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深猜得不錯,譚清華確實是給譚月清說了華雲深今天會回來的消息,而譚清華並不是支持自己女兒上門去鬧,反而是希望譚月清能看清楚華雲深和他妻子關係有多好,能夠認清現實。
既然譚清華能想到這一層,華雲深也能想到這一層。此刻的華雲深看都沒看譚月清一眼,而是站在那裡,張開雙臂,微笑看着張楚楚。
笑語盈盈,眼含秋波。很明顯張楚楚下一秒就應該小跑着撲倒華雲深的懷中,來一個小別勝新婚。可是張楚楚並不想這麼做,因爲真的很尷尬,一旁的譚月清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還和華雲深抱在一起幹什麼?演戲給誰看啊!
但是華雲深已經站在那裡了,就這樣看着張楚楚,彷彿在說,“來,我抱抱。”
張楚楚雖然也面帶微笑的看着華雲深,但是卻在搖頭,內心吶喊,算了吧!有人在啊! 當然沒人就更不用抱了。
“楚楚姐,快去吧!”譚月清覺得自己還是挺大方的。
可是張楚楚寧願她不這麼大方,不要這麼對自己。可是這種情況真的是趕鴨子上架,張楚楚退無可退,只好上前撲到了華雲深的懷中。
但是卻聽到華雲深極其微小的反抽了一口冷氣,張楚楚疑惑了,這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魅力這麼大了?能讓華雲深倒抽冷氣!
“別裝了,人都知道了。”張楚楚壓低了聲音,確保只有華雲深能聽到。
但是不知道華雲深聽沒聽到反而笑着送開了張楚楚,對了譚月清道:“月清什麼時候來的啊?吃飯了嗎?”
“沒有。”
“那快回家吃飯去吧!”華雲深直接拒絕了,是一點機會都沒給譚月清。
但是譚月清一點都不難過,反而擡起頭來笑着看向華雲深,“我知道你和楚楚姐是假的,她都給我說了,你是爲了不想讓我爸看着你來氣才找楚楚姐結婚的。”
然後看着張楚楚,一副我都說了,你要繼續跟上的表情。
張楚楚尷尬的笑,然後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給了楚楚姐什麼好處,但是雲深哥,你和楚楚姐離婚吧,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長久的。我喜歡你,你和我結婚,讓我爸給你換個崗位,不做這個了,行不行?”
這纔是熱情似火的青春少女說出的話啊!張楚楚自嘆比不過,自己說什麼話都要在肚子裡轉三個彎的。
張楚楚還是在一旁尷尬的笑,她真的很想上前捂住譚月清的嘴,趕緊讓她走,之前不是說了自己有機會會和華雲深商量的。“那個,月清,這事我以後再和雲深商量。”張楚楚都覺得華雲深低頭看自己的目光不善了。
畢竟自己這是屬於不講信用,前腳剛結婚,後腳就把他給賣了。
可是譚月清對張楚楚可不大信任的,她之前早就看出來兩個人沒有感情,可是兩個人不還是結婚了。所以現在,譚月清不想走,她想把這事解決清楚再走。“楚楚姐你之前答應我勸勸雲深哥的,現在你說話啊!”
華雲深也看向張楚楚,“你答應什麼了?”
好了,現在壓力轉到張楚楚這邊了,張楚楚真的不想待在這裡,真的很想逃跑。這譚月清從小到大自信極了,遇到的唯一挫折就是華雲深。此刻看着張楚楚,彷彿在給張楚楚施加無形的壓力。
“也沒什麼,就是答應月清你回來以後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和你離婚,然後讓你轉崗,畢竟你工作太危險了。”張楚楚的聲音細微,要不是華雲深聽力好,還真聽不見。 華雲深的臉色確實很難看,心想,這要是剛入伍,自己手底下的新兵蛋子那自己早動手了,哪怕是女兵自己也會動手的!可是這不是,這是自己新娶的妻子,還是那種剛進門就把自己賣了的妻子。“你說轉崗就轉崗?你是國防部部長?”
聽着這聲音就不對,張楚楚這會連頭都不擡了,自己這是被譚月清給坑了,坑的徹底!
