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辛夷重重冷冷一聲:“那麼,咱們便來繼續問問你,王貴!你滿口謊言,陷害六姨娘,陷害我,到底居心何在,若再不老實交代,那便真是一個——死字!”
王貴原本就是一時慌張下,下意識的回答,可是沒想到竟主動跳進了餘辛夷設下的圈套,露出馬腳。此時完全驚慌失措了,後背的汗水打溼了一層又一層,渾身發抖,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鐵青着臉的餘惜月一眼,馬上又回過頭來,怯怯道:“奴才是真的記錯了……所以,所以纔會一時說錯了口,大小姐,草民是怕死的人,剛纔所說句句屬實,絕對不敢平白陷害貴府六姨娘跟大小姐啊……”聲音裡已經有了明顯的顫抖,完全是心虛的徵兆。
餘辛夷冷笑一聲,眼尾涼薄的落在餘惜月身上:“王貴,那就要問你了,爲什麼一直咬口陷害六姨娘,莫非是幫助什麼人指證我不成?!”
餘惜月心中一驚,不由狠狠心,抿着脣,眼圈微微有些泛紅,委屈道:“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在說我收買了王貴,陷害你跟六姨娘嗎?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大姐,你就算爲了自己脫罪,也不該……也不該把我推進火坑裡啊……”
餘懷遠眼睛眯了眯,表情嚴肅:“你說的只是兩個疑點,揣測罷了,我要聽的不是那些鬼話!若沒有確鑿證據,便立刻給我滾出餘府!免得你一個人,攪得全家不得安生!”
其他人看到餘懷遠發怒,全都在瑟瑟發抖,幾乎都不敢在這時候說話,而餘辛夷,依舊挺直了脊背玉立着,連睫毛也沒顫一下地繼續道:“父親這是怎麼了,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王貴滿嘴謊話,編纂陷害六姨娘與女兒!口口聲聲說什麼記得清清楚楚,卻連女兒收買他的日子都記不清。而孫媽媽更是古怪百出,試問就算六姨娘再過蠢笨,怎麼會把男人的鞋子留在自己屋裡,難不成是等着人來抓把柄嗎?這樣的破綻比比皆是,父親!女兒倒要求問一句:您想要幹什麼?難不成真的不在意您的親生孩子嗎!”
她憤怒了,真的憤怒了。前一世的她也曾做過母親,她最恨的不是景北樓的背叛,不是餘惜月的狠毒,也不是溫氏的百般算計……而是,她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孩子,而讓他慘死在自己親生父親手上!所以,這一次哪怕是與天爲敵,與地爲抗,也要保住六姨娘的孩子!哪怕——與餘懷遠徹底撕破臉面!
餘懷遠看着面前,毫不示弱,甚至比自己氣勢強大數倍的餘辛夷,“砰”的一聲,抓起丫鬟送上來降火的茶水,一下子摔在地上,咬緊了牙關,怒吼道:“你這個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跟誰說話!來人,立刻給我打出去,現在就打出去!”
老夫人卻當即上前拉住餘懷遠,道:“辛夷不過是個孩子,一時激動說錯了口,你何必與你的女兒計較?大不了之後關她幾天佛堂,面壁思過便罷了。”隨即又朝餘辛夷低呵道,“辛夷,還不快給你父親賠罪!”明擺着替餘辛夷說話求情。
餘懷遠重重冷笑一聲,沉下臉,陰森森的凝眉道:“不必了!這樣心機深沉,謀害自己親弟弟,算計自己親生父親,更是惑亂整個餘府的人,絕不配留在府裡!”
餘懷遠這一句算是表明了,就算老夫人說情,也斷沒有饒過餘辛夷的可能!
老夫人臉色極爲難看,但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她這個兒子她最清楚,最是急於鑽營,同時又剛愎自用的人,一旦下了狠心便再難改變,除非……她真的與親兒子鬧得撕破臉皮!但是,一個是親兒子,一個親孫女,叫她一個老太太如何抉擇!
看着餘懷遠此刻陰森森的,充滿怒意的臉孔,以及老夫人艱難的表情,餘惜月此時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以及洋洋得意。只要看到餘辛夷倒黴,她就無比開心!她涼涼的搖曳着裙襬,走過來道:“大姐,你現下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餘辛夷瞧也不瞧她一眼,彷彿面如死水般道:“這樣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父親卻不信,看來,父親仍是不願意相信女兒跟六姨娘啊,那麼,女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面上甚至有着長長的嘆惋。
她這算是低頭認輸了?餘惜月一訝,她原本以爲餘辛夷還有什麼後招在後頭等着,沒想到這麼幹脆利落的就認輸了!一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一陣古怪,餘辛夷這麼就認輸了?這麼簡單?隨即心裡的疑慮又被自己打消,就算餘辛夷巧舌如簧又如何?現下她得罪的可是父親,就算再厲害,也絕沒有翻身的可能!
