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長，姜越涼把車開回了小區，打算帶風玖歲吃個飯。
停完車出來，有個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涼，我還以爲我看錯了，真的是你。”
一個粗糙沙啞的聲音，讓風玖歲跟姜越涼停住了腳步。
風玖歲：“……”
姜越涼：“……”
一個本應該在坐牢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上次去監獄，風玖歲沒見到他那張臉，只在網上見過他打馬賽克的照片，不過，她還是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姜國宏。
姜國宏笑得讓人不舒服：“小涼，女朋友這麼漂亮，也不帶回家給爸爸看看。”
風玖歲：“……”
姜越涼：“你怎麼還沒死？”
風玖歲：“……”
“小涼，爸爸是被冤枉的。”姜國宏臉色蠟黃，擠眉弄眼的時候，五官都有點扭曲，“我是搶了那個人錢，但我沒殺他。”
說完，他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地說：“那個人是被鬼殺死的，小涼，我跟你說，這個世界有鬼，鬼有獠牙，還吸人血。”
“……”
“他們給那個死人做了檢查，後面就把我放了。”姜國宏神叨叨地念，“還叫我出去別亂說，有鬼，我都看見了，就是天黑，我沒看太清……”
姜越涼側身，姜國宏見他要走，急得馬上來拉他。下一秒，風玖歲還沒看清楚姜越涼的動作，姜國宏的胳膊已經被他扭到了背後。
姜國宏痛得直求饒：“小涼，我不拉了，你鬆開，鬆開，我不拉了。”
“姜越涼。”
風玖歲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再不鬆手，她懷疑姜國宏的胳膊都要被扭斷了。
姜越涼收回手，看了姜國宏一眼，淡淡道：“你滾吧。”
姜國宏站着不動。
姜越涼忍着氣：“還不滾？”
“小涼，爸沒地方去。”姜國宏畏畏縮縮，笑得猥瑣，“你借我點錢？你現在出息啦，當了大明星，住這麼漂亮的小區，肯定有好多錢吧，借我點。”
姜越涼：“我不是你兒子。”
“你又耍小孩子脾氣了。”姜國宏搓着雙手，似乎是覺得好笑，“那張血書我看見了，你還當你七八歲，看武俠小說入迷了，斷絕父子關係，呵呵……”
“我說——”姜越涼擡眼，語氣陰冷，“我、不、是、你、兒、子。”
“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姜越涼步步緊逼，笑得陰森，“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浴缸裡的水真冷，你把我按在水裡時，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兒子？”
姜國宏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喊爸爸，喊媽媽，求你住手。”姜越涼忽然一把掐住了姜國宏的脖子，“你知道窒息而死是什麼感覺嗎？就像有隻手，這樣掐住了你脖子——”
五爪用力。
就像他以前做過千萬次一樣。
只要稍微用力一扭。
咔嚓一聲。
這個噁心的人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姜越涼掐住他脖子，身體向前一衝，“砰”的一聲。
風玖歲愣在原地，只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回頭，就看到姜越涼掐着姜國宏的脖子，撞在了牆上。
姜國宏腳尖離地，臉色因缺氧憋成了紫紅色，他無力地捶打着姜越涼，舌頭都快吐了出來。
“姜越涼。”風玖歲跑過去，看到姜越涼瞳孔的顏色變成了血紅色，而那森白的獠牙，讓她一陣陣心驚。
風玖歲連忙來拉他的手：“你會掐死他的，他要死了，會死的！姜越涼你放開！你放手。”
風玖歲急哭了：“小殺手！”
被哭聲喚醒理智，姜越涼下意識地鬆開手。
他低頭，看見滑落在地的姜國宏拼命地在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了。
姜國宏脖子上一圈紅印，他狼狽地爬起來，像見了鬼一樣指着姜越涼：“你、你是……你不是我兒子，你就是那個——”
有兩個保安衝了過來，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姜越涼的外表，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模樣。
姜國宏連滾帶爬地朝外面跑，一邊回頭指着姜越涼，像是瘋了一樣：“有鬼，有惡鬼，他就是那個惡鬼，惡鬼殺了我兒子——”
“……”
魔怔了一樣的姜國宏，落荒而逃。
姜越涼冷眼看着，沒說一句話。
一個保安朝姜越涼舉起電棒：“發、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在監控視頻裡看到你，你——”
