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甘澈的瘋狂



舒葉感覺自己真的很倒黴,甚至她已經不能用倒黴來形容自己了。

雖然回到王府是自己不想要的,好歹在那裡自己也算個人,還是個相當不錯,活得有滋有味有尊嚴的人。

一轉眼,居然又回到了花樓。

舒葉甚至再想,如果那天她沒有睡覺,而是瞪着眼睛到天亮,自己還會不會那麼倒黴的被人抓回來了。

可惜一切假設都只能是假設罷了。

一覺醒來,四周是並不陌生的環境,尤其是那張超級大牀。

“你怎麼把她弄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說把她弄到郊外我的莊子裡去麼?弄這來要是被人發現了,我會很麻煩的。”熟悉的聲音壓抑着響起。

不用外,這是那個該死的烏鴉。

“我們帶着她都要出城了,不想城門口有七王府的人,檢查的太緊,我們出不去,只能帶回了這裡。”旁邊的是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感覺活像個沒發育完全的公鴨嗓。

“混蛋,那就隨便找處宅子,隨後再派人通知我就是了。該死的,甘澈的反映還挺快的,他不是進宮了麼?”花無涯有些奇怪。

早在昨晚墨白和老吳的人對掐的時候,花無涯的人便動手抓走了舒葉,那時候天太黑都沒有注意。

意外的是,墨白的人及時趕了回來,讓他們沒能順利的帶出舒葉。只能在王府裡隱藏起來。

一直到今早,王爺被請進了皇宮,天亮後襲人發現王妃不見了,急忙去找王爺。

王爺不在,便找上了大公子墨白。

楽奴只是對外的說法,王府內部的人都很清楚,這三位公子,尤其是大公子是掌握了實權的,當了王府的半個家。

襲人將情況稟告給了墨白,墨白急忙派人封鎖城門四處巡查。

就趁着這麼個機會,花無涯的人帶着舒葉溜了出來。城門出不去,只能回了花樓。

花無涯懊惱手下太蠢的同時,也只能先想辦法將舒葉隱藏起來。

風家已經擺明了要保她,這樣花無涯異常的頭疼。

這時,房門推開,一身火紅的紅花從外面走了進來。

邊走,邊看着手裡的鮮豔的玫瑰微笑。

花無涯的房間都是紅花親手打理佈置的。原本她的傷還沒好,應該窩在房間裡養傷的。

可想到花無涯房裡的鮮花已經兩天沒有更換了,紅姐就怎麼也躺不住了。

採摘了剛剛盛開的鮮花,開門往裡走,這個時候通常花無涯根本不會在房間裡的。

紅姐光顧着嗅花香,也根本沒注意屋子裡的情況。

當她走到屋中央了,這才瞟見屋子裡還有三個人。

正中間的牀上半躺着被綁了雙手的舒葉,門口拐角的角落裡,站着一個黑衣人和花無涯。

“少主,奴,奴家不知道您在這裡,奴,奴家是給您來送花的。”紅姐結結巴巴的說。

尤其是觸及到花無涯那陰沉冰冷的目光時,紅姐身子微顫,手裡的鮮花掉落在地。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花無涯冰冷的開口。

上次恰恰羅的事,他就想要收拾這個女人了,一時間沒倒開空。如今再次見到,真的是怎麼看怎麼厭煩。

紅姐眼圈微紅,低垂着頭倒退了出去。

房門關緊,花無涯臉上的神情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把她送去密室吧!不能讓她留在這裡,風家的人無所不能,一定會找到她的,只用送進密道才能萬無一失。”

黑衣人也明白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當下沒有多言,扛起舒葉到了一邊的牆壁上,也不知道再哪裡扣了半天,牆壁瞬間出現一個大洞。

牆壁再次關閉時,黑衣人和舒葉都消失不見了。

花無涯見兩人進了密道,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一屁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不知不覺間,額頭早已是冷汗密佈。

他不怕甘澈,但害怕風家,一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家族,有誰不怕。

何況花無涯經營青樓和賭場這麼久,哪能沒有秘密。那些見不得人的,別人不知道,風家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惹惱了他們,那就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傳說中,風家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有風能到達的地方,風家的人就能知道。

花無涯在很小接受家族訓練的時候,便被嚴令告知,這片大陸最不能惹的三個勢力,第一便是風家。第二是名震江湖的第一殺手組織。第三便是之前來他這裡光顧,點了名要舒葉的蠻荒王子。

