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主公不同意?”郭嘉問道。
“這有什麼不同意的。行不行也就是主公一句話,我到時候自然還有別的招。”張遼說。
郭嘉點點頭,“這倒是,最起碼你兄長在幷州就攢下了不小的實力了吧?”
“我知道這瞞不過你,所以也沒想着瞞你。我張家在幷州雁門一帶已經架空了袁紹派去的官吏,張燕那裡也有我張家的人潛伏。等到天下太平,我就帶着張家兒郎向北走,最少要佔據蘇武當年放羊的地方。”張遼說道。
張遼說的是當時的北海,即現在的貝加爾湖。雖然這時候的宣傳統統是那裡是一片苦寒之地,可是熟知貝加爾湖自然條件的張遼又怎會上當受騙,那裡豐富的漁業、林木資源可是讓張遼垂涎三尺啊。
“北海?那裡可是苦寒之地啊!”郭嘉果然驚呼道。
“苦寒之地?奉孝,你這是聽誰說的?”張遼笑着問道。
“誰,誰說的。”郭嘉被問的一愣,他還真說不上來,“反正都這麼說,我哪裡知道是誰說的。要不是回國後的蘇武說的?”
“切!”張遼不屑的噓了一聲,說:“若此話真是蘇武說的,那蘇武的人品也有點問題。至少他在北海的地理環境上絕對撒謊了!”“此話怎講?”
“匈奴人是以畜牧爲生的,蘇武於北海邊牧羊,若北海真的苦寒,如何牧羊?所以我估計,北海縱然有一段時間的嚴寒,但也必然有一段時間是適合人畜活動的。而且我們的祖先都能用雙手開闢一番天地。我又如何不能在北海建立自己是家業?”張遼說道。
雖然張遼有了到貝加爾湖建城地想法。但是他卻並不一定要將這個想法付諸現實,他現在對他自己地未來去向依舊沒有準確的方向。不過該做的準備他是一點都不會少的。至少他已經讓家中的工匠們在研究如何用大石頭配合磚頭來修建房屋和城堡,因爲這樣的房子才能抵禦嚴寒並長時間的保存下來。
郭嘉聽了張遼地話覺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他覺得自己已經真正明白了張遼的心思,雖然張遼是想與國外之地建國,但這並不和他輔佐曹操的目地相沖突,所以他認爲有機會是完全可以幫助張遼這個朋友達到目的的。
只不過郭嘉此時卻不知道。就連張遼自己剛纔也不過是順口一說而已。雖然張遼因爲對國內的那些朝爭、黨爭不感興趣,不欲在曹操統一天下後因爲留在朝中而被牽涉其中才會提前想着謀求遠遁,但他的方向和目的地至今尚未確定下來。
“呵呵。看來文遠你也對那種事情相當的反感啊!也是。成天你爭我斗的,什麼事情都被耽誤了。離開也好,省得看見了心煩。不過到時候你可得在那北海邊給我也留一棟屋子,我可以讓閒暇時帶着夫人前去度假。”
郭嘉是想明白了,他雖然驚訝於張遼如此提前就未雨綢繆般地做出了準備遠離朝堂的決定,但他明白這確實是一條很正確的選擇,而且是一條很難決定的選擇。張遼的決定讓他感到欽佩不已,也讓他覺得自己也該提前做些準備。畢竟他如今也能很清楚的看到曹操已經擁有了統一天下的實力,只要不犯下大的錯誤,這個趨勢將不可逆轉。而他自己覺得也是需要給自家找一條後路了,雖說曹操對自己無比信任,但是誰又知道自己和後代是否能和曹操的後人和睦相處呢。
“留一棟屋子?奉孝你也太看不起人了。若你真有這份心思,我讓人給你建個城堡也沒問題啊!到時候我們兩家也好互爲犄角,在那裡也有了照應不是。”張遼一點也不吝嗇,對郭嘉這個朋友,他是心底裡珍惜,縱然最終他沒有選擇北方。他也會在他的落腳點給郭嘉留下一份基業。
“那就多謝了!”郭嘉也不客氣,反正他從張遼這裡得到地好處也不少了,再敲詐一座城堡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文遠,你這個念頭是不是源於你以前提到過的土地兼併引發國家動亂的那個想法?”郭嘉接着問道。
張遼點點頭說:“從咱們的祖先開始就對土地有着別樣的情懷,只要是有了成就,第一想法就是購置土地爲後人留下基業。於是世家、官僚紛紛利用手中地權力和金錢兼併土地。而朝廷也無法管束。黃巾暴動何嘗不是大量失去土地,沒有了生活來源地農夫被少數別有用心的人挑唆而發生地呢?若是天下的百姓都擁有自己的土地。擁有自己的生活來源,我想大多數人是不會冒着被殺頭的危險而起來造反的。”
“所以你就想着藉此爲朝廷開疆闢土,讓失去了土地的百姓能夠從新佔領的地方獲得土地?”郭嘉問道。
“我沒有這麼偉大,”張遼笑道:“我也只是在爲自己謀取好處的同時順帶着爲民族和百姓撈一些好處罷了。”
