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瑤瑤看了一旁的陸見森一眼。可他似笑非笑的,什麼都不說。她沒法子了,似賭氣般嬌嗔道:“喝就喝!”
一整杯的烈酒入腹,薰得她嗆咳。
在座的幾個大老爺們,笑着恭維她,“季小姐年紀不大,這酒量不容小覷啊。”
她這才重新揚起笑容,拿餘光瞟了左邊始終沒出聲的向安娜,說道:“杜總真會說笑,我哪會喝什麼酒呀,剛纔全被嗆到啦。但這飯局吃得就是這氛圍,我怎麼都不好讓自己破壞大家的興致呀。”
杜總哈哈大笑,“陸總,你這員工可真會來事。”
陸見森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但季瑤瑤把這話挑明白的說了,大家自然矛頭就針對向安娜了,杜總身邊帶來的幾個尤物就開始圍攻她,好說歹說地要她賞臉喝幾杯。安娜無論如何都不要喝,幾次推辭下來惹得杜總有些不高興了。
季瑤瑤笑眯眯得說:“向小姐,聽說你就是做酒業這行的,怎地滴酒不沾不可能呀,給大家個面子,嘗一口也好。”
幾個尤物也在那嗲聲嗲氣得攪和。
安娜要顧及肚子裡寶寶,無奈之下扭頭對着陸見森說:“我今天不舒服,不喝酒。”
“好。”陸見森驀地笑出來,寵溺點頭。旁人都嚇了跳,驚異得看着這一幕。誰會這麼對陸大少講話,還這麼冷冰冰不容置疑的口氣,可偏偏陸大少還特別縱容。
杜總有些奇怪:“……這?”
陸見森端起酒杯,笑着對他說:“杜總,安娜腸胃不太好,在家裡我也是格外注意她的飲食。她這杯,我來替她喝。”
雖然不明說,但大家大約能猜出明目來,杜總恍然大悟連連給安娜賠不是。這期間再沒有人不識趣給她敬酒,倒是季瑤瑤有了之前的事蹟,被當了愣頭青,一個勁灌她。到飯局結局,她已經完全站不穩,搖搖欲墜像只八爪魷魚可勁往陸見森身上趴。腦袋還往他懷裡磨蹭,可憐兮兮道:“總裁,我也不舒服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許廖見準時機上去將她拉走,笑着說:“我送你,順路。”
“你誰啊,你知道我住哪裡嗎?就順路!”季瑤瑤使勁掙脫開他的手,要重新往陸見森那靠。許廖自然不放手了,最後惹怒到她,直接擡腿往他褲襠裡踢。
這一下,痛得許廖貓着身子半天直不起來。
季瑤瑤又哭又鬧的,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就是要陸見森送。
安娜微笑着攙穩她,“好的,你同我們一道坐車,送你回去。”
“謝謝向小姐。”她呵呵傻笑兩聲,臉頰紅撲撲得靠在安娜肩膀上。不知怎地這一個特別自然的舉動令安娜心頭一震,安陽從前也是這樣,撒着嬌抱着她手臂非常自然往他肩膀上靠還會噌兩下,像只小貓。
陸見森的車停在酒店樓下,季瑤瑤本來神志不清的,車一來倒是清醒了,像只離弦的箭一下子鑽進副駕駛座。安娜站在原地驀地無奈笑出來,真是狡詐。
分明季瑤瑤是個外人,現
在反而安娜坐在後排。從她一系列的舉止言行來看,安娜猜出她多半是在借酒裝瘋,逮到機會就佔陸見森的便宜。過彎道時,一個斜坡而下季瑤瑤低吟一聲,詳裝慣性作用歪倒撲在陸見森身邊,一下子還坐不直了,像是恩愛的戀人伸臂抱住他。陸見森冷冷道:“坐好,不然丟你下去。”
“……總裁,你開慢點我頭暈。”她輕聲低喃,倒是不起身。這個角度埋在他臂彎裡,擡眸投給後排的向安娜一個挑釁眼神。安娜抱胸而坐,淡眼看她,面無表情。下了高速,安娜突然說:“前面便利店停一下。”
“怎麼了?”陸見森一把將身邊的牛皮糖推開,問她。
安娜說:“口渴,我去買瓶水。”
“我去買,你坐着。”
她邊說不用,已經推開車門下去了。車裡氣氛一下子寂靜下來,季瑤瑤還在往他懷裡噌,嗚咽嗚咽的。陸見森之前還算紳士,這會兒手勁倒沒大沒小的,猛地拽住她臉頰往旁邊推,眸色生冷:“再不安分就滾下去!”
季瑤瑤打了個寒噤,詳裝醉酒沒聽清楚,但身子已經默默往旁邊挪。她只是淺淺眯了眯眼睛,視野裡見到向安娜拿着瓶水過來開副駕駛門,問她:“喝點水吧。”
季瑤瑤沒答話,扭轉腦袋,吱唔道:“你好吵呀。”
“不是說頭暈不舒服嗎?去後排睡會兒。”
她皺眉,“不要,我頭昏不清醒。”
向安娜笑起來,“頭昏不清醒啊?這好辦了。”說罷,擰開瓶蓋將礦泉水往她頭頂上澆下去,冰冷的水激得季瑤瑤豁然跳起來,亂揮着手將她推開,怒氣橫生道:“你幹什麼!”
