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資產過億,做爲公司實際運作人的劉萬程,要考慮的,就不僅是眼前的利益。
其實到了這一步,錢在他手裡,就有了不是錢的感覺,而是在漸漸演化成數字。
這只是他走向資產大鱷的開始。雖然只是開始,但他已經在嘗試資產運作了。
劉彩城逼了他一步,塞給他一千富餘閒人,同樣也逼着他想到了向第三產業進軍。
一個服裝商城,在他眼裡,也僅僅是他商業帝國的開始。他眼裡看到的,已經不是一個商城,而是圍繞着那個商城的一系列設施,更多的,不同功能的商城,商業街,美食街,賓館,酒店,娛樂城,商務大樓……
他要以這個商城爲中心,把這整個地段,打造成市東區最繁華的商務中心。
過去,這裡叫江山機器國,那麼,以後,這裡會成爲另一個商業王國。
可是,這周圍的地都不是他的,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他想實現這個商業帝國的夢想,首先就得想辦法把這些地都弄過來才行。
借江山機器廠子弟中學的校址培訓工人,那也是個藉口。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塊地,借了來就不還了。
培訓結束了,人家江山機器廠當然就得問他要回這個地方。
怎麼能讓對方要不回去呢?就得繼續讓這幫轉崗工人賴在這裡不走。可你賴在這裡不走,就得有藉口。
你鑄造分廠那裡,數控機加分廠那裡,有的是空地,你培訓結束了,在你自己的空地上蓋房子,把這些人弄過去又不是不行,憑什麼賴着人家的地不還啊?得有個說得過去的道理呀。
高秀菊的這個主意,就是道理!
我得養活這幫人啊,這幫人幹什麼呢,幹什麼可以必須佔住這麼大塊地方呢?以班爲單位,搞不同類型的加工業。這樣,他其他地方的地就不合適了,就只有學校這個地方,有教室有桌椅的,最合適不過了!
劉萬程用手裡的筷子,沾着魚湯,在餐桌上畫着對高秀菊說:“你看,這是咱們在建的商城,這是中學的位置,中間隔着不足兩千米。如果我把中學這個地方,再建一個小商品城,你想象一下,這裡會是個什麼樣子?”
高秀菊看着他的筷子,琢磨一會兒說:“兩個商城之間隔着一塊莊稼地,這個,很彆扭啊?”
劉萬程就笑:“對了。這塊地再種莊稼,傻子都知道不合適了。兩個商城之間,搞商品房也不行。那時候,我就會設法活動上面,把中間這個地方也弄下來,或者再建一座服裝城,或者建小商品城,哪個發展的好我就擴建哪一個。那時候,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給我用,給誰都不合適。”
高秀菊就笑:“中學這塊地都不是你的,你還打算要中間的地呢?”
劉萬程說:“這就要靠你和那些工人了。只要你們能在那裡把手工活幹起來,站住腳不走,我自然就有辦法把它弄過來。現在,咱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佔着不走。等咱們的服裝城營業了,上面看到了它對城市化和繁榮經濟的巨大作用,我再去活動,用這個舊校址再建一個小商品城,就容易多了。”
高秀菊就點點頭。她不明白劉萬程腦子裡爲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思妙想,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把他的公司發展到多大的規模,發展到那麼大有什麼用?她只知道他要她做的,就是守住他交給她的那塊陣地。
她想想就說:“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了,我心裡也有數了。”
劉萬程說:“你心裡有數就行了,這個只有咱倆知道,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你爸也不要告訴他。”
高秀菊就不明白,看着他問:“爲什麼?”
劉萬程說:“這跟兩個人下棋是一個道理。我下一步子,我的對手肯定要猜我爲什麼那麼下?想方設法阻止我達成目的。他猜對了,自然就會成功阻止我,我就輸了。他猜不着或者猜錯了,他就會白費功夫,我就容易把思路進行下去。等他明白過來,已經處於劣勢,必輸無疑了。明白了嗎?”
高秀菊就點點頭說:“明白了,我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劉萬程就笑說:“媳婦,你比原先乖多了。”
高秀菊原本想反駁他,忽而就想道,他說的不是現在這個自己。就說:“經歷的東西多了,自然就懂事多。你是對的,我幹嘛不聽你的?”
劉萬程就笑笑,沒有言語。上一世的時候,他如果能夠這麼坐下來,和媳婦好好的說說心裡的想法,也好好的聽聽媳婦心裡想什麼,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也不會發展到後來直接不能說話,一說話就吵架的地步。
如果那時候他們能夠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像現在這樣恩愛,其實就是日子過的窮點,也是幸福的。甚至,有可能比現在還要幸福。
而現在,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要操心和思考的事情更多,他反而沒有時間陪着高秀菊在一起。
不但不能陪她,還要把她放出去,去獨擋一面,經歷風雨。
想想這些,他就不由問她:“自己管那麼多人,累不累?”
