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還處在一種懵逼狀態,那附身在飛頭降上面的意識卻不耐煩了,磨牙厲吼,說小子,該說的警告,我已經講給你聽了,念在你年紀輕輕,修行不易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趕緊滾,否則便留下來,死吧!
這話簡直囂張得沒邊了,我的眉毛一瞬間就豎了起來,嘿嘿一笑,說尼瑪,一個歪國人,跑到我華夏大地張牙舞爪,當真以爲我中華無人麼?
他笑了,戾氣森怖,伴隨着一片恐怖涌動的血潮,說這麼說,你是不肯放棄了?
我指着那恐怖的飛頭降,說你丫裝什麼大尾巴狼?躲在暗處蠅營狗苟,仰光的修行者,就這麼見不得人嗎,敢不敢站出來,和爺爺正當光明鬥上一鬥?
“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那飛頭降戾氣暴增,忽然飛臨在空中,頓了一頓,然後紅色的眼睛瞅準了我,拖着血淋淋的腸子內臟朝我這邊飛來。
這玩意周身涌動着粘稠的血霧,將那張兇戾乖戾的臉兒襯托得無比恐怖,它速度極快,在破空的用時便已經張開牙齒,白齒森森,密密麻麻的宛如是蟲子的口器,幾瓣尖牙猶如銼刀,遠比之前的古曼童恐怖了一個境界!
然而我要是認慫了,便不會出現在這裡。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收起了害怕的情緒,直接將身邊嚇傻的鐘助理推到一邊,踩着汽車引擎蓋蹦起,揮動雙手去揪住這傢伙的頭顱。
那飛頭倒也敏捷,識得我雙手間的厲害,一個盤旋,輕鬆避開我的抓扯,原地一轉,繞到另一邊,如風速一般襲來,啃向我的右手!
它尖牙怒張,好似兩排釘板,勢大力猛,兇戾異常,光是那四瓣交錯的犬牙,就已經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這一口要是啃實了,恐怕我就要重回單身歲月,只好縱身一躍,從那引擎蓋上跳下,就地一撲,避開飛頭的恐怖嘶啞。
可以避得了頭顧不住尾,這傢伙滿口獠牙落空,卻將脖子下面那恐怖的血腸子揚起,化作軟鞭,重重落在我背上,發出鞭子一樣的抽打聲!
泥煤呀!
劇痛襲來,我趕緊借力滾開,倒地朝旁邊橫移了兩米,伸手朝背上一抹,除了劇痛,還有沾了滿手的黏糊糊的血漿,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道散發而來,搞得我簡直要吐了。
這飛頭降果然不好對付!
“啊!”恐怖的飛頭髮出一聲尖銳吼叫,又一次降臨上空,攜帶着巨大的壓迫感,好似拽着尾巴的鉛球,朝我重重砸下。
這趨勢,簡直和隕石落地有得一拼,別說是被咬住了,光是給它一撞,我也得折斷好幾根肋骨。
顧不上想太多,我猛地騰出一隻腳,狠狠踩在汽車鐵皮上,身體借力爆退,橫移兩米,隨即反手亂摸,從隨身的袋子裡摸出了一包黑乎乎的液體,眼中有了笑容。
這東西,便是昨晚剩下的公雞血,之前還覺得黃國偉一下子宰了這麼多公雞,未免有些造孽,此時卻成爲我信手拈來的對敵法器,想也不想,立刻抖手拋出!
那飛頭衝勢很猛,直來直去,卻不會轉彎,我這一口袋公雞血立刻將它撞個正着。
隨着“砰”一道悶響,這袋子直接炸開,膿腥的雞血四濺開來,在空中散落成雨點。
被雞血蓋中面門,那張陰怖的臉上立刻沾染大量膿腥的液體,出現了滾滾的黑煙,宛如烙肉般滋滋作響,散發出一股灼熱的焦肉味,四散飄逸。
與此同時,一聲尖銳到極致的慘叫也傳進了我的耳中,“啊……”
我感覺耳膜好像被細針刺入一樣,忍不住地捂住了頭,匆忙蹲地,心中默唸靜心咒,將這恐怖的聲浪衝擊給強行承受下來。
飛頭慘烈地驚呼着,在空中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繼而跌落,宛如一個糊滿了血漿的籃球,在地上“砰砰”彈跳。
我這會兒已經看出了一點門道,感覺這飛頭降雖說恐怖,但卻並未達到傳說中那種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地步,一看就是個半成品。
真正意義上的飛頭降有兩種,一種是降頭師利用符咒,給自身下降,讓自己的頭顱能離身飛行,達到飛天遁地的恐怖效果。
然而此法陰邪,要修煉這種咒術,往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而且失敗率極高,基本無人能夠煉製大成。
而眼前這種飛頭降,卻屬於第二種,也就是邪術師通過生辰八字測算,找來無辜的女子,將她頭顱摘下,以特質的藥水浸泡,再佐以符咒,將那女子的殘魂封印其中,永世不能走脫,以此來驅使,成爲自己殺戮敵人的武器。
這種降頭咒並未施加於施術者本身,威力自然也就降低了一個檔次。
當然了,無論哪種飛頭降,都是厲害無比。據說此法練到極致,便能附念頭到起身上,多了一道強力的攻擊手段、形成身外化身。
但它也有缺點,飛頭降與施術者之間不能離得太遠,所以這個躲在暗處操控飛頭攻擊我的傢伙,必然在離我百米之內!
想到這些,我心中大定,一時間也鼓足了勇氣。
而那飛頭也停止了翻滾,倒在地上,側着血肉模糊的臉,與我冷冷對視了起來。
在那對眼睛裡,我捕捉到對於整個人世間的飽滿怨恨,即便傾盡三江之水,都未必能夠將它澆熄,然後,它再度蹦向天空,筆直地衝向我。
這一撲,聲勢空前,一眨眼的空檔,頭顱已經拖着腸子內臟,降臨到我面前。
公雞血雖能對它形成剋制,但也起不到關鍵作用。
飛頭降渾身瀰漫的恐怖血潮,已經整個籠罩在我頭上,那尖牙霍霍,亮如匕首,張嘴便是一口。
我來不及閃開,胸口的心臟就要跳了出來,危急時刻,倒是憑空迸發出一些狠厲,將雙手平舉,頂住了飛頭的下顎,然後驅動噬神蠱,大吼道,“幫忙!”
咻!
一向忠心護主的噬神蠱便立刻化作金線趕來,猶如利劍一般,直射向飛頭降那鱗次櫛比的獠牙深處。
飛頭降並無意識,全憑本能和兇戾作祟,察覺到嘴中出現了異物,立刻瘋狂咀嚼。
但它也不想想,噬神蠱是何物?我敢將這小東西放出來,自然是不怕被它一口吞下的,果然,當這飛頭降開始恐怖咀嚼的時候,我家的小東西也迥然生光,肥胖的身體上,呈現出一圈又一圈淡淡的氤氳光華來。
這光芒縈繞在噬神蠱身上,將它的皮層襯托得比鐵還堅硬,捶不爛打不扁,即便面臨飛頭降的恐怖撕咬,但卻渾然無事,反倒將那飛頭的牙齒崩缺了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