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大姐、二姐:
這封信寫自我剛拜訪勞倫斯特家族歸來。
馬爾斯老家主是個外冷心熱的老人。他同意幫助我,明天,我會去法師塔接觸那位奧爾梅多。
這個搶奪我的城主的人的態度將影響我在這件事上的決定……如果我放棄爭取微城主之位,放棄復仇,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還有,我在前兩天收到另一封信。信件內容是微風城充滿危險,希望我放棄這裡回到家族……我不確定這封信是不是來自家族,但接下來我們最好要謹慎一些。
我不確定這封信能否送到家族,又或是我們的通信都在兇手的監視下?
無論如何,我在這邊一切都好,一些朋友在幫助我,幫我解決麻煩。你們不必爲我擔心,也不用親自過來。奧蘇隆德領纔是家族的基礎,經營好那裡。
——李維斯於八月十六日】
安南放下羽毛筆,揉着因懸空而酸脹的手腕,吹乾信紙上的墨水。
信件封上火漆。
這封信會被送往奧蘇隆德領——這封詳細記錄安南接下來行程的信件將成爲試探,試探安南會不會再遭遇襲擊。
“因爲塔向天空延伸,並且減少自己在地面的擴張。這象徵着希望遠離塵世,想要接觸星空和縹緲的精神世界。”說完,安南看見麥可爾變得古怪的目光:“我從書上看到的。”
沿着開闊的螺旋樓梯來到第二層,麥可爾壓低聲音:“那個篡……奧爾梅多已經來了。”
“誰在胡言亂語!”
距離天啓預報還有八天。
映入眼簾的是金色長髮,然後是頎長,束腰勾勒的優雅身形,讓奧爾梅多的背影彷彿是位女性騎士。
“黛菈,伱要和我一起嗎?”
安南沒說什麼,讓黛菈留在馬車上等他,和麥可爾穿過環形廣場,走進法師塔入口。
“奧爾梅多也是和我一樣?”
法師塔外的環形廣場,前來迎接安南的麥可爾問。
“因爲你們還不熟悉。”安南委婉地說。
麥可爾說,帶着安南跟在奧爾梅多身後,走入一間教室。
稍微停頓,沒有噓聲和辱罵或奧術飛彈,安南繼續說道:“但是因爲成爲術士時間尚短,我的個人閱歷可能會很粗糙……”
一名少年學徒這時打斷安南的話,問道:“請問爲什麼我看到的精靈都很冷漠?”
黛菈的拒絕從車廂裡鑽出。
發出猶如清脆鳥鳴的尖叫,這名和正常精靈相差甚遠的精靈來到安南面前,鼓脹的法師袍胸口之上,粘結髒污的髮絲之後,一隻充滿血絲的眼睛凝視着安南:“聽着男孩,不准你誹謗高貴的精靈!”
忽略講臺下的奧爾梅多,安南試探着講起關於種族的故事……就是《術士手札》那種風格,教室裡自己年紀相仿的法師學徒們饒有興趣的表情說明,他們喜歡聽這個。
砰——
“……在其他人面前驕傲冷漠的精靈面對愛人時的熾熱會將人融化……而且精靈是對愛情最忠貞的種族,什麼也不能將——”
“精靈……她們炙熱如火。”
高聳入雲的宏偉高塔彷彿與遠方雪山之巔呼應。
“不要。”
進入法師塔之前,安南尋找黛拉的身影。
“這是你近距離觀察他的好機會。”
他只好站在講臺前,想了想說:
“我是一名術士。”
“我們要去第幾層?”
安南不知道這兩個時間是否關聯,但這場假冒李維斯的危險演出離結束不會太久了。
在說完牛頭人和吸血鬼之後,開始說起了精靈,然後不可抑制地想到黛菈。
站在這座人造構築物下,很容易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
“哈哈我喜歡這種解釋。”
麥可爾也說法師塔禁止外人進入,並給予安南一枚徽章讓他別在胸前。
偶爾有少年,少女抱着魔寵或是召喚物或是什麼安南沒見過的玩意兒匆匆跑過,房屋般的光暈在大廳上空無序遊走——
“抱歉我不是故意……”
“把你的地址給我!我會盡快抽出時間過去一趟,告訴你真正的精靈是什麼樣的!”
“第二層。訪客只能做客前三層。”
披着粗糙亞麻製成的法師袍,散亂髮絲裡鑽出的尖耳說明闖入者的身份——一名精靈。
接下來的法師塔之行就是砝碼其一。
麥可爾的話不是無的放矢,因爲話音落下,安南就被諾瓦魯拉選中。
披着灰色與褐色法師袍,年輕的法師學徒們捧着厚厚的書籍或魔法材料,學會施法的法師學徒用法師之手拖着,而法師則是用圓盤術。
法師學徒們聚精會神的聆聽帶給安南自信,繼續糅雜《術士手札》和黛菈給自己的感覺:
距揭曉身份還有約一週。
“那爲什麼不直接造浮空城?”
“法師塔被劃分成不同的功能區。鍊金層、圖書層、操作層、魔藥層。”麥可爾爲歎爲觀止的安南介紹。
徽章是一扇門的形狀,代表着訪客身份。
“糟糕,是諾瓦魯拉的課……”看到講臺上的導師後麥可爾低聲抱怨。“他最喜歡讓學生上去說話……你完蛋了。”
“什麼?”
“因爲法師只是想要高高在上而不是遠離塵世。”
但是現在,安南還要繼續披着北境之王的外衣,和貴族們虛與委蛇,爲自己不被卸磨殺驢增加砝碼。
邁進法師塔的時候,安南感覺彷彿穿過一層水幕般的薄膜。然後,忙碌而繁鬧的法師塔大廳在眼前呈現:
安南希望儘快能從這場飛來橫禍的紛爭中脫離。相比坐在位置上陪貴族們玩角色扮演遊戲,安南更喜歡無拘無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是成爲推銷員銷售蘇珊紡紗機。
“你知道爲什麼是法師塔是一個塔嗎?”
這個時候,教室房門被一道披頭散髮的身影撞開。
“嗯,不過他是城主,所以徽章不會被收回……”麥可爾語氣複雜,“這些本該屬於你。”
“快點!”她逐漸失去耐心,抓着安南的法師袍將他揪到胸前,這個動作居然沒激發法師袍的防禦法術。“你需要得到糾正!讓我狠狠壓榨你錯誤的認知……”
“快把你的地址給我!”
安南認爲術士手札上的內容似乎有些保守。
這個世界的精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