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周身劇烈的疼痛讓老張頭根本無法站立,他躺在地上來來回回的打滾,彷彿渾身被火灼燒一般,希冀着滾動能滅去身上的烈火!
雲天師和趙昭聽見叫聲忙跑了過來,便見管宛孤冷地站在老張頭的身後,眼看着他痛苦扭轉的模樣,薄脣緊抿,一言不。
“哇啊啊!小宛,你這麼快就找到他了!”趙昭驚喜的瞥了眼地上的老張頭,“你這進步也太快了!我們都還察覺不到他的氣息呢!”
雲天師也匆匆過來,怕是擔心一張符不足以對付老張頭,屁顛屁顛蹲下去又在滾來滾去的老頭身上貼了三張符,自言自語道:“嘿嘿,趁你病,要你命!看你以後還怎麼害人!急急如律令!”
噗!
三張符一燃而盡,又見三條血蔓從貼符的位置鑽入老張頭的身體,屆時,便聞一聲爆裂聲響,隨着一聲撕天裂地的尖叫,那老頭驚恐地瞪着眼珠子,終於七竅流血而亡,繼而身上紅火一起,瞬間化爲一團黑灰,又被雨水一點點衝散!
天空,安靜了。
忽然,頭上樹枝烈烈作響,一個雙眼空洞的女人從枝頭翻身躍了下來!在她的後背上,還有管宛偷偷貼着的三殺符!
雲天師和趙昭不料這裡還有別人,見到那女子翻身躍下,情不自禁後退半步,再瞥瞥女子的面容,不由驚叫一身,急忙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啊!怎麼有兩個小宛?!”趙昭揪住雲天師的道袍,瑟縮着身子跟着雲天師往後急退!
雲天師聞言怒從心起,呸的啐了趙昭一口,罵道:“爲師見你近來功力大有長進,怎麼還是這樣見識短淺!旁邊那個哪裡是人,那是屍偶!”
“屍……屍偶?”趙昭嚇得吞了口吐沫,再望望一臉淡定站在屍偶旁邊的管宛,急忙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可管宛卻是十分泰然,完全無視了趙昭的召喚。
方纔,管宛找了半天都不見老張頭的藏匿之所,於是就想起那個女傀儡能看見他,便去看看那傀儡還有沒有戰鬥力。爲了保險起見,管宛一過去就給對方貼上了符紙,幸而女傀儡被壓低了頭並未看見,然後,她又將一張護體符貼在女傀儡的身上,口下念決,那道劈天的光劍便頃刻間消散無影!
女傀儡擺脫束縛,不禁怔鬆了幾秒,活動活動筋骨從地上爬了起來,呆呆望着管宛,彷彿是在等她說話。
於是,管宛微笑着遞了一張三殺符給她,叫她趁機貼在老張頭的背心處,那女傀儡也未猶豫,立馬跟着做了,如此一來,老張頭已然無所遁形,輕而易舉就被幾人處決。
隨着老張頭暴斃,他用法力支撐起來的陣法也逐漸失去效用,只見天空雲層減淡,烏雲一片片被風吹移離去,太陽的光絲慢慢落下來,款款的灑在幾人身上。
管宛整理了下耳鬢被風吹亂的頭,眼神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四周,沒有人。
這個屍偶,到底是怎麼來的?操控她的人是誰?又爲什麼和她有着一樣的臉?
按照方纔雲天師及趙昭的反應,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屍偶的存在,那會是誰做的呢?
不行!雖然屍偶曾幫了她,但她絕對不能放她走!幕後的那個人究竟打了什麼算盤,她不清楚,可是,連雲天師都完全察覺不出屍偶就在頭頂,而且四周也看不到操控者,可見對方能控制屍偶的距離很遠,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又不知安了什麼心思,有沒有讓女傀儡帶什麼東西回去之類……留下這個女傀儡,太冒險了!
風雲變幻間,管宛已經打定主意,她要毀了這個女傀儡!
“小宛啊,這個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啊?”雲天師見管宛半天沒有動靜,摸着鬍鬚上前挪動幾步,又小心謹慎地偷睨了眼女傀儡,剛想着要不要與管宛耳語,說這東西煞氣太大,最好不要用。
同時,他的耳邊卻聽見對方已然念決,那女傀儡應聲倒地,嘴中出咯咯咯的詭笑,兩隻沒有焦距的瞳孔森冷的望着管宛,彷彿早有預料。
這三殺符似乎對不同的人或物會產生不同的效用,剛纔對老張頭使用的時候,先是爆血而亡,轉而化爲黑灰;可現在對女傀儡使用,卻見女傀儡渾身直接燃起一道通紅火光,眨眼之間,就化作了齏粉無影無蹤!
“這……”雲天師望着管宛親手毀掉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皺着臉一時整理不通順,便遲疑問道,“乖徒兒,這屍偶不是你的吧?”
管宛微笑着瞥了眼雲天師,暗沉的目光中似乎有一抹玩味隱隱跳動:“管她誰的,反正不能留!”
“嗯……”雲天師沉吟一聲,捋了把鬍鬚贊成道,“也對,此物煞氣太重,用它的定也是個心術不正的惡棍,燒了好,燒了好!”
“師父,那屍偶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從沒聽您說過啊?”趙昭抓抓腦袋走上前,瞥了眼地上殘留的一灘黑灰,還有已然了無蹤跡的女傀儡的方向,好奇問道。
“這屍偶爲師也是第一次見,先前只是聽人說過,說這東西是由活人煉化而成,手段極其殘忍!”雲天師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悲憫,頓了頓繼續道,“具體煉化過程爲師也不清楚,好像是要將活人抓來,放血扒皮,再用特製的藥水分別浸泡數月,再仔細縫合設計,最後數百道咒語加持,方可能用。”
“生……生扒皮……啊……”趙昭秀氣的臉一陣青,扁着嘴念念叨叨,“真他媽疼!”
“……”管宛默然聽着,目光微垂,臉色愈沉鬱冰寒。
如此說來,那張皮真的是從某個人身上扒下來的?那麼,這世間還有和她長得一樣的人?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三人又聊了會兒,不知不覺已到了傍晚。
管宛擡頭看看天色,流雲飛逝,遠處的天空映着晚霞的血紅,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她輕吐一口氣,從兜中掏出從秦家帶出來的木盒交給趙昭,這木盒是剛過門時秦老太太送給她的禮物,當時,她還想着有朝一日還回去,可眼下,她是不打算還了!
秦家欠他們家太多,這個木盒裡的飾,即便價值連城,終究還是杯水車薪!她要的,遠不止這些!
“趙昭,求你再幫我一個忙。”
趙昭訥訥的接了木盒,眸光一凝,彷彿已經猜出幾分,可他還是無比果決的回道:“你說吧!我一定幫你!”
“我爸的債務已經還清,而且也快出院了,這幾天,你抽空幫他們申請一下籤證,送他們去國外躲幾年……”管宛勾起嘴角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卻冷淡無比,“這盒子裡的東西你想法子幫我變現吧,他們出國肯定需要不少錢!拜託了,動作要快!別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去哪兒!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換一個身份,途中多轉幾站……叫他們不要聯繫我,也別擅自回來!等過幾年一切太平了,我就會去接他們!”
“那你呢?你不走嗎?”趙昭擔憂地望着她,“你準備做什麼?”
管宛勾脣一笑,目光炯然執着,剎那間,那雙堅定非常的眸子裡隱約透出不怒自威的魄力:“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