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就是再不同意,葉老爺子下定了決心,又有全家人支持,她一個人反對也沒有用。
村長他們聽說葉老爺子這個決定,高興的不行,這怎麼說也是爲村裡人培養人才的事情,當即他們就商定,儘快把學堂建起來,請個先生回來教學。
村裡要建學堂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大家最初很是期待,後來趕上過年,過完年了村裡又沒消息傳來了,大家很是失望了一下,這回又說要建學堂,大家也不像一開始那樣推三阻四不願意交錢了。家裡孩子到了入學的年紀,都積極的交錢,生怕交晚了到時候名額夠了不讓自己的孩子上學堂。
錢能順利的收上來,特別是幾個大戶都額外多交了些錢,這些錢要建一個學堂那是綽綽有餘的。村長做事也快,很快劃好了地方,葉十一哥他們主動幫忙建屋子,葉春水也通過自己的先生找到一個老秀才願意來村子裡教書,這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等着學堂建好的日子,玉娘婆婆的壽辰也到了。珍兒跟二妞早早的約好了去送禮,爲了不顯的方海一個人去很突兀,珍兒還專門讓南星、作坊裡的兩個幫工一起去玉孃家幫忙。去之前這事簡月娘已經跟方海說了,是順帶給他相媳婦的,他到時候不管看不看得上,回來都直接說。
玉孃家前些年家裡窮,爲了給她當家的看病,也問親朋好友借了不少錢,鄉下人都不怎麼富裕。有些關係遠些的親戚都不願意跟他們來往。漸漸的也就淡了。只有那些真正親近的人才一直相扶到現在。這回玉娘婆婆的壽宴,有心想辦的大一些,讓那些以前像躲瘟疫一般躲着他們一家的人看看,風水都是輪流轉的。
珍兒他們去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忙活起來了。擺桌子擺凳子,端茶倒水的人來人往。珍兒他們一進門就看到院子一角玉娘跟兩個姑娘站在一起,其中一個梳着婦人頭,還有一個梳着姑娘頭。
“珍兒。你們來啦。”玉娘見他們來了,忙笑着往這邊走。
那兩人轉過身來,珍兒纔看清他們的樣貌,梳着婦人頭的那位眉眼跟玉娘有着五六分相似,應該就是玉孃的孃家妹妹了,那另一位不用說就是她家的小姑子。
“小妹,紅霞,快過來,這就是我常跟你們說起的珍兒。”玉娘見她倆傻呆呆的站着,忙招呼他們過來。
兩廂見了禮。因爲有方海他們在,那兩人也不好一直耽擱。說了話就各自忙去了。
珍兒今天穿的是一件半舊不新的春衫,就是想着來了能幫忙做些事的,沒想到她還沒動手就被玉孃的婆婆攔着,說什麼也不讓她幫忙,只讓她幫着陪客。無法珍兒只好拉着二妞做在堂屋裡,陪着村長夫人、族長夫人這些有身份,有年紀的老奶奶一起說話。
在玉孃家吃了飯,婉拒他們一家邀請一起吃晚飯的邀請,珍兒他們也回了家。
這都四月末了,作坊裡也做不了幾天的糖了,一切上了軌道以後,方海他們已經輕鬆很多了。珍兒給的待遇好,逢年過節還有豐厚的獎賞,大家有幹勁又衷心,倒是沒什麼偷奸耍滑的人。
從玉孃家回來的第二天,簡月娘找了個空問了方海的意思。之前媒婆說了幾個姑娘,其中也不乏條件不錯的,不過方海看過之後,總是不盡如人意。之前沒提這個的時候,有一個姑娘,雖說有些地方不太好,可也能勉強同意,簡月娘準備再找不到合心的就定下那個姑娘的。後來聽玉娘說了這個紅霞,這纔等了兩天。
珍兒正在書房裡,聽虎子跟趙暘銘說這次會考的事。虎子本來學問就不差,又有趙暘銘跟葉春水兩個長期輔導,過這個小小的童生試完全沒問題。
“你這回雖然考了十三名,可也不能驕傲。要知道你前面有十二個人比你優秀就不說了,就是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比你優秀比你強。這是一場州府考試,要是這樣你都驕傲自滿,不能認清自己的位置,那以後在鄉試、院試的時候,你會摔的更慘,跌的更低。”趙暘銘沉着臉道。
虎子倒是沒覺得他的態度過分,點點頭,保證道:“暘銘哥你放心,我有自知自明,絕對不會因爲過了個小小的童生試就驕傲自滿的。”
珍兒手裡拿着本書在看,可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們兩個吸引過去。