軒轅皇朝的皇室,反而不在其中。

那時候的花無涯還不理解爲什麼一個靠着販賣消息的家族會成爲天下第一難惹的存在。

一直到他十五歲的那年,聽說江湖上的幾個大勢力因爲忌憚風家,私下裡聯合起來,想要將風家剿滅。

不想那一次的突襲,只來得及殺了家主的母親,也是上屆家主唯一的愛人。

就在他們想要殺了孩子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聚集了無數的旋風,將那幾大勢力派人的人盡數捲走,從此再沒有下落。

也是那一次,風家的家主知道了妻子過世,發瘋了一般的將幾大世家連根拔起。

而風家的信息能力驚人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不但那些勢力總部的人被盡數屠殺,就連外出的家族子弟,都被莫名的殺害,而且是同一時間,就連在茅房裡如廁的都不能倖免於難。

那一場屠殺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也是那次之後,家主因爲傷心欲絕,在愛妻的墳前鬱鬱而終。年幼的兒子繼承了家主之位。

也是那一刻開始,風家成了真正超脫一切勢力的存在,令人談之色變。

回想起有關風家的一切,花無涯的心裡一陣陣的恐慌漫延。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家族的一切毀於一旦,而他自己又會生不如死。

好在,舒葉進了密道,那裡很長很長,裡面的風幾乎到了很微弱的程度。相信就算風家想要尋找她,也會有些難度的。

只要過了這幾天的危險時機,尋個機會讓恰恰羅帶着她離開,他也就省心了。

至於那個什麼鋼管舞,現在根本顧及不上,若是有機會,他倒是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品嚐一下那個女人的味道。這樣也不枉他但了一回風險。

花無涯打定了主意,命人收拾了房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花樓。

再說甘澈,聽到襲人講了舒葉失蹤的消息後,整個人猶如發瘋了一般狂罵怒吼起來。

“找,就算整個軒轅皇朝翻過來,也要找到王妃。如果找不到,我把你們的腦袋全都切下來。還不快去!”

甘澈的瘋狂,讓手下人噤若寒蟬。這位王爺的冷酷和殘忍,他們絲毫不會懷疑。

這時候墨白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回了王府。

見到甘澈的瘋狂,墨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揮退了下人,墨白走到甘澈的面前,平時那張滿是笑容的彌勒佛像早已消失無蹤。

“王爺,王妃她,很有可能是暗衛的人帶走的。”墨白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昨晚他們是和暗衛的人交手,隨後暗衛忽然撤走。尤其那時候根本沒有分出勝負。

接着王妃便失蹤了。

甘澈聞言,回想到皇上的言行,他要一紙休書,卻沒有直接說他要舒葉本人。這麼說來,可能皇上已經得到了舒葉的人。差的不過是一張休書罷了。

甘澈的眼眸一亮起身就往外面跑。

到了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身體,稍微遲疑了一下對墨白說:“我已經放棄了皇位,對你們三個的承諾,我恐怕無法完成了,現在開始,你們都自由了。很抱歉。”言罷施展輕功,身子消失不見。

墨白陰沉着臉,眸色明暗不定的聚焦在某處,好半響纔再次恢復了平日裡溫潤的笑意。

“這樣,也好!”眸底揚起了明亮的色彩,脣角的笑容也越加燦爛。

“胖子,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花無涯不知道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頭霧水的看着墨白。

雖然這位大公子經常笑意盎然春光明媚的神情。但只有經常與其相處的人才明白,他的笑容大多是言不由衷的。

平時的笑,只是毫無感情的微笑,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而有時候的笑容反而會讓人感覺森冷無比。

只有這樣燦爛的笑容,明媚的笑意,纔是他發自內心的快樂。

而這樣的快樂,這位胖子的身體很少會出現。

花無涯原本要溜回王府好好的探探風聲,順便在甘澈面前露個臉,表示自己的無辜。

想不到剛一露面便瞧見了墨白顯少爲人知的一面。

“沒什麼,王爺剛纔從皇宮裡出來,他說,他已經放棄了皇位,以後我們王府三公子便恢復了自由身。再不是什麼楽奴了。”墨白悠然的輕笑,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輕快,一瞬間晃花了花無涯的臉。

“你說什麼?放棄了皇位,爲什麼?那個新皇現在可是根基不穩,動手的最好時機啊!”花無涯臉色微白,雙手不自己的攥緊了拳頭。

“不知道呢,不過,我想應該和我們的王妃有關吧!王爺對那個女人真的動了心,願意爲了她而放棄謀奪江山的野心。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墨白自己的猜測,雖不全對,卻也相去不遠。

花無涯臉色越加蒼白,眸底滑過憤恨和痛楚。

那個女人,不但三番五次的和他作對,侮辱他,如今又壞了他的好事。如果不是她。甘澈怎麼可能消磨了野心,放棄江山和皇位。

“好,很好。墨白,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的看着王爺這麼任性麼?”花無涯滿含一絲期望的問。

