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狠厲的聲音響起:“你們警察最好給我老實一點,老子不介意時間不到讓這裡見見血。反正老子沒錢也沒臉回家了,大不了賠上一條命就是了。不想那麼多人陪着老子去死,乖乖讓吳東這個王八蛋過來。”聽聲音對吳東還是非常憤恨的,好像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吳東這個王八蛋”這句話上了。現在王海東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看了裡面一眼,還好,柳如煙正和一名服務員躲在一張桌子底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懷裡抱着一個五六歲,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女孩。王海東見狀是出離憤怒了。
也該兩個傢伙倒黴,他們劫持誰不好,偏偏劫持了柳如煙,結果把王海東給引來了。孔大壯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還在納悶,警察不是剛來談判過嗎,怎麼又派了一個年輕人過來啊?還沒等孔大壯反應過來,王海東迅捷地衝了過來。
孔大壯腦子有點蒙,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海東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自制火槍。孔大壯這才感覺到了恐懼,王海東那冰冷的眼神讓孔大壯感到了死亡的氣息。王海東一下用槍托把孔大壯砸倒在地,把小女孩塞到桌子下面。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海東。
柳如煙此時正瞪大眼睛看着王海東竟然一人衝了進來,三下五除二把孔大壯收拾了,可是相當冒險,要是讓他奶奶知道了,禁足是肯定的。王海東做了一個調皮的鬼臉,豎起食指示意柳如煙別說話。
李彪比孔大壯多了個心眼,他藏在大廳的包間裡面,當王海東把孔大壯放倒之後,他背後直冒冷氣。
李彪衝外面說:“兄弟哪條道上的,看你不像警察,你今天放我一馬,來日必當厚報。”
王海東哼了一聲說:“李彪,你小子也配和我提道上的規矩。本來我還挺同情你們,吳東卷錢跑了,你沒有膽量去找,就拿着這羣老弱婦孺出氣,識相的趕快投降,不然,我廢了你,我最看不起你這種欺軟怕硬的人。”
李彪聽到這裡,知道不可能談下去,心中一橫說:“好小子,既然你不給面子,那包廂裡的這兩個小妞就要給老子陪葬了。我李彪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哈哈……”
王海東看到衝進去風險太大,便找到大廳裡的一個電源開關,一拳砸上去,電路一下出現了短路,整個大堂的電燈幾乎同時爆炸開來。李彪在包間裡也傳來了一陣慘叫聲。被360伏的電壓經過,後果可想而知。原來王海東發現李彪躲藏的地方頭上不到一尺的距離就是一個插座。接下來就是警察的事情了,反正警察處理這事最拿手,兩個劫匪一死一傷,這是警察經過不懈努力的結果。在拯救的過程中受到了熱心市民王某的協助,人質全部安全獲救。
王海東出來的時候再找樑滿倉,已經不見了蹤影。楚天齊說這位老先生早走了,好像說明天會去聚寶閣找王海東。
王海東沒好氣地瞪了公司的幾個主管一眼,這才陪着柳如煙回到了公司。坐到會議室裡面,王海東瞪着公司裡的幾個主管說:“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光查賬也用不了那麼久,我都從拍賣會上回來那麼長時間了。要是你們幾個盡心盡力,賬目早就查清了,也不至於遇到現在的事情!別的責任先不說,每人扣一個季度的獎金,取消今年的探親假。”王海東一句話,公司五大主管一季度獎金和全年探親假就這樣被取消了。五個主管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王海東在王家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王家第三代裡面最強勢的一個人,他隱藏的最深,表面上看他和王家沒有任何聯繫,但卻是王家的“佘太君”最疼愛的孫子。就憑藉這一點,王海東就能在王家橫行霸道。
五個主管中最左邊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雖然對王海東的處罰沒有任何異議,她還是說:“其實這是因爲會計不在這裡,賬目太亂了才暫時沒有辦法查清賬目,明天會計回來了把賬目理順了就好了。”
