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對青島水軍大營的視察工作結束後,他就帶着護衛回到了臨淄,這裡纔是他青州牧的治所。
西周時,因爲齊國的開國君主呂尚----也就是民間所謂的姜尚姜子牙,助周武王滅紂後,被封於齊,是爲姜太公,建都於此。而這裡以臨淄得名卻是因爲齊獻公的緣故。臨淄原名營丘,在齊王位傳至六世胡公靜時,爲避東方萊夷侵擾,被迫遷都薄姑(今博興縣境內)。公元前859年,七世齊獻公率營丘人殺其兄胡公,返都營丘。因東臨淄水,故更名臨淄。此後,臨淄爲齊都城,歷時638年。秦亡後,項羽以齊國故地立故齊王族人田都爲齊王,都臨淄(今山東淄博市東北舊臨淄)。在秦楚爭戰之際,田氏宗人儋、假、市、都、榮、廣、橫7人相繼統治臨淄,並有三齊之地。
這座古城歷經兩週、兩漢一千二百餘年曆史,始終都是天下聞名的大都市。自古以來就興工商之業,便漁鹽之利,十分興盛。至於紡織業更是發達,齊地從春秋時期開始,織工的手藝技術最負聞名,絲麻織品銷往全國各地,號稱“冠帶衣履天下。”
西漢皇室也在此設服官之所,稱爲三服官,專爲皇室製作綺繡、冰紈、方空吹絮綸等精細絲織品。到東漢時齊郡雖沒有服官之名,但仍屬官府手工業。起先,三服官絲織物不過十箱,到漢元帝時(公元前四八至二三年),三服官擴至各有織工數千人,每年費錢數萬萬。正因爲如此的繁榮,臨淄才與洛陽、成都、邯鄲、宛被當時人稱爲“五都”。
臨淄城築於淄河西岸,西依時水,由大小兩城巧相銜接而成。總面積達六十多平方里。當初齊國在修建都城時也是經過周密考慮和科學安排的,它利用時水、淄水作爲西、東天然屏障,又在大、小城南北牆。挖護城河,使水系相連。四面環繞,構成了一完整的排水網絡。使當時具有7萬戶,達30多萬人口的繁華城市內的廢水、積水得以順利排出,即使大雨滂沱也能安然無恙。雖說十年來曾數次經受黃巾戰火。可是畢竟沒有破城,而在曹操掌控青州,將黃巾隱患一掃而空後,不到兩年的功夫,臨淄已再度是一片興旺、繁榮的場景。
“使君,這就是整個青州所有的文檔資料。”在一間堆滿了簡牘地大屋子裡,孫乾對張遼恭敬的說道。
張遼看着這滿滿一屋子地簡牘。腦子頓時就漲了起來。要讓他天天對着這麼些個東西,他是絕對不幹的。還好在出來之前和主公打過招呼了,這一來可以表明我的態度,二來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偷懶。呵呵,一舉兩得哦!張遼面無表情地心中想到。
想到這裡,張遼轉身就走,邊走便對孫乾說道:“公佑,你是州牧的屬官,如今我手下除了宗元那老傢伙的兵曹從事外。就是你這麼個治中從事了。所以,你要擔起擔子來。凡事放心去做,我自是你的後盾。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看着處理就是,不必事事報我。”
“使君。這……這怎生使得?這……”孫乾本追着張遼身後。但一聽張遼的話,頓時連自己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有什麼使不得的?州牧以下之所以要安排如此衆多地屬官。不就是處理具體事務地嘛?我只不過讓你的權力比以往又大了些,這也不算什麼不對的。你孫公佑既然能得到我老師的推薦,想來也不是什麼徇私之徒,你只需謹記有多大的權力就要承擔多重的責任就行了。凡事秉承公心去做,沒什麼不行的。”張遼用鼓勵的話語說道。
張遼這番話讓孫乾心中感動,但凡是出仕的讀書人,沒有不希望自己能不斷上進地,當初他得到鄭玄的推薦投奔陶謙時也存着做一番事業的心思。可天下動盪,徐州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面對精銳的曹軍,徐州就像是不設防般地輕送易手。那時他還想着藉助沒什麼根基地劉備在幫助陶謙,但徐州那根深蒂固的世家力量一旦發力,就將劉備掀翻在地。就在曹軍進入郯城地時候,他也想過學習先賢“終生不仕曹操”,可康成公再度將他舉薦給了曹操,而更沒想到的是曹操的大將張遼竟然也想曹操舉薦他出守一郡。這讓孫乾心中感動,不但將琅琊的政務處理的井井有條,更是讓琅琊百姓能安居樂業。於是,他再度被曹操調至家鄉青州,擔任青州牧的屬官。而青州牧則是對他有舉薦之恩的張遼。對於張遼的信任(他並不知道這是張遼自己想偷懶),他心中抱定了鞠躬盡瘁的信念。雖然沒有繼續說話,但堅定的面容已經說明了問題。
不過孫乾的心理活動張遼完全不知情,他可是一直走在前面的,而且也沒有回頭。在走到正堂,張遼停下了腳步,因爲他看到了劉曄正朝他這裡走來。
“公佑,子揚來了,估計是找我有什麼事情。你先去忙你的吧。”張遼轉身對孫乾說。
“諾!屬下告辭。”孫乾朝着張遼施禮一禮後轉身而去。
“子揚,今日過來有何事啊?”張遼笑着招呼劉曄。
“將軍,曄此來可是向您要人的。”劉曄也面帶微笑的說道。“要人?”張遼先是一愣,因爲劉曄是郭嘉的下屬,負責的就是曹軍的情報,人手必須由郭嘉那裡安排,怎麼也不可讓讓張遼這明面上的州牧派人。
不過張遼轉念一想,明白了劉曄的意思。他眉頭一挑,說:“子揚,你是要打手對吧?”
