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還是將窗戶搖了下來,遙遙的看着那邊正在上演的好戲。
穆蕭陽對薄煙似是哀求的態度,從薄荷這麼遠的地方看去,也看得見他那痛苦哀傷的臉部表情。而薄煙因爲背對着薄荷,所以薄荷暫時看不清。王玉林則一直站在後面看着在爭吵拉扯的薄煙和穆蕭陽,但是眼底的痛苦卻是表露無疑,最清楚的。
薄荷摸出手機,對着他們拍下幾張據以爲證的照片。
薄煙突然轉身,薄荷立即升起車窗,眼看着薄煙氣勢洶洶的向這邊出口奔來,薄荷立即將車往前驅了一些,後面一輛車很快追上來,很完美的替薄荷擋住了後面的車牌號。薄荷回頭看向薄煙跑過來的身影,這個時候她要佩服薄煙了,又要小心她自己的肚子,又要防着後面追上來的穆蕭陽。
可是薄煙很快,而那個穆蕭陽的步子就有些猶豫了,還有一個王玉林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小跑。薄煙攔了一輛出租車,迅速的鑽了進去,幾乎不再給那穆蕭陽任何機會便離開了。薄荷再看向那穆蕭陽,被後面追上來的王玉林拉着胳膊,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說着什麼,王玉林的臉色很是難堪。
薄荷看着夜幕下臉色慘白的王玉林,泛起一股心疼。她算了許多的可能,卻始終沒有算到王玉林的愛情,從沒有愛情預兆的王玉林將這一切隱藏的太好,不僅隱藏的好,只怕也是費了心機的。不然,怎麼可能把關於穆蕭陽與薄煙的那些資料消息全部給了自己?還有那個網站……只怕根本就是她自己知道的。難道,她也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薄煙?
“蕭陽,別這樣……”
“你他媽能不能別來煩我?滾……!”
看着他們二人從不遠處追着彼此離開,薄荷只能緩緩的嘆氣。收起耳機,掛了電話啓動車子,回家吧。
*
薄荷將照片給湛一凡看:“喏,就是這關係。”
湛一凡接過薄荷的手機,看了一眼緩緩的道:“三角戀情?”
薄荷坐下來,抱着爆米花窩進湛一凡的懷裡,一顆又一顆的餵給自己:“如果不算容子華的話。”想到王玉林薄荷又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這丫頭隱藏的實在是深,讓她真是大大的意外了。
湛一凡突然沉靜了幾秒,薄荷擡頭看他:“怎麼了?”
湛一凡笑了笑,摸摸她的頭:“沒事。重回工作崗位,感覺如何?”
薄荷聳了聳肩:“就那樣唄,不過不無聊了。”
“先生,夫人,飯已經準備好了。”張姐在餐廳裡低聲喊着,薄荷立即坐起來醬爆米花放到茶几桌上,湛一凡拉着她的胳膊將她頭上的頭髮散下來,薄荷回頭看他,湛一凡則微微的一笑:“寶寶,這樣更好看。”
薄荷回來只覺得又累又餓,甚至還沒上樓去換衣服。湛一凡突然如此舉動,薄荷愣了一下,湛一凡起身摸摸她的腦袋:“我更喜歡你披着頭髮的樣子。”
薄荷不由得勾起脣角:“是嗎?”
“唔。喜歡你在我面前,美美的……最好這個也不戴。”伸手便又摘掉薄荷臉上的黑框眼鏡,薄荷一時看不清,伸手便又搶了回來,戴在鼻樑上微微的紅了臉:“可我會看不見的。走啦,吃飯。”伸手牽起湛一凡的手,大步的向餐廳走去。兩個人都含着笑意,儘管一天的工作在疲憊,可是回到這個家,他們都用再戴着面具再防備着別人,對彼此的那份兒信任更是讓彼此的心更快樂了。
*
洛以爲取掉臉上的口罩,用消毒液一遍一遍的洗着手,旁邊的助理醫師也取下口罩,看着她笑:“洛醫生,今天的手術很成功哦。”
“當然也有你們的功勞。走吧,出去通知家屬。”
那助理醫生點了點頭,洛以爲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擡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青藍色的手術服,手術帽,今天這場手術主刀的人正是自己。被送來的患者是個十八歲的男孩,打架鬥毆中傷了命根子,洛以爲正巧是今天值班的主治醫生,立即就穿上手術服準備手術。這個手術有些棘手,因爲這個男孩的命根子被人踹出了血,尿管有破裂的跡象,而那裡已經變得青紫,整個人更是痛的已經暈厥了過去。
經過了四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她相信那個男孩兒的下半身也算是保住了,自己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她很少動手術,可是這難得的一次就如此難度,但好的是總算是成功了。
走出手術室,男孩的爸爸媽媽立即圍了上來,洛以爲的神情比較緩然,微微的朝男孩的父母一個微笑終於給以安慰:“放心吧,脫離危險了。我相信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謝謝你,謝謝你醫生,你救了我們老魏家的香火啊!”
