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衝浪通常分爲幾個步驟,首先得划水到外海一點尋找浪頭,待得找到海浪,就得“越波”,即你需要用手配合划水越過浪頭,穿越水波,因爲衝浪都是和浪拍向海邊同一方向,衝的都是回程浪。
“越波”的時候,可根據需要採取跳、潛、滾、推的方式來穿越海浪。
然後就是“轉彎”,你需要一手划水,一手握住衝浪板的頭部,以身體來控制衝浪板的方向,使衝浪板和海岸線保持平行,和海浪呈90度。
最後的高潮當然就是在衝浪板上那一霎那站起身體,很帥地沿着浪衝回岸邊。
由於我們都是專業運動員,比起一般人有大大的先天優勢。一般人要玩衝浪,起碼需要1公里的海泳能力,但是我們的體力都沒問題。
運動競技似乎是相通的,我以令教練驚訝的速度,完成了一次衝浪,雖然很快掉進了水裡,還是贏了岸邊的掌聲。
此時已經是下午。
我坐在太陽傘下喝水。
淺井走了過來,她比羽田要黑一些,但是鼻樑更高更歐化。
“你真是讓羽田不同了呢。”淺井一邊擦着什麼,一邊用英文告訴我,看來她並不會中文。
“真的嗎?那她以前是怎樣地?”我問。
“以前?”淺井看着在海里游泳的羽田,眼神裡露出回憶的神色。
羽田白皙的皮膚得益於她保養有道,她一直躲着太陽直曬,到現在陽光不那麼猛烈,才下水一快。
“求你給我講講羽田以前的事。”有這麼好打聽的機會,當然不用白不用。
淺井看了看我,笑了,“挺用心的啊,小子。你記住真心對她就好,其他的嘛,自己琢磨去。”
真是難搞的女人!
淺井摸摸我的臉蛋,“和你交往這半年,是我兩年來看見羽田笑的最多的日子,你真是有魅力呢,小帥哥。”說罷,笑着下水去了。
“你們在說什麼?”格曼不知道何時悄悄竄到我身邊。
“沒出息的,”我鄙視了格曼,“平時就你鬧的兇,現在這麼多機會,還不自己主動出擊?”
格曼窘了,“這個,那個。”
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去吧!”
明媚的春光,溼溼地海風,軟軟的細沙,清澈的海浪,這一切都讓人沉醉。彷彿一個清涼怡人的夢,讓人如此地無拘無束,如此的休閒。
由於剩下的時間不多,在衝浪這個有難度運動上表現不佳的道伊、奧哈拉提議玩一會兒沙灘足球。
嘿嘿。
玩沙灘足球?對於我來說,道伊三人簡直就是菜,巴西的海灘早就告訴了我,沙灘足球與一般的足球技巧完全不同。
“你們三個人一邊,我一個人一邊,輸了俯臥撐。”我囂張地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行!”奧哈拉火了,“你輸了別賴,3倍哦。”
事實證明他們還真不是對手,最後一球前,道伊把奧哈拉和格曼叫過去,耳語着什麼。格曼搖搖頭,似乎在猶豫。
我直覺不妙。
果然,就在我打入最後一球的時候,道伊和格曼聯手緊緊抱住我,奧哈拉從後面陰險地一把拉下我的泳褲。
三人奸笑着逃散。
美女們顯然不乏女流氓,她們中有人吹起了口哨,“有本錢哦。”不知道誰大喊。
我漲紅老臉,手忙腳亂地去拉褲子。
羽田反應很快,拿過一張毛巾很快來幫我遮住。
“虧大了。”她憋住笑嘆息着。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由於我們還要開車趕回伍爾弗漢普頓,因此在晚餐前就要和美女們拜拜了。
我拉着羽田的手,和她難分難捨,今天我們單獨相聚的時間並不算多。也許是我怎麼也嫌不夠。
沒想到羽田還癟癟嘴說:“下個月開始我們會很忙,等忙完了再來找你。”
我本來想說4月28號是我的生日,但是又好象說不出口。
一大堆比基尼美女衝着我們的小汽車揮手,引來路邊男性地一片羨慕嫉妒恨。
道伊開車,奧哈拉坐副駕,我和格曼兩個小弟只有坐在後排。
我戀戀不捨地看着羽田優美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
鬼知道奧哈拉從哪裡摸出一個記錄板,在上面的白紙上一邊記錄一邊念:“薩拉波娃,四星,身材5星,容貌3星,電話XXXXX。”
“人渣,”我搖搖頭,“現在知道我是好兄弟了吧?”