雖然他私下裡也是合作的方式。但他的能量和地位都不如墨白和冬歌。他也算是可有可無的。

“這是他的選擇。”墨白輕笑,儘管之前兩人是爲了共同的目標站在了一處。

這麼多年來,他和甘澈之間已經不單單是爲了謀反,兩人之間那惺惺相惜的情感,和患難與同的友情,也是真實存在的。

何況他是個殺手,就算甘澈真的得到了江山,他也還是殺手,殺手搬到了檯面上,絕對會見光死。

花無涯一雙銳利的眸子此刻再沒有了平時的輕浮和妖媚,緊緊盯着墨白。期望從他的眼中能看到一點言不由衷。

奈何,他失望了,墨白的眸底全是笑意,那是平時都不曾出現的真誠笑意。

花無涯難以置信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年,幾乎掌握了朝中三分之二的大臣,兵權也牢牢在握,就差最後的一次契機,這個時候,你們居然和我說放棄。那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究竟算什麼?我們花家的傾力相助又算什麼。兒戲麼?”

花無涯的質問,墨白答不出來。如果不是他和甘澈的患難與共,不是他曾經的失去和懊悔,他也不會理智的去祝福。

這一切也是花無涯完全不能理解的。這種時候,說的再多都是惘然。

墨白轉身回自己的院子,既然已經結束,他也該離開了!

花無涯的心結,他無能爲力。不但是花無涯,還有冬歌。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他代替不了所有人。

花無涯咆哮的聲音,即便墨白走過了九曲迴廊,依然很清晰的聽得到。

無奈的掏了掏耳朵,這聲音還真是討厭。乾脆自動關閉了聽覺,懶得再理。

咆哮了好一會,一直到感覺口乾舌燥,疲倦的不行了,花無涯這才無奈的離開王府。

原本是要打探消息的,他也的確打探到了讓他極度憤怒的消息。

甘澈那裡,他無能爲力,不管怎麼說,那個人還是七王爺。只要皇上不動他,他就不會有什麼事。

不能將甘澈如何,難道還不能將那個罪魁禍首的女人如何麼?

這一刻,花無涯將所有的怨氣都算到了舒葉的頭上。

回到花樓,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打擾,他一個人進入了密道。

這條密道是當初修建花樓的時候,悄悄建造的。

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曉,因爲這條密道太長,不但長,還很繞,正

如王府的九曲迴廊一般,幾乎盤繞了整個花樓的地下。

甚至各個房間的下面都有一個暗室於密道相連。

這就是花無涯和甘澈合作的資本。

通過暗室可以竊聽房間裡的任何聲音,或者再某人什麼都沒穿的情況下從天而降等等。

在密道的盡頭,一個不起眼的小黑屋裡,關着讓花無涯咬牙切齒的女人:舒葉。

揮退了看守的人,花無涯冷冷的看着舒葉,之前的百般凌辱和怒意涌上心頭。

上前一把揪住舒葉的衣領,對着舒葉的脣狠狠的吻了下去。

舒葉沒有反抗,猶如木偶一般冷冷的看着他,那雙明亮而清澈的眸子,即便在這樣黑暗的房間裡,也綻放着徹骨的寒光。

花無涯的吻霸道而兇狠。那幾乎算不上吻,說啃或許更爲恰當一些。

濡溼的舌帶着報復性的快感狠狠的攻佔舒葉的口腔。

兇猛的肆虐下,幾乎要將舒葉所有的氣息都吸光一般。

舒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眸底滑過一抹殘忍、絕望。

花無涯對此毫無所覺,漸漸的,最初的兇猛和報復,慢慢轉成了溫柔的品嚐。

他這一生悅女無數,在他身下輾轉過的女人數不勝數,八成就連皇上都遠遠不如他。

他早就練就了不動心,不動情的本事,到了後來,對女人的所求也僅僅是因爲生理的需求。不會摻雜一絲的心動和男女私情。

吻,這種用來調情的動作,他早就不需要了。

而今天,當他報復性的觸及到那雙溫潤的脣瓣時,那種淡淡的甜香和綿軟的觸感,都讓他的心砰然心動,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個地方,狠狠震顫了一下,接着便有股難言的酸楚向着整顆心蔓延。

花無涯在這一刻居然有些情動了,這是連他自己都完全沒有想到的。

就在他沉浸於那種微妙的情動境界中時,舒葉終於動了。

她的手一直被綁着,腳也一樣,想要走,或者攻擊花無涯都不可能。

當花無涯吻她的時候,她強迫自己要冷靜,即便口中那條舌頭讓她噁心的夠嗆,也依然控制自己不要動。

終於,當花無涯有了些微的動情,口中的舌漸漸柔軟下來的時候。舒葉瞄準了機會,狠狠的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的可夠狠的,甚至卯足了勁,想要把這個混蛋的舌頭整個咬下來。