譚月清上前道:“當然可以,雲深哥你和我結婚,我爸不會讓我當寡婦的!”此刻的譚月清腦子裡已經有了一百套應對她爸的方案了。
“你爹也不是!你進國防大學的宣誓吃狗肚子裡去了?你當初說也考國防大學,我還真以爲你要一片忠心爲祖國,沒想到你就只是爲了我?再說了,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答應,譚月清,我之前好像從沒有說過喜歡你吧?”
這段話是從沒有過的嚴厲,華雲深以前一直覺得譚月清比自己小,是領導的女兒,喜歡自己,自己也有些喜歡她,所以從不說重話,怕小姑娘傷心,但是今天華雲深真的很生氣。
“至於你,張楚楚,結婚前我說過,軍婚,你得考慮清楚。記住了,你在我這裡,只有喪偶,沒有離異。”華雲深一把將張楚楚拉到懷裡。
張楚楚哀嚎,你這搞得像是霸道總裁告白一樣,其實不就是想說,離婚也要等我死了再離。
看看,軍婚真沒啥好的,張楚楚要是想提前結束這段關係都沒主動權。
華雲深覺得自己這會有些怒氣上來了,並不好,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譚月清繼續道:“你說我和楚楚沒感情,你怎麼知道的?我還就告訴你了,張楚楚看不上我,沒代表我看不上她!我還就真的看上她了,從第一眼就看上了,所以我連哄帶騙讓她嫁給我的,以後我的所有都是她的。”
這話聽的張楚楚腦袋懵懵的,她和華雲深第一次見面什麼時候?在粥粥家那個小飯桌上?張楚楚知道當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但是絕對還沒到讓華雲深一見鍾情的地步。
這話張楚楚在兩秒之後就知道是假的了,可是心還是有點亂。從自己站的位置看去,華雲深好像有點帥!
譚月清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態發展,她像個很多,卻沒想到雲深哥喜歡張楚楚,她以爲華雲深在大學裡一直沒談戀愛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又或者是眼光極其的高。
她張楚楚不過是普通人一個,怎麼配?
張楚楚的對面幾步之遙是華雲深那一櫃子的獎盃什麼的,張楚楚也突然覺得自己不配。
“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來找楚楚,你是軍人後代,自然知道軍婚是誰說了算,只要我不鬆口,張楚楚就是我妻子,你找她沒用。還有你男朋友很好,好好對人家。”說到最後,華雲深的語氣慢慢軟和了下來。
張楚楚在一旁心裡嘆氣,華雲深終歸是不想多傷害譚月清的。
可是這話落在譚月清的耳朵裡卻不行,這世間還有比心上人勸自己好好對別人更讓人傷心的話嗎?
看着譚月清哭着跑了出去,張楚楚覺得大概是沒有了。
已經是初夏,張楚楚看着屋子裡那慢慢上來的熱死,陽光晴好的打在地板上。張楚楚挺想勸勸譚月清的,大概就是朗建柏的那套合適與不合適之說。可是張楚楚剛想轉身,被華雲深拉住了,“別插手了。”
華雲深是不想看張楚楚在這其中麻煩,張楚楚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這些本應是自己該解決的。可是這個別插手了,在張楚楚的耳朵裡卻聽出了幾分酸澀味道來,這事大概華雲深覺得自己不配管。
張楚楚想的開,不讓自己管就不管,省心。
等到譚月清徹底跑沒影了,華雲深將門給關上,肩膀上的包丟在了地板上,一手撐着牆壁問張楚楚,“吃飯了嗎?”
這會正好是午餐時間,張楚楚搖了搖頭,要是華雲深沒回來,譚月清不過來,這會的張楚楚應該是和母親一起吃飯呢。“你好好休息,我回家吃飯。”
被華雲深一問,張楚楚還真有點餓,她想回家吃飯了。
華雲深無奈,“我怎麼辦?”