道伊嘆口氣:“好是好,就是我們差點累死,這年頭腐女們口味重啊。”
奧哈拉接着念着記錄,“淺井愛,4星半,身材4星,容貌5星。”
格曼一把搶過記錄板,拿筆抹掉淺井的名字,“羽田你們沒記,這個也不準記。”
“哦!”我們三人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
汽車在公路上穿行,於優美的英國鄉村風景中留下漫長的軌跡,記錄着我們的青春,在我們腦海印下這美好的回憶。
女王公園巡遊者的到來,宣佈着賽季臨近尾聲。
我卻還要繼續奔波,連這場比賽都打不了,我就要直接趕往機場,飛回國內。
狼隊好不容易批了我的假,但還是不甘心地發了一堆文件給中國國家隊籤,包括我友誼賽上場的一些限制,以及一些受傷條文。
霍克來了,他向狼隊表示可以代爲轉交文件以及處理一些手續。
“你的第一場國家隊比賽,我得盯住你。”他說。
麥卡錫顯然對我的短時間離隊非常不滿:“你得學會拒絕,”他說:“一場友誼賽而已,這可是球隊關鍵的時候。”
我有點委屈地申辯道:“這可是我第一次入選國家隊啊。”
國家隊,我的心潮有點澎湃。
飛機的轟鳴聲震得我耳朵發麻,失重感代表我離開了地面。
從13歲獨自來到歐洲,我終於踏上返回故鄉的旅程。
“你有想過轉會嗎?”霍克突然這麼問我。
“啊?”我愣住了,“NO,NO,NO,”我連連擺手,我已經在伍爾弗漢普頓留下了深厚的感情,怎麼可能就此離開?
“你的身價漲地厲害,如果狼隊不打進歐洲聯賽,可能很難留住你。”霍克直白的說。
“我不走難道還有人拿槍指着我?”我表示不解。
霍克玩着手裡的IPAD,“這是職業足球,大家都是商業運營,以狼隊的經濟能力,他們恐怕無法拒絕一筆不菲的轉會費。”
我沉默了,我的小公寓,我的公園,我的朋友,一切都在伍爾弗漢普頓剛剛穩定下來,這對於在荷蘭整整3年沒有歸屬感的我來說,是多麼難得。
飛機從白天飛到了晚上。
我借過霍克的小本電腦查詢着這場我錯過的主場作戰。
又一個0比0。
唯一值得安慰的好消息是。賽後,我們積45分排到聯賽第7,殺入了歐洲比賽區域。
“打強隊瘋狂,打弱隊無力,狼隊是不是還需要提高?”賽後有記者這麼麥卡錫。
“是的,我們還有很長路要走。”麥卡錫也只能這麼回答,但是對於沒有大牌球星的狼隊,他的教練表現已經算神奇了。
還好狼隊現在排在第7,我長呼一口氣,下定決心一定要幫球隊闖入歐洲聯賽,也幫自己可以在伍爾弗漢普頓留下來。
在飛機上睡覺會睡得你想嘔吐,經過漫長而又旦疼的飛行之後,飛機的震動着陸聲宣佈我已經來到祖國的土地。
友誼賽在廣州踢,因此我直接飛到廣州。
3月份廣州的天氣還不錯,我在傳送帶前尋找自己的手拉箱。
“我還是第一次來中國呢。”霍克說。
“廣州的粵菜很好吃,我叫人帶你去嚐嚐。”我是四川人,小舅舅在深圳打工,我請他過來幫我接待霍克。
“全歐洲有非常多中餐館,你別小看我。”霍克比我更敏捷地找到了行李,不過他只是用手指了指,示意我拿行李。
孃的,有這種保姆經紀人還真是坑爹。
小舅舅舉了張打印紙等在出口通道,打印紙上居然打了個加菲貓,那是我小時候的綽號。
我一把搶過加菲貓,毀滅掉。
“天哪,小麟子,你居然長的這麼壯。”小舅舅不停地捏我手臂。
“不要再捏了!別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地!”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時隔4年多第一次看到親人,我要很努力才能阻止眼淚掉下來。
我給小舅舅介紹了霍克。
小舅舅拿手比了比,“高我兩頭呢。”
霍克嘗試用中文和小舅舅溝通起來,我在一邊笑的想尿,於是把行李叫他們看着,自己去找廁所。
我渾身輕鬆地走回去找小舅舅和霍克,發現他們旁邊多了兩個人。
“哎呀,小吳啊,你調皮啊,我們都沒找到你。”爲首的中年人伸手和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