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隊在比原計劃還提前了一些的時間內,徹底屠滅了關宅,立即分成三組,每組四十人,分別朝龍興武館、興隆鏢行和蘭考商行會三個目標而去,十個傳令兵則跟在譚青楊領隊的這一個組後面。
這第二波行動的這三個目標,每個地方都只有四五十人,蘭考商行會還只有三十來人,但每個地方的會武功的,不過是鏢師級別,屬於剛好能夠行走江湖的那一類,而又是在他們毫不知情、還正睡得正香的凌晨遭襲,自然是甕中殺鱉的遊戲了,所以,總共不過燃一寸香的時間,三個突襲小組就都集中到縣衙來了。
縣衙因有捕快、衙役、縣丞、主簿、文職、雜役、下人、家屬等人員,人數雖多,但突襲隊就有一百二十多人,一個高手不過能攤上兩三個不經殺的人來殺,又是在天不見亮之時,不消說,縣衙也是遠沒讓將領們殺過癮,就全部殺光了。
一殺光縣衙,譚青楊就叫放響箭,同時派四個傳令兵騎馬回到北岸軍營,傳令第八大營全部渡河,到蘭考城南來紮營。
申老鏢頭就把關夢龍的首級掛在縣衙大門頂額上,然後,大家就在縣衙大堂裡暫時休息。
突襲隊的一百多將領,剛進到大堂裡各自找地兒坐下,劉進忠派來報告情況的軍士,也來報告說,軍營得手了,現在正在做早飯,做好後和降軍一起吃,吃完早飯,就待在軍營裡等候發落。
這一陣子,輪到忙碌的,就是圍城軍士了,他們從四門進城,安靜地衝向各自的目標,殺賭館、青樓和爲富不仁的富豪,殺完後搬運屍體,搜繳錢糧。
再來說劉進忠和王泗他們,與進城的突襲隊分了手後,徑直到了戍軍軍營。
拿下軍營這個活兒,又是劉進忠和王泗多次搭擋的老遊戲了,所以,一來到軍營外面,兩個樁的兩百多軍士,就由卒尉帶着去包圍軍營了,劉進忠和王泗,就帶着二十個突襲隊將領,來到軍運大門前。
這個軍營,看來也是個警惕性鬆懈的軍營,大柵欄門外,並無守哨,但在大門外面卻聽得到,大門內一側的崗棚裡,明顯有兩個人的噗鼾聲。
劉進忠一揮手,就有兩個將領飛身躍進了大門,落地後,來到崗棚裡,一人一個,“嗖兒嗖兒”點了兩個哨兵的制動穴和啞穴,然後打開大門,大家都進到了大門裡面。
劉進忠上前彎下腰,對兩個哨兵如此這般地說了一席話,然後說:“兄弟,你們要是願意,我給你們解了制動穴後,你們就點點頭。”
說着,給兩個哨兵解了制動穴,兩個哨兵連連狠勁地點頭。
劉進忠又給兩個哨兵解了啞穴,兩個哨兵都爭着說:“我們這就帶你們去指焦學贊他們幾個人的宿舍,只要殺了他們幾個,我們敢保證,全所的官兵,都十分樂意加入你們義軍的!”
只要有軍營的人帶路,那可就省事多了!於是,兩個哨兵把突襲隊帶到焦學贊他們住的那八九間房門前,悄悄給突襲隊指了哪間是焦學讚的房間,哪間是哪個副將的房間,哪間是他們的家屬的房間,然後,兩個哨兵就去大宿舍靠校場那邊等候着。
知道了情況後,劉進忠派了十個將領,去大宿舍那邊先守控着,然後,這邊的十個將領,就分別在每間房門外守着壓陣,屠殺行動,就由王泗用功力逼住聲響開門,劉進忠就進屋快刀殺人,從最邊上的房間開始,把焦學贊留在最後,不聲不響地一間間殺過去!
僅九間屋,有的屋裡睡的,還不是練家子,是不需要多久時間的,因爲屋中之人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有人來偷襲軍營的,自然是毫無防患,再加上這個時候,要是沒有尿急或突發急病,就算是愛失眠的人,這會兒也是正好睡覺的時候,就是有一點兒輕微聲響,睡熟了的人也不會聽見的,還別說王泗和劉進忠並沒弄出什麼響聲,所以,這些人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當逐屋殺到只剩焦學贊和一個副將的房間時,王泗剛要開副將睡的那間房門,卻聽到裡面有響動,就停住了手,繼續靜聽,又聽到裡面有下牀的聲音和劃火柴的聲音,知道是裡面的人在起牀,就用手觸了一下劉進忠,兩人耳語了幾句,就一左一右貼牆守在門外。
少傾,房門從裡面打開了,就見這個副將一手端着蠟燭,一手捏着披在身上的外衣,看樣子必然是去上廁所的。
其他將領見門外兩邊貼牆站着的王泗和劉進忠兩人並沒有動,他們也就都不動。
等這個副將向門外走了四五步了,劉進忠在這個副將毫無防患的情況下,猛一劍斬向這個副將的脖子!
雖然外面每道門邊都有人,但天還未亮,這個副將端着蠟燭,看到的就只有自己前面的路面了,所以他的頭顱離開了脖子,別說知道是怎麼死的,估計他連脖子突然冰涼的感覺都來不及體驗一下,就沒命了!