舒葉曾經聽人說過,過去的女人沒了貞潔,通常都會咬舌自盡,把舌頭連根咬下來,流血過多便會死掉。

因此,這一次舒葉一直在等,等花無涯的舌頭伸出來的夠多,足以要了他性命的程度,才狠狠的咬了下去。

花無涯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正兀自陶醉中,一陣劇痛傳來,他反射性的一掌拍了下去。

這一掌拍了個結結實實,舒葉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直接撞擊到石壁上。

“哇……”一口鮮血狂噴出來,頓時人事不醒。

花無涯感覺舌頭劇痛,鮮血順着脣角流個不停。氣得火冒三丈。

這一下咬的不輕,如果不是他反應的及時,用功力護住了舌尖。恐怕至少會被那個女人咬掉一半下去。

捂着嘴,再不顧得舒葉是不是還活着,急三火四的出了石室,找人就醫去了。

黑暗中的舒葉,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清醒了過來。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痛,口中還泛着血腥的味道。

花無涯的這一掌是暴怒下擊出的,不說用了全部的功力也是七八層。

舒葉沒有內功,又是一個女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重擊。能活下來已經是命大了。

忍着胸口的疼痛,稍微動了動身子,舒葉一陣自嘲的苦笑。

她這輩子,還真是夠精彩的,人家穿越的不是公主就是千金小姐,即便做了棄妃什麼的,也會有幾個優秀的男人在身邊流連。

她倒好,混到現在一個個的都離她而去,她自己也弄到了身受重傷,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的慘地。

恐怕她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身體的痛越來越加劇,最後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她的弟弟,嬌小的身子,倔強的眼眸。

“姐姐,你怎麼混的那麼慘,果然沒有弟弟在身邊,你還是不行啊!”小傢伙惋惜的搖頭。那副神情仿如小大人一般。看的舒葉一陣陣的心酸。

“小弟,別走,姐姐好想你!”舒葉勉強伸出了手臂,想要去碰觸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可惜畫面一下子散掉了。弟弟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接着從遠處走來一道瘦弱清雅的身影。

身影到了舒葉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眉頭緊皺,一臉憂傷的低語:“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樣子,真可憐。”

舒葉見到這人,心底一陣苦澀蔓延開來。

“輝!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還好麼?”舒葉艱難的開口,心不自覺的揪痛起來。

“我很好,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到哪裡都很快樂的,只是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是想要我可憐你麼?”輝輕笑,笑容裡卻帶着一絲的嘲弄。

“不,你別做夢了,你這個混蛋,我怎麼可能會要你的可憐。”舒葉怒罵,身子一動牽動了內傷,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還說不是,那你這樣算什麼,如果不是要我的可憐,那就好好的照顧自己,至少活得好點,幸福點給我看。別讓我有機會嘲笑你!”輝呵呵的輕笑,聲音伴隨着虛影漸漸消散在空中。

舒葉自嘲的冷笑:“笑話,我憑什麼要你來可憐我,我會活得很好,很幸福,不是給你看,是給我自己看,也是給我們的弟弟看。”

這一刻,舒葉彷彿是想通了,一股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充斥在心間。

或許是精神作用的緣故,舒葉感覺胸口的痛楚沒有剛纔那般強烈了。

“我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絕對不能讓那些混蛋看我的笑話。”舒葉異常堅定的對自己說。

黑屋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甚至不知道日出日落。原本還有人會送了飯菜進來。

打從舒葉咬了花無涯之後,連送飯菜的人都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舒葉又餓,又難受,腦子裡清醒一陣,糊塗一陣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石室的門開啓,從外面亮起了光。還有腳步聲走進來。

舒葉勉強睜開了眸子,瞟了一眼進來的人,又再次閉眸不言不語。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受了傷,怎麼沒人來通知我?”這聲音有些含糊,好像口中含了東西一般。

“少主,這個女人傷了您,沒有打殺了她已經是仁慈了,是奴婢命人任她自生自滅的!”聽着聲音有些熟悉。

舒葉稍微想了想,眼前浮現出那個紅衣女子,好像是叫什麼紅姐的。

舒葉靜靜的躺着沒動,對聽到的話也是無動於衷。

這樣安靜的死去也好,至少不是她不努力的活下去,而是老天不給她活下去的機會。

橫豎都是受折磨,不如就此死去,她也好去見弟弟。想必那冰冷的陰間,弟弟和母親一定很寂寞吧!

