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陽不喜歡她這種問話的口氣,尤其還是向她索問桑壽的事情.她又低下了頭。
紅衣女孩明顯被於陽的做法激怒了,她再走上前一步:“問你話呢!啞巴了!”
一直跟在紅衣女孩身邊的春花立馬道:“牡丹姑娘,她叫陽妮子,是六月生……”
春花話沒說完就被妞兒瞪了回去,還衝着春花揮了揮拳頭。妞兒厭惡死這個春花了,這個狗腿子,真讓人討厭。
牡丹詫異地看着瞪春花的妞兒,問道:“這又是哪個?”
春花躲在牡丹的身後,小聲的道:“她叫妞兒,好像也是六月生的。”
牡丹聽了不由冷笑一聲:“我道你們怎麼那麼大膽,原來是六月生的。讓我來看看這六月生的有什麼好的?把我們都給比下去了!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讓我瞧瞧你比我們多了什麼?”
牡丹說話間便伸出手要觸摸於陽。
於陽側頭躲開了,她不喜歡這種姿勢,這讓她想起當初桑媽媽把她賣了的場景。又看頭髮,又看牙口的,讓她感到無比的屈辱。
“脾氣到不小。怎麼仗着認識護衛,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牡丹很是詫異於陽的嘴硬。她沒想到這個外面買來的女孩居然這麼大的膽子,就是這府裡的家生女兒都對她氣氣。她不信還治不了這個丫頭。
“那你呢?”一直在一旁站立的尹大娘忽而開口了。尹大娘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彷彿所有的事都跟她無關,卻不曉得這個時候她爲什麼要開口。
牡丹打量着這個面上有刀疤地老婦。纔想回嘴。那個林嬸子便笑着過來,假意訓斥着牡丹:“牡丹。你做什麼?這是在上房。豈容你大呼小叫地!”又向尹大娘道。“尹大娘,小孩子家不懂事。牡丹是郭貴地女兒,才進府。不懂事,您看着她老子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
尹大娘沒有看牡丹。只是問道:“郭貴是誰?”
牡丹頓時漲紅了臉,就連林嬸子也不由的尷尬了一下。她輕聲道:“郭貴是時姨奶奶地買辦。她媽是時姨陪房。您沒見過。”
“時姨奶奶還有陪房?”尹大娘依舊平平淡淡地。
於陽詫異地望向了尹大娘。如果直接說郭貴是誰,不熟悉地人是不知道。但是都說了時姨奶奶。尹大娘爲何還要這麼說。她是曉得英國公很是珍惜時姨娘肚子裡的小世子。可是爲何還這麼說。是故意給牡丹臉色看?還是給那位時姨娘看地?就算是尹大娘得英國公重視,可也高不過有小世子的時姨娘吧。若是被有心人按個什麼罪名兒,那就遭了。
“尹大娘。”林嬸子尷尬地喚了聲。這還真不好辦,兩邊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這不是要命麼?她想了想還是沒想出有什麼法子。
尹大娘整理整理衣袖,轉了頭對林嬸子道:“林進寶家的,怎麼我一不留神這府裡的貓啊狗啊的都跑了出來,什麼時候這府裡的丫頭都這麼沒規矩了,你做什麼吃的?你也是老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不分輕重?”
林進寶家的頓時紅了臉:“尹大娘,我……我……”
尹大娘不理會她的臉紅,徑自道:“連府外買來的丫頭都知道太太正房跟前不得隨意說話。你說呢?我不曉得,我們府上什麼時候這麼缺人了。歪瓜爛棗的都送了進來。”
尹大娘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牡丹這樣不懂規矩的女孩根本就沒資格近前伺候主子,要出去的教導規矩才行。
牡丹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了林進寶家的,祈求她幫自己說句話。她現在知道這位尹大娘不是一般的人了。可不能叫她壞了自己的前程啊。
林進寶家的只得道:“是,我知道了!”她又對着牡丹連使了幾個眼神,示意她別急。這下倒好,連帶着她也蹭了一鼻子的灰。看來今晚要往大總管那走一趟了,可千萬別毀了自己的差事啊!
