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殺了你!”凌齊憤怒的吼了一聲,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臉色聚變。突然那緊緊掐住那宮女的手也漸漸鬆開了,他詫異的望着風卿歌,躬下了身子,額頭上豆大的汗水紛紛冒出。
凌齊全身抽畜起來,口中慢慢有白色的泡沫吐出。凌齊的手抓住風卿歌,絕望的看着她,奮力的想要站起來。
“唉,皇上不聽話,真不乖,只是讓你喝酒而已,你不喝反而想要殺我!你說你該不該死呢!”那宮女嘟着嘴巴,如同真的是有人不和她玩了,生氣了一般的小女孩,甚是無辜。
“爲什麼……她……沒事?”凌齊在地上掙扎着,瞪着憤恨的眼睛,艱難的問。
“哦!”那宮女眼睛明亮的眨了眨,調皮的看向風卿歌,天真的問:“你是在問這位仙女姐姐嗎?”
凌齊忍着強烈的抽畜,疼痛的看着她,想知道一切。
“嗯!這個嗎?”她負着手在原地轉了個圈,蹲下身來,看着凌齊的眼睛,純真無比:“雖然我是個殺手,但我殺人時喜歡笑着看他死去。比方說殺你吧!我將酒杯上塗了慢性毒藥,不會立即死去的那種。但我呢,又在酒中放了解藥,那位仙女姐姐喝了當然就無事了!我就知道你故意讓仙女姐姐先拿先喝,雖然你這樣做不對,但我還是一直提醒你喝解藥呀!所以你是自己找死的,這可不能怪我害你哦!”那宮女說着,似是對即將死去的凌齊很是委屈,努力的申明是他找死,而不是自己想殺他一般。
凌齊眼中的華光盡失,他向那摔在地上的酒杯碎片中小灘的酒漬爬去,期待那裡有一絲奇蹟出現。
“皇上,你怎麼了。”風卿歌拖住凌齊,驚聲的叫着。
凌齊面部還在劇烈的抽畜着,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本是威嚴的臉因疼痛曲扭得變了形。他回首,面目猙獰的瞪着風卿歌,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風卿歌!你……別……得意……”
一絲脫離了禁錮的快感從心底升起,不覺中,風卿歌的嘴角彎成一個弧度。
“你……和你娘一樣……是個妖精!”凌齊指着風卿歌艱難的說着,稍稍喘了口氣又接着說:“即使……朕死了!你的……願望……也不會實現!”
對着一個將死之人,風卿歌覺得自己很是惡毒,因爲她在笑,如花般燦爛的笑。
凌齊抓住風卿歌的手臂,使勁一拉,突然立了起來,離得很近的臉對風卿歌詭異的一笑:“朕要你陪葬!朕要你陪葬!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響亮而又狂妄,嘶聲力竭。
風卿歌大驚,驚恐的伸手去掰抓住她的凌齊的手。一用力,還在笑的凌齊像塊木頭般直直倒下,仰面躺在地上,再也沒有生息。
“仙女姐姐,看來你果然是妖精。”那個宮女看着風卿歌,滿臉天真的說,嘻笑伸手就拉住她:“快走吧!再不走,等一下來人了!你就是親手弒君的妖孽了!”
風卿歌看着那天真單純的容顏,不禁從面冷到裡,骨頭都凍得冰涼。可轉念一想,自己也和她一樣吧!蛇蠍美人!
她是花祭揚派來的殺手,她叫做鏡中花。
鏡中花拉着風卿歌剛到宮殿門口,似是想起什麼一樣停下腳步。
她一個轉身,眼中利光
一閃即逝。風卿歌來不及細看,案上燃燒着的那對盤龍花燭已經被一道銀光削斷,倒向一邊的低垂的帷幔,片刻,光亮的火苗蹭蹭而起。
鏡中花很滿意的看着那躥起的火光,回首對風卿歌一笑:“走吧!等一下這裡就熱鬧了!”
風卿歌看着宮門外長廊處橫七豎八倒地的宮女太監,不禁心寒:“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鏡中花歪頭斜斜地瞄了瞄地上,毫不在意的笑應道:“是呀!這叫無後顧之憂。”
“走吧!再不走又要死更多的人了。”鏡中花純純的笑着,淡淡的說笑間,人也跑了出去。半晌見風卿歌沒跟上來,又回了來拉住風卿歌氣道:“你犯什麼傻呀?”
“你要帶我去哪裡?”
“啊!”鏡中花一怔,隨即笑道:“當然是出宮了!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嗎?”
“你知不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風卿歌凝視着她,很難將此刻單純可愛的她與剛剛那個惡魔般的殺手聯繫在一起,尤其是此時她一臉無辜。
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貨不知道剛纔殺掉的東臨的皇帝。
“知道啊!”鏡中花偏着腦袋調皮的笑着,彷彿在講着一個與自己無關的話題。
“你先走吧!我還有東西沒拿。”
身後的火光映紅了夜空,已經有人呼喊着跑向這邊。風卿歌急急的說着,轉身辯了個大概的方向,就向昭陽宮跑去。
“喂!你這人!”鏡中花一跺腳,就去追風卿歌。
“啊!是天女娘娘!一定是她……”一個先跑過來的太監看到一身大紅的風卿歌立即大聲叫道。
鏡中花眉頭輕皺,玉手輕揚,那後面的呼聲立即沒了,身子如定住了般直直的倒下。
“啊!有刺客!”正好見到這一幕的小宮女驚聲尖叫着,轉身就跑,纔沒幾步就栽倒在地,沒了聲息,再也沒爬起來。
“攔住她!快攔住她!”