舒葉的心很安寧,神態也很平靜,似乎即將死去的,不過是路人甲一般。

“紅花,我不是說不要在我面前出現的,你來這裡做什麼?”花無涯心情忽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少主,奴婢知錯,奴婢這就走。”紅花低垂着頭,聲音略帶嘶啞,忍着陣陣的心酸就想退出去。

“等等,”花無涯開口叫住了她。

紅花聞言驚喜的擡起了眸子,眸底是慢慢的希翼和熱切。

“叫最好的郎中過來,還有讓人準備一個房間。算了,還是在這裡吧。讓人做些清粥端來。記住,如果她死了,我就讓你嚐嚐獸刑的滋味。”花無涯冷冷的開口,聲音冰冷而堅決,甚至沒有回頭多看紅花一眼。

紅花的身子狂震,差點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獸刑’是花樓裡最殘忍,最無人性的刑罰。一般是用來對付逃跑和背叛的人。

行刑的時候,會給幾條獸類餵食媚藥。至於是何獸類,純粹是隨機的。狗,狼,馬什麼的,都可能會有。

之後,便可想而知了,將要處罰的人丟進其中。不到一個時辰,再出來的,只剩下一團血肉模糊的屍體了,有的甚至只剩下一團骨頭和碎肉。

這樣的刑罰,比直接殺了對方還要殘忍百倍千倍。

紅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輩子爲了少主盡心盡力,連整顆心,甚至整個生命都奉獻給了他,到頭來,他居然爲了這麼一個女人要給自己獸刑。

紅花咬着脣,淚水一滴滴的滑落,踉蹌着身子出了石室的門。

她的心在這一刻碎成了一片片。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泛起的絕望。彷彿整個天都要塌了一般。

紅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石室的,她已經感覺不到後背鞭傷帶來的疼痛,因爲即便再痛,也痛不過心傷。

儘管如此,她還不忘少主的吩咐,她已經分不清楚是害怕獸刑,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能抗拒那個男人的命令。

吩咐了手下,紅花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木木的命人上了酒。她現在只想要酒醉,讓自己醉的一塌糊塗,醒來將那個男人從自己的心裡完全拔出是最好了。

可惜,她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紅花並不是賣身到花樓的,她和別的青樓女子不同,她是自願來的。

只因她家太窮,兄長和弟弟都沒飯吃。父母早已故去,剩下她和一個癡傻的兄長,以及只有兩歲的弟弟。

而那個時候的她只有五歲,那稚嫩的肩膀真的扛不住這個家的重擔。

無奈之下,她只好選擇賣身。

偏巧,花無涯從她面前路過。那時候的花無涯也只有七八歲。

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是有着怎麼樣的心思,居然掏出錢給了紅花,不要她賣身,只是給了她錢生活。

隨後又命人將紅花的大哥送去了都城附近的寺廟,讓他在那裡乾點力所能及的活好歹混口飯吃。

至於那個弟弟,花無涯求了他的父親,將那男孩收進了花家的護衛隊。

那一次,是花無涯第一次做好事,也是一生中僅有的一次。

也是那一刻,紅花的心悄悄的許給了他,一切都安排好了,紅花自願進了花樓,只爲能經常看到他,能留在他的身邊一直陪伴他長大。

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還是自己太不分好歹了。

嫉妒和怨恨,瘋狂的折磨着紅花的心,讓紅花不知不覺中捏碎了手裡的杯子。

碎片深深的刺進了手掌,都絲毫沒有察覺。

“這麼漂亮的美人,怎麼能這樣傷害自己,罪過、罪過啊!”突兀的聲音響起,驚得紅花哎呀一聲急忙站起來回身去看。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穿着奇裝異服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很壯碩,肩膀寬厚,身上的衣服左一條右一條的,活像是從垃圾堆裡檢出來的乞丐服。

他的臉也很與衆不同,古銅的肌膚,又高又尖的鼻子。一雙碧色的眸子讓人看了新奇不已。

頭頂帶着一條額圍,眉心中央綴着一顆藍汪汪璀璨的寶石。

“王子,您,您怎麼在這裡?”紅花侷促的倒退了一步。

這位是恰恰羅,蠻荒的王子,也是花無涯的座上客。

“美人,本王子是路過,瞧見你在這裡傷心落淚,本王子是最憐惜美人的,怎麼能不過來看看?”恰恰羅輕柔的微笑,眸底確是赤裸裸的色慾。

“呵呵,王子,您對紅花可真好。”紅花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心裡卻嘔得不行。

這個恰恰羅已經是第二次來花樓久住了,這次比上次還要離譜,這花樓裡的姑娘,就沒有幾個沒被他光顧的。

偏偏這位王子語言溫柔,行爲優雅,惟獨在牀榻之間,野蠻的不像話。他似乎最喜歡聽女人哭叫求饒的聲音。

那些被他光顧的女人,大多要再牀上躺個兩三天才能下牀。

即便這樣,恰恰羅似乎還不是很滿意,一個勁的說中原

女人太弱,禁不住他的愛撫。

瞄個呸的!那是愛撫麼!那是虐待好不!

