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刀疤苦着臉問,很顯然,就算他戰鬥經驗之豐富對這局面也是束手無策。
我也很清楚問題難在哪裡。
要說咱們有二十六個人,而且還是有備打不備,一口氣幹掉十幾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越軍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問題是我們現在有任務在身,目的是去偷襲越軍的炮兵陣地……如果在路上就與越軍接了火,那變數實在太多了。
比如:誰能保證這周圍沒有越軍的其它部隊?誰能保證他們聽到槍聲不會上來看個究竟?誰能保證附近的越軍沒有步話機?誰又能保證越軍其它部隊甚至炮兵部隊得到消息後不會提高警覺或派出部隊阻攔?
但是不幹掉他們顯然也是不行的……原因很簡單,咱們這是要去偷襲越鬼子炮兵陣地的,這帶着他們一起走……這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於是結論就是要幹掉他們,而且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他們。
但是……越軍的素質可不是開玩笑的,想要一口氣幹掉兩、三個那還能做得到,幹掉十幾個嘛……
不對,好像並不需要一口氣把他們幹掉。
想到這裡我定了定神,對刀疤說道:“一排長,你在這等着,我去引兩個人上來,我說動手時就動手……”
“啥?引兩個人?”刀疤滿臉的迷糊。
我來不及跟他解釋什麼,揹着槍就朝隊伍後頭走去……
別看咱們這隊伍人數不多,總共才二、三十個人,但因爲這山路勉強能容兩個人並排通過,我們爲了行軍速度快所以排着單列隊而且互相間隔一米多的隊形前進,這就直接造成了人數不多的隊伍卻拉得很長。
換句話說,也就是在這烏漆麻黑的夜色裡隊尾很難看清隊頭……於是就給了我一些可操作的空間。
“同志,你好!”在隊尾見到第一個陌生面孔的時候,我大方的伸出了手並且越南語問道:“請問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少尉同志,你好!”這個越南兵也很爽快的伸出了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就像久別重逢的戰友、患難之後的兄弟、失散重聚的親人……
靠,我都在想些什麼來着?
不過他一眼就從我的領章上看出我是個少尉……還是讓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好在我們這身軍裝也是陳依依給選的,她對越軍的軍銜制度比較熟悉,所以很清楚哪些軍裝是當兵穿的,哪些是幹部穿的,所以還不至於會露出破綻。
“同志,我們是老街公安屯第五大隊的!”越南兵帶着悲憤的口氣說:“老街被中國人佔領了,我們只好撤退到森林裡。剛剛接到命令,上級命令我們前往郎坡佈防,保護我們的炮兵部隊!”
“哦!”聽他這麼說我就稍稍放下心,我們身上穿的是316a師的軍裝,如果他們也是316a師的,那說不定會看出什麼破綻。
“同志!”這時另一個越南兵迎了上來,握着我的手說道:“你們辛苦了,我是老街公安屯少尉排長阮文黃。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我們是316a師的!”我回答:“我們剛剛纔從戰場上下來!”
“看出來了!”這越南少尉滿臉敬佩的點頭說:“你們軍裝上都是敵人的血跡……316a師就是不一樣,行軍路上一句話也沒有。同志……跟你們比起來我們可差得太遠了,你們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聞言我不禁汗了下,咱們軍裝上哪是“敵人的血跡”啊……不過這似乎也對,都是越鬼子的血跡。這“行軍路上一句話也沒有”就不靠譜了,那是他們不會說越南話……不能講的好不好。
不過這樣也好,這反而讓眼前的這些越軍對我們一點疑心都沒有了。
“少尉同志!”接着那越軍排長就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說道:“我們千盼萬盼總算是盼到你們來了,你們來了我們就有希望了。少尉同志,我請求……你們打老街的時候帶上我們吧,我們一定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聞言我不由在心裡“靠”了一下,怎麼這些套話跟咱們中國老電影裡拍的是一個調調的……不過這似乎也不奇怪,越鬼子就是咱們中國人的徒弟不是?看來越鬼子從我們這學去的不僅僅只是打仗的本領了。
想歸想,我臉上卻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感謝你們啊,同志!祖國正需要像你們這樣不怕苦、不怕犧牲的好兒男。有你們這樣的棟樑,侵略者必將失敗,勝利最終一定會是屬於我們的!不過……我們也接到跟你們一樣的命令,去保護炮兵部隊。所以暫時不能讓你們加入!”
