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母子對峙

傾恆大驚,璟王府怎麼會有宵小之輩進來?

他來這裡,都是光明正大的進府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得進入璟王府,恐怕,除了一等一的高手,否則,很難。

這是什麼人?

屏息,緩步,過去,站在窗戶下。

窗戶緩慢打開,一個鬼魅敢的黑影閃了過來,一個不止,兩三個接連闖入。

其中一個人低聲道:“抱孩子!”

傾恆見此,大驚,閃身過去,護在九月牀前,手腕一翻,素婁短劍應聲而出,寒光一閃,一股強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的朝那黑衣人襲了過去。

劍氣掃過,果真讓那些人驚了一下,連忙散開,遠離傾恆。

與此同時,傾恆喊了一聲:“來人,有刺客!”

很快,門外傳來了腳步之聲,四處的門窗打開,侍衛閃身進入,將黑衣人圍在了中央。

也不知是誰,按了按鈕,殿內四周都彈出了小暗格,暗格裡面的夜明珠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

之前只是留了夜燈,所以殿內很是昏暗,如今大亮了,傾恆纔看清,這些人竟是璟王府二等侍衛的裝扮。

怪不得能進入璟王府,卻不想,是家賊!

慕恩一臉陰沉,上前,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瞬間倒在地上,抱着腿痛呼不已:“啊……”

“帶走,嚴加審問,敢對小郡主不利,罪不容誅!”慕恩知道自家王對小郡主的寵愛重視程度,是以,對於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自然是怒的。

若是小郡主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萬死也難辭其咎。

“是!”能接近主子的,只能是一等侍衛,怪不得,他們會偷偷摸摸的!

嚴加審問?

這三個人一聽,瞬間就恐慌起來,審問需要幾個人?只需要一個人,那麼他們焉有命在?

“你們敢?我們是太妃的人,即便是璟王殿下,也不能對我們做什麼。”

“對,太妃要見孫女,你們敢阻止麼?”

三人說起太妃,自然以爲是找到了撐腰之人,不僅不怕,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慕將軍,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讓屬下等抱小郡主進宮吧,否則,若是靈太妃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

“靈太妃怪罪,你們擔待不了,本王怪罪,你們便有命擔待了?”低沉渾厚的聲音不怒自威,明明已經是怒極,妖魅的玉顏卻掛着幾分笑意。

慕恩看着這樣的蕭璟斕,一驚,連忙低下了頭。很明顯,王爺這是震怒了,震怒之下,殺人是不用懷疑的。

果真,人剛走進來,便唰的一聲順手抽出了一侍衛腰間的劍,走到那三人面前,劍光一閃,其中一人的喉管便被割破,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卻沒有死。

那人驚恐之下,捂着自己被劃開的脖頸,連連掙扎:“啊……啊……”

因爲喉管被割破,因驚恐而發出的尖叫卻如破了洞的風袋,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如此,親眼看着自己的血流而盡的感受,比起一刀致命,更加折磨吧!

其他二人見此,嚇的臉色一片浮白,即便是訓練有素的侍衛,也不由自主的軟了腿,全身發抖。

蕭璟斕見此,滿是不屑:“廢物!她派你們來,便是來刺本王的眼睛的麼?”

刀劍嘩啦一聲扔在地上,蕭璟斕輕嗤一聲:“帶出去,不必活!”

一聲不屑的聲音便決定了人的生死,慕恩俯身行禮道:“是!”

傾恆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臉色有些發白,有些心驚,卻不覺得蕭璟斕做的有錯。

敢動九月妹妹的人,不必活!

即便是血跡清理乾淨,蕭璟斕也不可能再讓九月住這裡,見了血,不適合女兒住了。

走上前親自抱起九月,聞到空氣之中的迷香,蕭璟斕又沉了臉,抱着孩子的手又緊了一分。

她哪裡是要對九月動手?

分明是在逼他!

轉身看了一眼傾恆,面色不愉,道:“自己的身子,不要了麼?”

