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很久,他終於肯鬆開我,伸手揉亂我的頭髮,在我脣瓣上又蜻蜓點水了一下,寵溺萬分地說:“小離,今天是我上班感覺時間最漫長的一天,如果不是真的有那麼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我想我會發瘋,我會想你想得發瘋。”
他伸手按在我的嘴脣上,示意我別說話,接着說:“你知道嗎小離,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開始對你很兇,後來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對你的態度好了點,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我要是一天不見你,我就像丟了魂似的,你說,是不是從那天起,我就喜歡上你了呢?”
寧致遠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就像一個初涉愛河的男孩一樣,那麼蠢萌蠢萌地看着我,他在等我的一個回答,可我卻很不解風情地說了句,“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先不做嘛,我在問你話,你還沒有回答我。”他拖着我不讓我走。
“今天累不累?”我故意別開話題。
“小離,你看着我,我問你,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
我想了想,蹦出一句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你喜歡的人是夏冰,在我身上,你不過是尋找一些沒有過的新鮮感而已。呵呵,所以你最好不要太煽情,我怕我控制不了真的愛上你,到時候你可就麻煩了,因爲我就是一塊帥也甩不掉的橡皮糖,會粘死你的……”
“好,那我現在就讓你粘死我……”
說着,他抱起我向臥室裡走去。他的手剛好碰到我胳膊受傷的地方,疼痛讓我喊了出來,“快放我下來!胳膊,疼……”
“對不起,我輕點……對不起,小離。”
我心裡泛起暖意,現在的寧致遠,他沒有往日的棱角,他在乎我的感受,放在過去,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他,來自我內心最深處的念頭只有接受,只有迎合,只有像他此刻那麼熱切想要我的那樣,去要他。。
在他完整地覆蓋了我的時候,我心裡又好幾遍地閃過果果的影子,我極力讓自己不去想果果,不去想自己那不堪的過去,我像昨天那樣又告訴自己,放縱一次,哪怕只是短暫的放縱也好。至少現在,我和他貼合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什麼力量能夠分開我們。
他炙熱的脣用力地吻在我的脣上,眼睛上,耳垂上……
他很小心,努力不去碰到我那隻受傷的胳膊,身體的密切交融,連語言都省去了,他在我上面,墨如點漆的雙眸溫柔似水地看向我,他在觀察我的反應,我的臉不由得又紅了。
整個過程柔緩而溫和,在索和要的過程中,身體很熱,熱得發燙,吻也很熱,是那種甜蜜的溫暖。
情到深處,我呻、吟了幾聲,有聲音不可控制地從我的喉嚨冒出,我叫他,“致……遠……”
“嗯,小離,你叫我什麼?再叫我一遍……”
“寧致遠。”我吐出一句。他騰出手來拍拍我的臉,“不是,你剛纔叫我什麼,再叫我一遍……”
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我的雙眼,在那樣的注視下,倒顯得剛纔心猿意馬的我太不夠用心。
一場繾綣結束,我們在牀上又膩歪了十幾分鍾,他終於肯放開我,我從他懷抱裡出來,去廚房準備做點吃的。他卻拉住我,拿過不知道給哪個餐廳打了個電話,總之,一個小時後,一個長得挺帥氣的男生敲開了門,彬彬有禮地對寧致遠說:“寧先生,您要的菜齊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打我們的電話。”
外賣小哥走後,我把那幾樣菜擺在餐桌上,許是剛剛用了過多力氣,坐在我對面的男人狼吞虎嚥,樣子很可愛。
他夾起一塊排骨遞到我嘴邊,我忙搖頭說我不要,他嗔怒,“張開嘴,我要把你養得胖一點,胖點的話嘛,手感好。”嘴邊浮起一抹壞笑。
我去!