“少尉同志,你說的真是太好了!”兩個越南兵被我這一陣鼓舞弄得神情激憤,就好像恨不得馬上就抓起槍走上戰場似的。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在一邊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另一邊卻悄悄的加快了腳步一個又一個的超越了面前戰士。他們倆爲了跟上我的腳步聆聽我的“教誨”,自然就在不知不覺中也加快了腳步跟了上來。
於是我一會兒揮着拳頭說該如何如何下定決心打倒中國修正主義,一會兒又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我一定會把他們的英勇事蹟向上級報告,爭取讓他們這樣優秀的戰士加入316a師,只把兩個越南兵給誆得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倆走到隊伍前頭他們一看還有陳依依這個女兵就更是極於表現了,再加上陳依依也知道我要做什麼,於是很配合的頻頻稱讚他們,就更是讓他們雲裡霧裡的不知自己身上何處。
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這時死亡之神已經悄悄的走近了他們……
我一邊應付着這兩個越南兵,另一邊就悄悄的給刀疤使了個眼色,再朝前方的拐角處揚了揚腦袋……刀疤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悄悄的把手按在腰間的軍刺上。
一走進拐角我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於是輕喊一聲“動手”……接着就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手捂着身旁越軍少尉的嘴巴,另一手已抽出了軍刺從背部斜往上撩刺進了他的肺部。
我能感覺到這越軍少尉就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震,接着艱難地回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看着我,胸口劇烈起伏着努力呼吸……但其口鼻很快就被肺部溢出的鮮血充滿,最後他兩眼一陣翻白,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汽球似的癱軟在了地上。
就在我解決掉越軍少尉的同時,另一個越南兵幾乎是以同樣的手法死在了刀疤手下。
身旁的幾名戰士當然不是傻子,打了這麼多場仗早已使他們之間互相有了某種默契,只一會兒工夫那兩具屍體就被擡到路邊的草叢裡掩藏起來,甚至還有人用手捧了幾把土掩蓋掉了地上的血跡……
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的一分多鐘的時間完成,現場也被僞裝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當然,這不能說是天衣無縫,畢竟時間有限,我們只來得及把屍體隱藏在旁邊的草叢裡。
初時我還在擔心……擔心後面的越軍會聞到血腥味而起疑心,但很快就發現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因爲我和戰士們穿的軍裝到處都是血跡……除非哪個越軍能像吸血鬼一樣能聞得出新鮮的血的味道,否則這都不會是問題。
這不?我就看着隊伍後面的越鬼子一個接着一個的走過了拐角處,這拐角同時也是放置他們排長及戰友屍體的地方,只是他們完全沒有發覺而已。
也許有人會說……幹嘛要這麼麻煩把他們騙到隊伍的前頭來動手呢?在隊伍後動手不是也一樣嗎?
在隊伍後動手當然也可以,但其它越軍卻會在想……排長怎麼還不上來?掉隊了?等他一會兒吧……這一等就會發現破綻了,因爲什麼也等不到。
在隊伍前動手越軍就會想……沒事,排長就在前頭呢,只是他走得快了點我沒看到而已……於是一直走都會以爲排長還在前頭。
陳依依笑着對我說道:“就你行,這方法也想得出來……”
“那可不是?”被陳依依這麼一誇我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接下來怎麼辦?”刀疤小聲問道:“你再去騙兩個上來?”
我不由在心裡“靠”了一聲,每次騙兩個……那後頭還有九個嗨……那我不是還要來回走四點五次?累不累啊我?
再說了,這麼來來回回的一次、兩次還好,多走幾次你當越鬼子都是傻瓜啊?他們就不會懷疑的啊?
我沒理會刀疤那憨憨的表情,讓陳依依也做好準備,然後在路上略微停了停,就朝隊伍後頭用越南語叫道:“第五大隊的,上來三個人,你們排長有任務安排!”
於是很快就有三個越南兵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
這下就不只是刀疤和陳依依大跌眼鏡了,隊伍的其它戰士也都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個個都拿着一副“驚爲天人”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