管家帶了護院,已經走到餘辛夷面前,而且,每個人手裡拿着一根棍子!且是實打實的鐵棍,只需一棍子下去,便立即見血的鐵棍!
“慢着!”老夫人正欲阻攔,但護院已經揮起棍子,一棍子朝餘辛夷的膝蓋砸了下去:“大小姐,得罪了!”
那一棍子狠狠的,彷彿帶着萬鈞的寒風!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不少人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生怕下一瞬便見到血腥!只有餘惜月,眼底蓄滿了激動,眼睛微微發紅死死盯着那根棍子,默唸着:快砸下去!快砸下去!我要親眼看着,餘辛夷這個賤人到底怎麼死的!
只聽到耳邊一陣風聲,當揮下的剎那,餘辛夷狠狠閉上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時,一塊石頭不知從何處飛來,猛地擊中那護院,護院哎喲喊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後跌倒,那根鐵棍便順勢一滑,狠狠砸在那護院自己身上,砸得他吃痛的大喊。
但是已經沒有人管他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大,望着院門口突然出現的一身幹練紫色勁裝的女子!不用想,這人正是寒紫!
餘辛夷看着趕回來的寒紫,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卻無比篤定的笑。
餘惜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怎麼回事?餘辛夷怎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難不成,她有找到了翻身的機會?!
寒紫的存在幾天前便公開了,藉着永和公主親賜婢女的名義,收在餘辛夷身邊,旁人只當是公主賜下的一點榮耀罷了,沒想到這個婢女竟然會武功!並且伸手極爲不錯!
餘懷遠看着這個身手高深的婢女,臉色瞬間變得深沉莫測。永和公主賜下的婢女,怎麼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這絕不正常。或許……根本不是永和公主賜下的!只是借了永和公主的名義,難道是——某位皇子?!若真是如此,那麼,什麼時候餘辛夷已經與那位皇子有了這樣深的聯繫?思及這點,餘懷遠眉頭頓時鎖緊,心頭的惱怒逐漸被心中對權勢的渴望替代,眼睛深深眯起,若真是如此,或許他要重新考慮下這個大女兒的地位,以及,將來的用途!
寒紫根本看都不看餘懷遠一眼,徑自走到餘辛夷面前道:“回稟小姐,人已經帶來了。”因着餘辛夷吩咐,主子的稱呼往後便改爲小姐,以免露餡。
餘辛夷淺笑着點點頭,只見寒紫身後,一對穿着簡陋貧寒的母子瑟瑟的站着,渾身發抖,然而那母親在看到王貴的剎那,立刻撲上去給了幾巴掌:“你這喪心病狂的畜生!竟然爲了一千兩銀子要拋妻棄子,娶個青?樓女子回家,你真是個畜生啊!我打死你!打死你!”
王貴一下傻了,旁人也傻了。這對母子是王貴的妻兒?可他們爲何又出現在這裡?與今日的案子又有何關聯!
只有孫媽媽率先倒抽一口氣,像被抽去半縷魂似的,隨即餘惜月瞪大了眼睛,像猜到什麼似的,登時臉色青得如同惡鬼!
王貴一邊躲着打,一邊大喊大叫着,嘴裡全是“賤人”,整個院子裡一片荒唐大亂。餘懷遠臉色極爲難看,瞪着眼睛呵斥道:“你是哪裡來的潑婦,豈敢在尚書府裡撒野!”
卻見那母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餘懷遠連磕三個頭,嚎啕大哭道:“尚書大人,民婦要來告狀,告我這沒良心的丈夫,竟然收了人家賄賂,陷害貴府的六姨娘跟大小姐,這樣的人活該千刀萬剮,求尚書大人把這畜生一刀砍了吧!”
身爲妻子,卻要求砍了自己的丈夫,這簡直是一場笑話嘛!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餘懷遠也鎖緊眉頭,眼神怪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有餘辛夷,目光淡淡的望着這一切,嘴角卻滿含着莫測的笑容,彷彿——一切盡在她掌握!
餘惜月當即便按捺不住,冷麪朝着那婦人,眼裡滿是陰毒的警告:“你說什麼胡話?竟然還狀告自己的丈夫,莫不是腦子糊塗,是個傻子?尚書府豈是你一個瘋婦胡鬧之處,來人,立刻把她轟出去!”她不允許,絕對不允許就即將成功之際,一個瘋婦毀了她精心算計下的一切!