郭嘉笑了,他說:“不管如何,你這種想法總算是在爲朝廷解決麻煩不是。雖然這屬於治標之術,但卻能太平數百年。”
郭嘉能清楚的認識到這個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這一點都不讓張遼奇怪,畢竟郭嘉是這個時代少有的聰明人。但是郭嘉還是不知道張遼心中的那個執念,那個源於後世中華民族喪權辱國,割地賠款的恥辱所產生的執念。所以張遼想在這個時代提前讓漢民族進入殖民階段,只不過這次是要漢民族以自身的經濟文化優勢去別的地方殖民,用漢民族目前世界第一的人口基數以及快速的人口生育能力去統治別的民族。
“縱然只是治標之術,但能太平數百年就已經是我們進到自己最大地努力啦,以後地事情誰能說呢?我可不想去管這麼長遠的事情。”張遼說。
使得,他是想讓漢民族提前進入殖民時代,可是人心是說不準的。誰又知道百年之後的人們會又什麼樣的選擇。或許是殖民的大軍殺回國內。或許是殺向別的地方,又或許是被別地民族消滅,這就不是張遼能管到得了。重要的是他做出了努力,這就夠了。
郭嘉看着張遼,張遼也看着國家愛,兩個人都久久沒在說話。他們雖然此時達成了默契,卻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直到……
“文遠,奉孝,你們兩人呆坐那裡幹什麼呢?”曹純地聲音再度在小山上響起。
張遼和郭嘉此時同時露出笑容。兩人相視一笑,扭頭看着曹純。
曹純剛從甘寧的旗艦上下來,看得出這個馬背上的好漢此時的雙腳還有些發軟,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極度興奮,就連嗓音也是十分的洪亮。
“子和,海上的戰艦好玩吧?”張遼笑着說。
“文遠,你這是多餘一問。看看子和的雙腿不就知道了,你看。似乎還有點不對勁呢。”郭嘉也笑着調侃道。
“你們兩個啊……”曹純沒好氣地說:“真是的,還和以前一樣,不是相互鬥嘴就是聯合起來調侃別人,今天算我倒黴,正好和你們待在一起。”說完,曹純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停下來後,曹純對張遼說道:“文遠,今日我纔算真正開了眼,這大海上的戰艦果然了得。那些牀弩和投石機被裝在戰艦上,這戰艦就猶如一座海上的移動的城堡一般。聽甘興霸所言。這戰艦也同樣能駛入黃河與長江,我倒是真想看看我們的戰艦進入黃河和長江的時候,袁紹、劉備他們這羣人的表情。”曹純雖然不笑了,但他的情緒還是很亢奮的。
張遼微笑着說:“有機會地。雖然此時我們尚需保密,可是一旦我軍和袁紹全面開戰,我軍的戰艦就會立刻進入黃河。不但能夠爲我軍守護航道。還能切斷敵軍的運輸補給,如此戰爭利器。主公是不會讓他們荒廢的。”
張遼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若不用水軍進入黃河,如何能讓袁紹感到壓力,郭嘉又如何能名正言順的調整東平以北的守軍,從而給袁軍以偷襲地機會呢。不過這話可不能說,雖然張遼知道郭嘉能想明白,但他還是不會明說地。
“文遠,這次我們前來的目地已經完全達到了,接着我們就會回去向主公稟報我們在青州的所見所聞。這次戰鬥主公明確是由你青州全權負責,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的大致時間。”郭嘉問道。
曹純一聽也看着張遼,他已經清楚的瞭解了這些士兵的實力,他也很期待這些士兵能做出些什麼精彩的動作來。
“現在你們都看到了,水陸兩軍的士兵已經在配合上沒有大的問題了,接下去他們就將繼續熟悉相互見的配合,等待這出發的命令。而我,則等着甘寧派出去探查冀州、幽州沿海水文情況的士兵回來,他們將爲水軍帶回適合登陸的地點和時間。水軍和陸軍不同,海況和氣候環境對水軍尤爲關鍵,我們又是第一次做出這樣的戰鬥部署,由不得我不小心謹慎啊!”張遼說道。
張遼的話讓曹純和郭嘉都沒有什麼意見,他們親眼見識了水軍之後也對水軍有了一定的瞭解,他們相信張遼的話,更相信張遼的爲人。
“好了,既如此,主公那裡我們去說,你這裡何事準備妥當就及時稟報主公就行。”郭嘉一錘定音。
“好!那我們將現在就下山吧,子龍和興霸此時估計也都到了,咱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