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爺子發了話,清離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摘了腰上的圍裙,說:“爸,慕堯公司最近有幾個案子比較麻煩,所以他才……”
“哪些麻煩?回頭叫他來找我,我幫他解決就是了。但是今天必須出現!”
陸景豪說完,不等清離迴應,便喊清歌:“去給慕堯打個電話!”
清離站在一邊,爲難地看着清歌--
可清歌似乎沒有看到她求救的眼神一般,立刻應了,拿起手機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的接通,清離看着清歌,手心裡密密麻麻的已經都是汗。
良久,清歌掛了電話,說:“爸,慕堯說他正在開會,過不來……”
“什麼?”陸景豪將茶杯“砰”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茶杯轉了幾個圈,最終竟然安穩地停了下來,沒有碎掉。
整個客廳寂靜無聲。
最後,陸景豪的目光落在了清離的臉上:“你說,他到底在忙什麼?連我的話都不放在心上了!”
陸景豪在家中的威信,向來沒有人敢挑戰。除了陸清歡。
清離咬着脣,不知如何解釋。她知道,席慕堯這麼做,是想她向他低頭,她知道,只要她打個電話,說慕堯你過來吧,他就會來。
他要讓她知道,她依然還是需要他的。
可是,她不能。
“清離,怎麼不說話?”陸景豪看着她,神色平靜,可是卻出奇的平靜,一般在此刻,都是他發威的前兆。
全家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最後還是清歡跑過來,連忙抱住陸景豪的脖子,撒嬌道:“哎呀爸,姐夫忙就是忙唄,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昨天還跟姐陪我逛街來着,是吧,姐?”
清離連忙點頭。
“他昨天已經請我吃過大餐了,他說今天有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會議,要是爸您想他了的話,隨時可以見,不是嗎?”
陸景豪咳了咳,被清歡戳中心事,有些掛不住面子,於是只好嚴肅地吭了一聲,不再說話。
清離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回去。
晚飯後司機載着清離與清歡夫妻倆趕往機場,臨走前老爺子只是簡短地交代了幾句,便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地望着外面。
傍晚的霧氣逐漸變得薄了很多,眼看着司機開着車消失在了視線裡,陸景豪拿起煙,點燃一支,良久,叫來清歌,給他打針,然後才躺下。
他患有糖尿病,從幾年前開始醫生就說,他活不過五年了,可是卻奇蹟般的開始了第六個年頭。
他覺得上天是公平的。給予了他一輩子的風光,到了這個年紀,自然要承受隨時會離開這世界的擔憂。
同時也辜負了那個女人一輩子,到最後,能夠給她的,只是對她的兩個女兒加倍的好。
清離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機場再次見到他。那個她以爲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再見到的男人。
剛剛送走清歡和簡陽,清離轉身準備走出機場大廳。
包中的手機響起,來電是雲胡。她笑着接起來:“怎麼,馬爾代夫玩的好嗎?”
“當然,我跟你說,有機會你一定要跟你們家席先生去一趟,我明晚的飛機,準備接駕吧!”
清離的心裡一痛,和席慕堯離婚的事她是沒有告訴雲胡的。
既然要隱瞞,即便是雲胡也不能說,否則萬一哪天一個閃失讓老爺子知道了,她不擔心別的,首先老爺子的身體是她最害怕的。
想了想,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
“哈哈,不用啦,騙你的,我已經到北京了,今晚九點,gago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