卻沒想,那婦人像受了刺激似的,什麼都不懼,只一味哭嚷道:“我沒瘋!這畜生活該千刀萬剮啊,收買他的人就在貴府裡,就是她!”那婦人手一擡,便指到了正欲偷偷退下去的孫媽媽身上!
孫媽媽腳一抖,差點摔倒在地上。
而在場其他人,全部目光震驚的落在孫媽媽身上。而老夫人的目光更是近了一步,直直的落在面色怪異的餘惜月身上!
孫媽媽臉色一白,立馬跪下來,委屈道:“老爺、老夫人,奴才什麼都沒做,更事先不認識這王貴,以及這婦人,奴才是冤枉的。大小姐,就算您看不上奴才,也不能收買個婦人來栽贓奴才啊……”
孫媽媽這動情動心的一番委屈哭叫,立刻讓一半人心思動起來。難不成這個婦人真是大小姐爲了洗刷自己,所以收買了來栽贓到孫媽媽身上的?否則,這時機怎麼如此之巧!
然而還沒輪到餘辛夷爲自己辯解,那婦人已經三兩步衝過來,十根髒污的指甲直往孫媽媽身上臉上招呼,一邊惡狠狠叫道:“就是你!就是你這老東西帶着銀子來收買了王貴,讓王貴陪着你們演這齣戲,說是隻要陷害了尚書府的六姨娘跟大小姐,便可以拿到一千兩銀子!就是你這個老王八蛋啊!不然,那畜生也不會拿到那麼多錢,就見錢眼開,並且翻臉不認人,要休了老孃,娶那個腌臢的青?樓女進門啊……就怪你這個老王八蛋啊……”
怎麼會上演到這一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王貴詫異道:“誰說我會休了你,娶青?樓女?你在胡說什麼!”
那婦人狠狠呸了一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跟翠紅樓的那個小翠紅眉來眼去那麼多日子,一有錢就花在她身上。你這番有了錢便要休了我,去跟那小翠紅過。呸!老孃跟了你這些年,吃了多少苦!絕不便宜你這忘八羔子,就算親手送你去死,老孃也決不讓你好過!”
那王貴卻是猛地皺起臉,哭喪起來道:“我沒有啊,我半點沒有休了你的意思啊,你真是……哎!這次真要被你害死了!”
那婦人臉色一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啊?這……這位姑娘,你可不是這麼給我說的,你不是說你是翠紅樓的,王貴已經拿了銀子去給小翠紅贖了身麼……怎麼……”那婦人終於想清楚須尾,登時臉色白了,再說不出一個字。
寒紫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安分的站在餘辛夷身後。餘辛夷卻是淺淺一笑,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面無人色的孫媽媽身上,道:“孫媽媽,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的麼?”
孫媽媽嘴脣顫了顫,喉嚨卻是被梗住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她還有什麼說的嗎?什麼都沒有!
衆人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都是大小姐的計謀!利用這莫須有的“小翠紅”,離間王貴夫婦的感情,挑起王貴妻子的憤怒狀告自己的夫君,最後便是現下的真相大白!大小姐簡直聰慧到,令人敬佩又敬畏!
這下真是真相大白了,孫媽媽收買王貴陷害六姨娘跟大小姐,後又趁着走火人多之時,將男子的布鞋藏在六姨娘牀底下,又妝模作樣的拿出來,做六姨娘紅杏出牆的證據。恐怕,這場火都是事先有預謀的!
連餘懷遠臉色都鐵青了,眼中蓄滿了暴怒,只是這一次不是對着餘辛夷的,而是孫媽媽!
餘惜月臉色瞬間變了,像是被一棍子從天靈蓋上狠狠打下!打得她渾身怒得發抖,而那揮動棍子的,竟然還是餘辛夷!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完美的計劃,從那場引人來的大火,再到各種收買栽,可即便這樣還是棋差一招!竟然還但沒弄死餘辛夷,反過來讓餘辛夷使詭計咬出了孫媽媽!孫媽媽的身後,站着的便是她呀!
怎麼辦!若是再往下挖,她會死的呀!
看着餘惜月腳步虛晃,一時間差點站不穩,餘辛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呢!她再添一把火道:“孫媽媽!你蓄意陷害六姨娘,更是差點害得六姨娘小產,你這老東西到底居心何在,難道是想害得父親真正斷子絕孫不成!”
孫媽媽倒抽一口氣:“奴才沒……”
她纔開口幾個字,餘懷遠已經親自上前,一腳踹在她心窩上:“你這狗奴才!來人,現在就打!把這用心險惡的老東西,現在就打死給我看!”剛纔餘辛夷那句“害得父親真正斷子絕孫”真的觸怒到他了!剛纔他對餘辛夷有多厭惡,現在便對孫媽媽有多痛恨數倍!
