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現在已經是NBA著名的後衛了,至少洛杉磯人是這樣認爲的。
九月的一個午後,當他駕駛着他母親的黑色本田車穿梭於故里的大街小巷時,重遊故里並未在他制定的計劃之中,甚至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一旦重遊故里,他對各處的瞭解就如同他在球場上對各個方位的掌握一樣,那麼的精確且感覺極佳。
他能夠指出這個街區屬於快艇隊,而那一個街區屬於湖人球隊。他甚至瞭解每一個街角所可能發生過的事情。哪些是工程?那是屬於Menace II Society的?在那兒你絕不會有任何生意可作的。
“家是隨遇而安的地方,這就是我的家鄉,我過去常常是沿着這條鐵道線去上學的,而就在那個地方,快餐店,我們過去常常在那兒吃飯。而我祖父的房子恰好就在那旁邊兒。看到那邊那個傢伙了嗎?那是我的表兄。”
家庭對於米勒是至關重要的。與凱爾特人隊交易之所以吸引他,不僅僅是因爲他可以經常回家,而是因爲他可以更好地幫助一下他的母親。十年前,他的繼父羅賓遜,一名退休的工人發現自己得了癌症。如今,癌症已擴散到了他的後背,胃部和大腦。
因此,在家鄉打球時,米勒經常會爲照顧繼父而奔走於洛杉磯西南大學的訓練館與繼父家之間。
米勒還談到了82年時他的弟弟丹尼得了一種重病。丹尼喪失了所有的活動能力,全身幾乎處於癱瘓的狀態。米勒當時僅僅才6歲,便承擔起了照顧年僅5歲的弟弟的全部重擔。他們會一同坐在沙發上,但絕不是看電視,而是由米勒爲丹尼做全身的鍛鍊。也就是從那時起,母親開始稱他爲米勒醫生。
由於要頻繁地帶着丹尼往返於醫院和家之間。母親安卓特意買了一輛可裝上輪椅的籃色貨車。“我們就是開那輛車去各處的。”米勒說道,“當我們駕車駛下街區,人們看到籃色貨車時,都知道那是我們來了。”
給丹尼治病的醫藥費用是相當高昂的,而安卓微薄的薪水對於治病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因此,安卓、安德和他的朋友會同一駕車到洛杉磯各個地方去賣糖果,他們去公共場所,遊樂園和公園,任何只要有人去的地方,任何有錢人去的地方,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有時,他們也會用賣糖果所得的錢去買球票觀看湖人隊的比賽,當然他們只能看到第四節的比賽,而安德通常會坐得很靠前,爲的是更仔細地觀看湖人隊的比賽。
丹尼經常會處於不省人事的狀態,在他生命中最後一段日子裡,安卓必須迅速奔波於醫院和家之間。而安德也必須要這樣,但每次母親都會換他回去睡覺,以便第二天他能去上學。六年零2個月後,丹尼去逝了,“那段時間,我真的長大了許多。”米勒說道。
安德的車駛入了101大街,在那兒有一個小的體育館。“就是在這兒我開始練球的,”米勒說。正是在這兒,他開始學會了如何利用自己的肩膀來防住對手,並使其在邊線失去平衡正是在這兒,他學會了如何去控制一場比賽的,而絕不僅僅是靠得分。
在這裡,他還學會了堅強。在當時流行一種玩法,在比賽結束時,得分最少的人將被罰站在球籃下,而其它的人則會分別向籃筐中投球,爲了免受這樣的侮辱性懲罰,你就必須要學會變得堅強起來。
在體育館的後面有一大片空地,那兒的草很茂盛。米勒駕車繞過幾個街區到了那片空地,在那兒正在有人踢足球。米勒將車速慢了下來,尋找他所熟悉的面孔。那羣人也停了下來,向車這邊投來冷漠的目光。而幾秒之後,人羣中有人喊道,“安德!”幾名球員向車子這邊走來。“我認識他,因爲他過去常常坐那輛籃色貨車。”一個傢伙說道。“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了,你們打敗了湖人?嗬!給我一件T恤怎麼樣?”
