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傍晚6點。
宋之星如約去酒會現場。她到的時候,學姐已經在更衣室等着她。
“先把衣服換上,一會兒人就要來了。”學姐將一條白底淡藍色花朵的旗袍遞給她。衣服色彩很素雅,可是,宋之星穿上以後,有些囧。
這下襬,開衩會不會太高了點?好在她有穿安全褲。
“高跟鞋自己有帶吧?”學姐邊幫她盤發,邊問。
“有的。”宋之星從包裡將鞋子取出來換上。邊問她,“辦酒會的寰宇公司不是都有迎賓的嗎,怎麼還非要在外面找人?”
“這次招待的都是超級貴賓,所以要求很高。迎賓的都要求是大學生,還得身條好,臉蛋好。所以,索性就外招了。”
“哦。”宋之星好奇的問:“都是什麼貴賓?政府的人嗎?”
“興許吧。這我沒問。你轉過來,我看一下。”學姐將她身子轉過來,看着她盤發的模樣,嘖嘖感嘆:“這樣一看,太有女人味了。星星,你這麼勾人,你說,一會兒會不會又出現搭訕的,或者給你塞電話號碼的?”
宋之星還沒接話,更衣室的門就被推開,負責的一位姐姐進來,拍了拍手,“快點兒,馬上集合了。”
“學姐,你也趕緊換衣服吧。”宋之星收拾包。
對方也跟着抓緊起來。
一會兒後,一行有十個人,都穿着統一的旗袍從更衣室出來。大家都是挑選過後的,身材曼妙,婀娜多姿,走在一起確實特別吸引眼球。
十個女孩,挺直身板在酒店門口站得筆直。
大概等了20分鐘,寰宇的老闆就到了。緊接着,陸續有其他貴賓過來。其中有政丨府高官,也有各個行業的企業家。經過門口的迎賓隊伍時,每個人幾乎都會很有默契的爲十個漂亮女孩駐足。收到她們甜美的笑後,才樂呵呵的邁步進場。
一眨眼,兩個小時就過去了。賓客三三兩兩的,都到得差不多了。
迎賓的幾個女孩,也稍微有些懈怠了。想着若是再沒有其他賓客,大家都可以暫時放鬆一些。可是,就在此刻,宴會廳的大門被豁然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裡面漸漸往門口傳來。大家聽到聲音,紛紛側目去看。只見寰宇公司的老總領着一行人匆匆出來,他邊走着,邊撥弄着脖子上的領帶,又謹慎的理了理襯衫鈕釦,確認一切都正常才把手放下。
“王總!”他走到門口,大家都紛紛鞠躬問好。
“你們都打起精神來。”王總環顧一圈衆人,“重要的賓客馬上就來了!”
宋之星這才明白,原來今晚真正的正主還沒到,想來是要壓軸出現。這位王總在這座城裡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連官員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能讓他這麼興師動衆早早出來迎接的,定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宋之星暗想着,就聽到酒店的門童進來道:“王總,人到了!”
王總一聽這話,領着身後一羣助理、秘書、高管匆匆出去。
宋之星目不斜視,專注的站好自己的崗。但還是能看到門口一輛一輛黑色的豪車在門口有序的停下,每輛車上下來一人。但是,由於她站在靠近大堂裡面的位置,所以,並看不太清楚來的那些人的長相。倒是清楚的見到前面幾個女孩驚豔的眼神。以及壓低聲的驚歎:“好帥!”
宋之星沒有把這些感嘆當回事。說實話,從小到大,在唐家,帥哥她見得多了。就因爲這樣,所以她對帥哥的評判高度始終比別人高出很多,也早就對所謂的帥哥免疫。這麼多年,很少見到比唐家幾個兄弟還要帥的男人。
“星星,是真帥。一會兒進來了,你看。”學姐探頭看過之後,低聲和她咬耳朵。
“嗯。”她淺笑頷首。
就在這會兒,人羣推開旋轉門,緩步而入。宋之星一行迎賓的女孩紛紛彎身鞠躬,保持着90度的弧度。
王總滿面的笑容的進來,話裡帶着幾分討好,“這邊請!這邊請!所有人都到了,就等二爺您了!”
“抱歉,天氣不是很好,飛機晚點。”
這聲音……
還始終保持着鞠躬弧度的宋之星,狠狠一震。耳邊,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耳鳴。
別人在說什麼,她根本聽不見。只聽到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繼續道:“這是杜輝,我的助理。”
交疊着,正謹慎的貼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顫抖。她情難自控的擡起頭來,看向那聲源。
是他。
正是唐御。
這一刻,好像世界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她的眼裡,只剩下他的存在。三年不見,他其實沒有太多的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在一羣同樣如此打扮的人中間,他偏偏是最耀眼,最奪目的一個。
若說真的有變化,就是……
這個男人,眉眼間變得越發的鋒銳,而且,比過去顯得更冷漠,更具壓迫感。
不知道是因爲在衆多彎身的人中,突然直起身來的她太過引人注目,還是唐御敏銳。正和王總說着話,突然就側目過來。銳利的視線,朝她投射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四目撞上。
宋之星心下狠狠一顫。這三年來,她幻想過無數次再見面的機會,幻想過無數次和他這樣對視凝望,可是,這一刻真正到來之時,她卻覺得心臟好像都要停擺。
快無法呼吸。
而唐御呢?
在見到她的一瞬,似是詫異,眉頭皺起。但很快的,就連那輕微的情緒波動,都化作了更深的冷漠。那種冷漠,是從表情一直深入眼底,就像是看待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樣,冷漠得讓人生寒。
只一眼後,便斷然的抽開了視線,轉而繼續和王總交流。神態間,連一絲絲輕微的變化都沒有。
好似,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再不夠資格在他心底掀起任何的波瀾。
宋之星呆呆的僵立在那,只覺得一股深切的寒意從腳底一寸一寸攀爬而上,密密實實的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