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我可不可以做你心尖上疼的女人~
漸漸的,黎夏的酒話變得越來越少,只知道伸手去倒酒,紅酒瓶裡的酒很快見了底,孟暖知道黎夏的酒量,這一瓶紅酒已經足夠讓她醉了,她想阻止,可她見黎夏臉上的表情太難受,伸到一半的手還是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黎夏褲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包房裡很安靜,以至於在響起的那瞬間,孟暖就聽見了。
黎夏整個人已經不是那麼清醒,聽到手機鈴聲,只是單純的以爲是酒吧嘈雜的音樂背景,並沒有在意,白禿禿的手指夾起酒杯,又是一杯灌進了嘴裡。
孟暖見黎夏一直在自顧自的喝酒,毫無反應,便上前,將手機從她的褲袋裡拿出來,亮起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包間裡,顯得有些突兀的明亮,孟暖本意是想替黎夏看一眼對方是誰,怕這麼早打電話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當孟暖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整個人忍不住的愣了一下,她只是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人會是陸川風。
“夏夏,陸川風的電話,你接不接?”孟暖將手機湊近已經喝多了的黎夏一點,徵求着她的意見。
黎夏擡起朦朧的醉眼,輕啓紅脣重複的唸叨,“陸川風的電話,陸川風是誰?”
孟暖深深的看了一眼黎夏,她不確定此刻黎夏的醉意是真的還是刻意的,不過無論是哪種,已經證明了她不想接聽這通電話償。
鈴聲終於熄滅,孟暖隱隱約約的聽見了黎夏在長長的舒氣,似乎因爲鈴聲的熄滅,而長長的舒了口氣,舒氣的氣息還沒有結束,手機鈴聲又一次的響起,這次不同於之前,鈴聲在不間斷的響起,有些擾亂人心。
“孟孟,你替我接吧。”黎夏終於說道,語氣裡聽不出醉酒的意味。
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以前黎夏不懂,可此時此刻,她卻深刻的懂了,有些事情,就算靠酒精來麻痹,也只是徒勞無功,那些深刻在腦海裡的記憶,根本就不是靠酒精麻痹就能忘記的。
孟暖拿起放在沙發几上的手機,有些猶豫,但在擡眸接觸到黎夏那略帶心碎的眼神後,那份猶豫瞬間土崩瓦解,下一秒,修長白皙的手指就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陸總,我是孟暖,黎夏喝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等她清醒後我會讓她回電話給你。”
孟暖的話說的客氣,又滴水不漏,同時也沒給陸川風說話的機會,就在孟暖以爲他會回一句知道了,就會切斷通訊的時候,陸川風略帶着縹緲的聲音卻緩緩的說道。
“讓黎夏聽電話。”
孟暖蹙眉,看了一眼旁邊還在不停往嘴裡送酒的黎夏,心裡的情緒不止是猶豫那麼簡單了,從和黎夏碰面到現在,她只知道明娜回來了,其他的她還沒有來得及細問,一是怕黎夏難過,二是黎夏在有意迴避這個問題,她覺得不急,等黎夏想說的時候再說,也沒什麼。
可陸川風這通電話來的突然,突然的根本就讓她沒有機會猜他和黎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更勿論去才他打這通電話的用意,統統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大腦裡面一片空白。
又喝了幾杯的黎夏較之剛剛更加的不清醒,看見孟暖在一直盯着她,回給孟暖一個十分明媚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裡沒有一絲雜質,乾淨到透明,孟暖知道,黎夏是真的喝醉了,腦子甚至已經完全不清醒了。
“陸總,黎夏喝醉了,恐怕接不了電話。”孟暖猶豫了片刻,還是拒絕了陸川風讓黎夏接電話的提議。
那頭的陸川風正站在公寓的露臺上吸着煙,晨霧繚繞,像是大自然對那場結束的冬雨過後,所帶着纏綿的不捨。
細白的煙霧緩緩的上升,與晨間的白霧混在一起,根本就讓人分不清什麼是煙霧,什麼是白霧,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聲音帶着一夜沒睡後的沙啞。
“你們在哪裡?”
