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今天破天荒的醒的特別早,不用東冶叫她,就乖乖起來去吃飯。
蘇弋軒幾人也沒有什麼行李,根本不用收拾,留下兩個看門灑掃的僕役在此,就可離開了。
東冶交給寒夏一個包袱,裡面是些乾糧和錢。寒夏向他道謝,東冶嘴裡說着當是還昨天的人情,眼睛卻不由得看向了蘇弋軒。
蘇弋軒一行人向西,寒夏向東,幾人在岔路口處分開。也不作小兒女扭捏態,抱拳告辭。三人御劍而去,寒夏走了幾步,卻不由得回過頭來,蕭瑟原野,只剩下蒼茫一片的天。
寒夏不想讓自己不開心,就信步走着,哼起一首語調歡快的歌。路上有許多進城趕集的人,攜老扶幼,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一個小孩拉着父親的手,撒嬌道進城要吃糖糕、要吃糖人。父親笑着摩挲着他的頭,聲音洪亮的說行!青年駕着牛車,上面坐着老母和妻兒,妻子在他旁邊笑說着今年時興的布樣……
看着人家的開心,寒夏也不禁開心起來,蹦着跳着,唱歌的聲音也大起來。路邊的人聽到,笑她的聲音脆生,不像小夥子,倒像個大姑娘。寒夏笑哈哈的朝他們揮手。
日近正午,太陽出的老高,寒夏走得渾身發熱,肚子也餓了。剛好前面路邊有個小食鋪,寒夏要了一碗麪,在此休息一下。
寒夏裝作不在意的四周看了一下,還和小二哥聊東聊西的。路上都是進城出城的人,沒什麼奇怪啊,怎麼老感覺有人在跟着自己!寒夏敲了敲自己的頭,估計是被老巫婆迫害的得幻想症了,小小年紀竟疑神疑鬼的!
寒夏把面吃了個底朝天,然後就又上路了。可那種感覺一直揮之不去,野獸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自己多疑,所以就留了個心眼,可是一直也沒什麼異常的。
晚上,寒夏在一個小鎮上投宿,走了一天,頭剛沾到枕頭就睡着了。
夜半時分,整個客棧都靜悄悄的。樓下大堂裡,一支細細的羊油蠟燭正在緩緩垂淚,值夜的小二哥靠在椅子上,發出輕微的鼾聲。
門吱扭一聲開了,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小二哥睡眼朦朧,看見幾個黑影晃了一下,再一看,又沒有了。小二哥只道自己睡的眼花了,低聲暗罵了幾句,跑去把門帶上,繼續回椅子上做夢去。
樓道很暗,黑影把自己隱在黑暗中,很安全。確定好房間之後,其中一人拿出一管迷香,戳破窗戶紙,吹了進去。
約莫一炷香後,藥力已經發揮作用。幾人推門走了進去,這次的任務比預想中的要簡單許多。一個已準備好繩子,向牀鋪摸去。
沒人!他不可置信的又摸索了一遍,真的沒人!
頭頂有破空之聲,電光火石間,他趕緊矮身,朝左側翻滾過去。寒夏拿着匕首跳了下來,那人的頭髮被削掉幾縷。其實在他們剛進來時,寒夏就醒了。門被打開,幾乎沒有聲音,卻掩蓋不了開門所引起的風,和自然沒有規律的風不同,這風
帶着一種輕而緩的節奏。
此時,其他幾人也相繼出手,接住了寒夏襲向那人的招式。房間很黑,目不能視物,對了幾招之後,寒夏感受到幾人出招都有所保留,無意取自己的性命,看來這並不是一般的強盜土匪,而是受人之命來抓自己的,而自己和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會是誰呢?
“誰派你們來的?”寒夏問道。
來人估計有三到四個,靈力修爲都不錯,其中有一個人的靈力很高。要是單打獨鬥,還有的一拼,可是現在幾人一起上,寒夏就很吃力了,所以必須說點什麼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雖然知道這是廢話,人家肯定不會回答。
算了,打不過,就跑吧!寒夏被一人迎面劈來的一掌逼得後退了幾步,手觸到一個硬物,好像是茶杯,想也沒想就丟了出去。茶杯落地碎裂的聲音響起,看來沒有擊中,不過也將其中一人的攻勢緩了緩。
接着所有的東西,估摸着什麼茶杯茶壺碟子全都飛了出去。寒夏緩了一口氣,憑藉自己對房間的熟悉感向門口摸去。
正在寒夏爲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時,房間亮了起來。寒夏離門口還差兩步,摸門的手停在半空中。寒夏扭頭對幾個黑衣人笑了笑,心裡卻在罵他們賴皮。
下一瞬,卯足全身的力量向門口跨去。
靈力最高的那個黑衣人似是早已料到寒夏的動作,閃身出手,兩人的手臂碰在一起,爆破充滿力度的對抗。接着又同時出腿,沒有任何花招,全是實打實的碰撞,空氣中接連發出幾聲悶響。
三招之後,兩人被對方的力度逼的齊齊後退了幾步。寒夏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沒出息的甩了甩手,小腿也在打顫。那人蒙着面罩,和寒夏對面而立,看不到表情,卻看到他眼角的肌肉跳了跳。
看到他也不好受,寒夏心裡好受了些。
這時纔看清,房間裡共有四個黑衣人,除了那個剛纔交過手的黑衣人,另三人成扇形向寒夏圍來。看到其中一人手裡拿着火匣,寒夏真是欲哭無淚,要是房間是黑的,自己還可以躲躲藏藏的,現在他們四個要是同時出手,自己鐵定當不了幾個回合!