劉曄這次跟着張遼再度回到青州,名義上是擔任張遼身邊的祭酒,但實際上他是青州曹軍情報組織的大頭目,負擔着青州對內、對外的軍事、經濟情報的收集、整理工作。
“將軍,這段時間曄將原本我軍的探子梳理了一遍,雖然看上去還不錯,但尚未如兗州一般深入青州各處,而且對於追蹤、找人這一類的事情常常力不從心,所以想……”劉曄斟酌着語句說到。他是張遼的祭酒,自然用不着稱呼張遼爲使君。
“子揚,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情報是重中之重,似我這樣的地方大員是絕對不能涉及這一點的。至於你人手不足,我可以從軍中調一百精銳給你,但一來需有主公的命令和奉孝的正式書函,二來這些士兵也只能給你做打手。”張遼也字斟句酌的對劉曄說道。
因爲張遼深知,正是因爲他平日裡的小心謹慎,曹操才放心的讓他出鎮一方。而且他如今雖然看上去身爲一方封疆大吏,但先不說青州的底蘊遠不如兗州和徐州,就算是青州的軍隊,一旦張遼有異心,趙雲和甘寧也不會跟着他亂來。而他真正能夠指揮的動的不過是趙虎手下那三千士兵,就算是他的親兵,在定期調換的制度下,能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也不過張新一人。所以他對這類事情絕對是有多遠躲多遠,平時朝郭嘉要點消息可以,但涉及其中的人事安排就絕對不要找我。況且張遼的作爲多有不合時宜之處,也只有曹操能容得下他,他又豈會放棄這棵能爲他擋風遮雨的大樹。
劉曄也明白張遼的顧忌,他對張遼這樣不願攬權的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可如今他也是重擔在肩,面對這青州內部勢力和黃河對岸的袁紹,第一次獨當一面的他又怎能不感到壓力沉重。
“將軍,曄如今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唉!你傻呀!”張遼看到劉曄的表情是真的急了,也不想因爲情報的跟不上而使自己吃虧,於是打斷了劉曄的話,準備指點他一下。
“子揚,但凡情報的收集,目標的追蹤等等,需要的就是一張大網。我軍在青州爲時尚短,你這裡捉襟見肘也實屬正常。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商鋪、作坊、酒館、客棧、青樓以及車馬行都是情報收集、傳遞的最佳場所,地方上的混混也可以爲你織起一張大網。我支援你一百士兵,至於你如何使用我就不管了。但是,你用完後,必須將他們全部還給我,畢竟他們都是軍中的精銳,不能長時間的泡在地方上。如何?”張遼提點這劉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劉曄也不是笨蛋,被張遼一提醒若還不知道該怎做能就不是劉曄了,他高興的說道。
“好!你要出一個正式的書函,我批准後你就自己到軍營裡去挑人手,一百人爲限,不許多挑。”張遼說。
“將軍請放心,曄必定會精挑細選的。”劉曄解決了心中的壓力,也放開了心情對張遼笑着說。
正在他們兩人開始閒聊的時候,夏侯尚走了過來,對張遼說道:“姑丈,外面有人求見。說是你屬下的兵曹從事。”
“宗元?他來幹什麼?”張遼看着劉曄,然後對夏侯尚說:“請。請他進來。”
“子揚,你就在此稍待,你的事情就在這老傢伙身上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