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就是英語“fly”的意思而伊琳是懂英語的,這不等於是擺明了自己的意思嗎?雖然這確實是兩人之間最後的結果,可在這個時候,在伊琳即將生產之前告訴她,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果然,聽到周吉平給孩子起的名字,伊琳黑葡萄一樣的眼裡立刻就有了淚光在看到伊琳淚眼的一瞬間,周吉平徹底地敗下了陣來自己和伊琳的相遇,是一個並不美麗的錯誤,兩人都沒有必要承擔這個錯誤的責任,可又不得不面對因爲他們已經有了孩子,這是他們沒法迴避的問題
伸出手,輕輕地把伊琳攬入了懷裡,任伊琳伏在自己的肩頭輕輕的抽泣,周吉平輕聲安慰着這個纔剛剛十八歲的,即將成爲自己孩子母親的女孩兒
周吉平的心裡很矛盾,這一切都是怎麼造成的,這是我的責任嗎?我到底是不是個僞君子嗎?周吉平自己沒法回答他唯一可以回答的就是,自己確實不愛伊琳而他也看得出,伊琳也不愛自己,當初伊琳嫁給自己,只是爲了救自己一命,順便爲了躲開已經變得有些瘋狂的杜卡而已說到底,他們兩個只是一片漂在水面的樹葉上的兩隻小螞蟻……
伊琳的肚子已經隆起得很大了,周吉平不得不顧忌着微微的躬着身送行的人們都自覺地把頭偏過去,裝作沒看到大酋長和他的小妻子親熱,除了杜卡
杜卡和加利葉在一起,眼睛卻看向周吉平和伊琳,那眼神癡癡的沒有一點回避的意思其實並不是杜卡不知道迴避,而是他根本忘了該回避,忘記了這時候盯着還是大酋長的周吉平摟着還是酋長夫人的伊琳是很不禮貌的
周吉平能看出杜卡的心思,他也能看得出杜卡真的很喜歡伊琳,甚至他也準備好了當自己離開的時候,把伊琳母子交給杜卡照顧但那並不意味現在杜卡看着他和伊琳親熱,而不知道迴避的情況下週吉平還能不惱怒相反,不管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滿意杜卡的舉動的,周吉平也一樣
周吉平的眼光落到了杜卡的身上,心中的不滿漸漸升起而杜卡還傻乎乎的看着周吉平懷裡的伊琳,眼神眨也不眨,對周吉平的怒意渾然不覺這回周吉平可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怒意自心頭升起,龐大的意念迅速籠罩了杜卡直到這個時候,杜卡才發覺周吉平的怒意,慌得他立時轉回頭去,看到面前的加利葉,杜卡一把把她摟在了懷裡……
杜卡回過了頭去,周吉平心中的怒意也漸漸消退了他從杜卡以前說過的話中可以瞭解到,作爲狒狒收養的孩子,小時候的杜卡沒有夥伴,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陪他玩只有善良的伊琳願意接近他,所以他發誓一定要娶伊琳,一定要出人頭地周吉平估計,杜卡這種有些扭曲的人格恐怕和他幼時的經歷不無關係說起來,這個杜卡也是一個可憐人
而同時,正是生長在這種苦難的環境當中,杜卡的優點也很明顯比如堅韌、能吃苦、直率等等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杜卡的內功進境頗快,形意拳也被他學得有模有樣打拳時已經開始做到的意氣相隨,內息與外動配合境地,打通大周天估計是遲早的事了要知道,這些都是杜卡在忙碌之餘自己苦修的結果而起點和他相近的幾個人雖然不如杜卡忙碌,此時卻已經遠遠的趕不上他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杜卡的勤奮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周吉平一行人終於上路了
自由軍戰士趕着牲畜,兩側是野戰排戰士持槍成戰鬥隊形守衛着,尖兵已經早早的派了出去衆人的腳下將是十多天的艱苦路程,而且據諾伊吐說越靠近恩格羅山路越不好走,衆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牲畜身上馱着的物品並不都是給布須曼大酋長的禮物,很大一部分是周吉平等人一路上的給養不然的話,又要打獵找吃的,又要趕路,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恩格羅
一路向南,地形的起伏變化越來越明顯了頭幾天周圍還是丘陵地貌,後來乾脆就都是山區地形了一路走來,負責領路的諾伊吐和克蘭加,不時的爲周吉平講解周邊的地形和環境,這也是周吉平特別要求他們做的
雖然韋爾夫說此行將會比較順利,但周吉平卻不能不做兩手準備一旦與布須曼人翻臉,自己到時候怎麼逃出來,逃出來以後怎麼走,這都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不然的話,等麻煩到了眼前再想辦法,估計自己就沒有機會了
在諾伊吐和克蘭加的介紹裡,周吉平了解到自己這一行人現在走的路是唯一一條通向恩格羅山的大路,同時這條路也是當年北方軍進攻恩格羅山的進攻通道只是最後北方軍根本沒能攻進重兵佈防的恩格羅山,反倒在草原各部落的抵抗下落得個損兵折將,後來也就不得不在瘟疫發生後狼狽地退了回去
一路走來,周吉平看到了不少當年戰爭過後的遺蹟有被戰火毀壞的小村鎮,殘垣斷壁之間訴說着戰爭的驚人破壞力;也有廢棄的戰壕與工事,一片片被戰火燻黑焦土也表明了當年戰事的慘烈
在走出十一天後,周吉平一行完全進入了山區據諾伊吐說,他們還有三天的路要走,而就是這最後三天的路,將是最難走的
果然,諾伊吐的話很快得到了印證山路崎嶇,有時人們不得不順着山勢繞上好一段時間才走出一小段兒而有時明明只是不長的一小段路,人們卻要耗上一整天而這時人們還要注意保護牲畜,不能發生牲畜摔傷或者斷腿的情況,不然回程的時候就只能用人來背給養了
屈指一算,周吉平感覺自己這次出來總共走出近300公里的路除了最初幾天路還算好走,每天都可以走出四十公里的樣子進入山區後速度就立時慢了下來,最後這幾天甚至降到了每天20裡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