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了紫瀾的話,不可思議地呆滯在原地,紫瀾故意繞道走到了我的前面,挑釁的望着我說道“怎麼?你很驚訝是吧,哈哈,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了。”
陳昊天提都沒有和我提起來,又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讓曦月認王亦佳成爲乾媽,還要讓王亦佳擔任曦月的指導老師。
現在王亦佳已經嚴重干擾了我的生活,攪合其中,她與我分享了陳昊天,現在又要分享曦月,這兩個人到底想要怎麼樣的?
我眼睜睜看着紫瀾從我面前走過去,高高地仰着下巴,看着像是不可一世的白天鵝。她成功地在我的心裡埋下了怨恨的種子,就等着生殖發育,最後成爲一顆大樹。
王亦佳還會時不時出現在家裡,從善如流地別墅裡穿梭,儘管我的心裡有百般地不悅,可大家都是成年了,自然不會撕破臉,把什麼都說得清清楚楚了。關係就那麼繃着,兩個人就像是在走鋼絲,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大家都在等着對方先掉下來。
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堂妹回來找自己,她大張旗?的出現在我的餐廳。她穿着一身枚紅色的長裙,戴着一副墨鏡,早就脫去了年少的青澀了,星光璀璨,看上去明星範十足,她現在已經改名叫做宋佳佳了。
宋佳佳一步步地向我走近,她身上的氣勢太強大了。還來勢洶洶,看來是來者不善了。自從在澳門那會兒,宋佳佳摻入了我和杜瑜恆的事,我對於這個表妹就進而言之了,其實我骨子裡是個相當自私冷漠的人。
宋佳佳離我還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她微低着頭,俯視着我“陳太太,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他的那聲陳太太的稱呼,刻意加重了,有點諷刺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屑。
我的心直打?。手握得更加緊了,我擡頭望着宋佳佳,聲音不怎麼自然“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我的心裡對宋佳佳有很大的排斥,說到底我還是小氣的,對於杜瑜恆的事情耿耿於懷的吧!
宋佳佳的嘴角邪笑了,眼底盡是藐視“陳太太的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啊!”說完,他就轉身要離開了。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很努力地剋制着自己的心思,但是我還是被宋佳佳的這一句話打敗了。我急需要找出答案,困擾着我的,盤旋在我的腦海裡的。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等一下!”
儘管那件事情過去了很久了。還是想要弄清楚,女人就是有着那麼強烈的好奇心在作祟。我明明也和杜瑜恆說開了,兩個人不再幹涉了。
宋佳佳頭也不回地拋出一句話“你跟我來!”
宋佳佳沒有等我的意思,她走路很快。我幾乎是快步纔跟上他的。她越走越偏,我心裡有一個聲音警告我該離開了,可是心裡無數的未解之謎讓我一步又一步地往宋佳佳的方向靠近。
在大廳外的走廊的盡頭處,宋佳佳停下了腳步,我也在他的一米外的距離停了下來。我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許久後,我呼出了一口氣,擡眸望着宋佳佳問“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宋佳佳的巴掌就朝我的臉上打了下來,我沒有一點點的準備,宋佳佳的力度很大,沒有一點留情,強大的作用力,我的身子往右一偏,我的身子沒有跌在地上,而是走廊一邊的牆上,我的左臉先是麻麻的,隨後就是辣辣的疼。
宋佳佳的巴掌太狠了,打得我的眼淚都來了。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佳佳,我朝着他怒吼“宋佳佳,你發什麼神經?”
我的話一出,宋佳佳就瘋狂地大笑了,他笑得面目猙獰,我覺得她是瘋了。人本身的求生本能,使得我轉身就要往後跑。宋佳佳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捉住了我的隔壁,用力地一甩,我的身子那裡抵得住那麼大的作用力。我的後腦勺和身子撞到了牆壁,我的大腦和牆一撞,大腦都冒着金光了,耳朵嗡嗡的。
宋佳佳根本就不顧,我已經跌在了地上,她蹲下了身子,就在我的面前,怨恨的眼緊緊的盯着我,輕佻地擡起了我的下巴“現在仔細看一看,我和你長得真是相似呢?說來也是諷刺,我成也是因爲你,悲傷也是因爲你。”
宋佳佳的話太奇怪了,也太詭異,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他了。我伸手拍開了宋佳佳的手,我想離這個神經病遠一點。
但是宋佳佳根本就沒有放開我的意思,我是我退一步,她進一步,那種逼人的氣勢,讓我快要瘋了,我的雙手出於本能胡亂地揮舞着,我朝着宋佳佳大聲地質問“宋佳佳,你是不是發神經了。”
宋佳佳的嘴角仍是笑着,但是她手裡的動作可不是笑着的,她捉起了我的頭髮,好似相當怨恨我,爲什麼?