我正在專心致志對付那塊紅燒排骨,寧致遠放在客廳茶几上的響了起來,我跑過去想幫他拿過來,拿起的剎那,我的心跳卻一下子失衡了。
屏幕上來電顯示的名字是夏冰。
我裝作根本沒看見他來電何人,若無其事地走到餐桌前,我特假惺惺地把遞給他,然後埋頭去繼續啃那塊已經被我啃的沒有多少肉了的排骨。
然後我聽到寧致遠對着電話說了聲,“我馬上過去。”
寧致遠掛了電話,一邊拿外套往身上穿,一邊急匆匆地跟我說他要出去有點事兒,讓我吃完了自己看電視或者上網玩遊戲,等他回來。
我特別善解人意地跟他告了別,但是等那扇門在他身後輕輕閉上的時候,我心裡就立馬亂成了一團糟。
夏冰找他幹什麼?那天他們不是當着我的面已經掰了嗎?現在這個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也不晚了,看他聽完電話挺着急的樣子,難不成她找他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爲白天跑了一天有點累,頭又隱隱作痛,我洗了澡躺在牀上強迫自己睡覺,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
這時唐姐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這些天也不去應龍灣了,我支支吾吾地說家裡有點事情抽不開身,她在那邊打趣道,“莫離,你該不是傍上哪個公子哥了吧,金盆洗手不用自己辛苦賺錢了?”
我連聲否認,“哪裡的話,唐姐,我過一陣子還會去的,到時候唐姐可一定要照顧我呀。”
“那當然,馮林森這幾天也問起過你,你有時間就過來。”
掛了電話,我特別無聊,沒事找事把地板擦了一遍,然後又把房間裡一切好好整理了一遍,這才躺到牀上。
那晚時間顯得特別漫長,後來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寧致遠終於回來了,我假裝睡着了沒出聲,他洗完澡過來輕輕躺在我身邊,我聽見他嘆了口氣,又挪動身子向我這邊湊了湊,我即使是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他離我很近,他的呼吸聲就在我耳畔,這時候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因爲我怕他會跟我說一些我不想聽到的東西。
“別裝了。小離,你明明沒睡着。來,起來。”
看來是裝不下去了,我睜開眼,沉默的看着他。
他清亮的眸子看着我,我看不懂他眼睛裡的內容,只好問了一句,“你累了吧,早點休息。”
“我不累,可是我的心有點累。”他怪里怪氣地說。
突然畫風突變,他拉着我起來拿起衣服往我身上套。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他,我拽着衣服心裡一涼,問他這是幹什麼,他一邊繼續給我套上毛衣,一邊饒有興致地跟我說:“你陪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想跟你說。”
隱隱約約的,我覺得他可能要說一些類似於我們不要在一起了、我和你這幾天不過是心血來潮玩一玩或者乾脆說是這是一場男女之間的感情遊戲之類的話,所以,我沒再攔着他,自己默默穿好了衣服站在門邊,想了想,又走過去把扔在沙發上的包拿在手裡。
出門前他又折返回衣帽間拿了一件他的風衣披在我身上,“出去會有點涼。”
我心裡狠狠地一暖,又狠狠地一酸。我的心隱隱在痛,我的眼睛快要忍不住那莫名其妙的眼淚。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這麼傻逼啊,他不就是接了夏冰一個電話然後出去了一趟嘛,我至於把自己的心情弄成現在這種亂糟糟的樣子!何況,他還什麼都沒說啊!我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可是,哪怕是他現在送我出去,客氣地跟我解釋不能和再我在一起,我們從明天起就不要再有什麼關係了,我也會風輕雲淡地接受,是的,我現在窮得也許只剩下自尊心了,我那可憐的自尊心是支撐我面對生活的各種操蛋而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所以,它不允許我去向任何人乞求一份感情。
所以我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等着聽他跟我說我們不要在一起了,我們根本不合適,我愛的人不是你什麼什麼的。
車子行駛在燈火陸離的街頭,車廂裡太沉悶,他打開了音響,放的剛好是楊坤的無所謂,呵呵,真他媽的應景。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下了車,我才發現寧致遠帶我來的地方是c大。
他帶我來到c大後面的河邊,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深秋的天氣,寒意漸起,沒多少人此刻會逗留在外邊。
自始至終我都沒說話,因爲我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我要等他先說。
抽了一根菸,把菸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寧致遠這纔開口道,“我剛纔去見夏冰了。”
踢着腳下一顆小石子,極力掩飾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波瀾起伏,我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和夏冰的故事,我們是在這裡認識的,我和她是大學校友,她比我高一級,那個時候,她有個男朋友,叫蕭長安。”
聽到蕭長安三個字,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