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熟悉了。騎士隊曾專門製作了幾打24號的球衣,爲的是安德能夠送給他的鄰居們。快艇隊當然也會很願意做這樣的事情的。
米勒駕車來到了Rerbum De1高中。就是在這兒,猶他爵士隊的教練RickMajerus曾觀看過他的一場比賽,並且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這些又引起了他的回憶,但卻不是關於98年NCAA最後四強的比賽或是99年選秀中如何被以第八順位選中的事,而是關於在他大學一年級時,在鹽湖城打工時的生活經歷。那時,他要將瓶子分撿出來,放到傳送帶上以便重新回收利用。
他會面對成堆的再生材料,並將它們分類。他還談到了他所做的第二份工作,在早上6點鐘去酒吧打掃衛生,同時所感受到的那份無助。
就在選秀前的兩個月,他剛剛失去了他可愛的祖父母。爲了調整一下心情,他和爵士隊的隊友們一同出去騎馬散心。當他騎馬時,他的坐騎在沒有任何警告的情況下,突然摔倒了,爲了避免與正面跑過來的馬相撞,米勒用力抓住僵繩,並避免頭部首先着地。
謝天謝地,他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隨後,其他的人都擠入了籃色的貨車,並徑直向鹽湖城開去。但厄運並未因此而停止,當他們開車穿過大學附近的一個路口時,一個喝醉酒的司機駕車撞在他們的車子的側面。米勒只覺得眼前一片天翻地轉,他從駕駛員的位置翻到了後排座位。
“如果撞得再狠一些,我們都會死的。”他說道。貨車翻了好幾個個兒之後才停了下來,米勒並沒有受傷,可是他的隊友由於在後排座位睡着了,結果雙腿骨折,而且膝蓋也傷得很重。
那是米勒最後一次見到那輛籃色貨車。
他的車最終駛入了一條狹小的街道,並停在了一座二層小樓前。自從他上中學時,母親就一直住在這裡。他的姨媽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等着他呢?“我們聽說你將要到這兒來,”她說道,“這一消息早就在鄰居中傳開了。”
他的母親從停在車道旁的一間木棚中走了出來。就是這位母親,曾經從洛杉磯坐車將近4個小時去觀看凱爾特人隊的比賽,並喜歡在ESPN上觀看精典NBA比賽,而且比任何人都要緊密地關注聯盟的動向。安德曾打算爲她買一所新房子,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他決定還是等一等吧!
今天,安卓正帶着橡膠手套,因爲她正在收拾貨棚和後院。她的手套很髒,因此她示意我和她擁抱一下。“就象年輕人那樣,”她說道。米勒的母親似乎願意永不停歇地忙起來,也許這樣就可以幫她忘記她丈夫得癌症的事情。“他的情況的確很糟糕,”安德說道,“糟糕透了。”醫生曾經告訴安卓和安德,他們對米勒的繼父羅賓遜已無能爲力了。
米勒的生父在丹尼生病的時候,就棄他們而去了,自此便沒有了音信。阿爾伯特和安卓是在90年時相遇的。起初,米勒和阿爾伯特的關係十分緊張。“我曾經追趕他一直到下一個街區,”安德說道,“也許是他追趕我的。”總之,他們毫無共同語言。
安德不滿於母親同阿爾伯特年紀上的差距,安卓比阿爾伯特年輕27歲。但是經過一段時間,兩個男人發現他們具有共同點;他們都愛安卓。從那時起,繼父和繼子的關係逐漸開始緩和了。
他們會一同在後院勞動,一同修理汽車或是其它的工具。儘管這對於米勒都是一些俗套的東西,但這畢竟是他們緩和的開始。“我們再也沒有摔過東西,”米勒說道,“人們都稱我們爲父子。”
見面還不到10秒鐘,安卓便開始教訓起她的兒子了,“如果你開車時繫上安全帶會更安全一些的,”她說道。母親和兒子同樣一副悠閒安然的神態,只不過母親會經常打斷兒子的話。“你回來都做了些什麼?只是拜訪一下鄰居嗎?”停頓了一下。“去和你的繼父打聲招呼,”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對於安德,沒有比再次回到家中更快樂的事情了。安德徑直走入了後院。趁兒子離開這一會兒,安卓立即將車子的儀表板擦了一遍,並還將駕駛室內的墊子上的泥士打掃乾淨,真的是沒有什麼能使她停歇下來。
三天後,米勒已回到了Desert大學,快艇隊的訓練營,這裡離洛杉磯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這是他們充滿希望的新賽季的第一天,但似乎情況並不十分理想。11月份常規賽開始後,拉瑪爾奧多姆是拄着柺杖來的,因爲他的右腳踝扭傷了。
布蘭德五天前纔剛剛作完右膝的手術,至今仍需休息。裡查德森右膝也有傷,所以走起來也是一瘸一拐的。即使是新秀Melvin E1y和Chris Wilcox也是滿身傷病。
米勒這個夏天過得並非輕鬆。他同老東家凱爾特人隊分道揚鑣之後,老東家對他似乎絲毫不講情面,大肆抱怨他從前的表現,似乎完全忘記了他是聯盟中助攻名列首位,得分名列16位的一名優秀球員。在交易沒有最終完成之前,各種各樣的謠言是在所難免的。
對於合同,米勒已經同快艇隊達成協議,賽季結束之後再談這件事情。“我們同意,這的確需要一段時間來解決。”米勒的經紀人Lon Babby說道,“在你結婚之前,你不得不經歷一段求愛的階段。”
如果所有這一切都是在考驗米勒的話,你永遠也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他輕巧的移動能夠使他迅速而敏捷地置身於籃下,同以往一樣沉着冷靜。安德有可能是聯盟中最無不良嗜好的球員。沒有紋身,不吸毒、不穿4X碼的T恤,只是一身簡單的裝束,獨立性強,而且永遠都是那麼地準時。
但他深知他的危機所在,教練金特里曾對他說,如果快艇隊不能闖入季後賽,他將被炒魷魚的。米勒也深知,只有所有的人都保持良好的狀態,一切才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他明白,一切盡在他的雙手掌握之中。
“當該我講話的時候,”他說道,“我一定會的。”仍有許多事要他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