尹大娘只是瞧了眼,信步走開了。
等尹大娘走開了,牡丹這才道:“林嬸子,她是什麼人!這般無禮。連姨奶奶都不放在眼裡,回頭我跟媽說去。”
林進寶家的不由道:“你也少生些事。安心的在這等吧!別說時姨奶奶,就是老爺都敬她三分。惹了她,沒你好果子吃。快站好。”
牡丹嘴硬的哼了句:“我不信。”不過她還真沒聽說過姓尹的在這府裡的權利有多大,大管事不就那幾個麼?這府裡就沒姓尹的是大管事。回頭問問媽去。
林進寶家的擺擺手:“信不信由你。我點到了。”
牡丹撇撇嘴終究選擇了相信,她拉了拉林進寶家的的手,湊到她跟前小聲的說了兩句。林嬸子頓時露出難色:“這……”
“嬸子。兩個小丫頭還由不得你?若是她們倆進去了,寶珠可就……”牡丹湊到林進寶家的跟前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一陣耳語。寶珠是林進寶家的的侄女兒,也是屬羊,才進去。
林進寶家的立馬點點頭:“我曉得了,還要請你媽還要在時姨奶奶面前多多美言兩句。”
牡丹道:“這自然。”說着她瞧着於陽跟妞兒冷笑一聲。你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你不好過,姓尹的老太婆我沒辦法,你們還不是任我處置?
於陽只覺得牡丹的眼色很冷,激得她不由的一陣冷顫。
妞兒瞧着於陽抖了下,伸手握住了於陽的手:“陽妮子,你冷麼?”
於陽搖搖頭。
等待的丫鬟漸漸的少了,終於要到於陽她們幾個了,於陽才把衣裳整理好,打算進去,卻被那個林進寶家的攔了下來,同時攔下的還有妞兒:“你們不必進去了!”
於陽跟妞兒頓時立住了,兩人立馬道:“爲什麼?”
林進寶家的面露譏笑得道:“你額頭還有傷,這麼黑巴巴的去了,先不說會嚇着時姨奶奶同小世子,就是太太那也過不去。還有你,”林嬸子瞧了於陽兩眼,“你是六月生的吧,是六月初三生的麼?”
於陽點點頭。
“趙天師已經傳話過來了,說六月裡的獨六月初三生的不能要。方纔太太已經發話了,另有差事交給你們。”
妞兒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疤痕,那天磕得太猛了些,血流的多了,額頭上的上一時難好。不過她到是沒什麼講究,只要能讓她在英國公府留下便好。
於陽卻對林嬸子的話感到懷疑,六月的相沖?府裡找丫頭明明是要六月的,怎麼到了自己就成了相沖。她看着林嬸子雙眼中的譏笑,知道她是在嘲弄自己。可是……如果不能到時姨娘跟前伺候,她就不能再最短的時間裡湊到贖身的銀子,那……
“還不走!算你們走運,看着小世子的份上,沒找人牙子把你帶走!”
人牙子帶走,那絕對是沒什麼好事,賣到什麼地方都不曉得。既然留在英國公府總有攢錢的機會,時間長久長點吧!至少人是平安的。
於陽跟妞兒一前一後的應下。林進寶家的也只是冷哼一聲,便叫人過來把她們領走。
一時自有人把她們帶了下去。臨走的時候,於陽清楚的聽見林進寶家的跟旁邊的人說道:“九條尾的狐狸精。人還沒長全就知道勾引男人了!”
於陽扭過頭,注視着林進寶家的,她的手握的很緊很緊。
於陽以爲她們還會經過那道門,可以再次遇見桑壽,心情慢慢的變好了,可是她們沒從那經過,七拐八繞後,那個人把她們交給個女管事的。
“太太讓打發到這兒。”
那個媳婦問道:“太太有沒有打發到哪裡,做什麼差事麼?”
“太太說不想見到她們,讓你遠遠的打發了。”僕婦交代完便走了。
太太有說這話麼?這話大概是那個林進寶家的說的吧。再想想牡丹瞧自己的那一眼,於陽知道,這是跟她也是有關係的。不過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還是在這裡幹吧。於陽妞兒四下打量着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個媳婦瞧了四下打量的於陽同妞兒兩眼:“還不跟我來,傻站着做什麼?還等我來伺候你們?”
僕婦先把妞兒帶到一處地方,叫人把妞兒帶下去,妞兒不禁問道:“我們不一處麼?”
僕婦不耐煩地道:“叫你們是來做事的,講究那麼多做什麼?”她猛地扯了於陽一把,“還站在那做什麼,還不跟我來。”
妞兒忙拉着於陽:“陽妮子。”
於陽到是很平靜地道:“沒事,反正咱們都是在府裡,總會有見到的,我知道你在這,若是有空我便來尋你。你要幹,以後還要買肉吃。”
妞兒此時已經紅了眼圈,哽咽地道:“我一定會幹的,我以後給你買肉吃。”
僕婦煩躁地給了於陽一下:“哭什麼?叫管事瞧見給你們急板子我真是倒了黴,自己還有一堆的差事沒做,倒要來先伺候你。快跟我過來。”
於陽同妞兒匆匆的分了手,跟着僕婦在青石磚道上走着。這一會兒走了好久,纔到了地方。這裡並不是單獨的院落,而是一排單獨五間大房。門口擺滿了水桶,幾個僕婦正在那打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