“嚴重了,這是我該做的。病人馬上就會被推出來,二十四個小時內會排氣,然後纔可以喝清淡的粥。家人服侍時的注意事項護士會告訴你們……”說了該說的,洛以爲向自己的辦公室孤獨的行去。
其實有許多人都不恥她的專業,特別是女人們,似乎都不明白她一個好端端漂亮的女人,做什麼專業不好,非得治男性生殖科。打着看病的旗幟,勾引男人。其實那些女人都想多了,有哪個女人會願意勾引那裡有病的男人?她本事一顆純潔的心,卻奈何世人都被矇蔽了眼睛。
取掉帽子,一頭性感的大波浪捲髮散了下來。洛以爲用手撥了撥,伸手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開燈照亮黑漆漆的房間,卻在看到穩坐在自己辦公椅裡的男人時一怔。他……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我有必要這麼驚訝嗎?”有力緩然的從椅子裡站起來,看着洛以爲那一身還未脫下的手術服,冷酷的臉上原本緊繃的線條才緩緩的鬆了一些:“能做四個小時的手術,看來對方有些嚴重了。”
洛以爲擰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佯裝無事的轉過身去脫下手術服:“你怎麼在這裡?”
“和你談談。”
“……哦,說吧。”
有力看着洛以爲連轉過來面對自己似乎都不願意,冷酷的臉上再次閃過一絲不樂:“以爲,看着我,好嗎?尊重我。”
洛以爲知道這個德國男人好面子,頓了頓還是轉了過來,神情漠然的看着他:“說吧。”
洛以爲輕輕的靠在洛以爲的辦公桌上,抱懷看着洛以爲那漠然的臉部表情,她避了他很多天了,而他最開始是養傷,後來是工作纏身,到了今天才有空來逮她,雖然這一等就是四個小時,可是卻還是頭一次這麼有耐心的等一個女人,誰知道她甩臉子給自己的,從頭從未的徹底都是冷臉?
“打定主意不和我處了?”
洛以爲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嗯,想得很清楚。”
“能告訴我理由嗎?”
“……我覺得沒必要,我們不會互相喜歡的。”說這話的時候,洛以爲的眼神很明顯的在閃爍。
“誰說的?”有力情挑眉毛,語氣之間似乎有一些怒意,“如果不是喜歡你,我何必在這裡纏你如此之久?你就這麼沒良心?”
洛以爲訝然的看向有力,他說……他喜歡她?
“是我承認,”有力舉了舉手,“更喜歡你的身體。”
她就知道……這個死色狼,看上她的就是她的臉,她的身材。洛以爲有些失望,她就這麼沒吸引力?她真的就只有身體和臉蛋兒能取得那些男人的喜愛?她的本身就那麼遭人討厭?
越想越自卑,洛以爲轉過身去,又開始脫自己身上的白袍,從衣架上拿下外套和包包準備離開。
站在身後的有力,盯着她的背影卻緩緩的又道:“可是你的人……其實也挺可愛的。”
洛以爲一震,突然間竟然沒有了回頭的勇氣。
直到身後一暖,一股強大而又堅韌溫暖的懷抱攏了上來,洛以爲竟然沒有掙扎。
“我想告訴你,我不同意分手。這是需要兩個人同意的,你一人決定不了,所以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甩開我。”
洛以爲很意外這個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賴皮的時候?
“所以……”有力轉過洛以爲的身子,突然低頭吻住她的脣,洛以爲詫然,這算得上是兩個人說相處之後的第一個吻。有力的吻很霸道,將她推到辦公桌上,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頭便抵住她的脣齒,一口一口的霸佔侵噬着她嘴脣。洛以爲從沒被男人這樣狼吻過,霸道的讓她心跳加速,強勢的讓她竟然忘記了這是一個‘色狼’在吻自己,而她竟然深陷其中,還似乎有些享受這個吻?