我認爲自己對這個堂妹冷淡,但是她先挖了我的牆角,我並沒有和她計較,她反而有力追上來討伐我了?
我氣得想要開口罵人,本質上我也不是個斯文人,揚手就給宋佳佳甩手一巴掌,不服氣地反問“你想要幹什麼?你瘋了是嗎?”
宋佳佳通紅了眼,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掉下來,她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瑜恆的癌症又復發了,這次可能真的好不了了。”
我看着宋佳佳的嘴巴,一張一合,我的耳朵再也聽不清楚了。什麼癌症,杜瑜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有很多的東西,想要問,可是我發現自己的嘴巴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意識變得迷糊,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了。
我夢見自己走進了一個冷冰冰的白色房間,房間裡放着兩張牀,我走上前掀開了被子,看到了父親的臉孔,他閉上了眼,一動不動地躺在病牀上,我上前想要把他叫醒來。無論我喊什麼,他都是動都動不了。
我再走向另一個牀,掀開被子卻看到了杜瑜恆,我嚇得尖叫出聲,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的視線是模糊的,漸漸地看到了在我面前的陳昊天。他的臉上盡是疲憊,我還能看到他眼裡的血紅絲,眼袋下面也是濃郁的黑眼圈。
我看到了陳昊天,哇!一聲哭了出來。我的手環緊了陳昊天。我內心的恐懼,讓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我只能牢牢地依靠着陳昊天,如同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眼淚和?涕都沾到陳昊天肩膀上,陳昊天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他什麼都沒有說。
慢慢地,我哭累了,腦子也冷靜了下來。我打量了一下屋子。映入我眼的是滿目的白色,白得沒有什麼生命裡,白得很蒼茫。我的脖子動了一下,後腦勺更加疼了。我才後知後覺地知道我在醫院。
大腦涌現了那些畫面,我突然間停止了哭泣。抱着陳昊天,我鬆開了,我的手垂了下來。
陳昊天感知我的不尋常,他側臉柔聲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說完陳昊天,就伸手要按鈴。
陳昊天的性子是冰冷的,我是不是該慶幸他對我是不似對待別人的殘忍和冷漠。可是此時我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暖,有點是心冷。
我開口喊住了陳昊天,我的聲音都不怎麼正常,是沙啞着的,可能呼叫的時候,太大聲了,聲帶受到了影響了“我沒有什麼事?你坐下來吧!“
陳昊天看了我好幾眼,決定我真的沒有什麼事了。他才挪開一點距離,我的手被陳昊天握緊了。我的手也是涼的,他是冷的。
我的手動了一下,我想從他的手心裡抽出手,陳昊天固執地握得很牢。
兩個人的眼睛相互對視着,我看見了陳昊天堅毅的表情,還有眼裡不易察覺的擔憂。
看着那樣的目光,我覺得自己的心很難受。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眼睛看不見了,身體的器官更加的敏感了,我能感知陳昊天握着我的手是越來越緊的。我的手都被他捏疼了。我的心也疼了,心臟的每一次的跳動都是帶着疼的,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和陳昊天的心遠去了。
再一次睜開眼,陳昊天的眉宇皺起來了,嘴巴下抿着,我知道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我啞着聲音問“宋佳佳呢?”
