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這般被人玩弄與股掌之間,苟且偷生的活着,還真不如痛快的去死。”風卿歌憤然的說着,嘴角挑起一絲譏笑:“只是想不到身爲一國之君的你,竟然也只是個自欺欺人之輩,百姓口中相互傳頌英明神武的東臨皇帝也不過如此。”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獎風卿歌的臉揮向一邊,瞬間口中充斥着甜膩的血腥。
凌齊伸手捏住風卿歌的下巴,將她的頭偏離了過來,用力使勁的捻着,盯着她,咬牙切齒說:“別考驗朕的耐心,以爲朕真的捨不得殺你。”
風卿歌望着凌齊,嘴角鮮紅的血水似蚯蚓般的爬出,她肆意的笑着,如妖嬈的花朵的夜色中綻放:“怎麼?戳到痛處了?你不也同樣得不到我的母親嗎?而今我也是一樣!”
“你……”此時的凌齊眼睛都可以冒出火來,恨恨的望着風卿歌,一甩手,將風卿歌甩開。嘴角立即溢出一絲笑意:“朕將昭示於下,三日之後將納天女爲妃!”
風卿歌如電擊了一下頹廢的滑落下來,癱坐在地上:“你並不愛我,爲何要這般折磨我?”
凌齊嗤笑了一聲:“那就要去問問你娘了,朕是如何的待她,她又是如何對待朕的。朕因了你娘可以千萬般寵愛你,那麼你孃的犯下的過錯,你也得承擔幾分了!”
“好好看着她!若她有絲毫閃失,後果是什麼,你們應該比朕清楚。”凌齊吩咐在殿外守候的宮女,大步離去。
在冰冷的地上癡坐着,心如落入冰窖般死寂。直到菱悅從外回來,慌慌張張的將風卿歌從地上扶起,心痛的拿絲帕擦着風卿歌嘴角的血水,邊急急的問:“小姐,你怎麼了。”
風卿歌沒有回答,目光呆呆的看着她,任她怎麼喚也無動於衷。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別嚇菱悅。”菱悅搖着不再說話的風卿歌大聲喚着,哭出聲來。
“風卿歌。”
隨着一聲輕柔的呼喚,風卿歌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熟悉的味道,渴望的溫暖,仰首,對上一雙心痛的眸子:“花祭揚。”
風卿歌似是委屈般輕喚了一聲將頭埋入花祭揚的懷中,輕聲的抽泣起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有個結實的肩膀能給予自己依靠。
心痛得拂過風卿歌臉上凌亂的髮絲,花祭揚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輕撫着她的背,心也跟着懷中的她撕裂般的疼痛。
“風卿歌,我來接你出宮,你不適合再呆在宮中了。”輕輕的推開風卿歌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凝視着她的眼睛,他希望她能夠妥協。
花祭揚將她緊緊摟至懷中,下頷抵住風卿歌的肩頭,講與她聽一般在耳邊低喊:“我多麼希望,我此刻不是在執行誰的命令,而是讓你看到我是是如何爲了你而奮不顧身!”
風卿歌轉首對上花祭揚溫柔的目光,溫柔得足以將她融化的目光。
她似是抓住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反手握住花祭揚的手,轉過身來:“是璟讓你來的嗎”說完撲入他的懷中嗚嗚的哭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認爲自己可以。
一直以來,她都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內心的脆弱。其實自己是多麼的無助和多麼的害怕,只有自己知道。此時,脆弱彷彿在這一刻決了堤,無助好似在內心搖旗吶喊般的喧賓奪主,昔日那僞裝的堡壘頃刻便潰不成軍。
南宮璟到底爲了什麼而忽然離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東臨的皇
宮裡是多麼的危險嗎?
“什麼都不要問了,離開這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花祭揚撫着她的背,輕聲的問道。
風卿歌站直身來,涌入眼眶的淚水如被人關上閥門般停住,直視着花祭揚的眼睛:“在你主子的心裡,究竟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這……”花祭揚別過眼,復又定定的看着風卿歌:“大丈夫生於世,應頂於天,立於地……”
“是追逐天下江山嗎?”風卿歌不等他說完,截住了他的話,冷冷的問道。
她不需要太多冠冕堂皇的話,在東臨的每天,她都希望看到南宮璟奇蹟般的出現!
就像前兩次一樣,爲了她爭風吃醋,爲了他與凌齊爭執。
她忽略了,南宮璟每次都離開了,沒有任何原因的離開了!
花祭揚看着風卿歌沉默了片刻,鄭重的回答:“是,他志在江山。所以,風卿歌,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嗎?你現在可以放心的跟我在一起了嗎!”
“不必說了!”風卿歌制止花祭揚還沒有說出口的話,低首似是憂傷般道:“那我助他一臂之力吧!”
“風卿歌你瘋了!”花祭揚低呼了一聲,不相信般的看着風卿歌。
擡首,滿臉都是嫵媚的笑,如糜爛盛開的花朵,幽幽的聲音跟着傳來:“誰讓我愛他是那麼深呢!想捨棄都不行!”
在江山與美人之間如何抉擇,女人從來都不具任何誘惑,因爲得到江山,就什麼都可以得到了。
即便得不到美人的心,也可以得到一副皮囊!
“風卿歌!”花祭揚一聲疼惜的呼喚,將風卿歌緊緊擁入懷中:“爲了那個人,你根本就不值得!”
風卿歌任他緊緊的摟着,感受着這暫短的窒息。
淚已經倒流入心底,滴在那顆赤熱的心上,瞬間不見了痕跡:因爲我愛你的熱度遠遠高與你所帶來的悲傷!
