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卻不管他在想些什麼,自顧自道:“要老子說些文皺皺的話,那是有點困難,所以就要你想辦法潤色了,但也不許寫得太難懂,至少能讓百姓看懂意思。”
十五皇子小心的問道:“那王公子想要小王寫些什麼?”
王天敲敲腦袋,想了半天,道:“反正這意思,聽好了,自即日起,剃髮令作廢,全天下百姓衣冠髮式改成前明時漢家打扮,意思就這樣,老子沒文才,你按這意思潤色下詔,然後明發天下。”
“不,這不可能!”十五皇子駭然變色,叫出象腳踩了雞脖子般的聲音,提着毛筆的手禁不住哆嗦起來,筆尖墨水四濺,連在場朝官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的難堪。
這個人一身漢服又不剃髮,現在又要求下詔恢復漢家衣冠,十五皇子總算有點了解了對方的來意,這人一身漢裝,在地方遊歷時必定被當地官府緝捕過,而且地方官府的態度惡劣,因此激怒了他,所以一不休二不做就打上皇宮來了,十五皇子着實把那個地方官給恨死了,惹來這樣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物,讓朝庭束手無策,連堂堂皇子的性命都受到威脅,百死都有餘,大清自入關起下的剃髮令,幾曾遇到這樣的事情,雖然間有反抗的人物,都被砍掉了腦袋。後悔啊,自己安安穩穩的可以躲在侍衛後面,卻鬼迷心竅的跑上前,想罷顯一下,誰知卻是個鬼門關。
恢復漢家衣冠說得倒是輕巧,寫幾個句也不難,只是這詔書一下,不用皇帝回來處置他,僅僅是在京的宗室王公們,都會跑來一齊把他給撕了,死了連宗廟都沒休想進,這和寫禪讓詔書沒什麼二樣,寫了就聲敗名裂,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個死法,還不如現在一頭撞死來得痛快些。
王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爲什麼不行?”
十五皇子嚥了口唾沫,用艱難的聲音道:“我,我無權下這個詔書。。。。。。”
王天冷哼一聲道:“你不是監理國事嗎?權力等同於皇帝,爲什麼不行?”
十五皇子連忙解釋道:“我只能處理平常的國務,這還要上書房和軍機處的大臣一起參贊同意,稍大點的事務,就要快馬飛報皇上,由皇上決斷。這麼大的事,不用皇上回來,上書房和軍機處的大臣都會把詔書封還,連皇宮都出不去。”
“是麼?”
十五皇子點頭如小雞啄米:“是啊,是啊,還有在京的上千王公大臣,只要消息一漏,馬上就能把我拉下去,你就算逼我也沒用,這事只有皇上發的詔書才用。”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推給皇帝,讓皇帝去頂去吧。
王天冷冷地道:“這宮中不是有皇帝玉璽嗎,難道蓋上皇帝玉璽也沒用?”
十五皇子小心地道:“這個。。。。。。皇帝外出巡視,大事都要他決斷,玉璽都是隨身攜帶的,我只是一個皇子,雖然現在領了監國的差事,但下的詔文只能用我自己的印鑑和各部堂的大印。如果哪件政事處理得不合規矩,皇上只要一句這是該皇子頭腦發昏犯了痰迷症的解釋,就可以把詔文推翻了,因爲這上面沒有皇帝的寶印,隨時隨地可以撤銷。”
王天憤憤地道:“媽的,老子搞出這般大動靜,居然找了你這樣一個廢物,還監國,明顯就是你老子在消遣你,不放心你,生怕你留守京城假戲真做坐了他的位置,讓他回不了家。”
十五皇子尷尬萬分,卻又無從反駁,只好沉默不語以對,緊張的心理稍稍鬆了一下,整個皇宮沒有高手能制住他,只要能用語言哄住這個凶神惡煞,趕快走路。
王天在大殿上來回急走了幾步,衝到十五皇子面前,惡狠狠的問道:“媽的,你是不是在騙老子,想盡快把老子哄走?”
十五皇子急得滿腦門大汗,暗中向那些朝官打了幾個眼色,一邊急忙否認:“我發誓,這不是騙你,是真的,我真的沒權。。。。。。”末了又神色堅決地加了一句:“如果真要強逼於我,與其等皇上歸宮處置,不如我自己現一頭撞死!”丟了手中毛筆,站到金龍巨柱前面,作勢要撞。
那些朝官看到十五皇子的眼色,也一齊附和,雖然這個惡人暴怒起來有可能全殺了他們,但只要應付得當,留命的機會佔了大數,等他走了,留下命來這官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現在不幫這個明眼人一看就是日後當皇帝的人,等秋後算起帳來,就夠他們受的。
“廢物,你們他媽的都是廢物!老子拆了這鳥寶座!”王天大怒,憤怒中隔空對着那安放九龍寶座的金色臺基揮了一拳,“轟”的一聲,一股氣勁狠狠的撞擊在臺階上,七層木臺的臺階一下子就挎了下去,破出一個大洞,木屑和斷裂的圍欄橫飛,現場一片狼藉。
十五皇子和朝官們嚇得一哆嗦,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功夫?隔着這麼遠就能把堅硬的木臺打出個大洞,難怪能視大內大高手如土雞瓦狗,不用近身就能搞定他們,如果也隔空給自己來這麼一下,這條命就得掛在這裡,連全屍都留不得,這樣一想心中更是害怕。
“廢物!你們這些只知吃喝玩樂的窩囊廢,竟然讓王爺和衆大臣們去涉險,家養的狗,主人有難也會吠幾聲,你們卻躲在殿外做烏龜,真是白白養活你們!”
“阿大人。。。。。。”
那個聲音立即打斷了對方的解釋,吼道:“都跟老夫進去,若王爺有半點損傷,老夫必請皇上誅你家九族!”一個頂盔貫甲,手提三尺寶劍的人影出現在大殿門口,進大殿而來,後面跟着畏首畏尾的侍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