“所以,”有力離開洛以爲的脣,手指輕柔摩挲着她被吻的嫣紅的脣瓣緩緩的露出自己難得的一笑,“如此美好的你,我怎麼可能放過?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爲我獻上你的身體,寶貝兒。”
洛以爲頓時氣嘢,這個色心不改的臭色狼!一把推開有力,洛以爲轉身便要走,有力卻扯着她又回到懷裡,按着她生氣掙扎的身體:“別動!我從不知道女人是這樣一個玩意兒,不僅能拿來供爺發泄身體的慾望,更能安撫和觸動爺的內心。你生氣,我會更生氣。你傷心流淚,我也會鬱悶,你笑的時候我心情也會好。真的,你可能不知道,給別人做飯菜是我最不耐煩的事,可是爲了你……我卻是心甘情願的,不管學習什麼料理,都能耐心去學。我不急着幹你,我只是想……先好好和你牽個手也去學別人那樣浪漫一下。雖然終極目標是上牀,可你能理解我的變化嗎?我不急着和你上牀,我現在就想和你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那玩意兒,那東西雖然飄渺,而且我很不屑,可是對象是你……好像就沒關係了。我不知道我說的你能不能懂,我很少說這麼多話,也許是語無倫次了,也許根本沒表達清楚意思,可是……這的的確確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和女人說感情那東西……”
“好了,夠了!”洛以爲立即打住,他再說下去,她一定比他更暈頭轉向了。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詞不達意’了,也明白什麼叫做‘缺心眼兒’了,明明就是給她表白,可說的話卻還是像個‘流氓’似的。
“那種什麼發泄……什麼上牀什麼乾的詞,你能不能不說出來?”她會很難爲情的。
“你這是同意了?”那冷酷的臉上,再次露出釋然的表情來,隱隱約約的還帶了笑意。
他都這樣表白了,她怎麼忍心拒絕?雖然早就下了決定,可是誰知道他會突然來個表白?雖然這表白聽起來實在不像是表白。可是就於他的認真態度,她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咯。誰讓這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在失望他沒來找自己的情緒中,隱隱約約間更清楚明白了自己現在根本就捨不得的心思。
“那就……那就看電影去吧!今天,我想吃牛排……去牛排館吃吧。還有……鮮花,不能少,不然我不去。”想浪漫,牛排香檳鮮花可不能少。
“好,什麼都有,一樣也不會少。”
有力輕輕的伸手牽住她的手,洛以爲想,這一次可以和薄荷說了吧?
*
薄荷接到洛以爲打來的電話,聽起來像是在衛生間裡偷偷打來的報告電話。
聽到兩個人又和好的消息,薄荷雖然也替她開心卻又少不了的擔心。鑑於有力的前科,她怎麼能放心啊?
於是薄荷再三的交待洛以爲千萬要少喝酒,千萬要抱住貞潔之類的話,洛以爲也一一的答應應和着,可是薄荷就是覺得她有些力不從心的態度,或者說……心口不一?
掛了電話,薄荷拿開攤在膝蓋上的案件資料,轉身終於肯窩進男人的懷裡準備就寢。
“一凡,”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衣服,有些不安的道,“你說有力……也算是色亦有色吧?不會對以爲強來的吧?”
湛一凡放下手裡的書,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放心吧,多這麼久了,他也沒碰以爲,說明他是色亦有色的。”
“他們兩個不和好吧,看着以爲糾結,我也糾結。和好吧,以爲開心,我就更糾結了。你說他是不是認真的?如果不是認真的,你讓他別糾纏以爲了。”以爲太單純,對男人的期望太高,她不希望看到以爲更傷心的樣子。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手臂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撥開落在她耳朵和鎖骨上的頭髮,低頭輕輕的親吻,淺笑:“總該擔心這些不該你擔心的事情,有力知道以爲是你在乎的朋友,他敢去追自然就知道擺正態度問題。你管不了別人的感情經歷,不管是錯過還是修成良緣,都是他們的緣分。”
話雖然說的是沒錯,可是薄荷怎麼能眼睜睜的就看着洛以爲陷入火坑?
湛一凡低頭掐着她的下巴重重的親了親,總算將薄荷的思緒又引回來,有些嬌嗔的瞪着他,他才笑着看她:“這幾天身體感覺怎麼樣?”