聽了這話,傾恆愣了一下,隨即,面色沉了沉,哪裡有以往在蕭璟斕面前的那服帖樣兒,擡手行禮,卻無半點敬意:“多謝十七爺爺關心。傾恆是來向九月妹妹道歉的。”

所以,不管你的事情,也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蕭璟斕看了一眼傾恆,總覺得這孩子哪裡有些問題,可是人家不卑不吭,謙恭謙遜的模樣,哪裡又不對勁兒了?

抱起九月,起身往外走,繼續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王的女兒,何須讓你道歉?”

“十七爺爺不是九月,又如何知道她不需要?”

蕭璟斕腳步一頓,驟然有些怒意,看向身邊的孩子,早已皺了眉!

嘿!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的如此大膽了?竟然敢頂嘴?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蕭璟斕也不是那種和一個孩子置氣的人,只是抱着九月,看了看小傢伙因爲迷藥沉睡的睡顏,心道自己的還好是個閨女,不然,天天得有人跟他頂嘴,自己還不能真的對他做什麼,那感覺,絕對憋屈。

也不知道迷藥裡面有沒有其他的髒東西,爲了孩子的健康,蕭璟斕不可能不給孩子做一個全身檢查。

好在除了普通的迷香之外,沒有什麼大事。

蕭璟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更加的後怕,喚來慕恩道:“府裡不乾不淨的人,全部給本王清出去,省得礙本王的眼。”

“是!”

以前,沒什麼關係,她怎麼作,他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便不允許有任何宵小之輩,將主意打在他的妻子女兒身上。

想到剛剛侍衛說的話,蕭璟斕心底生寒,轉身,去了皇宮。

傾恆見此,果斷的讓人帶他去了尹穆清的房間。

尹穆清這會兒已經退了燒,可是,人還是昏迷着的,鳶歌累了一宿,現在撐着腦袋,趴在牀頭休息。

而尹穆清則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虛弱的模樣,讓傾恆心中大痛。

這是他的孃親麼?

腳步有些虛軟,感覺很不真實,行至牀前,輕聲跪地。

趴在牀前,似貪戀般的看着自己孃親的模樣,小手忍不住好奇,摸了摸孃親的臉頰。

真實的觸感,讓傾恆勾起了脣角。

孃親長的真美,比尹曦月美千倍萬倍,比天下第一美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孃親還這麼溫柔,這麼善良,這是她們比不了的。

爲何,會有那麼多的人說孃親的不是呢?

什麼未婚生子,膽小懦弱,不貞不潔……

都是十七爺爺的錯,於孃親何干?

“水……水……”出了汗,尹穆清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口乾舌燥,極度缺水,是以,現在在睡夢中,也渴的難忍。

傾恆聽見尹穆清要水,連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過去。

他人小,也不知道如何喂水,慌不擇路下,杯子裡面的水灑了不少出來,直接流入尹穆清的脖子。

幸好會不燙,卻還是讓尹穆清驚醒了過來。

“嗯……”初醒,尹穆清嚶嚀了一聲,隨即睜開眼睛,視線有些不清,但是還是認清了眼前的人。

伸手,下意識的去摸孩子的臉:“傾……恆?”

只是,還沒有摸到孩子的臉,尹穆清突然想起在皇宮的那一幕,不由的神色黯了黯,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連聲改口:“殿下……怎麼來了?”

尹穆清不怪孩子,更多的是理解。

她怎麼就忘了,他是尹曦月的孩子,是暨墨的長孫殿下。他有自己在乎的人,有自己維護的對象,不管如何,他和尹曦月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而且,他是尹曦月的兒子,她又怎麼能殘忍到要孩子親自指證自己的母親?

那,太殘忍了!

傾恆看到尹穆清突然縮回去的手,心裡大痛,鼻子一酸,眼眶募的紅了,下意識的出口:“母親……”

看見尹穆清突然愣了一下,傾恆自知自己失態,連忙轉移話鋒:“母親她現在受到了懲罰,應該知錯了。昨日,讓姨母受委屈了,傾恆對不起您!”