張楚楚疑惑,當初說好的條件裡可不包括管飯。“什麼意思?要不你跟我回家去吃?”作爲熱情的中國人,張楚楚覺得請人吃飯不是不可以。
“不了,太遠了。你給阿姨說,不回去吃飯了。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給你做。”華雲深說着就往廚房走。
張楚楚心說,可以啊,這麼快就可以嚐到華雲深的手藝了,忙給母親發了消息說自己不回去吃飯了。可是發完以後張楚楚突然想到,廚房裡什麼都沒有。
張楚楚一進廚房,就看到華雲深扶着冰箱門嘆息,“你是真不打算過日子,什麼都沒有。”
“對不住,對不住,那我們出去吃,我請你。”張楚楚表示自己可以出錢的。這種出差一個月回家啥也沒有的心情,確實不大好。
華雲深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轉過身去,“這屋子你裝修的不錯。”有家的感覺了。
張楚楚心說,這話題怎麼轉的這麼快?但還是從善如流,“哪裡哪裡,等明天李高軒送來裝修清單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花費頗多,自然好看。
華雲深對錢不大上心,站在那裡道:“錢多少沒事,就是今天可能沒法出去吃了,我開不了車了。”
這什麼意思?張楚楚上下打量了一下華雲深,好人一個,也沒酒味。
“叫外賣吧!”話語裡是不容拒絕。
張楚楚拿起手機想問一下華雲深想吃什麼呢,華雲深說,“什麼都可以。”讓楚楚問也不用問了。
作爲懶人的張楚楚很快根據自己喜歡吃的點了飯。“我點了我之前一直喜歡吃的小炒,你等會嚐嚐!”張楚楚滿心歡喜的擡頭看着華雲深,卻發覺華雲深有些不對勁。
此刻的華雲深,一腦子的汗。張楚楚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天並不熱,“你生病了?”
“不是,傷口崩開了。”華雲深轉身面向張楚楚,右側的腰上的布料有些發暗,張楚楚上手摸了摸,手上全是血。“得換藥了。”
這種情況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這不會是我剛剛抱你的時候撞開的吧?”
華雲深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始指揮張楚楚。“你把包打開,裡面有紗布和藥水。給我換藥。”
這次出差一個月,張楚楚發現華雲深曬黑了不說,辦事更加高冷了,回來連個笑臉都沒有了。但是在救人這事上張楚楚還是很上心的,忙打開包,找出了紗布和藥水。
那邊一轉身,就看到華雲深已經將上衣給脫乾淨了。張楚楚愣在一旁,她是見過男人的身體,但是這麼好的沒見過。除開身上的疤痕,還有腰側的傷口,這真的很酷!
華雲深沒覺得自己的身材有多好,畢竟在部隊都差不多,而且他們的至少沒有這麼多的傷疤。“把藥水給我吧。”華雲深扯掉之前的紗布,然後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鮮血將紗布全染透了,張楚楚心說,這得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補回來?自己要不要現在去部隊食堂給華雲深要兩個大雞腿?
華雲深先用紗布將多餘的血給擦乾淨,然後打開藥水,直接噴在了上面。大概這藥水挺疼的,張楚楚看着華雲深叫是沒叫出聲,但是身體一緊。
這可真的是不用華雲深覺得疼,張楚楚都替他疼了。
華雲深一轉頭就看到張楚楚的臉全都皺在了一起,“你給我貼紗布吧,我看不清。”這傷口是在腰側的,一轉身華雲深就覺得疼。
張楚楚點了點頭,忙接過了手中的紗布。慢慢的將紗布貼上去。“這是怎麼弄的?”
被張楚楚這樣一問,華雲深一直嚴肅的臉上才顯出一絲的笑意來。“我很幸運,這顆子彈沒有擊中我,而是從我身旁擦過去了。不過爆破力太強了,穿了防彈衣也還是傷着了。但是沒事,只是看着嚇人,沒動筋骨。”
“這麼大一片,還沒動筋骨,你又不是鐵打的。”張楚楚吐槽,男人是不是都很自信,覺得自己可厲害了,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還要厲害?
華雲深一低頭就能看到張楚楚的發頂,微風吹過,髮梢就會拂過自己的肌膚,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華雲深將其歸結爲張楚楚太可愛了,心說,好哎!這麼可愛的人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