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這是昨晚碼着碼就在鍵盤前睡着了沒發出去的更……)
對於現在的展眉來說,要把兩個外地來的師爺控制在手裡,並不是多難的事情。甚至,他都不需要親自出手。
怎麼說他也是內通司的參領,手下那麼多校尉力士難道是吃乾飯的?只要下個命令,自然會有人替他辦妥。
他所要做的,是把這兩個“人證”的嘴巴撬開。
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舒綠纔不去管,就讓男人們去費神好了。
作爲一位名‘門’千金,舒綠的日常生活可不是圍繞着這些‘陰’謀詭計來進行的。每日裡,除了給長輩們晨昏定省以外,她還得忙着許多‘交’際應酬呢。
比如,到萬府去探望剛剛坐穩了胎的五表姐尚紅。
舒綠到萬家的次數並不多,但萬夫人對她卻很熱情。畢竟,無論是舒綠的孃家還是未來的夫家,都是萬家想要結‘交’的對象。
對於萬夫人,舒綠的印象也很好。
“伯母的氣‘色’越發好了!”
舒綠由衷感嘆道。
萬夫人便笑了。“真的嗎?那真是承你吉言了。”
“當然是真的!”舒綠笑‘吟’‘吟’地說:“伯母如今可富態多了。”
她這話卻沒摻假。萬夫人原來身子是很不好,但有個名醫兒子‘精’心調理着,又把家務都‘交’給了兒媳掌管,慢慢調理着自然比之前要好得多。
前年舒綠認識萬夫人的時候,還覺得她略爲偏瘦。一年多時間,卻變成個微微發胖的中年貴‘婦’了,臉上身上都有了‘肉’。
萬夫人說:“那也虧得你送了些食療方子來,紅兒也孝順,常常讓人給我煲湯……”
說罷·萬夫人憐愛地朝立在她身後的尚紅看了一眼。
剛開始和樑家定親的時候,萬夫人其實並不樂意。就算要娶樑家的千金,她也寧可娶舒綠這麼個‘精’細伶俐的姑娘,誰想娶個病怏怏的弱媳‘婦’啊?
但尚紅過‘門’後·萬夫人才發現尚紅不僅身體尚可,最重要的是在治家方面絕對不比任何一名大家閨秀差勁。尤其是現在,尚紅才進‘門’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更讓萬夫人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萬夫人最在意的,就是萬家的子嗣問題。就算尚紅這一胎生的不是兒子,但也證明尚紅身體是沒問題的。只要能開懷,不怕生不出兒子。
舒綠在萬夫人跟前盡了禮數·便和尚紅一道回了她的院子。沒了長輩在跟前,舒綠說話就放鬆多了。
“姐姐,你不是說前些日子吐得厲害?我給你做了酸梅子,你覺得難受了就吃幾顆,當零嘴也好。”
尚紅也不和她客氣,看巧珍把醃漬梅子的小壇放到桌上,隨手就打開吃了一顆。
“咦,這味道很清淡·比我前些天從外頭買的那些要順口。用什麼醃漬的?”
尚紅和舒綠彼此間太過熟悉,無需再守什麼虛禮,當下又拈起一顆酸梅子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些酸梅子真是‘挺’好吃的。前些日子她吐得厲害,萬里還特意從外面果脯店裡買了酸梅給她止吐,但她總覺得太酸了些。只是丈夫的好意她十分感動,雖說口感沒那麼好,卻也還是覺得很甜蜜。
舒綠笑道:“其實也不難,只要找到合用的果子醋就好。外頭都是用米醋、柿子醋,那些味道也太嗆鼻了。
說起來是不難,但這合用的果子醋,還是舒綠親自調試過好幾次的配方。只是她原來調試這果子醋本是自己做小食用的,恰好便宜了尚尚紅嘆道:“妹妹真是蕙質蘭心·連做個小食都比別人高出一籌來。唉,夏家公子真是好福氣!”
“姐姐說什麼呀!”舒綠嬌嗔道:“咱們姐妹聊天,怎麼又說到他身上去了。”
“怎麼,還不能說呀?”尚紅美目流盼,臉上浮起一個促狹的微笑:“妹妹害羞什麼?左不過幾個月,你也要做新嫁娘了呢。給你添妝的禮物我都準備好了·保管妹妹滿意!”
“合着我就成謀算姐姐禮物的貪財婆娘了!”
舒綠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三爺回來了!”