“她是天女娘孃的同黨!”
“刺客!刺客!抓刺客呀!”
“……”
剛剛還寧靜異常的中宮被鏡中花說中了,熱鬧了起來,而且涌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緊接着上了來,是宮庭侍衛!
鏡中花將風卿歌護在身後,一邊招呼着期身上前的侍衛,邊往後退。
風卿歌看着暗暗心驚,鏡中花出手快,狠,準,個個都是一刀斃命。此刻的她,臉上閃着嗜血的光,如地獄的修羅來到人間,剛剛那堆在臉上天真爛漫蕩然無痕。
黑暗中的侍衛如潮水般的從四面八方涌來,鏡中花護着風卿歌漸漸感到有些吃力。頃刻,她捲住一頭目砍過來的長刀,欺身上前:“你們的皇上還在裡面,你們不想救了嗎?”
那人眼睛閃爍了一下,片刻醒悟般的大叫:“快救火,快救皇上,皇上還在宮內。”
人羣又亂作一團,全奔向中宮撲打救火。鏡中花避開了人羣,逃脫了追蹤,稍稍鬆了一口氣站定,看了一眼同樣氣喘吁吁的風卿歌笑了:“妖精!我要被你害死了!”
不等風卿歌回答,她又嫣然一笑:“去天女聖殿是吧!”照樣不待風卿歌了回答,拉起她就走。
天女聖殿在凌湖的懷抱中顯得很
安靜,像個熟睡的嬰兒,與此時喧鬧的中宮相比,這裡好像是個被人遺忘的地方。
風卿歌放開鏡中花一直拉着的手,衝進大廳,繞過鏤花屏風,直徑來到寢宮。
菱悅不在?她去那裡了?
風卿歌輕輕的喚了一聲:“菱悅!”夜靜得可怕!沒有人迴應,除了大廳中傳來東西翻動的聲音。
“菱悅!”風卿歌急急的跑出來。只見鏡中花在那些精緻擺設中亂翻一氣,嚴然一副找東西的模樣。
“你在找什麼?”風卿歌不解的問。
“幫找你沒拿走的東西呀?”鏡中花頭也不回,繼續翻着那些古董花瓶,漫不經心的說。
風卿歌丟給她個白眼,不理會她,繼續找着菱悅。
在聖殿內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沒有。再回到大廳時,鏡中花四平八穩的坐在廳上,吃着點心瓜果,悠哉的很!
“你就別找菱悅了!她應該是自己離開了這裡,應該沒有生命的危險!”鏡中花一吐口中的瓜子皮,漫不經心的說。
“你怎麼知道?”風卿歌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她。
“因爲你笨呀!”鏡中花繼續吃着,依然心不在焉。
“快說,你怎麼知道的?”風卿歌氣憤的推開了她又欲來拿的點心盤子,抓住她焦急的問。
鏡中花手模不到點心,索性懶洋洋的向後一靠:“這屋子很整齊,沒有絲毫掙扎打鬥的痕跡!所以我想菱悅應該是自己出去的,或是被熟悉的人接走。”
風卿歌還在遲疑。
“得走了!中宮的火也該滅了,侍衛也該到這裡來了!”鏡中花說着,站起來去拉風卿歌:“去拿好你的東西,我們要跑路了!”
風卿歌走到一畫簍前,隨手抽出一卷藏於身上,轉身回來:“走吧!”
“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這樣放?”鏡中花睜大着眼睛看着風卿歌,驚訝異常。
“走啦!”
剛出那九曲橋,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撲了過來:“風卿歌,你還活着,真得太好了。”
鏡中花風般的欺身上前,手中的短刀寒光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抵上來人的脖子。
驀然出現在光亮的俊臉,風卿歌嚇了一跳,驚聲叫道:“別殺他。”
鏡中花渾身一顫,生生的收回手來,鋒利的刀刃還是在凌天琪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淺淺地血口子。
凌天琪抹了一把,憤怒的一掌拍向鏡中花,卻被鏡中花避開。
“凌天琪,我要走了。”風卿歌淡淡的說着。
凌天琪一聽,立即丟下鏡中花,走過來一把將風卿歌擁住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欣喜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你葬身火海了!”
風卿歌這纔看到凌天琪滿臉黑黑的,似是被煙火薰過。
“你不是禁足宮外嗎?怎麼也進得宮來。”
“風卿歌,你不知道,當得知你要嫁給父皇,我的心都碎了!我強行闖進宮來,就是想帶你走,我不要什麼太子皇位,只要帶你走就行!浪跡天涯,隱世而居,那種都好,只要有你陪在身邊就行了!”凌天琪說着,隨即悲痛起來:“當看到滿眼的火海,聽侍衛說皇上還在裡面,我以爲你也沒出來。當時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