陳昊天的眼裡有一絲的厭惡和陰狠,儘管他可以隱藏,但是他的語氣還是出賣了他的不悅“醫生說你要安心休養,什麼事情,你暫時不要理,交給我好嗎?”說完,陳昊天就幫我拉好了被子。他傾下身,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他的脣是涼涼的。
我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捏着,疼痛遍佈了我的全身。陳昊天,他告訴他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了。
陳昊天走路的背影,沒有平時的挺立了,有什麼東西正壓着他,壓得他的腰都彎下來了。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我的心由原來的小針扎着,變成有人拿着一把刀捅了進來,那種疼痛,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挨多久。
我應該什麼都不要問的,只有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好了,但是宋佳佳那一句杜瑜恆癌症復發,那句話就捏着我的脖子,讓我把那句話活生生地吐了出來。
“昊天!我有事要問你。”我喊住了要離開的陳昊天,在那一句話說出來後,我的左手握緊了牀單。
陳昊天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慢慢地轉身,對着我笑。他的笑有着點勉強“有什麼事情,等你好了,我們再說好嗎?”我第一次聽到了陳昊天的語氣有了淡淡的哀求聲。
那樣的聲音,我的身子輕微的抖了一下,我的眼眶都熱了。我真的捨不得一直都意氣風發的陳昊天,他會用那樣的語氣說話,他的臉會染上憂傷。
我和陳昊天就隔着不遠的距離,看着彼此,我的喉嚨被火點着了,乾澀得嚥唾液都困難。
什麼話我都說不出來。兩個人就相互凝視着彼此。
最後他先服了軟,手從門把垂下了,他慢慢地往我的牀邊走去,他還是妥協了。走到了我的牀邊,他的手輕輕地撫着我的臉,低着聲問“你想要知道什麼?”
他的眼裡,我能看到很深的柔情,還有刻意壓抑的怒,那一個丈夫,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那麼關心另一個男人吧!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妻子曾經最重要的人。其實更多的是擔憂吧!那種失去的擔憂。
陳昊天每一步的靠近,我的呼吸就困難一分,幾乎都要窒息了。我用力地呼吸着,空氣中瀰漫着陳昊天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味。我聞着,心更加難受了。眼眶盈滿了淚。
一時,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從那裡問起。兩個人都沉默了。
空間都寂靜了下來,幾乎都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是沉重綿長,如同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我還是開口問出了那一句話“杜瑜恆癌症的事情,你知道嗎?”
陳昊天望進我的眼睛,裡面的目光太過專注,也有太多的東西,我根本就不敢得正視陳昊天的目光,我也不能承受之重,我岔開了視線。
又是沉默,我的耳朵敏銳地聽到了陳昊天呼出了一口氣,然後他應了我的話“知道!”他的聲音也是很沉重。
我的心被什麼凍住了,凍得每一個細胞快要結冰了,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應該繼續問下去了,真相一旦揭開,很多東西,可能都會改變。我很想住嘴了,可是有一個聲音冒了出來“你什麼時候知道?”問出了那個問題。我的雙手緊握着。
“一年前,他就患有肺癌,經過治療,病情控制住了,半個月前,查出他的癌症又復發了,!”陳昊天說出來的話,很鎮定,沒有人清楚,他有一個習慣,他越是慌張。他臉上的表情越是鎮定,好像是沒有一點表情。他好像恢復了我以前見到的陳昊天,我很疏遠。
半個月前,那個時候我和陳昊天還在欣賞着院子裡嬌豔盛開的玫瑰花。
我靠在陳昊天的肩膀上,曦之和曦月坐在我們的中間,我編織着以後的夢,我說等我們老了,曦之和曦月也成家立業了,陳昊天也老得不能工作了我和陳昊天就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最好是沒有什麼人認識我們。兩個人就那樣呆在,陳昊天度過着的餘生好了。他溫柔的看着我。笑着答應了。
可是在那個時候,杜瑜恆卻被查出癌症復發,不對,一年前,那不正是我們要舉行婚禮的時候嗎?難道那個時候杜瑜恆就查出有癌症了,怪不得後來他整人都那麼消瘦,大熱天都要戴着帽子。
我的大腦被憤怒包圍着了,陳昊天什麼都知道,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所有人都在隱瞞我,他們都以爲這樣對我是最好的。可是有沒有人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內疚,愧疚感把我一圈圈的纏繞住了,那根繩子越勒越緊,緊得我無法呼吸了。
我根本就顧不上什麼,我所有的理智都沒有了,我朝着陳昊天大聲的怒吼着“你還隱瞞了我什麼,你們還隱瞞了我什麼?“
我清楚這樣的我很沒有理智,也很無理取鬧。可是一切我無法去控制了。我急需要找到一個讓我發泄的地方,我可以喘息的機會,而我把怒火朝向了我最不適合的對象。
陳昊天的臉僵住了,下巴緊繃着,好似一個沒有生命的塑料模特,精美而疏遠着。這一次我主動迎上了陳昊天的眼,我看清了他臉上所有的表情,我的心被什麼捏住了,我的喉嚨也被堵住了,我手裡不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
額前的劉海太長了,陳昊天的頭微低着,劉海掉了下來,遮住了陳昊天那雙有着慌張,不安的眼瞳。在我發泄出來時,我覺得自己錯了。我的心裡不停地祈禱着,我在祈禱着什麼呢?我自己都不明白。
陳昊天的身子挺正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好像他要看穿我所有的心思,隨後他長長的嘆了一聲,他問了一句話“杜瑜恆對於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的眼裡盡是失落的表情,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也給不出他要的答案。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他邁着步伐一步步地遠離了我,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陳昊天的離開。
我的大腦還殘留着他那雙冰冷的黑色眼睛,就像兩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墨曜石,閃爍着的,是無機質的光芒!他轉過身的背影,是那麼決絕。我知道他是應該是失望的。我嫁給了陳昊天了,我是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母親了。
大腦和理智的告訴我:你應該當作一切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但是我真的還能假裝若無其事地幸福着嗎?