王海東瞪了她一眼說:“江流分公司的會計部門是誰掌管的?部長明天不用來了,那個不在的會計不管是誰,結賬走人,我們公司不需要這樣沒有責任心的員工。把賬目拿來我要看。賬目太亂?我就不信還能亂到什麼程度。”這一句話,會計部門的部長和會計都不用來了。其實五個主管心中明鏡一般,這兩個人不過是替罪羊而已。太子爺要查賬,自然是沒有人敢拒絕。
柳如煙在一旁冷靜考慮了一下說:“海東,這裡的賬目確實是有點亂,想查清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都那麼晚了,我剛纔已經把賬目封存了,別人想要動手腳也不可能,還是明天吧!”今天遭遇的事情讓她這個女強人產生了一種疲倦的感覺。
王海東一言不發,沒有離開的意思,柳如煙看出王海東是真的動怒了,也不再說什麼。
等到有人把賬目抱過來之後,王海東一邊翻看賬本一邊說:“如煙姐姐你想錯了,今天我不只爲了查清賬目,做賬的會計都在你要查賬的時候不在,其中肯定有什麼漏洞。雖然我不願意管公司的事情,但並不表示我對這事一點不上心。”
王海東翻看賬本的速度很快,五大主管都懷疑他是在裝模作樣,如果以這種速度都能查清楚,還要那些會計做什麼?就連柳如煙也非常疑惑,王海東是一目十行,根本不是仔細覈對。
這些賬目是最近兩年的收支明細,就算仔細覈對,也未必能查清裡面的貓膩,王海東這樣查,天知道會查出什麼,大家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可隨之會議室的氣憤變得越來越凝重,因爲王海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所有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隨着沙沙的翻頁聲結束,王海東指着其中一個缺損的地方說:“誰是公關部的林鼕鼕?”就是剛纔辯解的那位中年婦女,她站了出來。
王海東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說:“你就是公關部的主管?去年有一筆七十萬的招待費,到底是招待什麼人的,提供了什麼支持?怎麼既沒有發票,也沒有相關人員的簽字,更沒有你們經理的蓋章,竟然也敢拿出來報銷,財務部門也報了!你先給我說清楚這筆錢。如果說不清楚,明天自己捲鋪蓋回家!財物主管藍一水給我想好怎麼解釋缺損的事情。”
他們五個主管當然清楚那一筆七十萬的錢到底幹什麼了。招待費不過用了十多萬,剩下的五十多萬被貪墨了。他們五個都有份。但這筆錢做花賬的時候不是做掉了嗎?如果不是專業人員,根本從這本賬目上看不出。此刻他們不僅是害怕了,更多的是震驚,在他們眼中王海東就是個天才。
林鼕鼕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這事情雖然是她出手做的,但主謀不是她啊。她戰戰兢兢地說:“其實我們公司每年的招待費都要超過三百萬,這七十萬可能是一個季度的開支,但要說這七十萬的招待費的用途,就要仔細覈對一下去年所有招待費明細,才能解釋清楚。”這些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更不用說讓王海東相信了。
王海東沉默了足有二十秒,他的沉默纔是最讓人心驚膽戰的,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黑暗。就算王海東真的發飆,把林鼕鼕臭罵一頓,也比現在一言不發要好。
王海東扔下手中的賬本說:“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就給我查,什麼時候查清楚了什麼時候算完,不然你就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對林鼕鼕和經理有些關係,靠着出賣色相才進的公司做公關部主管一事,王海東早就心知肚明。
林鼕鼕終於忍受不了王海東的壓力:“你這是強人所難,我又不是會計出身,公司和總公司每年至少要查兩次賬目,現在還沒到查賬的時候,不能因爲柳總監遇到了危險,你就把氣撒到我們頭上!我們是出來打工的,不是你們家的奴才!”
王海東哼了一聲說:“你們是打工的,但我們也給了你們高薪。我們公司的工資還有福利在江流市是最高的,這點你們心裡很清楚吧。這些高福利高工資是讓你們用心爲公司工作的,不是讓你們用來做假賬的。要是不查清楚,現在就給我走人!”
