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拿到賬本,才能拿到李叔替許文昌洗賬的證據!”路雁說看着薛峰,倒吸一口氣說。
真沒想到路世明居然一直都是許文昌洗錢的工具。
看來,當年的人口販賣的幕後大老闆就是許文昌了。在難得洗白的路世明這裡,他把自己非法得來的錢,進行洗白,再次包裝。
誰能想到,在金光燦燦的大慈善家,大企業家的金身背後,居然是一隻這麼大的包着彩色外衣的毒蛇。
路雁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淒涼。
不管怎樣,這麼多年來,養父對自己的疼愛,自己是真心感受到的。
在一天天良心煎熬的背後,她相信路世明一定有過洗心革面的時候,只是,身邊一直有個監視他的李叔。即使想過洗手不幹,但是因爲自己,因爲路氏的多年苦心經營,路世明真的一下子難以收手,更是插翅難飛。
而路世明被人撞到,昏迷在醫院,卻在急需輸血的時候被人告知,自己疼愛了二十六年的女兒居然與自己的血型不符合,便一病不起。
這難道不是有人刻意而爲之嗎?
目的就是想讓路世明絕望到走投無路,然後無路可走……
路雁可以想象,如果這件事情按由正常的事態發展;如果當時自己不是突然間決意偷出保險箱內,路世明的那本筆記本,再遠走他鄉,會不會第二個被撞的人就是自己呢?
多好的一石二鳥,栽贓陷害啊!
路雁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回來之後,李叔跟許文昌那邊並沒有繼續對她趕盡殺絕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嘲笑,似乎在嘲笑這一切,原來竟是個天大的謊言,又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身世。
可嘆,他路世明即便是疼愛了自己那麼多年,當初一定也沒少沾上些噁心的勾當。她自己的父親,她多少還是明白的!
雖然從小自己很多事的確看不慣他,但他對自己向來是沒得說的,可是,這也不代表,路世明年輕時候做的事情,路雁一無所知。
母親難產去世後,他雖然沒有再娶。但外面被他染指過的女人也計其數。只不過,小時候的她總以爲他一直沒有再娶,是因爲沒有女人能讓他定下心來。現在想來,一個是因爲他的特殊身份;另一個,確實是因爲自己親身母親的魅力,在路世明心中無人能比。
而那個堅韌的女子,在懷孕期間便被人販子拐賣,爲了保住肚中的胎兒,對一個對自己尚懷有企圖之心的男人委曲求全,百般討好。甚至這個男人還是一個多次強暴自己,販賣自己的人販子!!
這是多大的忍耐力,又是多大的屈辱!
想到這裡,她的眼睛通紅,佈滿了血絲。
親生母親方春青的印象在自己腦海裡一點也沒有,從小到大,更沒有見過一張方春青的照片。現在想來,方春青的一路隱忍,能護住孩子,還能保護着李豔。這不是一個普通女人的膽色和魄力!
所以,儘管對路世明還有着幾分感情,但是,此時此刻,路雁心中對路世明卻怎麼也同情不起來,當然,也恨不起來。
這就是報應,更是咎由自取吧!
只是,不能再讓路氏已經被洗劫一空的
架子,再被許文昌那些幕後黑手,用來繼續犯罪和利用了。
路雁覺得自己有必要爲那些給路氏賣命了幾十年的老員工,討個說法!
路氏大樓的會議廳,當路雁以路氏總裁獨生女兒的身份,宣佈會議議程的提案時,不意外地遭到了李叔的反對。
“我不同意!”李叔的聲音堅定有力。
“怎麼,我作爲我爸爸的法定繼承人,還沒有資格宣佈這項決定嗎?”路雁冷笑一聲。
“作爲法定繼承人,自然是有資格的,但是,你並不是路總的法定繼承人!”李叔的聲音擲地有聲,引來一陣陣竊竊私語。
“什麼?這是真的嗎?……”
“路小姐不是路總親生的嗎?怪不得跟路總長得一點兒也不一樣……”
“是啊,是啊!據說路小姐的氣質像媽媽,但是五官上相差太大了。”
會議廳的高層都在席間,此時滿滿的人羣沿着會議室的走道,一直坐到了盡頭。會議室的門就在眼前。
路雁只覺得眼前一黑,真沒想到,李叔此時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講。
一直以來,還是自己大意了……
她佯裝自信的站起身子,輕輕邁步走到了李叔跟前,再走到了門邊的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李叔,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單憑一張驗血報告,就說我不是爸爸親生的,未免太過草率。再說了,起法律效應的,應該是遺囑和證據並在纔對,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各位解散吧!”
