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他又這樣

風玖歲點了串串香,外賣員放在了小區門衛室。

等到她拿了外賣,跟姜越涼上樓,出了電梯,發現門前站了一個女人。

“……”

謝莉化了妝,也掩飾不住面容的憔悴,她盯着風玖歲,表情都僵住了:“你?你——”

風玖歲硬着頭髮,打了聲招呼:“謝莉。”

“你這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風玖歲:“……”

姜越涼:“……”

怎麼剛見面就罵人。

下一步,豈不是要打人。

風玖歲想起上次謝莉拿菸灰缸砸姜越涼的事,把手中的串串往身後藏了一下。

誰被罵都不會開心。

風玖歲很不高興地說:“比起你好一點。”

謝莉尖聲:“你說什麼?”

“說你不要臉啊。”風玖歲盯着她看了幾秒,用無辜的笑容,說着傷人的話,“沒看見我跟他同居了嗎?你還來打擾我們,你纔是陰魂不散吧。”

謝莉的胸口被石頭壓着,冷笑着看着她:“上次我來他家,抱着他時,還沒看見你,轉眼你們就同居了?”

“我寶貝兒昨晚剛搬來。”姜越涼眉眼一揚,“沒來得及通知你。”

“……”

姜越涼笑:“要進來參觀一下嗎?”

“姜越涼,她就是一隻鬼。”謝莉臉上嫉妒又怨恨,像是要把所有惡毒的詞語全安風玖歲頭上,“變人了也是鬼,風玖歲,你詐什麼屍,你怎麼不去死啊。”

“……”

“姐姐,你比我大,我要死也是死你後頭呀。”風玖歲語氣是難得的平靜,“而且我怕我還沒死,你嫉妒我先要嫉妒得瘋了。”

謝莉叫了一聲,她剛伸手,就被姜越涼一把捉住了,他語氣狠戾:“這是最後一次。”

謝莉茫然地看着他,沒吭聲。

姜越涼鬆開她:“下次,就算是你叔叔出面,我也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姜越涼打電話,叫保安上來,說有瘋子鬧事。

“姜越涼,你們才應該進監獄——爲什麼沒人信我——她是鬼啊,姜越涼是吸血鬼,你們抓我幹什麼!你們去抓他啊——啊——”

謝莉大喊大叫着被衝上樓的保安拖走了。

“……”

風玖歲進了門,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可樂,就着串串香,美滋滋地啃着。

姜越涼換完鞋,想起剛纔的事情,看了眼風玖歲,好笑道:“挺兇的啊。”

“我兇?”風玖歲把一串骨肉相連咬得咯吱響,“我不兇點,她就打我了啊。”

姜越涼又說:“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

“……”

“有點脾氣,也正常。”

“……”

風玖歲掃了眼,紙桶內被她吃了一半的串串香,問他:“吃不吃?”

“嗯?”姜越涼微傾着身體,指了指自己,“餵我。”

“……”風玖歲改變主意了,“你還是餓着吧。”

姜越涼也不生氣,自己弄了個泡麪,端出來的時候,見風玖歲坐在書房內,正在用電腦。

姜越涼瞥了眼電腦屏幕,吃麪的動作一頓:“買書做什麼?”

“自考。”

姜越涼以爲自己聽錯了,重複道:“什麼?”

“自考本科,上大學。”

姜越涼挑了挑眉:“嫌自己文憑低啊?也是,你死之前剛高中畢業,大學沒上成。”

“……”

“那你考吧,邊演戲邊考。”

風玖歲想到新身份證的事,把椅子轉了個邊:“你把我係統裡的信息更新了吧?別我報考不了。”

姜越涼挑了下眉:“託人辦了的,放心。”

風玖歲覺得沒上成大學挺遺憾的。

雖然現在她在姜越涼的套路下,莫名其妙地成了演員,甚至有風時佑幫她打點人際關係。

但自己還是覺得應該把大學上完。

得虧是她重回了陽間。

要是就那麼稀裡糊塗地死了,她就是一隻高中畢業的鬼!

風玖歲不能接受這個。

至少現在有條件了,她怎麼說也要考個大學。

風時佑知道風玖歲想自考後,很快幫她辦好了相關手續,考試都免了,直接要風玖歲去報到。

讀的大學就在市中心不遠。

時間很早,教室裡是空的。

風玖歲吃着早餐,在前排靠窗位置坐下來,把包裡的書放在桌上,翻開。

時間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風玖歲又仔細地想了一遍飛機失事的那天。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她也許也曾這樣坐在教室裡,難得地放鬆,然後平靜地過完她的大學生活。

恰巧此時,有人走進來,風玖歲愣了下,勉強地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系舟哥?”

沈系舟看到她,明顯也很意外,隨即又笑了:“歲歲。”

沈系舟穿着西褲白襯衫,戴着度數不高的黑框眼鏡。他把隨身的公文包放在講臺上,從包裡拿出教材。

風玖歲訝異:“你是老師?”