只有後面無人攻擊,寒夏後退了幾步,手扶在劍柄上,準備隨時拔劍,三個黑衣人也看到了寒夏的動作,緊握武器,小心的防禦着。
雙方同時出招,而寒夏的劍拔到一半,卻突地身形一矮,轉身向後跑去,三步之外就是窗子,只要躲了這一招就可逃走。
靈力最高的那個黑衣人腳一勾,地上的一個凳子飛起,直直的向寒夏撲去,寒夏不得已側身躲開,同時那人的劍尖輕挑,向寒夏的肩膀劃去。而其餘兩個人分別向寒夏的下盤和手臂攻去。
幾個人也沒想到這個面容清秀的小夥子這麼難纏,已隱隱動怒,再糾纏下去,恐怕會有大動靜,出的招式也兇狠許多。
寒夏被這三方的糾纏攻得手忙腳亂,腦子卻一片清明,還少一個人,
明明有四個人。
正在這時,上方突然有一掌打出,擊在寒夏肩側,接着房樑上一個人跳了下來。
寒夏能感到這一掌的勁勢,卻無暇他顧,要是回接這一掌,下盤肯定失守,也逃脫不了被擒獲的命運,無奈生生受了這一掌。右手失力,劍勢立即弱了下來。
那個靈力最高的黑衣人尋得空隙,指尖輕點,寒夏就動不了了,另有一個人拿着繩索,指法靈活的將寒夏困了起來。
“只會睡一覺。”靈力最高的黑衣人拿了一枚藥丸放在寒夏嘴邊。知道反抗無用,寒夏便乖乖吃了。然後就暈了過去。
……
“醒了!”
寒夏本來還想再裝睡一會,沒想到竟被發現了。寒夏睜開眼,一臉平靜的看着公輸祁茗。
“你早就猜到是我。”公輸祁茗饒有興趣的說道。
“除了你,還能是誰!”寒夏沒好氣的說道。動了動,身上卻沒有什麼力氣,瞪着公輸祁茗說道:“你下毒?”
“不是毒,只是暫時讓人喪失行動能力。主要是你太狡猾,我不放心。”
這是什麼破理由!寒夏心下腹誹。口中說道:“我餓了,要吃東西!”
“還真是沒有一點做犯人的自覺。”公輸祁茗說着,叫進來一個丫環伺候寒夏洗漱吃飯。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跑,你現在靈力被禁錮,要是被菡兒碰見了,她欺負你我可不管不了,反正以前你也欺負過她那麼多次!”
寒夏委屈的說道:“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每次你都在場,看哪一次是我主動找事的?”
“我看每次都是。”
寒夏氣悶,這家人果真都不講道理!還是吃飯吧,吃飽飯,纔有力氣跑路。
吃完飯,寒夏把碗一放,看着公輸祁茗說道:“說吧!你抓我來做什麼?不會你那個刁蠻的妹妹太無聊,讓你抓我過來給她欺負吧?”
公輸祁茗不再玩笑,神色認真地說道:“我要知道在龍爪嶺密林裡發生的所有事。”
寒夏本來想否認,說自己不知道的,但一想又覺得這謊話太過拙劣,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公輸祁茗肯定早已調查清楚,不好找忘川的人下手,才找上自己這個比較容易欺負的。遂坦白的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好啊,我等着!”寒夏一攤手,無所謂的說道。
公輸祁茗看着寒夏,覺得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拂袖離開。擡步走到門口,說道:“我給你半天時間考慮清楚。”
公輸祁茗走後,寒夏倒頭躺在牀上,思索自己現在的處境,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房間又很暖和,寒夏乾脆就又睡着了!
公輸祁茗說是給寒夏半天時間考慮,後來的幾天卻沒在提這件事情,寒夏衷心的希望他能忘掉。
寒夏無事可做,只能睡覺。幾天下來,睡得想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