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奧拉朱旺和霍納塞克兩位老球星的球衣退役儀式彷彿喚醒了懷舊的思緒。在新賽季戰義囂張的日子裡,這份別緻的音符彷彿拉近了昔日許多球衣飄飄的記憶。
如果自認爲是NBA的英雄、史詩或者乾脆能留下名字,那就可以期待自己退休球衣的加冕瞬間了。當奧拉朱旺伴隨着輕柔而悠遠的樂聲看到自己那件熟悉的34號球衣冉冉從地平線上升起,聽見場內震耳欲聾MVP的吶喊,並伴隨着電視解說員墨菲“讓我們入夢”的高呼,還有電視大屏幕上不斷回放他的大夢舞步和蓋掉尤因投籃的鏡....
哈基姆是NBA史上第133個享有球衣退休資格的偉大球星,其實奧拉朱旺這樣的輝煌瞬間不過是衆多偉大老球星內心獨白的一點縮影罷了,擡頭仰望有物遮蔽的蒼穹,場地中央的追光燈束只爲他們銘記,或者他們的眼簾投射着曾經繁華無盡的閃回,熟悉的球衣號碼裡融合着崢嶸的血色,內心的感慨又何以評說?真的,適時的淚水在這裡好像也顯得粘稠了。
也許奧拉朱旺的退役儀式就此拉開了緬懷光榮的無邊思緒。看着一個個看似靜止但卻曾無比絢爛的名字:拉塞爾,張伯倫、魔術師、伯德、喬丹甚至佩蒂特和阿萊克斯,英格利....你真的無法想象在黑白或彩色的記憶裡,他們究竟如何玩轉着淬血的激情。
逝去的可能是個人的匹敵,但永存的是時代和經典時刻的不朽。無論在總冠軍面前他們是成功還是失敗者,驕傲的尊嚴都是同等的。不是嗎?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傷病滿身無所獲的巴克利3年前在半場休息時進行球衣退役儀式時,他是76人隊史上第七位球衣退役的球員,他和奧拉朱旺所選擇的對手都是勇士隊,相信這不僅僅因爲他們穿的都是34號球衣的巧合吧?
“這是我一生中最偉大的日子,我想我已擁有了能夠擁有的一切。我的快樂是不願與任何人交換的。”此時,總冠軍的榮辱反見得媚俗了。當然最值得忘懷的不僅是這個鐵漢和妻兒莫里妮和克里斯蒂娜眼望球衣的潸然淚下,記得 76人隊當時就向他展示了費城著名體育畫家尼曼的作品:查爾斯爵士的34號球衣和32號坎寧漢姆、10號克斯、6號J博士、13號張伯倫、24號瓊斯和15號利爾赫然在列。
所以不明白同樣是總冠軍的失敗者,爲何尤因遲遲不進行自己的球衣退役儀式。紐約當然可以接納他,畢竟帕特里克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融化在那裡。這樣想來,估計尤因內心中還保有一絲身爲球員發揮餘熱的野心吧!
“原來再平淡的東西只要有充血的光榮與奮鬥做底現。”
“像我一樣驕傲“一這就是曾經英雄們心底最閃亮的回答,但驕傲的感覺又是永無休止的。
說起來,關於退役球衣的故事實在不少。對不起,退役這個名詞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逝去的年華,可是這樣就無從解釋奧尼爾在00年取得政治學文科學位後,路易斯安那大學在馬拉維奇中心爲他的33號球衣舉行退休儀式的行爲了這是他們繼加農、佩蒂特和馬拉維奇後的第四個退休號碼。
“這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天,今天我又成爲了歷史的一部分。”要知道,奧尼爾當時不過26歲,看來這個儀式不過是對一段輝煌歷史的記憶而已。正如到了15年,人們可能不會記得奧尼爾曾在這裡扣碎過三塊籃板,但當某個孩子看着那件碩大的球衣好奇地詢問:“誰是沙克?”父親會說:“沙克是個打籃球很棒的高個子黑人。”這已經足夠。或者換句話說,高高懸掛的球衣已成爲某種驕傲的標誌,永難忘記。
曾經聽說過在足球界裡,羅馬尼亞隊的里程碑式人物哈吉將自己最後一場比賽所用的球衣以3萬美元的高價賣給了布達佩斯快速隊的大股東庫普斯。好的,請不要混淆這其中的分別,其實這什麼都不能說明。NBA一向很拜金,他們可以在某位偉大球員行將退役時大批推銷球衣複製品來狠賺一筆,但他們在球館上空懸掛的特製大號球衣絕對是無價之寶,想要金錢搞定?沒商量。