這會兒,二人對話的聲音讓鳶歌醒了過來,她看到傾恆的時候,很明顯一驚,面色沉了沉,卻沒有多說什麼。

見尹穆清醒了,連忙用手探了探尹穆清的額頭,感覺到正常的溫度,鳶歌大喜:“謝天謝地,小姐你都快嚇死奴婢了!奴婢去請子蘇公子。”

說着,連忙走了出去。

她知道,兩人一定有話要說。

尹穆清見鳶歌離開,看了一眼傾恆,低嘆了一口氣,隨即道:“殿下無須向姨母道歉,姨母知道你的爲難,只是心疼你罷了。在宮中不易,身爲皇太孫更是不易。宮中險惡,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你學會了隱忍,學會了順從,可是這有何用?最重要的,還是要學會如何周旋,如何保護自己,你可明白?”

傾恆聽此,心裡早就翻江倒海,眸子裡面蓄滿淚水。

身邊不乏在乎他的人,或許十七爺爺也關心着他,可是終究只是憐憫,所以,大多都很嚴厲,少了這份溫暖。

孃親卻不同,心裡想的,還是他的安危。

而且現在,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個外甥。

喉嚨哽咽的說不出來話,千言萬語之化成一句話:“傾恆明白。”

“姨母雖然不明白爲何尹曦月會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可是,姨母明白,你對她很重要,她少不得你,所以,只要你夠聰明,在不被她利用的同時,也能不觸怒她的怒火。”

“嗯!”以前,若是還有什麼顧慮,那麼現在,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現在,他絕對會順了她的心意,讓她很快得到自己應得的……報應!

“當然,殿下能保持一個赤子之心最是難能可貴,有什麼難處,可以來璟王府找你十七爺爺,不用自己忍着,可明白?”

“傾恆明白!”

傾恆聽着,便有些意外,擡眸,問道:“姨母是打算嫁給十七爺爺麼?這麼簡單?”

這也太便宜他了!

尹穆清愣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倒是門口傳來了宴子蘇的聲音:“長孫殿下這話,可千萬別讓你十七爺爺聽到,否則……”

否則,恐怕他應該不會怎麼開心。

尹穆清聽此,皺了眉頭,聲音還有些虛弱:“殿下說的對,想娶本小姐,他蕭璟斕要拿出一點誠意,否則,就算九月是他的孩子,那又如何?”

傾恆連忙點頭。

孃親做的對!

可不能便宜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宴子蘇笑了笑,道:“你的話,在下定會一字不落的告訴阿斕。”

說着,走到牀前,伸手摸了尹穆清的脈,沒有多說什麼,便又將手伸向傾恆:“聽聞殿下受了傷,讓在下看看?”

“有勞子蘇公子!”宴子蘇的醫術是御醫也比不上的,是以,若是他能幫忙,傷口自然會好得快。

“殿下底子好,皮外傷不打緊,在下給殿下一瓶治外傷的藥,每天塗抹,幾天便會結痂癒合,內傷麼,服些湯藥,自己運功輔佐,也不出幾天,便會好。”宴子蘇還是很心驚的,多虧了殿下習武,身子還算康健,若是一般的小孩子,這麼重的傷,恐怕早就疼死了。

“多謝!”

“對了!”尹穆清突然想起九月和蕭璟斕,問道:“你們家王爺和九月呢?”

宴子蘇皺眉道:“王入宮了,應該是去了玉檀宮!”

“靈太妃的寢宮?”尹穆清皺了眉,在東宮偷聽了尹曦月身邊的嬤嬤講話,她對靈玉檀這個母親表示很不滿,自己的孩子,怎麼可以下那麼重的手?

而,蕭璟斕竟然還巴巴的跑去玉檀宮?他是瘋了不成?

“是!”宴子蘇點了點頭,有些感嘆的道:“我不記得他有多少年沒有去過玉檀宮了,沒想到,今日,爲了九月,他會去那裡。”

尹穆清聽此,瞬間皺了眉。

……

大使館,君天睿被關在房間中,滿是不開心,阿姐出去玩,他卻被關在屋裡,他怎麼會幹?

也不睡覺,在屋子裡面跑過來,藏過去,就是不讓君羽伺候他洗漱,跑累了,乾乾脆躲桌子下面去,任由君羽怎麼哄騙,他就是不出來。

君羽跪在外面,一個勁兒的求某個太爺一般,盤腿坐在桌子下面的君天睿,哀求道:“殿下,您就出來吧?這大晚上了,您該休息了!”

