聲。
她一直努力朝着聲音的來源走去,眼前的迷霧散去,前面突然出現了上一次在夢中佟安歌看到的那個背對着自己的女人,耳邊的哭聲也越來越響:“救救我的孩子……”
“你是誰?”佟安歌心一凜,快走幾步上前,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顏。
這一次,那個女子並沒有走開,她低着頭哭的傷心,聲音悽悽慘慘,叫人聽着心中都有些不忍。
“你是誰,爲什麼要向我求救?”佟安歌出聲問道。
那女子似乎是聽到了佟安歌的聲音,緩緩的擡起頭來,當佟安歌看清女子的那張臉時,雙眸一縮,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悽婉的哭聲拉回佟安歌的神智,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想要說什麼,就見女子的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孩子,佟安歌蹙眉,正想着去看清楚那孩子的相貌,可是卻有一陣劇烈的疼痛侵襲而來,令她不得不更用力的去按壓兩個太陽穴,等到那疼痛稍稍減緩一些,她欲睜開眼,卻被一陣急速的墜落感抓牢,整個人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呼呼呼……”
睜開眼,佟安歌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下那股不適的心悸感。
夢中的畫面還清晰的在佟安歌的腦海裡面迴盪着,她想着夢中自己看到的那張臉,不禁有些心驚,那女子的容貌,竟然與她復原出來的相貌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比她復原出來的相貌還要更像喬淑妃幾分。
還有她懷中抱着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她生下來的孩子,可是古井之中只有這具女子的屍骨,並沒有其他的遺骸,難道說,那個女子生下來的孩子還活着?
佟安歌覺得自己腦仁兒疼,這事情也太詭異了,自己三番五次的夢到那個女子,難道僅僅是因爲她的潛意識都
在想着儘快破案嗎?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佟安歌從牀榻上坐起來,此刻她已經睡意全無,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朦朧,佟安歌便穿鞋從牀榻上下來,披了件衣服想着去院子裡走走。
當她走到臥房門口的時候,伸手正要開門,卻發現房門拉開一條縫,並不是關着的,佟安歌挑挑眉,難道是昨晚上睡覺之前房門沒有關緊嗎?
此時正值深秋,佟安歌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坐在院子的花亭裡,感覺周身盡是涼意,她依然在想着夢中的那個女子,還有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那個女子一直向人求救呢?
還有她懷裡面的那個孩子,佟安歌在驗屍的時候已經確定死者分娩過,那麼那個孩子現在是死是活?
這麼想着,佟安歌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變成一鍋漿糊了。
她忍不住伸手揉揉眉心,突然背後傳來‘噼啪’的一聲脆響,佟安歌眉心一擰,立刻出聲道:“誰?”
“小姐,是奴婢。”身後傳來墨染的聲音,佟安歌回頭,就見墨染從暗處走出來,手中抱着意見斗篷。
忍不住挑挑眉:“現在時辰還早,你怎麼在這兒?”
“奴婢睡不着,見小姐一個人在院子裡坐着,就想着給小姐添件衣服。”墨染說着,走到花亭裡,將斗篷披在了佟安歌的肩膀上,“天氣涼了,小姐當心染了風寒。”
“嗯,既然睡不着,便陪我坐一會兒吧。”
“是。”墨染應了一聲,在佟安歌的身邊坐下。
佟安歌剛纔心中想着自己三番五次做的那個夢,微微嘆了一口氣,正欲開口,目光掃見旁邊墨染似乎有些不對勁的臉,挑挑眉,出聲問道:“怎麼了?有心事?”雖然這會兒天色朦朧,但是也能看到墨染的臉色似乎是有些發白。
墨染聞言,目光閃了閃,才說:“奴婢在想奴婢的姐姐。”
聽到她的話,佟安歌想起在桃花庵找到那些屍體的時候,心中嘆息:“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吧?”
“嗯。”墨染點點頭:“奴婢自小和姐姐相依爲命,就只有姐姐這麼一個親人,誰知道,姐姐後來竟也離奴婢而去。”說着,墨染的聲音似乎帶上幾分哽咽。
“逝者已逝,別太難過了。”佟安歌有些乾巴巴的安慰了一句,她並不太會去安慰別人,大約是着急見慣了那些生離死別吧在,再次開口,佟安歌想着轉移話題:“那你姐姐出事之後,你自己一個人是怎麼生活的?”
