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點了點頭,朗漠清這次給了秦氏這麼大的一個教訓,短時間內,秦氏除非是不想要自己命了纔會再來尋自己的麻煩。但若是楚悍遠爲秦氏出頭,去戰國侯府質問,那之後的事還說不準;若是就算秦氏被打成這樣,楚悍遠也沒去戰國侯府,而是尋自己談話的話,那隻能說明這楚國侯府怕是隻有一個空架子了。
翌日,用過午飯,便有婆子來喚楚梓芸去書房,她心下有了計較,這楚國侯府怕是再也不敢隨意動自己,至少明面上,她去前特意洗了臉。
習秋跟在楚梓芸身後,一同去了,只是楚梓芸被領進書房後,她需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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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楚梓芸才發現書房內不止楚悍遠一人,幾乎府上所有的主子都到了,除了秦氏和楚梓嬌。
楚梓芸上前見禮,“父親。”
楚悍遠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尋個位置坐下,楚梓芸剛準備坐到楚梓涵身邊去,便聽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三妹,坐我這邊來。”
楚梓芸看向楚聞寒,笑道:“大哥。”這才走到他身旁坐下。
楚聞寒臉上的笑容卻冷了下來,方纔楚梓芸進屋時,她的左臉不對着他,所以他也沒怎麼注意到,此刻才發現她左臉腫着,且嘴角邊還破着皮,顯然是被人打的。
楚聞寒壓低聲音問道:“三妹,是誰打的你?”
不等楚梓芸開口,坐於主位的楚悍遠已開口道:“今日叫大家過來是有件極其重要的事要說,昨日我夫人無緣無故被打,是戰國侯府所爲,我想去戰國侯府討個說法,不知二弟、三弟可願隨我同去?”
楚梓芸蹙了蹙眉,莫非秦氏沒將她被打的緣由告訴楚悍遠,還是楚悍遠故意不提?
二房楚悍濤想了想才道:“大哥,這戰國侯府馬上就要和我們楚國侯府成爲親家,怎麼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來,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楚悍遠冷笑一聲,“誤會?戰國侯府的人都是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武夫,他們做事又豈會有理可循?這次他們無緣無故的打了楚國侯府的當家主母,下一次說不定就直接動到我們的頭上。”
三房楚悍競聞言笑道:“大哥,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說句放肆的話,東龍國能好好的存在着,有一多半都是靠的這戰國侯府,他們可不是沒有腦子。我們楚國侯府不比從前,如今哪還有什麼資本上門去質問人家,大哥,我倒是覺得戰國侯府不可能無緣無故動手,想來怕是大嫂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得罪了人!”
楚悍遠聲音更冷,“她整日待在府上管理府上的事務,幾乎很少出府,又哪裡會得罪戰國侯府,你們若是不願隨我同去就直說。”
二房和三房皆不說話,說到底,楚悍遠這人年輕時就沒什麼用,不過是因爲相貌生得俊美,又喜歡說些好話,纔會被刑部尚書秦智江的嫡女秦素雅看中,若是叫他一人去戰國侯府,他
定然是不敢的,不然也不必叫來這麼多人說這件事。
秦素雅當年執意要嫁給楚悍遠,惹得她爹秦智江極爲不高興,就是到現在,楚國侯府與秦府的關係也見不得多好。
楚悍遠見衆人不答話,氣得忍不住摔了案桌上的書。三房孫氏忍不住笑道:“大哥,你朝我們發火有什麼用,打了大嫂的人又不是我們,說到底,我還真是好奇,究竟是戰國侯府的誰打了大嫂?”
楚悍遠沉着臉,皺着眉道:“戰國侯府的世子朗漠清。”
孫氏挑了挑眉,如果是戰國侯府的世子的話,她忍不住看向楚梓芸,在瞧見她腫着的左臉時,心下了然。
這時,五姑娘楚梓涵忍不住笑道:“大伯,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知曉大伯母爲何會捱打了,因爲原本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大伯母無緣無故打了三姐,估計朗世子恰巧來了府上,瞧見了,所以一氣之下就把大伯母給打了,這事您就算鬧到戰國侯府豈不是也沒理。”言外之意就是說秦氏活該被打。
楚聞寒一聽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又是母親!
