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索搖頭,忍着斷臂劇痛,拾起右臂和飛雪令,“宗主,我們走,迴雪宗去。”
“好啊,你帶她走!”白羽像是有十足的把握,認定了沒有人可以抵禦“培元丹”與“合歡散”的藥性,得意的說道:“你別忘了,她中了我的‘合歡散’,就算是貞潔烈女也會變成淫.娃蕩婦。九九八十一天之內,她會日夜乞求,想要得到男人撫慰……還有培元丹,十倍藥性。一旦停止服用,從毛髮、表皮一直癢到骨髓、精血之中。她會忍不住去抓自己,先是扒掉自己的衣服,再會扒掉自己皮、抓爛自己的血肉。而到最後,她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墮落成妖。”
“卑鄙!”唐善叫罵一聲,回手一槍,劃散三具骷髏冥兵,冒險前衝,想要擺脫白羽的糾纏。
朱雀瞬時顯現,攔在路前,成千上萬把風刀將他裹挾在內。寒冰烈火槍還沒有收回,火龍與黑虎盾牌也來不及幻出。他只能依靠兩層真元護罩撞毀朱雀,才能脫逃而出。
白羽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看他的模樣,唐善此舉乃是自尋死路。
轟的一聲,就在上萬把風刀向唐善進行絞殺的時候,他與朱雀撞在了一起。
一具有如寒冰般的冰殼霎時被撞得粉碎,從唐善的身體上爆散開去。
與此同時,一層有如煉獄之火的烈焰,緊貼着唐善的肌膚燃燒起來。朱雀瞬時湮滅在這層煉獄之火中,上萬把風刀也當即消散。
飛雪和吉索的目光全部被吸引過去,爲之一呆。
他們沒有見過,也不敢相信,有誰敢憑藉肉身同靈階法器相抗。
靈階上品法器,近乎於仙。
諸神勘定三界之後,遺留在人間的最高等法器,便是靈器。
除非是得道成仙的修士,纔有能力與其抗衡。
可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因爲得道的修士自然要飛昇,不會滯留在修界。
像唐善這樣,憑藉護身真元,撞擊朱雀,就好比一個凡人用手掌去劈鋼刀的鋒刃,結果可想而知。
但是,唐善完全超出了衆人的想象,當真憑藉自己的肉身,撞毀了靈器幻出的朱雀。
白羽有些傻眼,可他臉上的殘忍之色卻沒有絲毫衰減。因爲他所激出的骷髏冥兵一直在配合朱雀夾擊唐善。
唐善雖然撞散了朱雀,可三具骷髏冥兵也已經殺到了他的身後。
三柄骨矛,幾乎已經觸及到唐善的衣衫。只需彈指間,他便會被骨矛刺穿。
唐善急急轉身,一邊凌空飛遁,一邊掃出神槍。
骨矛來得太快,快若閃電。
唐善已經激發了全力,擊毀了兩具骷髏,可第三具骷髏還是將骨矛刺中了他的胸口。
冥兵骨矛,經由仙階中品法器激發,沒有修士可以抗拒。
唐善的兩層真元護罩當即被刺穿……
白羽、飛雪和吉索霎時瞪大了眼睛,顯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骨矛抵在唐善的心口,可偏偏不能刺入。
而在巨大威能的撞擊下,骨矛、骷髏手臂、整具冥兵接連被震成了骨粉,飄散而去。
大羅天仙,金剛不壞!
白羽被嚇得靈魂出竅,發出一聲變了調的驚叫,呆愣在當地。
如果你用鬼頭刀來殺一隻小雞,小雞安然無恙,鬼頭刀的鋒刃卻被蹦出了豁口,你的反應也會如同白羽一般。
唐善也愣了愣,像是沒有搞明白其中原因。但他很快便射落在地,幻出黑虎盾牌,分別馱起飛雪和吉索,急急逃命。
眨眼間,白羽知道了其中緣由,唐善一定藏有護心寶鏡之類的法器,而且足以抵擋骷髏冥兵的骨矛,所以纔會如此。
但在此時,唐善業已接走天狼,急令“黑白雙煞”退戰,御使着三具盾牌,竄入雲霧之中。
“傳令下去,封閉洞口,不要讓他們跑脫。”白羽氣急敗壞的叫嚷着。
三個老頭立即取出玉牌,向其內注入真元。很快,示警的鐘聲從洞口方向傳來。
唐善逃出數裡,不見白羽等人追趕,這才放慢了速度,對飛雪問道:“陸槐和雪蓮呢?”
“應該在議事廳。”飛雪爲他指明瞭方向。
唐善當即轉向,很快便帶着“黑白雙煞”降落在議事廳所在的小島上。
魔琴聲聲。
雪蓮身在塔樓後,懸浮在法器庫的暗道口外,正在同幾十個天魔宗弟子交戰。
草地上躺着十幾具屍體,都是天魔宗的弟子。
雙方不知道殺戰了多久,雪蓮臉色蒼白,睡袍也已被汗水浸溼。可以看出,她的真元消耗嚴重,正在透支元神,苦苦支撐。
所對敵人衆多,她雖然施展出“五音絕殺”,可卻無力傷敵。那些由真元凝聚而成的白衣少女,剛剛幻化而出,防護在她的四周,立即便會被衆多修士湮滅。
最多再有半柱香的時間,她的真元便無法爲繼。只要稍有停歇,諸多修士就會攻入,將她斬殺。
或許,這些天魔宗弟子並不想要她的命,而是想生擒活捉。
唐善衝下,幻出六條火龍,護住雪蓮。
天狼撲出,“黑白雙煞”發動猛攻,一上手便幹掉了六七個修士。衆多天魔宗弟子頓時大亂,轉攻爲守,分別抵禦。
雪蓮得救,緊繃的神經立即崩潰,琴聲頓止,跌坐在地,有氣無力的喃喃道:“陸槐在裡面,帶上他,我們走!”