外間傳來‘侍’‘女’們此起彼伏的招呼聲,舒綠一愣,旋即微微斂衽,起身朝‘門’口看去。
只見一身‘侍’衛打扮的萬里大踏步走進屋裡,見了舒綠,眼中並無多少詫異。這也很正常,家裡來了客人,他在前面不會沒得到通報。
兩人廝見之後,又再分賓主坐下。萬里見舒綠有些刻意守禮,並不與自己眼神相觸,心中略微有些傷感。
舒綠……還是和自己生分了。
他們也曾有過很親近的時候。那時,舒綠有事常常會找他商量,他也特意和展眉‘交’往,想要博得她的芳心。
甚至爲了她,他冒着危險陪展眉出城驗屍,更爲了她暗地裡推掉了家裡安排好的婚事。
然而……他們,始終是有緣無分。
他和尚紅成親後,舒綠幾乎就沒和他說過什麼話。就算見到了,也是規規矩矩地問好,和一般的熟人無異。
尚紅把舒綠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舒綠是顧忌着她的感受,不好和萬里說話,心裡頭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成親前,她的確對萬里和舒綠之間暗涌的情愫耿耿於懷。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心態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尤其是萬里婚後對她一直很好,雖然也不是像對舒綠那般愛戀,卻也給予了她足夠的尊重和疼惜,尚紅便沒什麼可求的了。
畢竟,尚紅不是舒綠,她始終還是個傳統的名‘門’淑‘女’。愛情這種錦上添‘花’的東西,有就最好,沒有……也就罷了。
萬里陪舒綠略坐了坐,藉口去洗塵,便離開了內室。舒綠還以爲萬里不會再出現了,誰知過了一會兒,換了家常裝束的萬里又回到屋裡,手中還拿着一封信箋。
“凌妹妹來得正好。你替我把這封信,‘交’到辰希手中,可好。”
舒綠忙起身接過,心裡有一絲好奇。怎麼萬里和展眉說事,還得通過自己?直接去找展眉不就好了?
萬里似乎知道舒綠心裡在想什麼,低聲加上幾句:“這是他讓我調查的一些事。我近來,不好常常和他碰面。”
舒綠心頭一凜,馬上想到了南河道貪官那件事。
原來,展眉不但自己調查,還託上了萬里?
難道······事情已經超出了展眉可以控制的範圍,不得不請外援了?
舒綠的猜想並沒有錯。她把信‘交’給展眉後,展眉快速拆開看了兩遍,就讓她也來看。
“現在是越來越麻煩了……”
展眉苦笑着撓頭。
他還以爲這些事情,只牽涉到南河道盧縣一個地方。結果,根子卻在撥款下去的戶部裡頭……
夏涵、展眉、萬里三管齊下,通過各種明裡暗裡的途徑,把事情查了個大概。南河道的貪墨,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樁上下勾結的‘陰’謀。所謂的“上”,指的就是戶部裡頭的大保護傘了。
“是真的很麻煩。一個連着一個……這下,想不上達天聽,很難啊。”
舒綠也煩惱起來。
人證物證,他們都掌握了不少。可是,選擇什麼方式,把這個蓋子揭開呢?
揭開以後,敵人是肯定要反擊的。他們又該如何去應對敵人的反擊啊?
“哥哥,你說咱們做這些事情,好像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吶。”
舒綠也不是覺悟特別低,想要姑息貪官。可是想當正義使者也得有這個能力啊,萬一把自己都搭進去,那也太不划算了。她可沒有那麼強烈的正義感,犧牲自己拯救蒼生之類的想法從來就沒在她腦海裡存在過。
“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展眉直嘆氣道:“辦得好了,對夏涵的仕途,卻也是大有裨益的。不過,還是很冒險。”
“那到底該怎麼辦?”
舒綠拿不定主意。
展眉搖頭說:“我們把所有的證據‘交’給夏涵,讓他來做主吧。他也該和夏大儒說這事了······不然,真要鬮起來,沒有夏大儒的人脈撐着,會很被動。”
對於這一點,舒綠也深以爲然。
可是還沒等他們把證據‘交’給夏涵,夏涵就出事了。
就在當天傍晚,夏涵從紫宸殿下班回家。一般的官員有人坐轎子,有人坐馬車,而年輕的夏涵則通常是騎馬。
夏涵的騎術比不上展眉,可也算不錯,比普通的文弱書生要強得多。然而就在這天,他騎的馬不知爲何在路上發起瘋來,夏涵猝不及防,隨從們也來不及施救,眼睜睜看着夏涵從馬上被甩了下去!
這一甩非同小可,夏涵當初就摔昏了過去。據說,他摔下來的時候,還是先撞到了頭……
夏府頓時陷入一片愁雲之中。
得到這一噩耗的展眉和舒綠,第一時間趕到了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