楚晉中似是現在才發現楚梓芸的臉受了傷,他仔細看了看楚梓芸的臉,皺着眉道:“三丫頭定然是做了什麼錯事,夫人才會一時動怒,不小心打了她,若是五丫頭你不說,我倒還不曾注意到她有受傷,但是你大伯母現下可還躺在牀上,根本下不了牀!再者如何管教府上的姑娘還輪不到他一個外人插手。”他一開口就將楚梓芸的罪給定上了,且還定得死死的。
楚梓芸嘴角不由得現出冷笑,楚梓涵撇了撇嘴,三姐的左臉可還腫着呢,真想問一句你是不是眼瞎,且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有本事這句話你去與戰國侯府世子說呀,與她說有個毛用!
“大伯,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還是我去青蕪院將三姐帶出來的,要是我去晚一步,指不定二姐會拿着丫鬟送進來的剪刀對三姐做什麼事呢,那時候三姐被兩個婆子押着,根本反抗不了,若說這也是管教的話,那也未免太可怕了,且戰國侯府的世子要真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外人,畢竟三姐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大伯您不關心三姐,難道還不允許別人關心了?”
孫氏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涵兒,別說了。”
楚梓涵點了點頭,乖乖的閉上了嘴。
楚悍遠一愣,秦氏只與自己說了因楚梓芸頂撞了自己,所以自己一氣之下才扇了她一巴掌,並不曾與他說過這件事,他看向楚梓芸,“這是真的?”
楚梓芸冷笑,“父親問我做什麼?您不是一開始就定下了我的罪嗎?其實我倒是好奇夫人與您說我做了什麼錯事。”
楚悍遠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不是你頂撞的她嗎?”
楚梓芸好笑道:“父親,我院裡的丫鬟可都瞧見了,是夫人帶着一堆人進了我的夕顏院將我給抓走了,我去哪裡頂撞她啊?去青蕪院嗎?我看是不是夫人太
閒了,才讓她除卻照顧二姐外,還有空閒找我麻煩!”
書房內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是秦氏無緣無故尋人麻煩!
楚悍遠一噎,過得半響才道:“此事確實是秦氏做得不對,但戰國侯府的世子將她打成那樣,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楚梓芸笑盈盈道:“父親,那秦氏和二姐對我做的就不過分嗎?若是五妹晚來一步,說不定不僅我頭髮被她剪了,就連身上也會挨鞭子,二姐可說了,只要傷不露在外面,別人就不會知曉,父親也會爲我做主嗎?”
楚悍遠一愣,過得片刻才道:“我自然會爲你做主,可你二姐最終還是不曾傷了你,現下她腿斷了,還躺在牀上已是不幸,你就不能原諒她?且夫人現下也躺在牀上,她們傷得都比你要重得多,三丫頭,我們終究是你的家人。”
楚梓芸嗤笑一聲,“父親,若是將二姐換作是我,你也會原諒我的所作所爲嗎?還有,她的腿又不是我弄斷的,夫人也不是我打傷的,我爲何要因她們傷得比我重就要可憐她、原諒她?您不覺得您說這話很可笑嗎?家人?你若是不說,我還以爲我和她們有殺父之仇呢!”
楚悍遠被她反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罷了罷了,你回去休息吧。”
楚梓芸早就對楚悍遠死心,也不指望他能爲自己做些什麼,剛準備起身,楚聞寒便伸手過來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他聲音裡不帶半點溫度,“父親,母親和二妹對三妹做了這樣的事,您就打算這樣揭過去?這恐怕不是爲父之道!”
楚悍遠今日原本的打算是想讓他的兄弟隨他一起去戰國侯府討要個說法,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他忍不住擡手按了按額角,“聞寒,就算是要爲你三妹做主,也該等你母親和二妹的身體好了吧?”
楚聞寒的聲音又冷了一分,“父親,官府可不會因爲死囚重傷就不會行刑。”
楚悍遠只覺得眼前不遠處的兒子陌生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氣,“她們畢竟是你的母親和妹妹。”
楚聞寒冷笑一聲,反問道:“難道芸兒就不是嗎?難道她就不是您的女兒?這十三年來,你對她的虧欠還不夠多嗎?爲什麼將她接回來,你還要這般待她?您就沒有半點愧疚嗎?”
楚悍遠一噎,過得半響才艱難的開了口,“你想如何?”
楚聞寒道:“第一道歉,第二去京外國龍寺爲芸兒祈福三天。”
楚悍遠遲疑道:“道歉可以,但現在去京外怕是不行,畢竟她們二人現下都下不了牀。”
楚聞寒道:“現在不去可以,一個月後必須去。”
楚悍遠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楚聞寒站起身來,“父親,我送芸兒回去。”
不等楚悍遠再多說一句,他已牽着楚梓芸的手出了書房。書房內的其他人也趕緊藉口離開,至於去尋戰國侯府討個說法,誰嫌命長了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