“讓你清醒啊?看你現在這麼生龍活虎的,應該酒醒得差不多了吧。”安娜笑嘻嘻得看着她,繼而冷下臉,喝道:“坐後面去!”
“不要!”
向安娜捋了捋袖子,握拳在她面前晃悠,“不聽話要捱揍的,要不要試一試啊?醫藥費、賠償費陸先生會替我付的,對吧陸先生?”
陸見森抿脣忍笑,輕嗯了聲。
“你……這不是耍流mang嘛!”季瑤瑤氣得臉色發白,但沒再執拗下去,乖乖地下車坐到後面去。這一路送完季瑤瑤回小區,安娜再沒開口說話,陸見森問她什麼她只是短暫輕哦一聲。一直到回別墅,下了車就往臥室方向跑。陸見森急忙跟上去,剛推臥室門進去就被一個枕頭飛過來砸到臉。
他驚愕:“什麼意思?”
“今晚你睡客房,出去。”
陸見森氣極反笑,明知故問:“爲什麼?”
“你還問爲什麼?自己想去!”向安娜惡狠狠說完這句,就將他攆出去嘭的一下關上門。錢管家前一刻看安娜氣呼呼進來就覺得不對勁了,過來一看恰好看到自己大少爺抱着枕頭被關在臥室門外,不禁詫異:“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陸見森卻搖頭在笑,絲毫不生氣反而很高興的樣子,對她說:“沒事,小女孩吃醋鬧脾氣。你幫我去客房整理一下子,我今晚住那。”
“……哦,好。”
早晨安娜醒來時覺得後背脊暖洋洋的,整個人被什麼緊緊圈在懷裡。轉頭一看,好傢伙竟然是陸見森。昨晚分明是讓他去睡客房,他倒好想盡法子還是鑽回來了。關鍵她睡得太死,壓根沒察覺。
安娜拿腿蹬他,將他吵醒了。
睡眼朦朧裡的陸見森,有那麼幾分醒獅的感覺,鼻聲嗡氣:“今天週末,不上班。”
“你怎麼睡這來了,不是讓你睡客房嗎?”
他抵賴:“我認牀。”
撒謊,照他這麼說偶爾去國外出差怎麼沒見他整夜不睡的。安娜捅他,“你怎麼進來的?”
“這是我家,有備用鑰匙。”他一臉什麼蠢問題的表情,將她往懷裡拉,嘴一刻不閒着往她脖頸裡啃。安娜被撩得發癢,笑了幾聲將他推開,“我還沒消氣呢,別想打我主意。不過,你爲什麼招季小姐到公司上班?還是你的特助。”
“她工作能力不錯。”
安娜扁嘴:“是嗎?不是因爲……別的嗎?”
她本想質問是否因爲長得和童千匪相似才這樣,可突然想起她偷偷調查童千匪的事,陸見森是不知道的。他一向很討厭別人調查隱私,而且童千匪猶如他的逆鱗,碰不得。
見她欲言又止的,陸見森疑惑道:“別的什麼?”
“沒什麼,我肚子餓了要去吃飯。”安娜笑着沒把話題繼續下去,下牀去洗漱。去餐廳時,錢管家將一個信封遞給她,說:“今天有人送來的請柬。”
安娜疑惑得將信封啓開,裡頭是張暗黑紋路的請柬。非常著名的陶瓷工藝個人展,聶路宇的。有半年沒見面,據說之前聶路宇突然有急事回了趟法國,一待半年這剛回來就辦展覽了。她想,這大半年估摸着是在爲這個展覽蓄力呢。
“大少爺早。”
錢管家問候聲在遠處傳來,安娜趕緊將請柬塞櫃子裡,生怕被他瞧見。要是讓他發現,肯定不讓她去。陸見森坐下來喝咖啡,安娜望着他很久,咬了咬脣說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你說。”
安娜扶着肚子,笑盈盈道:“我有……”
電話鈴驟然傳來,將她的話淹沒。陸見森接電話,面色挺嚴峻料想是關於公司方面的問題。他草草喝了幾口咖啡,就對安娜說:“公司有點急事,我要過去一趟。”
“好的。”安娜略顯失望,但仍舊微笑點頭。
錢管家將外套替他拿來,他接過後往外走,有停下來問她:“你剛纔要說什麼?”
“你先去忙嗎,晚上再告訴你。”
他挑眉,“好,我會早點回來。”
聶路宇的展覽在下午1點多,安娜用完早餐休息了一個上午,纔開始準備起來出門。聶路宇的個人展簡直媲美高端宴會,接到邀請函得皆是穿着禮服男女,她垂頭看了眼身上簡樸的衣裙,突然有點無奈。
因爲太簡樸,以致於到了展館門外被保安攔下,“小姐,請出示你的邀請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