唐善能夠看出,這些天魔宗弟子的修爲雖然不俗,但卻不是羅新夫婦的對手。何況還有天狼幫忙,應對起來應該綽綽有餘。當即令道:“羅新,幹掉他們!”隨手拉住雪蓮,射入暗道。
穿過巨大的鐵門,一眼就可以看到,陸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唐善眨眼間來到,只見陸槐的胸口遭受過重擊,業已深深凹陷下去,怕是連五臟六腑都已經擠得粉碎,自然再難活命。
“他死了嗎?”唐善顫聲問。
“肉身被毀,元神無恙,還可以修復,但卻需要一些時間。”雪蓮回道。
“我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飛雪緊鎖眉頭,說道:“警鐘已經響起,洞口必定被封。你的真元消耗嚴重,一時片刻無法復原。我中了白羽的暗算,根本無法凝聚真元。陸槐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幽幽的嘆息着,“唐善,你自己走吧!有黑白雙煞和天狼相助,你或許可以逃脫。”
“我不會丟下自己的朋友,更不會丟下女人,自己逃命。”唐善打量起巨猿來,“這些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他們像是死了,可威能還在。”
“他們是我們魔宗的修士,所有人的修爲都已經超過了千年。只是壽元將盡,但又無法得道,只能暫時藉助巨猿妖獸的肉身留在修界。他們對真元的感覺異常敏銳,一旦有人激出真元,臨近的巨猿就會甦醒。”飛雪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可她竭盡全力支撐着,鄭重的提醒道:“千年修士,不是我們可以抗拒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爲好。”
嘭……嘭……
飛雪的話還沒有講完,羅新夫婦和天狼倒飛着跌進鐵門,當地滾出數丈,這才站起。
“三個老頭,上百個護法弟子……人數太多,我們抵擋不住!”羅新夫婦守住了門口。
“馬上關閉大門!”飛雪急急催促。
大門外,上百名魔修在三個白袍老頭的帶領下殺到,各展法器,激出真元。
唐善已然想到,如若讓他們的真元竄入洞內,必將喚醒數以百計的巨猿,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關門!”他高聲呼叫着,幻出六條火龍,三具黑虎盾牌,幫助羅新夫婦抵禦門外的修士。
羅新、楚憔分別扳住半邊鐵門,向內閉合。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催促真元,鐵門紋絲不動。
唐善現出神槍,又有天狼加入,終於抵住了三個白袍老頭以及諸多修士,而且沒有令一絲威能滲入門內。
“我們的修爲不夠,得你親自關門!”羅新急急說着,接下了唐善。
唐善當即退後,隨手一扳鐵門,但聽轟隆聲起,半邊鐵門緩緩閉合。
同時,攔截在門外的火龍和黑虎盾牌卻抵不住衆多修士的攻擊,相繼毀去。
可想而知,唐善扳動鐵門,業已激出全部真元,火龍和盾牌得不到真元爲繼,所以纔會被魔宗修士擊毀。
兩個白袍老頭同時發力,抵住天狼。剩下一位老頭把自己的真元驟然提升爲十成,完全接下了羅新的所有攻勢。幾十名魔修突破了防線,唰的鑽入洞內。
楚憔也放棄了半邊鐵門,趕來幫助羅新,再又把敵人攔在門外。
唐善重新幻出黑虎盾牌,分別護在羅新夫婦和天狼的身後,再去關閉另半扇巨大鐵門。
“不要動手!”飛雪對鑽入洞內的幾十名魔修尖叫道:“小心那些異變的巨猿!”
“轟……”
唐善關閉了鐵門,將一衆魔修阻在了門外。
冰凌、飛劍、短槍……各式各樣的法器當空幻出,瞬時摧毀了黑虎盾牌。
“不要動!”飛雪的叫喊聲中透漏着恐懼。
唐善雙手抵住了鐵門,生怕三個老頭和衆多魔修將它重新開啓。
兩柄飛矛激射而來,刺向他的背脊。
如果不是飛雪的驚叫,他一定會現出神槍回擊。
就在他收起了回擊的想法,準備依靠真元護罩硬抗的時候。站在門內的巨猿突地一動。兩隻巨拳,快若閃電,當即撞毀了兩柄飛矛。
吼……
隨着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巨猿睜開了血紅的雙眼。只是一拳,激出酒缸般大小的一團真元,向唐善射出飛矛的兩個魔修,嘭的化成了血雨。
唐善能夠感覺到,那是隻有上古神猿才能爆發出的強大真元,即便是砸在他的身上,他也無法承受。
他向羅新、楚憔和天狼看去,示意他們不要妄動。
面對巨猿的強大威能,當然沒有人膽敢妄動。包括闖入洞內的幾十個魔修,全都散去真元,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
天狼沒能理會唐善的眼神,一記飛撲,攻出狼爪,洞穿了一名魔修的胸膛。
巨猿的鼻孔中“呼呼”噴出兩道筆直的白色煙氣,瞠目瞪去。
天狼又是一動,再又幹掉了一名魔修。
巨猿抽了抽鼻子,瞪着小燈籠似的雙眼,怔怔的打量着天狼。過來片刻,竟然扭頭看去他處,不再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