王家的生意王海東不負責,他也不願意插手,就像他不願藉着父親的名頭去做官走上仕途一樣。但這並不是說他會容忍企業裡有害羣之馬存在。
林鼕鼕無法,接過賬本離開了。王海東看了剩下的四名主管一眼,這四名主管彷彿如芒刺在背。
過了一會兒,王海東才問:“誰是財務主管藍一水?”一個胖胖的有點禿頂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站了起來,肥胖的身軀開始有點顫抖。
王海東面無表情地說:“七十萬,你們財務太厲害了,七十萬就這樣沒了!給我解釋一下那七十萬是怎麼報銷的!而且賬目上有缺損,別給我找林鼕鼕一樣的理由,雖然有一頁被撕掉了,但那是用圓珠筆寫的,在下一頁上留下了一些痕跡,說實話!不然,就不是走人那麼簡單了!”
“用來招待一些身份特別的人或者是辦一些特別事的經費,就不好查清楚了,有的根本在賬目上都不可能體現出來,至於說賬目上顯示出來的七十萬,可能是因爲新來的會計不熟悉情況,把特別招待費給計算到一般招待費裡面了,這一點總公司也是清楚的。”藍一水看着王海東的臉色小心地說。
藍一水做財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一次危急時刻使出這個殺手鐗都很靈,總是會化險爲夷。他要不在這方面貪一點,拿什麼包養那個嬌滴滴的大學生啊。
可這一次當他講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立刻就後悔了。要是在別的公司這樣的解釋或許能搪塞過去,他忘記了這是王家的公司,而在他面前的就是王家的太子爺,江流市的一把手就是他老子。一般的公司是絕對不敢找上門的,王海東要是鐵了心要查,那就完了。
果然,王海東笑呵呵地說:“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我懂,只要你們能爲公司做事,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但一定要把事情做乾淨。既然你這樣說了,把這七十萬的去向給我查清楚,到底用在了什麼地方,到時我會一一覈對,覈對不上,後果不用我說了吧。”
現在是下午六點多了,已經是下班時間,天王星集團江流分公司的人卻沒有一個敢走的。王海東教訓了藍一水一通,剩下的三個主管更是如履薄冰一般戰戰兢兢立在一旁。
王海東又翻看了一下賬本後說:“人事部的主管鄭亮亮,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我們江流分公司去年單是保安就招了十個,還三班倒,你當我們公司是做銀行的還是做珠寶的,這大廈的物業也有自己的保安,我們公司頂多兩個保安就夠了,這完全是浪費公司資源。”
一直在後面的那個瘦瘦矮矮,體形如猴子一般的鄭亮亮站出來解釋說:“這些都是經過孫總經理決定的,我們人事部不過是按照總經理的吩咐行事。總經理說像我們天王星集團的大公司沒有幾個保安不體面,就招了幾個。”理由牽強的連鄭亮亮自己都不相信,誰不知道這些保安和總經理孫紅星關係不一般。
王海東臉色一沉,扔下賬本說:“把那些保安的檔案給我拿過來。”鄭亮亮一看王海東臉色不善,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讓人把保安的檔案拿了過來,恭恭敬敬遞給王海東。
雖然王海東年紀輕輕,可從剛纔他短時間內就能在名目繁多的賬目中一下子看出問題的關鍵,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王海東翻看了一下檔案說:“孫紅星是蘇北孫莊的吧,這幾個保安有一多半也是孫莊的,剩下的那幾個雖然不是孫莊的,但也是蘇北的人,這裡面難道沒什麼問題嗎?你們總經理什麼時候過來?十分鐘,去告訴他,十分鐘之內如果回不來,以後永遠都不用回來了。”
王海東話音剛落,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少好手段,一來我這裡就開除我的手下,而且想要開除我,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隨着聲音進來的是一個衣冠楚楚,相貌富態的中年男人。一身得體的意大利手工黑色西裝襯托的他那臃腫的身材倒也有幾分威嚴。孫紅星可不像他手下的這幫人那樣好對付,三兩句話就能唬住。
天王星集團的董事長王運來,是王海東的二叔。這孫紅星能被派到江流市這個可以說是天王星集團後方大本營的地方來,本來就代表了他是王運來的嫡系了。想開除其他員工還好說,要開除他可就要經過王運來的批准了。孫紅星也是知道,在王家的爭奪家長事件中,王運來和王海東的父親並不怎麼和諧。因此,孫紅星就更不用擔心王海東能拿下自己了。有了依仗,孫紅星講話的時候自然神態自若,底氣十足,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