孟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看着已經趴在沙發几上的黎夏,終於忍不住說道,“陸總,黎夏她是很單純,很執着,可以那麼多年跟在你的身後,只爲等你的回頭,只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千金大小姐了,她自知配不上你,不論多麼痛,都停止了自己的腳步,你又何必這樣給她錯覺?”
“她剛剛跟我說明娜回來了,我和黎夏朋友多年,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說一清二楚,但也都知道的八-九不離十,我知道明娜是你的初戀,是你真正用心愛過的女孩,不論你們是再見鍾情還是舊情難忘,我想黎夏都有權利躲的遠遠的,也希望陸總能夠放黎夏一馬,作爲她的朋友,我感激不盡。”
孟暖性格比較溫順,從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這樣對陸川風,完全是因爲他把那麼明媚的黎夏變成了現在這麼痛苦的黎夏,她和黎夏成爲朋友多年,看見她如此難受的樣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因爲這個男人,如果不能給黎夏任何感情的迴應,那麼就此分道揚鑣,各生歡喜,那麼,對兩人來說不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電話那頭是久久的沉默,孟暖知道這樣插手別人感情的事情是很沒有禮貌,也沒有立場的事情,可黎夏不是別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她受到責備,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
好一會,電話那頭悅耳的男性聲線纔再次傳了過來,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嘲諷意味,“孟暖,有些感情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爲情所困的人了。”
“告訴我,你們在哪裡?”
孟暖將手機拿離耳邊一點,再次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這一刻,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陸川風的話如果她沒有分析錯的話,是不是在說他對黎夏也有着感情?
好一會,她纔將手機拿到自己的耳邊,“千尋酒吧。”
話落,那頭就切斷了電話,除了工作期間,對工作中的陸川風稍稍有所瞭解外,其餘的瞭解,幾乎都來自於黎夏,關於他們的回憶,關於他們的糾纏,印象中的陸川風,冷漠傲然,對黎夏不屑一顧,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黎夏口中的那個陸川風會改變。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酒吧的包間被人從門外推開,走進來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孟暖擡眸看向光線充足的廊上,半敞的門外的燈影將男人的身影拉的更加修長,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發几上的黎夏,大步的走了過來。
“你可以先回去了!”陸川風站在黎夏的身邊,居高臨下的對孟暖說道。
孟暖脣角的弧度上揚了一些,但是她掩飾的很好,並沒有讓陸川風發現,或者說,陸川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發現。
“黎夏喝醉了,我把她交給一個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人的男人,你覺得我會那麼做?”
孟暖坐在沙發上沒用動,她的話任誰都挑不出一丁點問題,可爲難的語氣又那麼明顯,想必縱橫商場多年的陸川風,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吧。
她在心裡想,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在乎一個女人,他能夠爲這個女人忍耐到何種程度呢?她想象不到,不過,應該會超出平時忍耐範圍的最底線吧。
“孟暖,如果我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男人的話,那麼這世界上,對她來說,恐怕就沒有不陌生的男人了,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感情的事情,我希望你讓我們自己處理。”
陸川風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好像孟暖對他的刁難,只不過是小孩子在搗亂,孟暖嘆息了聲,站起身,“陸總,女人的青春有限,希望你快刀斬亂麻,不要一直吊着黎夏了,那樣的話,她就太可憐了。”
孟暖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去聽陸川風的迴應,緩緩的朝包房外走了出去,明明是凌晨,路過的包房裡卻不時的傳來傷感的情歌,看來這個世界上爲情所困的人,還真是不少。
包間的門開了又關,阻隔了廊上充足的燈光,也阻隔了一切嘈雜的聲音,黎夏趴在那睡的很安穩,如果不是雙頰上的紅暈,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是醉了酒,他的背緩緩的靠向沙發的背椅,姿態有些慵懶,有些漫不經心,隨後伸手從西褲的褲兜裡掏出煙盒來,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根菸點燃。
他微仰着頭,擡手將香菸湊到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尼古丁似乎在這一瞬間能夠麻痹一切,讓他的內心歸於平靜,兩秒後,煙霧便從他的口鼻溢出,看起來,有些頹廢的男性美,只不過這樣的男性美,能夠見到的女人少之又少。
黎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人影來來去去,可她沒有看清任何一張臉,唯有陸川風那英俊的眉眼在她的腦海中,飄來飄去,她伸手想去抓住什麼,抓到手的卻是冰涼的空氣,她選擇了放棄,下一秒,夢境結束,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圍,陌生又熟悉的包間佈置,剛剛的酒有些後勁,雖然恢復了一些理智,但人也不是那麼清醒。
黎夏坐直身體,在黑暗的夢中醒過來,一時間適應不了映入眼簾的光線,她雙手揉着眼睛,聲音略帶着撒嬌的意味,“孟孟,好渴。”
剛剛睜開眼睛的那瞬間她捕捉到了身旁的那抹身影,根本就沒有仔細去辨認那道身影是誰,衝口就喊着孟孟,雖然不是那麼清醒,但她知道,她是和孟暖一起來的酒吧,她睡醒後,坐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孟暖還會是誰?