這老東西竟然害得他剛纔差點弄死了六姨娘!更差點讓未出世的孩子流掉!簡直其心可誅啊!他心裡其實還有一層,便是對剛纔那般呵斥餘辛夷的歉疚,但是這一點他絕不會表現出來,因爲他是餘家的家主,堂堂當朝戶部尚書,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低頭!所以,他只能加倍的表現出,對孫媽媽的憎恨!
餘辛夷看着自己父親的表情,心底一陣嘲諷。她的父親,說得好聽是中庸之道,在朝堂上的那些明哲保身,不過是爲了掩蓋他的膽小自私罷了,連承認自己的錯誤都不敢,其實他骨子裡便是縮頭烏龜!
這次老夫人也怒得不行,再次呵斥道:“還不快動棍子!就用剛纔那鐵棍!”闔府鬧得烏煙瘴氣,還差點害得六姨娘流產,就爲了這麼個從中作梗的老東西,簡直打死都便宜了她!
主子們都發怒了,護院們再不遲疑,立刻將孫媽媽綁起來一腳踹在地上。
孫媽媽看着那些個兇狠的鐵棍子招呼在自己身上,登時膽子已經被嚇破了,眼淚鼻涕一齊流滿了臉,朝着餘惜月哀求道:“二小姐,求您替奴才說句話啊……二小姐……二小姐,奴才求您了,怎麼說奴才也是大夫人跟您的人啊……”再不求,那便真的難逃一死啊!
“住口!”餘惜月臉色猛地陰沉,生怕孫媽媽再把她牽扯出來,哪怕現下恨極了,也不得不腆着臉,朝着餘懷遠求情道,“父親……孫媽媽是一時老糊塗了,痰迷了心竅,還請父親……”
餘辛夷卻不容許她說下去,似笑非笑道:“怎麼,二妹難道還想替差點害死父親親骨肉的人求情麼?”
餘辛夷話音剛落,餘懷遠陰森的目光便已經向餘惜月掃過來。他現在最不能觸怒的一點,便是剛纔差點聽信讒言,害死了他自己的親兒子!所以,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孫媽媽身上,現下誰多嘴一個字,便是同等論處!
餘惜月臉色青了又青,死死攥着手帕,心裡攪動得一塌糊塗,卻是咬着脣瓣一個字說不出來。怎麼辦?怎麼辦?若是待會兒孫媽媽把她供出來,她該怎麼辦!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當即把孫媽媽毒死,最起碼能保全自己纔好!
她剛起了毒死孫媽媽滅口的心,卻猛地擡頭髮現餘辛夷那個武功高強的丫鬟,竟然就站在她身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孫媽媽見餘惜月果真不開口,而板子已經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終於明白過來,餘惜月要捨棄她了!真要讓她一個人頂罪受死了!
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來,餘辛夷似笑非笑的看着,心裡默默計算着,一下,兩下……她可期待着,待會兒更加精彩的好戲!
果然不出她所料!
直到捱了二十下棍子,孫媽媽終於忍受不住,哀嚎出來:“我招!我招啊!不是我設計的,真的不是我設計陷害的六姨娘……求老爺饒了我一命吧,奴才全招了啊……”
餘惜月猛地撐大眼睛,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堵住孫媽媽的嘴!但是餘辛夷卻事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溫和笑道:“二妹還沒完呢,接下來還有!”
餘惜月恨恨的瞪着她,恨得連牙齒都在顫抖,發出“磕磕”的聲響!內心淒厲的嘶喊着:賤人——賤人!但是嘴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因爲孫媽媽接下來的話,纔是真正的悶棍,一棍棍的將她打入地獄!
“二小姐,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孫媽媽的哀嚎聲,整個院子每個人都能聽到,“老爺,是二小姐……是二小姐讓我去收買王貴,陷害六姨娘跟大……大小姐的……奴才什麼都招了,求您饒了奴才一命吧……”
霎那間,所有人,包括餘懷遠以及老夫人,目光都不可置信的望向臉色發白的餘惜月!
面對四面八方而來的質疑,餘惜月瞳孔縮得針眼一般小,幾乎是失控的尖叫道:“不!我沒有!孫媽媽你撒謊!來人,把她打死!現在就打死!”
護院正在猶豫,卻聽老夫人猛地呵斥道:“慢!讓她說清楚再罰!”然而此刻老夫人目光已經狠狠的望向餘惜月,幾乎已經在心裡定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