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維受傷的緣故,這幾天滿月特別乖,忙前忙後的。夏如秋見完律師買了點東西去探望,剛到病房門口,就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也沒敲門的意思就望着裡頭。
“楊小姐?”
楊鈴惜僵了下,回頭微笑:“你好,夏小姐。”
“來看以維的嗎?”
她不好意思得笑笑,又解釋:“我、我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是聽說蘇醫生受傷了,所以……來看看。”
四年前,楊鈴惜選擇放棄,可這四年看來沒讓她忘記心裡的懷念。但她到底是個好姑娘,不想破壞,只想遠遠的看這麼一眼就夠了。夏如秋拉着她進去,說:“既然那麼擔心就進去問聲好吧。”
楊鈴惜沒來得及拒絕,已經被拉進去了。
陸滿月有些詫異,惹得楊鈴惜不好意思了,“我、我是碰巧路過。”
“他沒事了。”滿月邊說邊搬了椅子給她坐。
她笑了笑,“謝謝。”
陸滿月眸光瞥過,覺得氣氛一下子有些拘謹了。忙將話題轉移到夏如秋的身上,說:“二嫂,你來看方路悠的嗎?她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多少年了能醒過來的機率非常渺茫。”她嘆口氣,覺得不能從這條線索絆倒蕭立嶸的。這完全沒任何希望的,陸滿月也跟着扁嘴嘆氣。
楊鈴惜驚訝道:“方、方路悠?”
“怎麼了?”
她說:“不是,我有個表妹也叫這個名字。很多年了,當初只聽說出了車禍昏迷不醒的。大家去看過幾次,後來姑父帶着她去了國外治療。近幾年姑父生病沒了,我們到處在找小悠,可一無所獲,一年多前纔打聽到小悠最終沒醒過來,腦死亡被放棄了。”
夏如秋心裡忽的一跳,“你姑父叫什麼名字?”
“方元靳。”
天啊!怎麼這麼巧!
夏如秋站起來,拉她手往外走,說:“有個人我想你見一見,看看是不是你表妹。”
楊鈴惜有些茫然,跟着她焦慮的步伐往樓上嚴密地區走去。
若非有人帶着,根本以爲樓上是空房。很多手下、警察在看守着。
夏如秋將她帶入病房裡,“你看看。”
楊鈴惜半信半疑得靠近,眸子突瞪,“是!是我表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小悠已經死了嗎?”
“沒有,中間發生了很多事。”夏如秋搖頭,掏出手機給陸紀堯打了電話,說明這邊的情況。他也很驚訝,十幾分鍾後趕來醫院,再三確認楊鈴惜身份,和過往方路悠的家境,才確信。
“蕭立嶸當年不是不讓你見方路悠親戚嗎?就是這個原因。”陸紀堯說。
原來是怕當年夏如秋會起疑。
楊鈴惜當晚守在醫院照顧方路悠,滿月也兩頭往返打點着。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有這個轉折。”夏如秋靠在座椅上,繫上安全帶。
陸紀堯呵笑:“老天都在幫你。”
她說:“要是再來個轉折,那纔是在幫我呢。”
這話剛落,陸
紀堯的手機就響了。他掃了眼屏幕,見是鄭英祁的號碼,便開了揚聲器,“有什麼新進展?”
“如你所料,有人下手了。喬裝成獄警,但不是來就女殺手,而是來殺人滅口的。”
陸紀堯鳳眸輕眯,“人呢?”
鄭英祁說:“很倔,應該受過訓練,咬舌自盡了。你要過來看看嗎?”
“好,十分鐘後到。”
他掛斷電話,對她說:“先送你回家。”
“不,我和你一起去警局。這件事我有知情權,瞭解的也越多,也更容易摸清楚蕭立嶸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她目光堅定,一副必須要這麼做的架勢,令他覺得好笑了,“你怎麼知道是蕭立嶸做的。”
她噎住,吱唔道:“猜的。”
趕到警局停屍間時,那個來滅口的歹徒滿嘴鮮血,痛苦的緣故爆着眼睛。連咬舌自盡這麼痛苦的死法都敢採取,真是'好漢'!夏如秋看了眼,眉心一皺,下一秒陸紀堯的掌心已經敷在她眼睛上遮擋視野,將她扳轉過身說:“多看要做噩夢了。”
鄭英祁看着她兩,深吸口氣,問他:“你見過死者嗎?”