“不要,我要出去找姐姐,要去找九月玩!”君天睿賭氣,乾脆轉過去,拿自己的背對着君羽。

“公主去皇宮了,怕帶您去會被別人欺負,所以纔將你留下來,現在應該快會來了,您就別鬧了好不好?”

“不,我要姐姐!就要姐姐!”君天睿根本說不通,閉着眼睛,嘰嘰喳喳:“阿姐一點都不好,姐姐會教我背三字經,教我寫字,還會教我畫畫,阿姐什麼都不教我,阿睿不喜歡阿姐了!”

啪的一聲,門突然被打開,君語嫣穿着厚重的宮裝,忙了一天,現在自然是累極。

一回來,便聽見君天睿揚言不喜歡她的話,皺眉道:“阿睿怎麼不喜歡阿姐了?嗯?”

進殿看了一圈,沒有看見自己的弟弟,只看到趴在地上的君羽。

“君羽,你在做什麼?殿下呢?”

說完,便看見君羽指了指他面前的圓桌下,君語嫣彎腰一看,果真看見自家弟弟高冷的後腦勺。

君語嫣眉毛頓時一挑,帶着幾分無奈。

任誰看見一個白衣冠玉的小公子竟然毫無形象的鑽進桌下,都會很無語吧!

脫下繁重的宮裝,只剩下裡面一件便利的輕裝,隨即也鑽進了桌子:“這是怎麼了?誰惹咱們的阿睿生氣了?”

君天睿見自己的領地被別人佔領,自然不悅,連忙用手推君語嫣:“你走,阿姐一點都不好!”

“阿姐不好?那誰好?阿睿告訴阿姐,阿睿喜歡誰,阿姐就去將她帶到阿睿的面前,讓她哄一下我們的小殿下,好不好?”君語嫣是斷不會和君天睿一般計較的,從小到大,她看着小傢伙長大,自然是寵愛有加。

“真的?”君天睿擡眸,一雙琉璃大眼水汪汪的,自帶幾分呆萌。

君語嫣揉了揉君天睿的頭髮,道:“自然,阿姐什麼時候騙過阿睿?”

君天睿一喜,立馬眼前一亮,急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找姐姐,姐姐會教阿睿認字呢,姐姐講的故事可好聽了,黃香溫席,孔融讓梨,個個都好聽!”

君天睿的話,讓君語嫣大驚,立馬拉了君天睿的手,問道:“你說什麼?哪個姐姐?教你做什麼?認字?”

君語嫣只覺心慌意亂,父皇下了死命令,不許阿睿習文段字,就是文房四寶都不允許阿睿碰,就因爲阿睿的出生是父皇的恥辱,所以這是對阿睿的懲罰,也是對水家的懲罰。她知道,這是父皇怕阿睿長大後,會因爲自己是墨翎唯一的皇子而產生異心,有那不該有的心思。

父皇曾經說過,等他百年之後,自會去宗族選一個能擔當大任的孩子,不管如何,都不能是阿睿!

就連她,因爲曾經教過阿睿認了一下父皇凌霄殿的殿名,就被父皇責罰一通,三天未見水米,從那以後,她再不敢忤逆父皇的意思。

沒想到,出來一趟,阿睿竟然學了三字經,父皇豈不是要震怒?

恐怕不僅是她,就連阿睿,也免不了責罰。

想到這裡,君語嫣是害怕的。

君天睿如何知道君語嫣的擔憂,因爲激動,四肢並用的從桌下鑽了出來,激動道:“姐姐就是姐姐嘛,就是和阿姐打架的那個姐姐。”

“尹穆清?”

“什麼清?”君天睿愣了一下,隨即也不再關心這事,拉着君語嫣得手,往外走:“不管了,阿睿要去找姐姐,找九月玩!”

君語嫣皺眉,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不是能講道理的人,是以,毫不猶豫的,伸手點了君天睿的睡穴。

君天睿前一秒還精神抖擻,下一秒眼前一黑,身子便癱軟了下去。

君語嫣連忙扶住,可是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個頭比她還高,她有些吃力,連忙對君羽道:“還不扶殿下去休息!”

“是!”