高秀菊就搖頭說:“不累。大家有啥事兒都湊在一起說,雖然有時候跟吵架一樣,可是鬧過了也就過了。我覺得比在公司裡呆着好多了。”
聽媳婦這麼說,他忽而就想到,媳婦是喜歡熱鬧,喜歡說的。她用她自己的方式適應了環境,又用她在公司裡學到的知識來管理那些人,和他們融合在一起,已經算一個合格的管理者了。
這時候,高秀菊卻說話了:“忘和你說了,前一段時間,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老是圍着學校轉悠,和保安吵架,隔着學校圍牆往教室裡扔石頭,把教室窗子玻璃都打破了,差點就傷着人。多虧徐豔派去的那倆痞子,把他們趕跑了。”
劉萬程也不吃驚,只是淡淡說:“我知道。是劉彩城找的廠裡的痞子來鬧事,想轟咱們走。徐豔已經出面和他們談了,他們不會再來了。”想想又囑咐她說,“以後有這種事兒你不要出面,讓徐豔的人出面。”
高秀菊就納悶說:“徐豔平時看着挺好的一個人啊,你說她怎麼是痞子呢?”
劉萬程就不高興說:“誰說她是痞子了?她只不過瞭解那些人,知道怎麼去和他們相處。現在她自己也不願意幹這個,怕吳曉波不高興。可咱們想搞事業,這方面總得有個人來管着啊。就說這回劉彩城找他們鬧事。如果咱們通過正規渠道,你根本就沒法解決。他們真犯法的事兒不幹,只是整天來嚇唬你,噁心你,早晚也會把你給攆走。有徐豔,咱們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嗎?”
高秀菊挺好奇,問劉萬程:“徐豔還有異能是咋的,那幫痞子會聽她的?”
劉萬程就愣愣地出會神,然後才說:“這個我也不懂。我發現徐豔有這個本事,是她纔回來那一年。”就給高秀菊講了個故事。
劉萬程說:“那時候,她剛讓那個外籍商人給騙了,心情不好。正趕上年底,有夥人開着車,在開發區挨個廠裡送年貨,然後就要錢。他們那點年貨,加起來也不值二百塊錢,可要就要兩千。我知道這是些痞子,年年都搞這個,沒敢惹他們,就去屋裡拿錢。
這時候,徐豔不知道怎麼就從後面她住的地方過來了。她問那個領頭的,他們老大是誰?那小子看她長的漂亮,就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我看事不好,就趕緊過去拉她回來。
她也沒出聲,轉身回院子裡面,不知從哪找了個兩尺來長的鐵捅條,回來二話沒說,一捅條就把那小子給抽在地上了。那個出手速度,我就在跟前,還和那小子說着話,愣是沒看清她那捅條抽那小子身上哪兒了?直接就嚇傻了!”
高秀菊就讓劉萬程講的這個故事住給震驚了,看着他問:“她那麼厲害呢?”
劉萬程點點頭繼續說:“從那時候我才知道,這混混不好當,那是真狠,真能下得去手。我當時腿都給嚇哆嗦了。那小子讓徐豔打倒在地上,直接就起不來了。
他車裡三個同夥就都過來了。我看着他們人多,想掏手機報警。我和管那一片的派出所許所長是朋友,他有時候經常過來找我,徐豔也認識他。
可是,這時候徐豔就衝我吼了一嗓子:不許報警!那個模樣,你根本想不到,就是個母夜叉!嚇的我差點把手裡的手機扔了。”
說到這裡,劉萬程好像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樣子,打住不說了。
高秀菊就忍不住問:“後來呢,那些人沒有打徐豔?”
劉萬程搖搖頭說:“徐豔喊那一嗓子,我嚇一跳,過來的那仨混混也站住不動了。徐豔就看着他們,指着地上那小子說,這孩子不懂規矩。跟你們老大說,我明天還是這個時候,就在這裡等着他,讓他過來論輩分!那仨混混反而老實了,把地上那個人架起來,坐上車走了。”
高秀菊問:“他們爲什麼走了呢?”
劉萬程說:“我當時讓徐豔給嚇壞了,也不敢問啊。徐豔就開始打電話,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問徐潔,徐潔說她約架呢!當初不想讓她在廠裡住,就怕這個!
後來我才知道,徐豔是大斌的馬子,輩分在他們行裡很高,那小子摸她臉,按理說應該剁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