曾經有一個人,在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在我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時候,他來到了我的世界,他伸手抱住孤單的我,他給了我唯一的溫暖,若是沒有遇到,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能不能捱過那個冰冷的冬天。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扶起來我。也擁抱了我。爸媽走後,在我被陳家,陳昊天都拋棄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家,讓我有了一個可以安然生活着,他用所有的愛來寵溺着我。
在我重新愛上了陳昊天,而他只是站在一旁,笑着祝福我,我以爲是他先負了我,我以爲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他當作故人。
知道真相的我,又怎麼可以繼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怎麼還可以安然的過着衆人羨慕的陳太太的生活?現在的他癌症再次復發了啊!
我的眼光被霧水縈繞住了,我半眯着眼睛,我眼瞳裡的陳昊天,邁着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地往門口走,我知道我應該叫住陳昊天,我應該說一些什麼的,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
他問我杜瑜恆對我重要嗎?那王亦佳對於陳昊天呢?我們的心裡都會有一個角落讓給了一個人,一個我們不易察覺的角落,可是一旦見光了,那個角落就會展現出來。一旦被觸及到那個角落了。我們會慌張,焦急,也會疼的。
杜瑜恆對於我是什麼?我說不出來,我的大腦都是充斥着杜瑜恆癌症的消息。我根本就不敢得相信,也不想去相信那個笑如三月春風的男子,居然有一天,他會有癌症,他是一個那麼完美的人,身上有了一點點的瑕疵,我都沒有辦法接受,他以後怎麼辦了?
這對於我不僅僅是一件殘酷的事情。而是沒有辦法去接受。在這一刻,我完完全全可以理解宋佳佳發瘋的行爲了。我都恨不得要掐死自己了。爲什麼事情會這樣?
我覺得一切都只是我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了,就沒事了。我那樣想着,可是心裡那種窒息的疼,遍佈了全身,我大腦另一個理智的聲音很殘忍地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
眼睛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豆大的眼淚從我眼眶裡掉了下來。我眼瞳裡的人,逐漸遠去。就在我以爲,以陳昊天的性子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走開的,畢竟此時我在他的面前。爲另一個男人而哭泣着。
陳昊天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他去原諒,我犯下的錯誤。我明明是知道自己犯錯,可是我又能怎麼做?
我告訴陳昊天,我只是把杜瑜恆當成了一個好朋友,也可以說是一個家人。我是可以撒謊的,那樣我和陳昊天都會好過一些,但是我又怎麼能邁過去心裡的那一道坎,杜瑜恆是因爲我纔出事故的,躺在病牀三年,如今他要永遠失去了一隻腿。我怎麼能睜眼說瞎話,我的心是爲杜瑜恆動過的,我喜歡那個揉着我發,寵溺着看着我笑喊我傻丫頭的男子。我不知道我的喜歡多少,終究我是喜歡過的。
門把扭開的聲音,我閉上眼睛,我清楚他是要走了。
在門口處,陳昊天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的頭微低着,他的視線向下,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一枚戒指。他的手心一點點地握緊了,雙手握成了拳頭。
堅實的拳頭結接實實地砸到門旁邊的牆上,發出脆亮的聲音,骨骼發出清脆的聲音,聽着那個聲音就讓人聯想到強強相撞必然換來的皮開肉綻!聽到那刺骨的聲音,我的心跳了一下,眼眶裡的眼淚都忘記掉下來了。我看到了他拳頭已經紅了,鮮血從拳頭滴了下來。我能感知他身上刻意壓抑的憤怒,還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後來我才知道那種情緒是恐慌。
而那時的我以爲陳昊天不會對什麼恐慌的。
看着那滴在地板的血,我的眼睛就盯着,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