“嗯,這個藥真的不錯,我感覺身體好像有勁兒多了。”
“面色也紅潤了許多,讓我摸摸……”湛一凡的手來到被子下,薄荷縮着身子躲着他的手,湛一凡摸過一遍之後壞壞的才笑道:“果然豐潤了一點點,不過寶寶要更胖一些纔好。”
“我又不是豬,長那麼多肉乾嘛?”是個女人也不喜歡自己身上長太多的肉。
“適當的肉,纔是健康。從前我就說過,我要把你養得胖胖的,抱着纔不會硌的疼。”
“那我要變成一百四十斤的胖子,你還會要麼?”許多女人生過孩子之後不是都會胖嗎?雖然也有保養得益甚至恢復不錯的,可是那些會長出來的肉,依然會長出來的。
“我怎麼可能讓寶寶你有一百四十斤。”
“體重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就覺得我是不是會補過頭……”三個月,她現在都已經覺得自己能量充足了,那三個月後,她不是能連直接爆表?
“既然你覺得能量補過了頭,那就來伺候我。”說着湛一凡便將薄荷的身子帶着一轉,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壓着自己。薄荷臉一紅,伸手錘了湛一凡一拳:“怎麼那麼沒正經啊?”
“正經的話,夫妻生活就完了。寶寶,快來,快來。讓老公我今晚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欲仙欲死的爽快滋味!”說完湛一凡就主動的拉着薄荷的小手向自己的腰間摸去。
薄荷就在心裡掙扎與湛一凡的鼓勵之間……妥協了。
翌日,湛一凡神情爽朗渾身精神的起了牀,薄荷卻渾身癱軟無力的窩在被窩裡,起牀都成了問題。
“寶寶,起牀上班了,快,懶寶寶,快起來!”
“湛一凡……你去死……”他倒是欲仙欲死了,她卻累死累活,最後還被他給輪着吃了一遍,她容易嗎?被折騰到三點才睡,現在已經七點了,她才睡四個小時啊,四個小時!
男人卻在耳邊壞笑:“寶寶……我如果去死了,你會守寡的。”
薄荷賭氣的開始錘起牀板來:“去死去死,我守活寡也不要你!”
“你說什麼?”湛一凡一聽軟的這招沒用,立即口氣一硬,手伸進被窩裡握住薄荷的腰肢一個翻身將她翻了過去。薄荷‘啊’了一聲,湛一凡又翻身上了牀,將她壓在身下,眼神寒冷的盯着身下的女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很是邪惡的一笑:“你竟然詛咒你的老公?你這樣的女人,該怎麼懲罰?”
薄荷一個寒顫,他不是認真的吧?她還要上班,他如果還要鬧騰,她一定和他沒玩。
彷彿看懂了薄荷此刻心裡的意思,湛一凡並沒真的動薄荷,不過倒是給了她一個‘懲罰’似的狼吻。掐着她的下巴,堵住她的脣,重重的吸着她的脣瓣和舌頭,甚至將它帶到自己的嘴裡,還發出一些怪異的聲音來,薄荷一大早就遭遇這麼尷尬害羞‘懲罰’不想醒都醒了。
“今晚回來看我怎麼懲罰你!”湛一凡狠狠的掐了一把薄荷的蠻腰,薄荷嚶嚀了一聲,氣哼哼的瞪着湛一凡,湛一凡卻收起剛剛的冷意邪惡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抱起薄荷:“寶寶乖,快起牀了,老公疼你。”
薄荷惡寒,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湛一凡,你說如果我們生個女兒,你得變得多噁心?”她現在嚴重懷疑婆婆宋輕語身上的一部分特質是真的遺傳給了他。
湛一凡挑了挑眉,像是頗爲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似的,不過很快就道:“放心吧,我的女兒只有你一個。我只疼你一個人。至於孩子,那就得嚴肅的教育,能和你相比嗎?”
薄荷就像小熊維尼一樣的坐姿坐在牀上望着脫衣服,露出精壯身材的男人。惡趣的看着男人走向更衣間的背影,壞壞的叫了一聲:“湛爸爸……”
湛一凡的背影一僵,薄荷立即翻身下了牀,跳下牀就向浴室跑去。湛一凡手腳更快,長腿兩邁就在衛生間門口堵住了想逃的薄荷,抓住薄荷的胳膊和腰肢,男人眯了眯雙眼低頭看着還想掙扎逃跑的女人,問:“剛剛叫我什麼?”
