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焓冷哼一聲,嘴角再次劃過一抹笑意,好似完全不把眼前的這羣黑衣人放在眼中。
“若說到狠毒二字,我們西域人哪裡敢與你們楚國人相比。爲了嫁禍西域,連自己的親身女兒都不放過,果然是最毒帝王心!”說罷。他將手中方纔從那名黑衣人身上所得的令牌丟至楚墨月的身下。
楚墨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焓,顯然是不相信他方纔所說的話。可當她看到那幾名黑衣人身子微怔,還有地下那塊皇家令牌後,卻也是不得不承認了。
她心中一冷,原來帝王家的寵愛便是這樣的。她早該想到纔是,從父皇決定將她嫁入西域那一刻起,她這一生的利用價值就註定結束了。
那她逃走,還有何意義?面對如此強大的百里焓,她又如何能逃的掉?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未見到百里焓眼中的那抹得意之色,也不知他是何時擊退了那批刺客。
房間重歸於平靜,除了窗外豆大的雨點敲擊着門窗的聲音。如同在敲碎楚墨月的心,她的所有希望。
百里焓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怎麼樣,我的公主殿下?”
她擡眸看着眼前這張英俊非凡的臉龐,眼中劃過一抹憤恨。
“原來你不肯娶我,是因爲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百里焓搖頭。“不!誰說你沒有利用價值?”
轉眼臨近冬至,就連天氣也變的陰冷了起來。邊關傳來消息,公主已經平安抵達西域。可是卻令皇帝龍顏大怒,也令衆朝臣乃至整個楚國百姓義憤填膺。
只因公主被接去西域後,並不是按照約定,嫁給了西域太子百里焓,而是做了西域王的一名侍寢的嬪妃而已。西域這是明顯在貶低楚國。
然而再如何憤怒,滿朝的文武也都拿此事毫無辦法,畢竟這仗也不是說打便能打的。
皇帝面帶鬱色,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今的楚國,除了霍青雲,已經無人可用了。
這些年,他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拔除霍家一事之上,卻忽略了朝綱。直至這一步,他才驟然清醒。自己若再這般放任下去,只怕楚國岌岌可危。
念此。他心口驟然一悶,喉嚨涌上一股腥甜。一聲咳嗽,血氣再也忍不住的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張龍案。
百官見此,頓時驚的跪倒在地。齊道:“皇上保重龍體!”
皇帝也顯然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時情緒激動罷了,竟然會吐血。他身子一軟,靠在龍椅上,喘着粗氣,面色慘白。
皇帝吐血一事,不肖片刻便傳遍了後宮。皇后領着衆妃嬪站在欽安殿門前焦急等候,待御醫出來,如花蝴蝶一般的衆妃嬪立即圍了上去問長問短。
那太醫見此,頗感爲難,一時間也不知先回答那位娘娘的纔好。
皇后見此,一聲怒喝。“閉嘴。”
欽安殿前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衆妃嬪都被皇后突然的怒喝嚇了一跳。要知道,皇后入主東宮多年,可是從未生過這麼大的氣。
皇后不去看衆人憤恨不滿的目光。對那太醫問道:“皇上的龍體到底怎麼了?”
太醫瞥了一眼衆妃嬪,面帶猶豫。
“如今都到了這一步,還掩掩藏藏什麼。說吧!”皇后急道。
得到了皇后的允許,那太醫纔敢道:“看皇上的脈象,像是陽虛之症。”
“陽虛之症?”
“正是。微臣敢問皇后,皇上近日行房一事是否過多?”
皇后聽聞,側身看向衆妃嬪裡面的姝嬪。
說來奇怪,這名姝嬪娘娘因長相平庸,入宮三年以來從未得皇上臨幸。而自從半年前皇上在御花園見過姝嬪一次後,便時常前去姝嬪的宮中夜夜臨幸,幾乎是一人獨寵後宮。地位也直接從一名小小才人升到了嬪位,可謂是風光無限。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姝嬪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拴住了皇帝的心,只是苦於抓不到她的任何把柄罷了。
林殊見衆人紛紛向她看來,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怯,反而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樣。
她這半年來早已見慣了衆人嫉妒發紅的雙眼,也早已習慣了衆妃嬪的謾罵和指責。在她眼裡,這些人就是嫉妒她能夜夜在聖上面前承歡,所以才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皇后見她如此不知悔改的模樣,氣的一噎。若不是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定要出言責難她幾句。
林殊雖然當場表現的很是淡定,可一回到自己的殿中,便忍不住害怕起來。
她害怕皇帝若將吐血一事責怪與她,那麼毫無疑問,她會再次回到那三年猶如在冷宮的日子。
她搖頭。
不!自己絕不要再過上那種日子。況且她發過誓,定要林婉血債血償,讓她也嚐嚐她這麼多年所受的苦楚。所以,她決不能讓皇上有機會責難她。
“彩兒,你還有什麼辦法?”
看着林殊眼中的那抹堅定,彩兒忍不住在心底嗤笑起來。
“娘娘先莫要慌張,以免露了馬腳。若娘娘擔憂皇上因此責怪你,彩兒這裡倒是還有一件好東西可以幫助娘娘。只要娘娘將此物掛在身上,每次接近皇上時,給他聞上一聞,定能讓皇上放下對娘娘的成見。”
“當真?”林殊有些不可置信接過彩兒手中的小小香囊。“這該不會是……”
“娘娘放心。這裡面不過是加了一點至人幻覺的迷藥。靠近聞了的人,就如同喝醉酒了一般,聽你差遣,是不會對皇上造成傷害的。”
“可……”
“用於不用全在於娘娘自己,彩兒也不過是想跟着娘娘過好日子罷了。否則又哪會冒着危險,替娘娘張羅這麼些東西來。難道娘娘就甘心像那三年一般,永無出頭之日嗎?”
林殊立即搖頭,捏住香囊的手指緊了緊。自己被逼至這一步完全是身不由己。至於皇上,她與他並無感情可言,想要的也不過是各執所需罷了。
皇帝吐血一事在整個皇宮中鬧的沸沸揚揚,霍承歡即便不想理會這些俗世,卻也不能阻止自己的耳朵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