說完,也不理衆人的面面相覷,就自顧自地踏着輕盈的步子,邁步走了出去。
媽的,這個老狐狸。
路雁暗罵晦氣,坐到車裡,車開了很久,還能看見車的後視鏡中,一羣聞風趕來的記者。
被心底的灰心,堵得心跳有些不太正常,剛纔李叔的話還激盪在自己的胸口。
是的,不是法定繼承人,這是事實。可是,自己怎樣才能拿到他們洗錢證據,將他們趕出路氏呢?
“你這是被趕了出來嗎?”薛峰開着車,笑得很欠揍。
“哼!那地兒本小姐就沒稀罕過!”路雁嘴巴硬,心裡憋着氣,偏偏面上還裝作一股雍容沉定。
“是是是,俺家娘們兒當然不是稀罕錢的人!”薛峰每次在路雁心情不好的時候,痞勁兒就特別足。
“薛峰,你要是今天實在欠罵,本小姐不奉陪,因爲真的沒心情!”路雁眼睛都不瞧他,低着頭。
“我不是欠罵,我是要你安心,一切有我……”難得薛峰說出這麼正經又柔情的情話。
路雁目光微轉,看着薛峰眸間閃過一絲清明,不解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計劃是我不知道的?薛峰,你不需要爲我犧牲自己!那些人比你想象中殘忍,我們可以從媒體那邊着手,徐徐圖之。”
“爺,只做有把握的事兒。再說了,爲了自己的女人,沒有犧牲一說!”
薛峰修長的手指“啪啪”在車內一頓按,車內頓時音樂環繞,流行的音樂充斥着車子的每一個角落。
聽着他張着嘴巴,不着調地哼唱着:“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小薇
啊,你可知道我愛你……”
那聲音嘶啞渾厚,也不在調上,可卻深深地感染了路雁。
初次見到他的時候,說實話,她有野心,也有私心。但是,這樣的男人,她現在居然真的愛上了,是的,何德何能,她才發現,在這世上舉目無親的自己,被這樣的一個男人一路呵護,走了這麼久。
從泰安,到西藏;從邊陲,到大連……
被他救過,被他氣過;被他恨過,被他親過;甚至還咬過……全都是他。
“謝謝你!”路雁看着身邊越來越孩子氣的男人,語氣誠懇。
“這是又想把爺遠遠推開的架勢嗎?”薛峰開着車,搖頭晃腦,居然還真有點搖滾範兒。
“謝謝你一路陪在我身邊……”路雁的聲音低沉,黯啞中帶着一絲落寞,這男人還記得那次醫院自己趕他走的事情。
“女人,恭喜你,你終於越來越有當女人的自覺了!女人就應該感性點,撒嬌點,對着你男人浪蕩點兒……哎!哎!哎!我開車呢,你別亂來哈!哈哈哈!”
越說越沒譜兒,路雁被他氣笑,拳頭輪番錘了上去……
一連幾天,路氏集團的負面消息接連不斷。
路氏千金的身世謠言也層出不窮。
路雁懶得搭理那些,最近幾天都在家裡盯着優盤的信息,來回地瞧。這個優盤顯然不是主要賬單,看來看去,每次到最重要的地方就含糊不清。
路家的洋樓,隱於後臨街一排高大法國梧桐樹的盡頭。
這裡相較於鬧市區,少了一份繁雜,多了幾絲安寧,更有着幾分別樣的尊貴奢華。
往常這裡少有人來,可今天,老遠就聽見熟悉的牧馬人急急忙忙的引擎聲。
路雁走到窗邊,在看到車內下來的兩個人後,原本靠窗而站的優雅姿態,頓時慌了起來,手裡的花茶撒了一窗臺。
“到底怎麼回事?”路雁慌不擇路,衝出了院子。
薛峰滿身是血靠站在車邊,而劉強卻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正往這邊趕。
“雁姐,快走!許文昌的人追過來了!”
“換輛車吧,路雁,前面你再找人接應下我們!”薛峰似乎很少喊路雁的名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是去哪裡了?”這男人這幾天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你能接應我們就好,趕緊走吧!”薛峰拉出牧馬人後車座的一個人。
“李豔?她怎麼了來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又打算去哪裡?”
路雁看到了李豔,反而不慌了。她神色鎮定,很快回屋取了個簡易的小包,又拿出手機,隨手按了幾個號發了出去。
“薛峰,你就是禍害!禍害就是禍害,禍害遺臭萬年!”路雁嘴裡罵着,心裡卻擔心得緊。
“那你就是禍水!嘿嘿!因爲你這紅顏禍水,我才成了禍害。”薛峰一臉的血,在路雁簡單包紮後,依然面目嚇人。
“還貧!”路雁看他貧的緊,估計他沒什麼大問題,暫時也不那麼着急了,只是靜靜地看着遠方。
看來,又得踏上旅途了……
很快,幾輛SUV出現在洋房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