“嗯,我在這任教。”

風玖歲:“沒想到你會當老師。”

“我也沒想到。”沈系舟似笑非笑,“當老師好像是你小時候的夢想。”

風玖歲咬了口手裡的包子,說話含糊不清:“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外面下起了伶仃小雨,風把雨絲捲到了課桌上。

沈系舟起身關掉窗戶,順便站在了風玖歲面前,他彎着身子,雙手撐在課桌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風玖歲聞到他身上柳橙的淡香味,一擡頭就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頜,隔這麼近,氣勢瞬間沒了一半。

沈系舟突然問:“我聽說你跟姜越涼住一起了?”

“……”

“他對你好嗎?”

“……”

風玖歲很沒底氣地回答:“好啊。”

沈系舟:“你喜歡他?”

“這個問題。”風玖歲說,“我選擇沉默。”

“意思是我還有機會?”

“系舟哥。”風玖歲想了想,小聲說,“我都拒絕過你了。”

“你拒絕的是過去的我。”沈系舟沉聲說,“現在的你,不一樣了,不是嗎?我有重新追求你的權利。”

身後忽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沈系舟你是不是離我女朋友太近了?”

風玖歲一回頭就看到姜越涼,他靠着張課桌站着,懶懶散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

風玖歲抿了抿脣,收回嘴邊要反駁的話,用這個藉口擋一擋也行。

沈系舟:“女朋友?”

“嗯。”姜越涼走到風玖歲旁邊座位坐下,一手攬上她的肩膀,就着她的手,咬了口她手上的包子,語氣像撒嬌,“走那麼早,都不叫我一起。”

“……”

有學生陸續地進來,沈系舟站直身子,走到了講臺上,終究是沒再問什麼。

風玖歲瞥了眼沈系舟,老老實實聽課。

沈系舟講課時完全是另一幅模樣,不苟言笑。他講完課,似乎有些疲憊了,吩咐學生們寫作業,在第一排坐下來,閉着眼睛養神。

風玖歲觀察着他。

燈光撒在他身上,襯得他臉上更沒精神。他現在這個模樣,風玖歲很難將他與吸血鬼聯繫起來。

聽範惑說,沈系舟在接受治療,應該能治好的吧。

腦袋被人敲了幾下。

風玖歲偏過頭,看到姜越涼像以前那樣,趴在課桌上,枕着一隻手。他盯着風玖歲,不甘心地問:“小風,你脖子扭了?”

風玖歲莫名其妙:“沒有啊。”

姜越涼:“那怎麼都扭不過來。”

“……”

姜越涼瞥了眼沈系舟,呵笑了聲:“我沒他好看?”

“……”

“你看看你——”姜越涼湊近她,呵了口氣,輕笑道,“眼睛都冒綠光了。”

“……”

下課鈴響,沈系舟才睜開眼。因爲要從他面前走出去,風玖歲也沒法忽略他,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姜越涼:“沈老師再見。”

“……”

風玖歲低頭,看着被姜越涼牽住的手,瞬間有了種被調戲的憤怒。

走到外面,手還被姜越涼抓着,風玖歲停下腳步,沉着臉道:“不用演了,鬆開。”

聽完,姜越涼捏了捏她的手心:“小風,手太冰了啊。”

不等她回答,他拖着她往前走:“給你暖暖。”

“……”

今天的課程表上,就一節課。

下午,風玖歲要回片場拍戲。

姜越涼把車停在了校門外,風玖歲坐上車,繫好安全帶,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小殺手,你爲什麼要買我家房子?”

上次,風時佑告訴過她,碧水灣的房子被姜越涼買走了,風玖歲一直想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姜越涼還沒發動車子,回頭問了一句:“你哥告訴你的?”

風玖歲嗯了一聲。

“真想知道?”

“說。”

正當風玖歲想了千萬種回答的時候,姜越涼忍着笑回答:“是聘禮。”

風玖歲沒明白。

“我給你的聘禮。”姜越涼補充了一句,“做婚房用的。”

風玖歲感覺被雷劈了,傻乎乎地問:“我是要嫁給誰嗎?”

問完,她看到了一旁的姜越涼,眼睛裡的戲謔,他湊過來,貼着她的耳側,曖昧地問:“你還想嫁給誰?”

“……”

與此同時,他捏住她的下巴,發狠一樣地懲罰地吻她。風玖歲盯着姜越涼的臉,思緒一片空白。

他又這樣!

她反應過來,惱怒地想推開他,手又被姜越涼按住了。在風玖歲打算用腳踹時,姜越涼鬆開了,像沒事人一樣坐回了駕駛位置。

“……”

“嫁給誰——”姜越涼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大少爺樣子,輕笑着問,“現在知道了不?”

“……”

風玖歲哼了一聲,按下車窗,讓風吹散了些臉頰上的燥熱。

看姜越涼對待她的方式,風玖歲覺得,小殺手骨子裡跟姜越涼就是一路貨色。

可能他現在跟姜越涼都同化了,變成一個人了。

她每次都吃虧,可又討不回來。

小、流、氓!

不,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