紅花因爲是頭領的身份,監管着花樓的很多事情,加上後背的鞭傷一直挺重的,恰恰羅這纔沒有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想不到,自己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居然被他碰到了。

恰恰羅對紅花的厭惡絲毫無所覺,笑眯眯的走進屋子,也不等主人讓,便一屁股坐在了紅花對面的椅子上。

“美人,瞧你這一臉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本王子心都碎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給本王子聽聽。”恰恰羅笑眯眯的盯着紅花看。

這裡的女人他都差不多玩了個遍,怎麼就沒發現眼前的這位也是很有韻味的。

紅花急忙賠笑,從旁邊的櫃子裡拿了酒杯出來,給恰恰羅也倒了一杯。

“王子哪裡的話,奴婢是因爲身上的傷有些痛,所以喝點酒壓壓。”

恰恰羅的眼珠子上下在紅花的身上轉了轉,將眸光挪開了一些,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飲而盡,接着隨意的問了一句:

“上次你說的那個會跳異域舞蹈的女人,聽說已經逃跑了。你可還有像樣的女人推薦一個給本王子?要是沒有,”恰恰羅說到這裡,一雙眸子綻放着幽綠的寒光,狠狠的盯着紅花的身體,如果眼光能脫人的衣服,恐怕現在紅花早已經被拔得什麼都不剩了。

紅花的心裡一陣惡寒,那個女人就是舒葉,原本是被王爺弄走了,如今又被少主給綁架了回來,可是她不能說,一旦說了,讓少主知曉,她可就真的要受獸刑了。

紅花的遲疑,讓恰恰羅很不滿。

“怎麼,沒有?那今晚紅花姑娘便親自陪着本王子吧!”雖然這個紅花受了傷,不過也還算看得過去了。他就先將就了吧!

紅花聞言卻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傷本就去了她半條命。要是再陪着這位過一夜,她不死也得殘廢了。

也罷,保得一時算一時吧!何況也不一定就會讓少主知道了。

“王子,您要的女人就在我們這裡,不過,因爲受了重傷,加上,這女人的背景很深,少主對她也有些不捨,所以,王子您想要達成願望還有些難。”紅花乾脆豁出去了,怎麼也要先把那個女人解決了。

恰恰羅聞言眸子一亮:“此話當真?那女人在什麼地方,你只要告訴我,本王子一定不會牽連了你的。”

紅花心裡總算是開了兩扇門,有了恰恰羅的這話,她也算放心了,這個王子雖然很讓人討厭,但他說話確是一諾千金的。

“就在我們這裡的密道中,少主對她寶貝着呢,奴婢剛纔就因爲那個女人被少主給責罵了一頓。我這一身的傷,也是因爲那個女人。”紅花一想到這裡,便滿心的憤恨。

恰恰羅眨了眨眼,認真的看着紅花好一會,隨後微勾脣角,綻放出一抹溫柔到極致的笑容。

“你是不是對你們少主動了情?”此刻恰恰羅的表情與一個要和雞做朋友的黃鼠狼差不多,誘惑至極。

紅花身子微顫,被人說中了心事,這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恰恰羅卻一臉的笑意:“這算不得什麼,在我們那裡,女人歡喜男人,是女人的自由。其實,你的心情本王子很能瞭解,說起來,本王或許還能達成你的願望呢!”

紅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真?”原本晦暗的眸子瞬間燃起了希望。

“你可聽說過‘今生忘’”恰恰羅輕笑,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對他來說,中原的酒太綿軟,喝了一桶都不如自己家鄉的酒烈。

“今生忘?”紅花感覺這名字怎麼如此的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離。”恰恰羅又提醒了一句。

紅花的腦子轟隆一聲炸響,那些關於今生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那是一個傳說,傳說在上千年前,這片大陸是人魔神共同生存的。而人類和神之間的後代,被稱爲仙人。

人類和魔之間的後代,被稱爲妖。

這個今生忘,便是從一隻小妖的身上傳承下來的。

據說,那小妖原本是隻小白兔。在森林裡無憂無慮的生活着,一日外出覓食的時候,被獵人抓了,想要扒皮煮了吃。

小白兔絕望的流下了淚水,正在這時,一個少年從這裡經過。將小白兔的流淚的情景看在眼中。

他好心的救下了白兔,並且放歸了山林。

少年離去了,白兔因此對這個少年記憶尤深。

白兔原本便是有修爲的,只是平常喜歡玩樂,因此功力不深,更加不能化成原型。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後,少年的形象深深刻印在了白兔的內心深處。