然而,這個副將的頭顱從六尺高的脖子上一下掉在地上,砸出了“咚”地一聲悶響,頭顱落地一滾,還“呼嚕嚕”滾出了一串輕微的響聲。
這種異樣的響聲,卻驚醒了屋裡睡的焦學贊!
大凡尋常人在睡夢中被什麼驚醒,首先是想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要是再無動靜了,也就會懶得理會了,還會矇頭再睡。
然而,這焦學贊可是會六合功和神風刀法的頂尖高手,就算王自用鍵在,因還差一層六合功,可能也還不是這個身材魁梧、面相威惡的龐然大物的對手呢!
焦學贊一感覺得響聲有異,立即彈身起牀,先靜聽了一下外面,趕緊摸到外衣,幾下粗略地穿上,從牆上取下寶劍,想了想,又拿起牆邊刀架上的長柄大刀,就過來開門。
門外面,劉進忠斬下那個副將的頭顱後,就估計焦學贊在裡面被驚動了,就閃在門邊,貼牆站着,悄聲叫離得近的將領去挨個傳話,因只有一個焦學讚了,要二十個將領圍成一個圈子,各自站好隊,準被好鏢,壓住場子。
王泗則在門外先聽了一下,他也估計到焦學贊那廝會被人頭砸地之聲給驚醒了,就沒有立即開門。
果然,王泗在門外聽到了屋裡面有“吱吱”牀板響和“悉悉索索”的動靜,知道這就是焦學贊那廝在起牀穿衣了,就閃到門外另一邊,貼牆站着。
這焦學贊,到底是頂尖高手,行事與衆不同,他輕輕抽開門閂後,都要開門邁腳往外面走了,但立即停了下來,一手持大刀,一手猛一下打開房門,但人並沒枉外走,而是緊接着開門,把大刀伸了出去。
外面,王泗和劉進忠一見開門,又有影子出來了,兩人一左一右,一個砍上面,一個砍下面,可是,砍上面的,一劍把大刀的刀片砍掉了三分之二,砍下面的卻砍走了空,劍隨慣性,把五寸寬的門框條砍成了兩段!
都是頂級高手,王泗和劉進忠兩人一出劍,憑手上的感覺就知道着了焦學贊這廝的道了,立即抽回寶劍,再退身貼牆,看這個傢伙還耍什麼花招!
屋內的焦學贊,一見刀被砍斷,門框條被砍斷,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想幸好先拿大刀探出門去,要是人出去,豈不被砍成了三段?
不過,這一下子,焦學贊憑能砍斷大刀和劍走空了都還砍斷了門框的力道,就確定了有強人挑事,反而冷靜了,三幾步躥到牀前,小聲給老婆說聲:“發生啥事都不要出來”,然後把腰帶束緊,來到門口,但卻沒有當門站立,而是手持寶劍,貼身站在門邊牆後,沉聲問道:“門外是哪路好漢,我們無冤無仇,爲何下此狠手?好漢有何求,只管開口,本將還是很好說話的嘛!”
既然焦學贊都在開口問話了,就不可能、也沒必要再按原計劃暗中誅殺了,劉進忠就說:“你與你的千戶所裡百戶尉以下的官兵,有冤仇沒有?”
焦學贊一聽這話,一時間懵住了:這人怎會這麼問話呢?再一細看門外能看到的身影,這些人都是穿軍裝的,好像還是軍官服裝,難道百戶尉們都造反了?於是怒不可遏,喝道:“爾等大膽!在本將面前,膽敢謀反?你們不怕以軍法懲處嗎?”喝過後,心裡還在想,難道咱焦學讚的軍中,還有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
劉進忠說:“死到臨頭了,你還在耍威耍橫?”
王泗則聽出了,剛剛劉進忠那麼一問,這廝把我等當成他軍中的下屬了,就說:“焦學贊,你平日裡性情暴戾,把全千戶所除了你的幾個親信手下的所有人,都不當人待,任意打罵,着實讓全所官兵受不了,你剋扣軍餉不說,還剋扣口糧,長期讓全所官兵捱餓,還夥同狗縣官關夢龍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你可知罪?”
因有王泗壓陣,劉進忠本想和焦學贊玩玩,看看他的六合功,到底比自己的七星功能高出多少去,但又一想,城裡面雖然有五處目標,但突襲隊人多,要不了多少時間的,咱們這裡要是用時太久,那就會讓城裡面擔心,就接着王泗的話說:“焦學贊,本將軍上代表玉皇大帝,下代表十殿閻羅,宣判你的死刑!另外,在你死前告訴你,蘭考的狗縣令關夢龍此刻已然伏法,罪惡首級就掛在縣衙大門之上!你還有何話說?”
這焦學贊,竟聽得糊里糊塗的,感覺得兩人所說,有點兒像繞口令,但又着實氣人,就怒喝道:“你們說的是啥狗屁話?就憑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強盜,就能奈何本將嗎?”
王泗則趁着焦學讚的注意力正被劉進忠吸引過去之際,飛身上前,“嗖兒嗖兒”就點了焦學讚的制動穴,這一下,不管他焦學贊練了什麼功夫,那也只能任人擺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