隔日,宮中便傳來皇帝要納天女爲妃的消息。
當菱悅驚惶失措的跑來問風卿歌時,風卿歌坦然的笑了笑,不置與否。
凌齊被風卿歌派人請來了,精心妝扮過的她,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悲。
“你今天氣色不錯,是因爲就要嫁與朕了嗎?”凌齊大步走來,對立在廳中的風卿歌笑着。
對於立在廳中無動於衷,見到他來也沒有下拜的風卿歌,他沒有不悅,反而走近輕輕的用一隻手環住,擡起另一隻手撫過有些青腫的臉頰,有些心痛的說:“得讓御醫來瞧瞧,朕的後天要娶的新娘怎可如此模樣。”
他指尖觸來的地方,滲着冰涼。風卿歌的皮膚也緊跟着收緊縮,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凌齊一皺眉目:“看來朕真的下手重了,讓你如此怕我。可是,如果你像現在這般乖乖聽話,又怎會受那種皮肉之苦呢!”
“皇上。”風卿歌笑着,輕輕的推開凌齊的手,稍稍退後,緩緩的笑道:“要風卿歌嫁與皇上也行,但風卿歌有個條件,皇上必需答應,否則成婚之日,風卿歌會讓喜事變喪事,那樣可就不好辦了。”
“哦!你想死?”凌齊目光收攏,抵視着風卿歌笑道:“那也得看朕答不答應!”
風卿歌不惱,轉身緩緩坐下:“皇上,活着的自信風卿歌也許沒有,但死的把握風卿歌還是信心十足。如若風卿歌想死,想必東臨上下,還沒有人能夠阻擋我。”
“哦!朕互想要看看,我們的天女殿
下準備個什麼死法?”凌齊看着風卿歌,似是在看個小丑在自己面前蹦着跳着,說自己很有能耐一般。他嘲諷的說着。
“拿利器自殺,咬舌自盡,風卿歌不會如此做,那樣不但死相難看,而且一但做得不乾脆利索,被你救活,那一定是生不如死了。可是我有妙藥。”風卿歌說着,眩耀般的舉了舉手中紅色的小藥丸。
“這是洗浴的罕花香液與東臨的噬魂草合制而成的毒藥,試問天下還無人能解。而且中毒者只是如睡着般安祥,沒有痛苦可言,對與我這種女子,最適合不過了。”
“朕不信,你騙人。”凌齊冷冷的說着,根本就沒有拿風卿歌的話當一回事。
“菱悅,把小乖抱給我。”風卿歌向內喊了一聲,菱悅片刻便將一隻純白的小狗抱至風卿歌的懷中。
那小狗立即親熱的仰起頭用熱乎乎的舌頭去舔風卿歌的臉,風卿歌輕笑一聲,憐惜的拂了拂它毛絨絨的身子,攤開手掌,紅色的藥丸立即被小乖捲入嘴中,機械的咀嚼了幾下,片刻便沉沉的睡去。
凌齊大驚,伸手去探小乖的鼻息。
“它已經死了。”風卿歌冷聲輕笑。
凌齊冷冷的看着風卿歌,張口正準備說話就被風卿歌打斷:“這種毒藥我把它喚作紅顏醉,如沉醉在幸福中一般笑着死去,而且現在我的嘴中就有一顆。”
“你,快給我吐出來。朕還沒聽說你的條件呢!”凌齊立即緊張的捉住風卿歌,掐着她的頷骨使她的嘴張大,尋找着那顆藥。
“哈哈。”風卿歌拉下凌齊的手,肆意的笑着,笑得花枝亂顫:“放心,你還沒答應我的條件呢!我怎麼捨得死去。又怎會忍心看到剛剛纔得知皇帝要納天女爲妃的天下黎民百姓,等着參加盛宴,還未曾離開的西域國主恥笑皇上呢!況且,我風卿歌也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死掉!”
“你簡直就是個魔鬼!”凌齊指着風卿歌,憤怒的吼道。
“哦!”風卿歌故作驚訝,詫異的道:“以前好像聽到有人說我如曼陀山上的紫苑一般純潔。”
“快說說你的條件吧!”凌齊氣得火星直冒,不耐煩的說。
“同意與南齊和親,南齊的南宮媚公主與凌天嘯和親。”風卿歌斂住笑意,平靜的說。
“你太高看自己了,以爲自己值得了如此交換的條件嗎?”凌齊冷冷的逼視着風卿歌,獵鷹般的看着她。
“不值得,當然不值得,絕對的不值得。”風卿歌輕聲笑道:“風卿歌對皇上來說是微不足道,死不足惜。可如今恰逢亂世,聽聞新登基的國主拓拔穆北年輕有爲,在短時間之內就可以平息內亂,將國治理的頗讓人稱讚。他,可是個雄心勃勃的男人哦!現在他雖說表面屈服於東臨,可誰又能保證他日羽翼豐厚,沒有叛逆之心呢國力與東臨不分上下,”
凌齊看着風卿歌,眼裡盛滿了震怒:“你到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江山朕能一手將它打下來,也就能夠穩坐它。”
風卿歌輕輕一笑,轉過身去,似是自嘲般的道:“難道皇上敢說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天下大同,江山統一嗎?”
風卿歌頓了頓,抵上凌齊怒氣非常的眸子:“好了,就算皇上不想一統天下,可卻阻攔不了別人去想。東臨雖然現在是國泰民安,但他日呢?皇上百年之後呢?傳位與太子之後呢?試問皇上,你還能確保你的江山還在你的掌握之中嗎?太子的性情皇上可比風卿歌瞭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