她還是加緊修煉,所爲的,只是想能再見少年一面。

十年後,白兔終於化身成人形,因爲修爲不高,勉強化人,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童。

小童循着少年的氣息,找到了少年的家,十年過去了,少年已經成家立業。在當地也小有名氣。

小童貪戀少年的丰姿,在他家大門外徘徊不去。

恰巧遇到了一個過路的僧人,瞧着她一身的妖氣,便要捉拿了去煉丹。

小童驚呼救命,正在這時,當初救了她的少年,如今的員外從門裡出來,攔下了僧人。

“這小童看上去那麼純真可愛,應當不是個壞妖,請高僧高擡貴手饒了她一次如何?”員外幾番說情,那僧人才同意放了小童。

小童癡癡的望着心上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員外輕笑,溫柔的摸了摸小童的頭髮說:“我叫離。”

離,小童喃喃自語的唸叨着,轉身離開了這裡,她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因爲她已經記下了離的靈魂波動,她不能再這樣滿身妖氣的亂走,只會給自己也給離帶來災難的。

她決定要回去好好修煉,修煉成人,再回來找他,那時候,他要做他的妻。

白兔回到了森林中,賣力的修煉,這一次整整過了五百年。

這期間,離已經經過了三世的輪迴。

當白兔終於修煉有成,褪去了一身妖氣後,便倒人間尋找離的轉身。

可以預想的,兩人發生了一場癡戀纏綿。可惜,人和妖終究是不能有結果的。

離的這一世是個國破的太子。身負家仇國恨,更加不會甘心於白兔一輩子平庸的生活。

白兔明白他的痛苦和感受,便利用自己千年的修爲爲心愛的男人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離終於報了國仇家恨,做上了國王的時候,白兔卻因爲違反了妖界的法規,要被執行天罰。

就在白兔即將行刑的那一刻,離終於明白什麼都沒有心愛的女人在身邊最重要。

離傷心的想要將白兔救出來,白兔卻微笑着拒絕了,並且給她講了一個故事,這便是她和他的故事。

“我尋了你三世,終於能得到你的愛,我知足了。”白兔在最後的時刻輕語。

離痛苦萬分,最後向神祈禱,願意用自己三世的煙火,換她一生的迷離。

她爲了他等了三世,尋了三世,初戀的三世。

現在他也要爲她,犧牲三世輪迴,只爲了換取與她一世的夫妻,哪怕那一世她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也好。

他的癡情感動了神,神用白兔一世的修爲練出了三顆丹藥。

這丹藥的名字,就叫今生忘。

服下丹藥的人,會昏迷不醒,在昏迷中忘記一切過往。醒來,她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一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故事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了,神給白兔服用了今生忘,醒來後第一眼愛上了離,但她忘記了一切,眼裡只有離,一直到生命的終結。

這個故事紅花曾經在一些野史中看到過,那時候感覺那句話特別的悽美。

也因此對這個故事,有了很深的記憶。如今恰恰羅再提前,紅花一下子想了起來。

今生忘,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當真存在麼?紅花心動了,如果那藥是真的,她不但可以如願的留在他的身邊,甚至還有讓他深愛自己。

恰恰羅優雅的靠在椅子背上,欣賞着紅花那張臉一會驚喜,一會猶豫,一會又懷疑。

好半響,紅花才驚疑不定的問:“你怎麼會有今生忘?”問過之後,也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

恰恰羅對她的失禮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今生忘,你們聽到的,不過是傳說中的故事,但這種藥是的確存在的,只不過,這種藥是一種蠱,也是我們國的人最精通最擅長的一種。服下去後,會在一刻鐘後昏迷,再醒來睜開眼看到第一個人,便會深深的愛上他(她)。”恰恰羅耐心的解釋道。

“那這藥有什麼不良的影響麼?”紅花還有遲疑,生怕藥會傷害了少主。

“不會,服了藥,只會昏迷不醒,至於多久醒來,就要看那人本身的素質和功力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一旦他服了藥,然後愛上了你,那愛是異常瘋狂,甚至可能會忘了他自己。”

恰恰羅的這個提醒,反而讓紅花下定了決心,愛到瘋狂,甚至忘了自己,這將是多麼炙熱的愛。如果少主能那樣愛自己,那她也情願用三世的輪迴去換取了。

恰恰羅見火候差不多了,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將盒子推到了紅花的面前。

“遇水即溶,給他喝下去就是了,說好哦!事成之後,把那個女人給我。”恰恰羅雖然沒有真的見過舒葉,但這幾天沒少了聽說舒葉的名字。

她的善良,她的睿智,她的霸氣和囂張,還有在皇宮裡她一舞迷花了太監的眼。這些都讓恰恰羅聽的心癢癢。

其實恰恰羅沒有對紅花說實情,這種藥不是萬能的。

如果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兩個人,即便服藥後,睜開眼愛上了看到的人,也是有時間限制的,通常只有一個月的實效。