虎子就是這一點好,別人的話只要是對的,他都聽得進去。真說起來,趙暘銘是鋪子裡請的管事,應該是聽虎子領導的,可他敬佩趙暘銘的學識,一點兒也不覺得趙暘銘說這樣的話是以下犯上。
這樣的話應該是父親說的,可他們姐弟倆從小喪父。還以爲這樣的話沒有人會對虎子說,她正擔心虎子被外面的人恭維的不知天高地厚,正想着怎麼敲打一下呢。結果她還沒想好法子,就被趙暘銘這樣直接的說出來了。看他們的樣子,這樣的勸誡應該不是第一回了,想來趙暘銘不只是虎子生意上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的良師益友吧。
說完了這次會試的事,趙暘銘突然覺得他準備的東西太少了,他想在書房裡再留一會兒,不爲別的,只想感受這靜謐安心的氛圍。
這猶豫着找什麼話頭,簡月娘一臉欣喜的進了門,“珍兒,成了。方海說他中意這回的這個紅霞,還說一切交給我們安排呢。”
珍兒一聽也放下書,衷心的高興起來,“那這下月娘你可有得忙了。”
簡月娘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嘴一張就說了些要準備的東西,聽的珍兒直咋舌。
“咱們家也娶過兩回親了,我會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安排。”簡月娘道,想了想又說,“就是這姑娘還沒嫁過,你這年紀也不小了,過兩天我讓媒婆過來好好給你相看相看。姑娘家最好的年紀就這幾年,你要是耽擱了,也成了老姑娘,我看誰好要你。”
珍兒正想着打趣的回兩句,一擡頭卻見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頓時想起來書房裡還有別人,平時吳玲玉怎麼打趣都不紅的臉一下子紅透了,瞪了還在仔細盤算着有哪些東西要準備的簡月娘,起身出了書房。
簡月娘被瞪的莫名,轉身對趙暘銘吩咐讓他去採買,“孩子們一年一年的大了,要操心的就多了。你們放心,月娘我有了這幾次的經驗,到時候你們成親,想要什麼樣兒的,我都給你們那排的好好的。”
家裡沒長輩,雖說月娘平時要求也比較嚴格。可是錢順、管仲他們的親事畢竟是珍兒經手的,虎子他們當時也是親身參與的,還出謀劃策了的,所以說起這個話題來倒不像別的姑娘或是小子那般扭扭捏捏。
隔天媒婆就上門了,珍兒最近也忙的脫不開身,方海的親事就全託付給簡月娘了。
人老了就是喜歡做些事,要不然他們自己會覺得有失落感。簡月娘忙的不亦樂乎,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每天看着都是喜氣洋洋的。
方海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銀錢,這回娶親都取出來了。聘禮按他的意思是給了六兩。這在十里八鄉都算是中上等的了,聘禮一送過去,那邊就咋呼開了,都說珍兒大方,連下人的聘禮都給的多。
玉娘爲這還專門找到珍兒,說聘禮多了,要退一些回來。
“聘禮哪兒還有退的?”珍兒笑道,“這銀子都是方海攢下的,他願意給紅霞裝門面,我也不能攔着。再說,人家一個姑娘養這麼大,說給人就給人,誰也捨不得不是。這個銀子不多,他們拿的。要是真的心裡不安,那就多陪些來,左右都是在他們小兩口手裡。”
眼見這聘禮是退不了了,玉娘轉而問道:“我怎麼聽媒婆說方海不是奴籍,這是咋回事?不是說他之前是乞丐嗎?”
乞丐無根無宗,即使消了奴籍一般也難以找到落戶的地方,除非是有人脈的才行。珍兒有錢卻沒人脈,這方海就是想消了奴籍也沒法子。
說起這個,珍兒還得感謝齊柏宇。當初他們千方百計想要方子,竟然想出了收買趙順的法子。趙順爲了拖住他們,就提出讓他們消了奴籍的事。當時消的除了他們一家,還有就是管仲他們三個的。這些事情珍兒辦還要費一些周折,沒想到卻是依仗齊柏宇他們給辦好了。
“方海現在卻是不是奴籍了。戶籍也是落在我們村裡,他這兩年還在作坊裡做事,他也沒打算另蓋方子,到時候成親了我就把作坊旁邊的那幾間屋分給他們夫妻住,等南星成親了,他們要蓋房子或是怎麼的都隨他們。”珍兒道。
玉娘得了準信,心裡踏實多了,也知道怎麼去跟她妹妹回話了,就安心的走了。
玉娘前腳出門,後腳虎子就拿着帖子氣沖沖的進來了。
“這是誰惹你生氣了,看把你氣的,臉都紅了。”珍兒打趣道,順手接過帖子,一看也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