君語嫣皺眉,看着被君羽扶到牀上的君天睿,心裡很不好受。

“尹穆清麼?”看來,她有必要去一趟尹府。

有些時候,好心不一定能辦好事!

……

皇宮,玉檀宮。

靈玉檀一大早便起身,讓人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甚至,還不辭辛勞的自己動手,做了幾個自己拿手的小菜。

“娘娘,您今日怎麼做了這麼多菜?”素萼看着靈玉檀忙活,皺眉道:“娘娘身份尊貴,何須自己動手做這些事情?謹防將自己燙着。”

靈玉檀勾了勾脣角,道:“等會兒,有稀客,不做些吃的,怎麼能表現本宮心誠?”

果然,準備好了一桌子菜,外面就有個小太監慌不擇路的來稟報:“啓稟娘娘,璟王……璟王殿下來了!”

不知情的人,自然是不知道這裡面的關係,只知道璟王待娘娘很是疏遠,不親近,他們都記不得上一次璟王來玉檀宮,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靈玉檀聽此,立即笑了笑,起身,扶着素萼的手,站在宮殿門口等着。

只是,當看見門口出現的那抹高大俊美的身影,前一刻還鎮定,滿不在意的她,突然心頭一顫,突然升起幾分緊張。

他……他是蕭璟斕?

她一直以爲,他是那個一點點高,會揚着腦袋,喊她母妃的那個孩子……

她看見他,便會氣,便會想着如何才能讓蕭璟淵痛苦,讓他後悔,讓他比自己痛苦。

他喜歡那個孩子,她便不喜。

他愛撫那個孩子,她便去傷害……

每當看見蕭璟淵抱着眼角含淚的小傢伙,一臉怒意的指責訓斥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大快人心,只覺得解氣。

多少年了,原來他已經不是那個會含着淚,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娃娃了!

他們,竟然這麼多年,沒有再見了麼?

年年鬥法,她竟不知道,對方,已經變了樣兒。

蕭璟斕看見站在門口的靈玉檀,也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就認出,這個便是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他如何不認識?即便這麼多年,他一直避而不見,可是她的模樣,一直在他的腦海。

如今,看見她還如以前一樣美豔的容顏,蕭璟斕諷刺的笑了一聲,上前,俯身行禮:“兒臣給母妃請安!”

也不等靈玉檀讓他起身,他已然恢復了那睥睨之姿,居高臨下的看着靈玉檀,出聲道:“多年不見,母妃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這女人的心,可真大!

能做到這般狠心,又問心無愧的人,天下唯她而已!

靈玉檀指尖顫了顫,慌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她記得,早上起來看時,眼角已經有了不少皺紋。

如今,看見蕭璟斕,她更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想到這裡,她抿了脣,只道;“阿斕你變了,高了,也壯了!”更加俊美了。

靈玉檀身後的宮人看見蕭璟斕,連忙跪地:“參見璟王殿下!”

蕭璟斕也不理會靈玉檀的話,擡步進了屋,看見殿中桌案上一桌子的菜,他已撩袍坐了上去。

靈玉檀揮退了所有人,並且讓人將殿門關了起來。

“母妃心情很好,準備了這麼多的菜?”

蕭璟斕隨意的樣子,竟然讓靈玉檀感覺他們母子情意深厚無比的錯覺。

素萼看着蕭璟斕,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璟……璟王竟然……

在她記憶之中,最近見過一次璟王,也是好幾年前了,那個時候,璟王還不曾這麼高大。

一時,竟然看癡迷了過去。

“本宮以爲,你會帶那孩子來見本宮!”靈玉檀走過來,坐在了對面,擡眸,看了一眼香爐之中燃得香。

無色無味……

卻能喚醒萬蠱之王。

他能有孩子?說明,他早就對她起了防範之心,那麼,以前做的,似乎都是無用功麼?

她不信!