看他從前道上混的風生水起的,該曉得人吧。
而他果然有印象,說:“薛志坤的人,我記得是叫阿彪,沒想到他居然和蕭立嶸有勾結。”
這就說得通了,當日包間裡比他們先到的人該就是蕭立嶸了。他說完,驀地笑了下,捏了把夏如秋的臉頰,溺寵萬分得說:“那事情就更好辦了。”
“什麼?”她疑惑。
陸紀堯的意思,能和薛志坤有勾結的,手裡也肯定不乾淨。他讓杜楚煒暗中去調查蕭氏內部的賬目,的確是有些古怪。隔天稅務局就去查了,警方也在暗中協助。
蕭立嶸回來第一時間就是處理蕭正海的葬禮等事宜,媒體傳言說,因爲蕭董事長的猝死令他驟然回國處理。葬禮完畢,甚至都沒下榻歇息,穿着喪服黑白西裝,就召集蕭氏各位股東,召開臨時緊急會議。股東們竊竊私語,對今日這趟會議多少有點知曉內幕,差不多就是宣佈繼任的結果吧。
並且對於蕭立嶸作爲下一任董事長,毫無懸念。
蕭立嶸面帶悲傷,說:“父親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因爲不想令競爭公司產生壞思想鑽空子,才一瞞再瞞。他生前一直在調查一件事,身體不好便委託我辦理,找到他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底下傳來一片譁然,杜楚煒淡淡看着他。
他說:“我沒辜負父親期望,找到了妹妹。但因爲私生女的身份實在不便曝光在上流社會上,蕭氏的地位名譽不可以輕易詆譭。所以,找到妹妹後,我讓她作爲方元靳的女兒生活。”
杜楚煒冷笑起來,“方元靳的女兒?蕭總,據我所知,方元靳的女兒當年車禍可是變成了植物人。”
“是,但她兩年前甦醒了。幾天前我們還在邁阿密旅行,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足夠信任我,便將父親遺產以及蕭氏七層的股份轉讓給我。”
蕭立嶸有條不紊得敘述這件事,朝一旁的湯燦文
說:“麻煩你,湯律師。”
湯燦文點頭,將基因比對報告以及轉移管理財產得複印件分發給各位股東看。會議室裡頃刻議論四起,這唱的到底是哪一齣啊。杜楚煒看着資料,赫然拍桌吼道:“蕭立嶸,你簡直一派胡言!”
蕭立嶸冷笑,“怎麼?杜副總意見很大?白紙黑字、法律條文,我妹妹可是親手簽字,同意將遺產轉交給我來管理。我是蕭家的兒子,當然有資格也有義務好好經營蕭氏。”
“我沒同意——!”會議室門被轟然推開。
夏如秋穿着套裝,踩着高跟鞋,高喝。身後跟着蕭正海的律師以及楊鈴惜,秘書跑進來,連連朝蕭立嶸道歉:“對不起蕭總,我沒能攔住他們。”
蕭立嶸眼尾輕搐,瞪了眼秘書令她先出去。
有股東說:“你是誰!不知道這裡正在開大會嗎!”
杜楚煒哈哈大笑,站起來,指着夏如秋朝大家介紹道:“這位就是蕭董事長的女兒!”
夏如秋款款微笑,對着各位股東董事,鞠躬問好:“各位董事,我是蕭正海的女兒,夏如秋。”
“咦?不是方路悠嗎?”某股東看了眼合同簽名。
蕭立嶸說:“妹妹,你怎麼又任性胡鬧了,趕緊回去。”
“爲什麼要回去?我要是回去了豈不是讓你今天惡行得逞。”夏如秋冷眼睨去,給身旁的律師使了眼色。律師將蕭正海的遺囑資料交給在場各位,大家皆是譁然。
夏如秋解釋道:“遺產轉讓管理書上的落款的確是我親手簽下的,但籤的名字是方路悠,但我不是她,我真實的名字叫夏如秋。哦對了,我也有份基因比對的數據,和蕭總給你看的似乎一樣。”
“哼。”蕭立嶸臉色鐵青,還要強顏歡笑,說:“路悠,別鬧了。基因比對數據都一樣,你玩這些文字遊戲,可一點意義都沒有。”
“怎麼沒有意義呢?”夏如秋莞爾一笑,從皮包裡拿出另一份比對,說:“我手裡的這份纔是方路悠和蕭董事長的基因比對結果,數據顯示完全不符。”
蕭立嶸大笑,“你隨便找個人,當然不符合,這說明不了什麼。”
夏如秋對身旁的楊鈴惜使了眼色,楊鈴惜說:“我是方路悠的表姐,楊鈴惜。方元靳,是我的姑父。我表妹多年前車禍變成植物人,至今未醒,怎麼可能簽下所謂的轉讓書,而這位是陸家的二少夫人,根本不是蕭總所言的妹妹方路悠。”
股東譁然,“這到底怎麼一回事,蕭總!”
蕭立嶸說:“單憑一個陌生人的三言兩語怎麼證明你不是方路悠?妹妹是要反悔了,那你只要說一聲,哥哥一定不會令你難堪,也就不必各位董事白跑一趟。”
“如若不信,再驗一次DNA也可以。父親的基因數據,尚且還保留着。”
他哼笑,“我的條紋,可也是受法律保護的。妹妹難道非要將蕭氏置於水深火熱的地步才肯罷休嗎?各位董事怎麼看呢?”
各位董事面面相覷,意見不一。
杜楚煒是肯定站在夏如秋這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