“你不是說,我是你女兒嗎?那……叫你爸爸不是應該的!?”就他能嘴貧,她不能麼?
“喲呵!小嘴兒越來越會說了嘛,竟然敢調戲我。我在你心目中就是爸爸嗎?”湛一凡點了點她的紅脣,頗爲憐愛的來來去去摸了兩次。
薄荷躲開湛一凡的手指,紅着臉,發現自己是掙不開他的鉗制了,只好妥協道:“那……那可不,你都把我當女兒了……”
湛一凡氣惱,立即伸手拍了薄荷的屁股一個大巴掌:“我那是寵你,把你當女兒一樣寵你去。你能把我當爸爸一樣嗎?”
“那……那我就把你當爸爸一樣的愛咯……”話一出口,薄荷自己也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湛一凡說出‘愛’這個字,雖然是‘當做爸爸一樣的愛’,可是話一出口,她自己卻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湛一凡會不會多想?
湛一凡的確多想了,眼神溫柔的看着被自己抓住的薄荷,身子越貼越近:“你看,寶寶……既然我都脫光了……何不……嗯?”
“不行,我要上班……”薄荷非常乾脆的拒絕這個請求。
“那你叫我湛爸爸,我就放過你。”
“……湛爸爸。”
“乖寶寶,你讓爸爸欲罷不能啊,不行了,我要你!”說罷男人就一把抱起了薄荷轉身再次衝向大牀,薄荷大驚,立即哭鬧大罵:“你這個無恥的無賴……唔唔唔……晃開窩……糞蛋……唔唔……”
毫無意外的,薄荷遲到了,而且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不能怪她,真的不能。都是那一句調情的‘爸爸,女兒’惹得禍,才讓湛一凡那變態泛起了獸性非得壓她,辛苦的是她,可憐的是她,遲到的還是她。而他?算了吧,他自己就是老闆,想去公司就去了,不想去誰管得了他啊?
薄荷非常低調的走進辦公室,樑家樂多看了她幾眼,張煜寒和胡珊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就連半路上遇到的檢察長看到她都笑眯眯的道:“新婚燕爾雖然值得讓人理解,可是這晚上還是少熬點兒夜啊,這精神氣兒可不是個檢察官該擁有的精神面貌哦。”
薄荷轉身看向電梯裡自己的倒影,她終於明白了!她的黑眼圈和憔悴出賣了她!該死,她好不容易補了十幾天的身體,一晚上就被湛一凡給折騰完了!薄荷氣憤又懊惱,不過也很意外怎麼每個人見她遲到都那麼的平淡,就像她根本沒遲到似的?
薄荷是個非常有自律性的人,別人假裝都沒看見,她自己卻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坐下一會兒就主動讓助理過來記她的考勤,助理小侯一聽卻頗爲意外的反問:“難道您今天早上不是請假嗎?”
“請假?”薄荷意外了,她沒請假啊。
“可是您先生在八點多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說您可能會請一個小時的假。”
八點?不是正在嘿咻的時候嗎?中間他的確有一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而她當時神情渙散根本就不知道他打了電話,只感覺到他依然在耕耘的動作……!薄荷捂着自己的額頭,湛一凡……就連做那事兒的時候他還能分出精神出來給她請假?薄荷不得不佩服他,實在是佩服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薄荷收到了湛一凡的短信,很簡短的一行字:明天要出差,今天早些回家安慰我。
出差?薄荷突然壞壞的勾了勾脣角,手指飛快的回覆短信:今天你家閨女要加班。
五秒後,手機又震動,薄荷從未如此明目張膽的在辦公室和別人發短信,打開一看:要爸爸去接你嗎?爸爸真的好想體驗一下車震的感覺的感覺,寶寶你說呢?
薄荷覺得自己這惡趣已經變成噁心了,立即又回覆:好了,一凡同志,我要吐了。寶寶會早些回去的,放心吧。
“寶寶乖,老公今晚會疼你的。”
薄荷放下手機,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不僅湛一凡變得噁心肉麻,自己竟然也變的這麼噁心了!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趕緊回到地球,回到工作崗位吧!
薄荷調整了一下態度,看向王玉林空蕩蕩的位置,才問:“王玉林今天還沒來上班嗎?”