“奴婢當時……當時被一個好心人救濟,才活了下來。”墨染說着,忍不住咬了咬脣。
“好心人?”
“嗯,如果沒有那位好心人,只怕奴婢也活不長了,更不可能找到機會查明姐姐的冤情了。”
“那現在呢?那位好心人呢?”佟安歌有些好奇。
聽到佟安歌這麼問,墨染的目光極快的閃了閃:“那位好心人他……他後來就不知去向了,奴婢一心想着要找到姐姐的屍骨,也曾經打探過好心人的下落,但是並沒有找到他。”墨染說着,臉上似乎閃過幾分寂寥。
佟安歌見狀,伸手拍拍墨染的肩膀:“到了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到的。”她覺得,自己都可以去當一個知心大姐姐了,就差說出一些什麼緣分使然之類的話了。
“謝謝小姐。”墨染應了一聲,低垂的雙眸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此刻的天已經亮了起來,幾聲鳥鳴聲傳來,空氣之中還帶着幾絲寒氣,佟安歌回頭見墨染也是一身單衣,便說道:“回去加點兒衣服吧。”
“是,小姐。”
佟安歌在府中用完早膳之後,就準備帶着箐黎去怡紅樓,紅姑昨日派人傳信過來,說是有了消息,她打算過去看看。
自從夙鈺送來箐黎之後,佟安歌出門都會帶着箐黎,身邊有着免費保鏢爲什麼不用?
原本一開始墨染她們還擔心箐黎不過就是一個姑娘,就算是武功高強,又能強到哪裡去?但是等她們在見識到箐黎隨便一揮手,百步以外的大樹上樹葉落盡的時候,倆人統統閉上嘴,再也不敢質疑箐黎半分了。
倆人剛從佟府出來,乘着馬車走出一段距離,箐黎就告訴佟安歌后面有人在跟着她們。
佟安歌掀開車簾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熱鬧繁雜的街市上面人來人往,很難看到具體是什麼人跟着她們。
“箐黎,到了前面的路口你下去,將後面的這條尾巴拽出來。”佟安歌沉聲說道。
“是,郡主。”
馬車一直朝前行去,但並沒有朝着怡紅樓的方向走去,而是越走越偏,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停了下來,後面一直鬼鬼祟祟跟着的人見馬車停了,一愣,轉身就要躲起來,可是不等他移動腳步,整個身子就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上,頓時疼的痛呼出聲。
佟安歌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地上一個狼狽的男人痛的齜牙咧嘴的,他的身旁,正站在一臉冷色的箐黎。
“郡主,就是他。”
佟安歌走到男人的身旁,蹲下去看着他那一臉痛苦的模樣,挑挑眉,“別裝了,說吧,誰派你來的?”
箐黎下手有分寸的,至少不能讓他疼的像是死爹死娘了一樣。
那男人聞言眸子裡面暗芒一閃,身體一躍就要上前鉗制佟安歌,可是他還沒有碰到佟安歌的衣角,感覺腿筋一麻,人又再次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這一次摔得結結實實的,佟安歌都聽到嘎巴一聲膝蓋骨碎裂的脆響聲。
頓時,男人的臉色就慘白一片,像是白紙一樣。
“嘖嘖嘖……”佟安歌臉上帶着幾分可惜的神色:“你說老老實實的招了多好,偏要受點兒皮肉之苦,你自己說吧,你是不是賤骨頭?”
男人咬牙瞪了佟安歌一眼,雙眸裡面盡是陰狠:“我是不會說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喲呵!”佟安歌譏誚的喲了一聲:“以爲自己是貞潔烈女啊?可你也不是這塊料啊!”說着,佟安歌拍拍手站起來:“正好這幾天缺個解剖對象,那就你了!”
她最近正還可惜那個想要刺殺她的店小二自殺死了,這倒好,倒下了一個,立馬又有人補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