“母妃見孩子做什麼?看看昨晚有沒有得手麼?”蕭璟斕把玩這手上的玉石扳指,早已不是那個就算受了傷,也不敢哭,不敢聲張的小孩子的了。

靈玉檀也不惱,只是笑了笑:“母妃不這麼做,恐怕都不知道王兒都長這般高了!你瞧,母妃給王兒做了好多菜,都是王兒喜歡吃的。”

“哈哈……”蕭璟斕突然嗤嗤的笑了出來,看着靈玉檀將一塊珍珠片放入他的碗裡,他眉頭一鎖,伸手便將瓷碗掃在地上。

嘩啦一聲,連帶着前面的幾盤菜也摔倒在地。

“母妃這是誠心噁心兒臣麼?”

靈玉檀被嚇了一跳,驟然黑了臉色,素萼也被驚醒,驟然一怒,上前擋在靈玉檀的面前,斥責道:“璟王殿下,娘娘面前,你怎麼敢如此放肆?”

斜眼看去,眉頭微擰,揮手,便拍了過去,素萼立即便被蕭璟斕打到在地,鮮血嘔吐,只聽蕭璟斕道:“你是什麼東西?本王面前也敢放肆?”

“素萼!”靈玉檀自小疼這個侄女,又是靈家唯一的女兒,是她看着出生的,她如何不心疼?

看見素萼被打的口吐鮮血,靈玉檀頓時大怒,靈家滅門的畫面又浮現在腦海。

她扶着素萼,臉上早已驚怒,剛剛,對蕭璟斕一點點的悸動,也消失不見。

果真是孽種,天生反骨,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冷血之物。

起身,揮手朝蕭璟斕臉上扇去,怒道:“孽障!”

只是,蕭璟斕哪裡允許她得逞?

擡手,捏住靈玉檀的手,看着靈玉檀早已充血的眼,眸中寒如冰霜:“母妃,您是不是覺得,這麼多年,兒臣對您太縱容了?以至於,便以爲自己不可一世,當真可以在本王面前耀武揚威指手畫腳?”

靈玉檀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怕,身子在發抖,卻一點不服軟:“本宮是你的母妃,是你的親孃,難道你敢對本宮不敬?”

蕭璟斕諷刺道:“若是母妃不知好,總想着找兒臣的不快,動不該動的人,兒臣不介意做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讓你提前下去見先帝,也並無不可。”

說到此處,蕭璟斕驟然譏誚道:“只是,不知道這些年,母妃的所作所爲,恐怕連見先帝的臉面也沒有吧!”

說到此處,蕭璟斕突然覺得心臟驟然一痛,一股霸道的痛意襲上肺腑,連站立都成困難。

握着靈玉檀的手驟然一鬆,扶着桌案才勉強沒有倒下。

這是蠱毒發作的感覺。

他如何不知?

怎麼會?蠱毒在子蘇的調理之下,只要好好將息,根本不會再發作,若是不再沾毒,蠱蟲一直沉睡也並無可能,怎麼會現在會發作?

後宮,外臣不能進來,是以,蕭璟斕身邊並無侍衛。

靈玉檀見此,自然大笑出聲:“原來,萬蠱之王在你的體內,本宮以爲,你上次也是騙了本宮。原來一個厭蠱香便能讓你生不如死。”

萬蠱之王,本應該下在蕭璟淵身上,卻不想出了錯,種在了蕭璟斕身上,只是,又有什麼區別?

看了一眼不遠處嫋嫋香菸,蕭璟斕豁然頓悟。

“你找死!”蕭璟斕一拳砸在桌案之上,強大的內力釋放,上好的楠木桌瞬間四分五裂,起身,腳步虛浮,卻氣勢逼人,步步逼近靈玉檀:“母妃,你當真本王不敢殺了你麼?”

“有本事,你便殺了本宮!”靈玉檀擡着下巴,就知道他不敢:“你不敢,手軟,那是你無能!母妃這是在教你,世道險惡,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相信。”

靈玉檀突然抽出劍鞘之中的劍,搭在蕭璟斕脖子上,揚聲道:“王兒,你太年輕,哪裡知道女人的心思?那個叫什麼八月還是九月的小姑娘,不一定是你的種,或許就是尹穆清那女人想要攀龍附鳳,纔將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強塞給你。王兒不要以爲滴血認親便能證明一切,兩滴血,只要有心,就算不是親生父子,相融也不是難事。”

靈玉檀心中不平,得知蕭璟斕有了女兒,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憑什麼?

上天待人如此不公麼?