當然,如果原本花無涯對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有了感情,那這一眼之後,便是深愛到永恆了。

因此,在蠻荒,這種藥也是情人之間互相許下愛情誓言的一種方式。

紅花對這些並不知曉,拿了藥便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做夢歸做夢,她還是很小心的策劃,怎麼才能讓少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吃下去,還要讓少主昏迷期間不會被人打擾,否則,她也只能給他人做了嫁衣。

轉眼之間,夜幕降臨了大地,花樓燃起了油燈,將周圍的兩條街都照應的燈火輝煌。

花無涯一直到二更天過了,才從密道中出來。

舒葉的傷很重,他有心將她弄出密道,又怕風家的人會發現,在他想來只有深藏在底下,纔不會被風家的人知曉。

花無涯剛從密道里上來,便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

“王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花無涯瞟了一眼甘澈身邊的少年,心裡一個勁的打鼓,後背甚至開始沁出了冷汗。

甘澈面無表情的點頭:“我帶着朋友過來看看,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談談吧!”

花無涯點頭,急忙將兩人迎進了自己的房間。

密道他不怕被人發現,這裡是經過名師設計的,開啓的方法很難,也不是普通人能輕易發現的。

甘澈進了屋子,沒有急着落座,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少年。

少年點頭,甘澈這才和少年一同落座。

“無涯,你告訴本王,舒葉到底在不在你這裡?”甘澈坐下之後開門見山的問。

“什麼?舒葉?”花無涯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王爺,您怎麼會這麼想,舒葉不是您的王妃,小人怎麼可能會弄到這裡來,上次的事也是個誤會。我的手下見那個女人受了傷,有些像王妃,便自作主張的帶到了我這裡來,我那會還不在,等我回來了,才聽到手下人對我說起這事。”花無涯也知道之前的那次是瞞不住的,不如如實的交待好。

甘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等他說完了,又重複問了一遍:“舒葉到底在不在你這裡,”

身邊的那個少年一雙冰冷的眸子在花無涯的臉上轉來轉去,雖然一個字都沒說,那種無形的壓力,卻讓花無涯心裡陡然一驚。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十六章黑狼幫第三十九章凰族的悲哀,寶藏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十九章震撼你的心肝肺第五十四章怨恨的種子第一章悲催的穿了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五十三章迷路第二十章你個二貨第七章刺客第四十二章暴打甘澈第三十四章聖女的身份第九章跟着我,讓你吃香喝辣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四章休妻?第三十五章雷霆萬鈞之勢第三十七章悸動的情懷第二十一章如此另類居心叵測,當誅!第二十九章對掐第三十四章聖女的身份第五十二章寶貝,快走第四十八章危機第三十五章雷霆萬鈞之勢第十五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第十三章酒樓的形象代言人第三十九章凰族的悲哀,寶藏第十章掉進美男的浴桶裡第四十二章暴打甘澈第三十五章雷霆萬鈞之勢第三十二章歡喜,還是悲傷第二十九章對掐第四十四章孤男寡女第七章刺客第二十一章如此另類居心叵測,當誅!第五章惡人先告狀,家暴啊!第二十三章怪醫錢拔光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三十章痛並快樂着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十九章震撼你的心肝肺第四十八章危機第四十八章危機第五十章婚禮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十一章被厭惡了?第二十三章怪醫錢拔光第十六章黑狼幫第四十二章暴打甘澈第五十章婚禮第二章殺意第三十三章管閒事的壞處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五十章婚禮第四十三章五萬兩黃金第二十三章怪醫錢拔光第五十三章迷路第三十二章歡喜,還是悲傷第十一章被厭惡了?第二十七章甘澈的瘋狂第二十五章死也不從,不死就從了吧!第四章休妻?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五十一章請你放手第二十七章甘澈的瘋狂第十六章黑狼幫第十四章這個樑子結大了第十一章被厭惡了?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六章女人,你狠!第三章走,跟我偷人去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四十九章回到未來第四章休妻?第二十九章對掐第五十三章迷路第十六章黑狼幫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四十八章危機第二十六章你想要什麼第十八章誘惑就是這麼簡單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五十四章怨恨的種子第一章悲催的穿了第五十四章怨恨的種子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三十七章悸動的情懷第三章走,跟我偷人去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四十六章獲救第三十三章管閒事的壞處第二十五章死也不從,不死就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