胡珊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鬱悶:“老大,昨天我們去看她,她不在家。”
薄荷斂了斂眉:“我知道了。下次你們去,什麼驚喜的還是收起來,免得自己再失望。”
胡珊嘆了口氣,樑家樂也幽幽的道:“老大,你打過網遊嗎?”
“不玩這東西。上班時間,要和我所網遊嗎?”
“不敢。就想問你一句……”
“趁我還沒進入工作狀態,快問。”
“就是這個網絡世界,難道不是一個發泄自己,釋放內心的自己的平臺嗎?”
“你想說什麼?”一旁也聽着的張煜寒非常鬱悶的看向說不清楚的樑家樂。
樑家樂氣餒的垂下頭:“我最近總被一個女的秒殺很鬱悶。我已經找不到我在網遊的樂趣了。”
“樑家樂。”薄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認真嚴肅的喊了一聲。
樑家樂立即坐直身子,看向她。
薄荷微微的勾脣:“原來你都在辦公室玩網遊,這個月的全勤想被扣幾層啊?”
“老大冤枉啊,我每天只是回家才玩,我這電腦上根本就沒安裝客戶端,真的不信你看。”
薄荷也只是嚇嚇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被嚇得立即表明態度。
“不過被一個女人給秒殺就垂頭喪氣,你還是男人嗎?你要是個男人,你就雄起,你就該知道什麼叫做越挫越勇!”
“可我懷疑她是披着女人號的男人……”
“你玩的什麼遊戲?你網名叫什麼?”張煜寒平時也玩,便問了句。
“骨頭天盟。至於網名,你想幹嘛?”
“我也玩骨頭天盟……你在什麼幫?”
“靠,真的還假的?我在東三服,傲霜天下,我其實就是腐敗魔鬼啊。”
“真的?你就是那個被玉女娃娃給pk死了無數次的腐敗魔鬼?”
“他媽的別說這事兒了,我就是來火,我眼中懷疑玉女乖乖那貨根本就是一個批女人馬甲的壯漢!一個女人絕對不可能那麼生猛……”
“我真不忍心告訴你,那玉女娃娃還真是個女的。”
“你憑什麼認定她就是個……”
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薄荷忍不住的敲着桌面一聲低喝:“你們兩個聊夠了嗎?沒聊夠,可以到門外去聊。慢走不送。”
樑家樂立即頓了嘴,張煜寒也低頭翻找文件,胡珊拿‘可憐’的眼神看着這二人,爲了一個網遊人物都能聊起來,這兩個人無不無聊?活該被老大罵。
遠在刑警劇四組的醇兒猛的打了個噴嚏,旁邊的前輩王姐立即問她:“你沒事吧?剛上班兩天,可別就感冒了啊?”
醇兒立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沒有沒有,我身體倍兒棒着呢。”
王姐笑着搖頭:“年輕就是好啊。”
坐在前面的丁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下午有射擊和組槍的測試,別讓我失望。”
醇兒‘唰——’一聲整齊的給丁鼎敬了一個禮:“是,前輩!”
王姐又笑:“醇兒啊,丁鼎就是那樣嚴肅,你別被他給帶壞了。平時辦案嚴肅就算了,這坐辦公室的時候還不讓人輕鬆一下啊?”
醇兒看了眼準專門負責帶自己的丁鼎,立即搖頭又擺手的道:“不會,不會。鼎哥是個好人,在鼎哥身上我能學到很多東西的。”
丁鼎看了眼醇兒,轉身就將一疊文件扔給醇兒:“先把這些案子分門別類出來,別以爲空降傘再說兩句馬屁話我就格外待見你。”
醇兒‘嘿嘿’一笑,態度嚴好:“是是,沒拍馬屁,我說的都是實話哈。這文件我一定馬上給分出來!”抱起文件,醇兒轉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姐看丁鼎的眼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怎麼這麼幼稚呢?喜歡人家就要對人家好,不是對人家兇故意整人家,小男生才這樣幹呢!算了,反正又不管她的事,每天有戲看就好。嘿嘿。
*
薄荷有些心煩氣躁,王玉林沒來上班,她想找個機會和王玉林談一下,當然會直接攤開話題來講。她從心底還願意相信王玉林,即便這次被背叛,可是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王玉林的心思,甚至還有些同情她。不過……如果那穆蕭陽真的在後來混了黑社會,王玉林她知不知道她這根本就是飛蛾撲火?所以薄荷才更加的擔心這件事。
這一天的工作薄荷除了偶爾接到兩條湛一凡‘調戲’和催促回家的短信外,就沒有神別的樂趣了。
下班的時候,薄荷在乘坐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容子華。
薄荷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容子華卻主動伸手替她按着‘開門’的鍵,不進去反而自己顯得小氣了。硬着頭皮,薄荷走了進去,轉過身來面對着電梯門口,電梯裡不止容子華,還有別的工作人員,見着薄荷都主動的打招呼:“薄部長。”
薄荷對每個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打了招呼,便一直等着電梯到一樓。
“叮~”雖然有些漫長,但總算是到了。薄荷慢步就率先除了電梯,容子華快步跟上:“爲什麼看着我就躲?就算朋友沒得做了,就算從前的一切都是夢,那我們現在也算是親戚吧?不是親戚還是上下級的關係吧?”