下一秒,透明的塑料礦泉水瓶就遞到了她的手邊,帶着冰涼的溫度,她沒睜開眼睛,伸手去接,在接的過程中,碰到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微微蹙眉,卻沒有多想,拿過來,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水順着喉嚨來到胃裡,令喝酒後的她舒服了不少。
喝完之後,她伸手將水瓶遞了出去,背部則往後靠,整個人突然半躺在沙發上,有些累極了的模樣,“我睡多久了?”
太陽穴上蹦着疼,她伸手去揉,“有沒有人給我打電話,今天這麼任性的沒去公司,估計主管會暴跳如雷,孟孟,你說是不是因爲我從小循規蹈矩慣了,只要是任着性子去做了某件事後,心裡就會充滿了愧疚感,就好像自己該完成的任務沒有完成,心裡總是不踏實。”
黎夏雙手正在揉着太陽穴,卻被突然傳來的冰涼感嚇了一跳,原來是用保溫袋裝着的冰塊,聽說醉酒後用這個冰敷一下腦袋會很舒服,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次算是體驗全了。
“還是我家孟孟心最細了。”黎夏伸手接過,依舊沒有睜開雙眼。
她冰敷着微疼的腦袋,終於察覺到身邊的人太沉默,有些疑惑,“孟孟,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喝酒後的樣子嚇到了?放心吧,雖然我現在有些暈,腦子裡不是很清醒,但絕對不會像那些人又哭又鬧。”
那些人,黎夏說的當然是酒品不好的人,她記得父親在她小的時候也常常醉酒,但父親醉酒回來,大多就直接躺到牀上睡覺,不會多說一句話,她出社會工作以後,曾經想過自己醉酒後會不會像父親那樣,有一個好的酒品,事實證明,她的酒品不錯。
旁邊的人依舊沉默着,沒有對她的話做出任何的迴應,她疑惑的睜開眼睛,看向一旁,坐在她身旁的人哪是什麼孟暖,而是剛剛還在她睡夢中的男人,等等……睡夢中,難道她還在做夢?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和孟暖一起來的,怎麼可能換成他?下意識的,黎夏認爲自己的夢還沒醒,“在夢中,你都不能放過我?”
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實實在在的感嘆,男人深邃的眸光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着她繼續清醒,黎夏卻在這時候突然湊過來,伸手在他的眉眼臉頰和薄脣上輕點着,陸川風這才確定黎夏沒有清醒,如果清醒的她,怎麼可能會對他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雖然以前在追求自己的時候,她會常常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可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輕啓紅脣,女人的體香混着酒味撲向他的鼻翼,“哎,陸川風,我可不可以做你心尖上疼的女人?”