好像他們覺得這會留下歷史的遺憾,所以我很贊同。有趣的是,NBA一向是保護退役球衣號碼的專用權的,即使是喬丹在95年回來後,爲了找回昔日魔力而在公牛隊重披23號球衣時就曾被聯盟課以2萬美元的罰款,如果有人希望繼續書寫自己的歷史,總要付出點代價吧。但凡事總有個掛萬漏一,像以前尼克斯隊的門羅和麥克古裡先後分享了15號球衣,但前提是後來者必須像前輩一樣偉大。不過一直使我不能理解的是波士頓的老球星洛斯庫托夫的18號退役球衣被後來的考文斯佔用是何原因,事到如今他的號碼裡還留着空缺,而考恩斯的18赫然在目。
好戲還沒完,據說當初活塞隊總經理喬杜馬斯爲了吸引超級明星韋伯加盟,甚至放出口風說願意將自己宣佈退役的4號球衣重新啓用,因爲韋伯就一直穿4 .....當然這些只是個案而已,原來號碼不僅是一種記憶的標誌,彷彿更多寄託着某段輝煌歷史的墓誌銘般,比球衣本身的意義更重要,不容褻瀆。
假如哪天我們看到在公牛陣容裡誰膽敢穿上23號球衣,估計早就遭到成堆爛柿子的圍攻了,畢竟獨屬喬丹的那份上帝情結決不容凡人隨意延續。
相比之下,一直覺得NBA所謂134件退役球衣的陣容好像顯得狹窄了,事實上有很多偉大的球員也許畢生都享受不到球衣退役的殊榮。不是嗎?當霍納塞克將自己的14號球衣高高懸掛在猶他戴爾塔中心上空時,我們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難道大家不覺得如果皮彭有天退役了,誰將爲他做這個加冕儀式呢?他曾呆過的休斯敦和波特蘭顯然不會,畢竟野牛的六枚總冠軍戒指都是在芝加哥取得的。
那公牛隊呢?97年《芝加哥太陽時報》的貝利斯就曾從克勞斯嘴中證實“讓 33號成爲我們的退役號碼?對不起,我們還沒有這個習慣。”所以後來才發生皮彭出錢生產5000件印有“最後舞蹈”的33號球衣在市場上出售的趣聞,“如果誰願意記住我,趕快來買。”
事實上另一個心滿意足的理由是:NBA從來沒有忘卻歷史。像鷹隊把僅有的3件退休球衣之一交給了聖路易斯時代的佩蒂特;而在網隊的6件退役球衫中,足有4件是來自老ABA 的球員雷德納、威廉姆森、比爾。麥爾克伊奧尼和J博士的。
歷史註定不會忘記這些昨日英雄們用青春和血淚洗刷出的驕傲。
毋庸置疑,退役球衣已成爲每個功勳球員血脈裡的一部分。他們的輝煌通常是和某座城市聯繫在一起的,這其實和他們職業生涯的終點無關。的確如此,奧拉朱旺最後在多倫多完成絕響,但他念念不忘的還是休斯敦。
“回到這裡的感覺是如此精彩動人。看到休斯敦這座城市、我的球迷和整支球隊的盛情,我已難以言表內心的感情。你們把我的照片高掛在康柏中心之外,這就是我的歸宿和所終,”這時我們應該體諒奧天王語調中短暫的停頓,因爲淚水已經滿襟了“我將感謝這座城市的一切,這裡見證了我作爲一名球員的開始和終點。我是這樣高興能夠回到休斯敦,完成生命中一個段落的終結,然後翻開新的一頁。”
不要懷疑,一個人在某個地方留連久了,當然會有些存念,更何況那個所在曾給他帶來無限榮光。有趣的是,像張伯倫、賈巴爾、J博士和瑟蒙德等等曾經在至少兩座城市裡同樣地憑弔榮光,豈非是成倍的喜悅?精力過剩也好,他們內心的情感一定會有偏有向的,就如同我毫不懷疑喬丹如果哪天不打球了,華盛頓一定會把他的23號球衣升到篷頂,儘管他們只能有兩三年的蜜月,但他的心還是會如在芝加哥一般。
所以我很同情像快艇、熱火、魔術、猛龍和灰熊這樣的球隊,他們都屬於NBA的新生代,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塑造自己的城市英雄。也許森林狼和黃蜂隊投機了: 2號塞利和13號菲爾斯遇車禍身亡,正好彌補了他們年輕的空白,當然這種立意也是我們取巧的。
話復前言,一直覺得NBA的很多東西都充滿了人情味。只要你願意,可以隨時隨地舉行那麼一個儀式,而不必再等上三五年的光陰。而且好像他們的名人堂一樣,即便你不是名垂不朽的巨星,但只要在歲月裡作出貢獻了,一樣能書寫汗青,不過退役的不僅是球衣而已。
波士頓的穆斯特和西雅圖的布萊克本都曾是這兩座城市的功勳播音員,所以他們退役的是麥克風;而更具趣味的是,黃蜂和國王隊爲了紀念球迷們在歷史上的功勳,特意杜撰了一個6的號碼,取之第六人之意,充分說明羣衆的力量之大。
原來我們追求的不過是一份驕傲的憑證罷了。像我一樣驕傲,這是每件退役球衣留給我們內心最徹底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