薄荷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容子華頗爲認真的解釋:“我沒躲你。我只是趕着回家而已。”
明天湛一凡要出差,她甚至還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出差,所以急着回去問問。
“是嗎?”容子華神色複雜的看着薄荷,“我如今也沒纏着你,我知道我錯過了……一些東西,而且錯得很徹底。可我如今只想和你依然做朋友,偶爾和你像從前那樣說說話,難道這也不行嗎?”
薄荷沉默的看着容子華,她承認,她的確在躲他來着。她認爲,已經沒必要了,錯過的心上人沒必要再像朋友一般相處,她不夠豁達,做不到,更何況有個隨時都會吃醋甚至無理取鬧隨意猜測關係的薄煙。
正想着,門口就傳來薄煙的聲音:“子華……”
薄荷扭頭望去,薄煙撐着腰摸着肚子緩然的走來,一臉的微笑,乾淨美好的就像一個天使。
薄荷邁步欲走,薄煙卻衝着她笑:“姐,你和子華都下班啦?我剛好去產檢,就來接子華。”
薄荷蹙眉,管她什麼事?
容子華看了薄荷一眼,還是上前扶住了薄煙,做了一個丈夫該做的:“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啊。”
人家夫妻鶼鰈情深,薄荷實在不想當電燈泡,薄荷準備離開,薄煙卻突然又道:“姐,我今天問醫生孩子的性別了,你不想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哦,沒什麼興趣。”生男生女關她什麼事?
“你別急着走啊,我們一起去停車場嘛。”薄煙放開容子華,反而上前來一把挽住薄荷,親密的就像兩個好姐妹似的。
容子華微微的蹙着眉看着她們二人,見薄荷沒什麼不耐煩的表情便也隨着薄煙去了。
“是個男孩哦,我覺得,一定會很漂亮,你覺得呢?”
薄煙,你想表達個什麼?薄荷斂眉看向薄煙,薄煙卻只是微微的笑着:“我想讓你給他取名字。”
“我?”薄煙,別以爲我猜不出你此刻的心思,想在容子華面前上演姐妹情深?還想繼續演戲?
薄荷抽出自己被薄煙挽住的胳膊:“這個重任我相信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擔當,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欸,姐!”薄煙急急忙忙的上前,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腕,表情有些委屈:“姐,急什麼嘛。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慶祝這個好消息啊。”可是薄煙掐着薄荷手臂的力道可不只是委屈的力道,整個一怨恨的力道只怕都在裡面。
“你們想吃什麼?”容子華突然說話,眼神也悽悽的向薄荷望來。
薄荷看不懂這兩個人。特別是薄煙,她想做什麼?絕對不可能是好事,她必須得防着!容子華呢?他真的想看見自己和薄煙一起吃飯?或者說,他自己也樂於加入其中?
“不了,”薄荷再次抽出自己的手臂,對薄煙冷下臉道:“我說過,我要回家,我還有事。”
“是姐夫嗎?”薄煙突然一笑,薄荷不解。
“姐夫都來接你了,你回去還能有什麼事啊?既然這樣,我們就四個人一起去嘛!姐,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和我肚子裡你的外甥啊?”薄煙說這話,眼神落向了門口,薄荷也扭頭望去,果然看到了湛一凡正緩然走來。
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在家等她嗎?
薄荷還在詫異時,湛一凡已經走了過來,在還有不斷下班從旁走過去的衆人羨慕目光中攬住薄荷,低頭溫柔一笑:“我怕你像昨天一樣遲遲不歸,所以便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