黎夏的杏眸裡帶着一層薄薄的水霧,玉藕般的雙臂突然吊在他的頸項上,就像回到了她瘋狂追求他的那幾年,令陸川風有片刻的恍惚,女人的身體越湊越近,紅脣在他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昨夜沒睡,令他的下巴上冒出一層青茬,黎夏被鬍子的青茬刺的皺眉,突然笑了幾聲。
“我就說在做夢,如果這是真的,你早就會把我推開了。”
黎夏的身體動了動,差點跌下沙發,陸川風趕緊伸手環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防止她摔下去,磁性的嗓音帶着警告,“別亂動,老實點!”
她嘿嘿笑了兩聲,臉上的紅暈似乎又擴大了一些,“哎,陸川風,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眼光不咋地,當年繞在我身邊的男生不說上百也有八十,我卻偏偏圍着你轉,我自認各方面條件不錯,你卻連正眼都不曾給過我。”
“我死皮賴臉,拼命糾纏,換來的是你更加冷漠的對待,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冷血的動物,我總是在想,如果我主動投懷送抱到別的男人那裡,是不是也會像你一樣的反應,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很久,但我終於還是沒敢去另一個男人身上證實,我怕最後的結果會讓我遍體鱗傷。”
黎夏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身體不時的蹭在他胸前,女性的柔軟滑膩讓他的身體漸漸的緊繃了起來,他往後躲了躲,她卻像是泥鰍一樣,下一秒就貼了上來,陸川風皺眉提醒,“別鬧了。”
陸川風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表情略顯無奈,黎夏見過太多次這樣的他,或者說,她就喜歡看到這樣拿她沒有任何辦法的陸川風,她動的更歡,在他的懷裡又蹭有扭,毫無忌諱,她想着現實生活中不能拿下他,在夢中,怎麼也要拿下他一回。
“到底喝了多少?”陸川風將她推離了自己一點,皺眉看向她彤彤的小臉。
黎夏伸手指了指沙發几上的紅酒瓶,“一瓶紅酒而已,沒有多少。”
陸川風瞥了一眼黎夏所指的那瓶紅酒,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這個牌子的紅酒是紅酒類中度數最高,後勁最大的,這個牌子的酒,也就是在酒吧這種場所裡點的人比較多,在餐廳用餐時,很少有人會點。
“爲什麼喝那麼多,你在酒吧售酒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這個牌子的紅酒度數高,後勁大,怎麼還選這個牌子的?”
眼前的陸川風開始變的模糊,她搖搖頭,清晰了一些,幾秒鐘,又開始變得模糊,吊在他脖子上的雙臂收回來,捂在自己的腦袋上,使勁的搖着頭。
“我們該走了。”陸川風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黎夏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不讓他動。
“我們在待一會好嗎?夢醒了,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你的,在夢中,你就忍耐一會,好嗎?”黎夏的眼角有淚水滑出來,這樣的她,帶着十足的楚楚可憐的味道,讓看見的男人,心裡會一顫。
陸川風終於還是沒有動,看着黎夏像個八爪魚一樣,在自己的胸前挪來挪去,說到底,還是跟個小女孩一樣,想要勾-引他,卻又不得章法,他擡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不清醒的她,似乎更開心一些,那麼在清醒的時候,她又怎麼樣纔會開心呢?
他穿着淺灰色的長款風衣,沒有係扣,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西褲,腳上是一雙手工縫製的高級皮鞋,這樣的男人只要坐在那,就足以讓女人趨之若鶩,更何況是她愛了那麼久的男人。
她半跪起身,比坐着的他高出半個頭,他微微仰頭看着她,見她搖晃的厲害,握在她腰間的手也就沒有收回來,正在想着她突然半跪起來要幹什麼,她就伸手去扒他的風衣,有些突然,讓陸川風愣了愣。
她的小手很白嫩,柔軟的在他身上點着火,陸川風加大手上的力度,將她瞬間拉向自己,她的下巴磕到了他的頭,飈出了清淚,也似乎終於讓她清醒了一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你想幹什麼?”陸川風就那麼看着她,令她的臉頰紅了又紅。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想睡你。”黎夏的聲音很大,大的讓彼此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