她靈家就要受那滅頂之災,蕭家卻能子孫綿延?

她靈玉檀父死兄亡,蕭璟淵卻能兒孫滿堂?憑什麼?

不!她不同意,她絕對不同意!

“娘娘。”素萼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臉,踉蹌着身子走近靈玉檀,道:“娘娘,快殺了他,爲靈家報仇呀!”

靈玉檀是猶豫的,即便自己懷恨在心,派人去刺殺蕭璟斕,這樣的事她覺得解氣,可是真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要下手,還是下不了手。

她也是痛過的。

十月懷胎,她數着日子等孩子降臨。

一朝產痛,她也曾疼的死去活來。

可是,爲什麼,他偏偏是罪惡的來源?

靈玉檀不動,蕭璟斕也不動。

素萼等候不及,直接上前,拿過靈玉檀的手,便將劍,往蕭璟斕的胸口刺了過去。

只是,劍纔剛揮出去,劍端就被人劈成了兩節。

素萼和靈玉檀的手被震的劇痛,劍嘩啦一聲落在了地上。

只聽門口傳來一聲輕呵之聲:“太妃真是好興致,親自教授王爺耍劍。只是,刀劍無眼,還是少玩,少玩爲妙。”

尹穆清推了推九月的小身子,哄道:“九月,還不去喊奶奶!”

九月有些不願意,可是也知道屋中剛剛的驚險,立即邁着小短腿,跑過去撲進靈玉檀的懷中,抱着靈玉檀的腿,萌噠噠道:“奶奶好,奶奶,我是九月哦!”

傾恆也過去,行禮道:“太妃娘娘吉祥!”

尹穆清則連忙過去,伸手扶了蕭璟斕,卻也不問什麼事,朝靈玉檀道:“看樣子太妃還未用早膳,那臣女就不打擾了,九月鬧着要父王,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有了支撐,蕭璟斕連忙靠着尹穆清,纔沒有倒下。

他也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等這蠱蟲全甦醒,以前做的一切,都要白費了。

“九月……走了!”蕭璟斕聽見小九月叫靈玉檀奶奶,他是不悅的,也生怕靈玉檀會傷害九月,連忙朝九月伸了手,拉了過來。

九月見此,立即鬆了靈玉檀的腿,然奔向蕭璟斕,小手握着蕭璟斕的衣襬,四人匆匆離開。

出了玉檀宮,蕭璟斕身子一晃,差點摔倒,肺腑一片腥甜涌上喉間,卻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

嚇着他們就不好了。

“你……你來做什麼?”不用她來,他也不會有事!她身子不好還匆匆趕來麼?

雖然感動,卻還是不贊同。

剛剛,他只好想給靈玉檀一次機會而已,他賭,她是否真的能下手。

“我不來,你等着那劍戳壞你的爛心肺是不是?”尹穆清還在後怕,幸好她來了,否則,蕭璟斕的小命,就要斷送在那裡了。

九月牽着蕭璟斕的衣襬,不解道:“爹爹,那個老巫婆是誰?她剛剛是要做什麼?”

若是他沒有猜錯,那個壞奶奶,剛剛是要殺爹爹來着。

蕭璟斕不願意讓九月知道這些事情,女孩子,就該捧在手心寵着,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

是以蕭璟斕道:“鬧着玩呢。”

傾恆看了一眼蕭璟斕,突然皺了眉頭。

十七爺爺可以騙九月,卻騙不過他。

母親匆匆帶他們入宮,又看見那一幕,很明顯,太妃是要殺十七爺爺的。

原來,十七爺爺比他可憐。

怪不得,他會教他,身在皇家,享有至高無上的位置,卻失去了別人唾手可得的珍貴!

傾恆只覺得自己同情蕭璟斕。

失去珍貴的是十七爺爺自己,他有母親,三姨母是他的母親,他沒有失去。

“鬧着玩?鬧着玩怎麼連路都走不穩了?”尹穆清沒有見蕭璟斕哪裡出了問題,是以,站定,扶着他的手一鬆,問道:“還是你在這裡裝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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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呀,高估了本殿的時速,今早起來,碼到現在,才九千字,唉!看來,今天下午和晚上不能再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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