風玖歲立刻上前，把姜越涼護在身後解釋：“剛那個人是個瘋子，我哥，剛被他刺激得失控了。”
“你撒謊。”另一個保安立刻拿着對講機，準備喊人過來，“我看見了，他那個速度，根本不像正常人，除非、除非……”
保安的手指都在發抖：“吸血鬼！對，吸血鬼，前幾年就發生了吸血鬼殺人的案子！是你！”
“我記起來了！上次那個姓謝的女明星也說你是吸血鬼！”保安嚇得聲音都變了。
“……”
“來人啊！快來——我們小區有——”
姜越涼衝過去，風玖歲就覺得像看現場版殺手殺人一樣。
姜越涼衝朝他們，一個一下，兩個保安轉眼就倒在了地上。
風玖歲：“……”
“他們沒事。”
“跟我來。”
姜越涼拉起風玖歲跑進了監控室，調出剛纔的監控，一個個刪除。風玖歲領悟過來，把其他監控也關了。
風玖歲：“現在怎麼辦？”
“沒證據，兩個保安的話不可信。”說完，姜越涼問，“有你哥哥的電話沒？”
號碼是新換的，但是微信號是原來的。
風玖歲拿出手機：“我有他微信。”
說完，不等姜越涼吩咐，風玖歲立刻給風時佑打了個語音電話。
風時佑：“又被導演欺負了？”
風玖歲很快地說：“哥哥，你幫我擺平一件事，花錢也好，用非常手段也好，總之一定要快。”
風時佑被她慎重的語氣逗笑了，好笑道：“小鬼，你是叫我殺人滅口，還是毀屍滅跡啊？”
風玖歲不耐煩了：“幫我搞定兩個人，叫他們別亂說話。”
說完，風玖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風時佑沉默了幾秒，道：“把人帶來。”
姜越涼把監控做了點手腳，然後帶風玖歲去了停車場。車子一個漂移，開出來，姜越涼把那兩個保安弄上車。
一踩油門，車子像箭一樣朝外衝去。
風玖歲他們，把那兩個保安送到風時佑說的地點，風時佑叫他們不用管了。
離開前，風時佑捏了捏風玖歲的臉，冷笑道：“小鬼，事後你最好想想，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
“還有你。”風時佑指着姜越涼，“完了我再跟你算賬。”
“……”
風時佑的語氣就跟要他們兩個的命一樣。
風玖歲回到了片場，吃了盒飯，就開工了。
今天要拍的是“公主穿越到另一個朝代的一天”，姜越涼戲份很少。
姜越涼坐在導演旁邊，單手支着臉，手邊放了一盆子水果。他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脣微張，舌尖卷着一顆葡萄。
見風玖歲看他，姜越涼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朝她笑了笑。
“……”
風玖歲莫名又想起了車上的那個吻。
不行。
她、一、定、要、調、戲、回、去！
一、定、要！
拍完兩場，風玖歲中途下來補妝，下一場是姜越涼上場。他們這個戲是個穿越魔改劇，姜越涼在裡面演的是她一個手下。
公主穿越到某朝代，手下也跟着穿越了過來，公主遇上混混調戲，一路奔逃，撞上了手下。
有相撞，必有摔倒，有摔倒，嘴肯定會親上。
風玖歲不用看劇本都知道套路了。
因此，演到這部分時，風玖歲沒記臺詞，完全是自由發揮。
姜越涼見風玖歲朝自己跑來，正常的情節是他們相撞，然後，中途殺出一個黑衣人，他爲了救風玖歲，兩人跌落到水裡。
風玖歲根本沒看後面的情節。
當他跑到她面前，風玖歲眉眼含着壞壞的笑意，姜越涼剛站住身體，風玖歲猛地身體前傾抱住他。
風玖歲：“小殺手，閉上眼睛……”
很明顯的暗示。
姜越涼本來要抱着她，兩人一起摔地上的。聽到她這句明顯不是劇本上的臺詞，被他撞得連連退後，下意識問“什麼”。
脣上忽然一熱。
他們拍戲的地點是郊外，風玖歲撲倒他，兩人一齊滾落到草地上。風玖歲碰到他的脣，就感覺全身都要發燙。
像是爲了證明她不總是被他欺負的那個，風玖歲毫不畏懼地吻着他，等她回過神，就看到自己躺在他懷裡，趴在他胸膛上。
“……”
風玖歲舔了下脣，下意識想逃。
姜越涼卻是先她一步猜到了她的意圖，強勢地摟住她，變被動爲主動，一把把她按在草地上，兇狠地吻下來，肆意掠奪着她的脣。
“我不是說過——”姜越涼喘着氣笑，貼着她耳邊說，“再舔脣，就吃了你……”
“……”
風玖歲很沒氣勢地提醒他：“拍、拍戲呢。”
應該上場的黑衣人，拿着一把劍，尷尬地站在一旁，這走向是不是有點偏了？
目前這……好像不適合去刺殺？
導演也意外地看着草地上的兩人。劇情走向有變歪的趨勢，導演叫黑衣人先等着，然後叫攝像師繼續拍。
等那兩個人親完，已經是五分鐘後了。
姜越涼把風玖歲從地上拉起來，十分欠揍地說：“公主，親都親了，私奔不？”
“……”
風玖歲面無表情地說：“自刎謝罪吧。”
“遵命。”
姜越涼說着，抽過腰間的佩劍，作勢就要朝脖子上抹去。
“小殺手。”
哪怕知道劍只是道具，風玖歲還是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沒想到姜越涼只是虛晃一招，手一伸，把她拉進了懷裡。
姜越涼輕笑：“屬下尚未護公主周全，怎捨得先死。”
“……”
風玖歲聽着這話，臉不由得紅了。
兩人依偎着，看着遠處的落日，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