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盯着劉萬程說:“現在,你明白了?如果徐潔不跟着我走,她的能力就得不到鍛鍊,下一世,她的能力就會減弱,會忘記,再也沒有機會了。”
劉萬程就有些難過,看着徐潔,說不出話來。
大姨就又說:“人生如朝露,只是很短的一瞬。爲了這一瞬,你耽誤她的永恆,值不值得?下一世,你們都會忘記這一世的所有東西,就算有緣見着了,也只是陌生人,誰也不會記得誰,甚至因爲回來的時間不一致,年齡都不會一樣。再在一起的機會,可以說根本沒有。”
徐潔這時候卻說話了:“師傅,你別說了。我決定了,不跟你走。我寧可永墮輪迴,也不想失去和他在一起的這一世!”
劉萬程就搖搖頭說:“大姨,你帶徐潔走吧。剩下的,我去跟徐豔解釋。”
徐潔說:“我想好了,不走。我離不開你,再說,山裡那麼苦,我受不了。不就是和別人一樣,在世上輪迴嗎,有什麼了不起?”
大姨就淡淡一笑說:“罪孽都是自家造的,你回來一趟,滿足了你跟着他的願望,還是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
這時候,劉萬程就心裡一動,看着徐潔說:“丫頭,我有一個辦法,即不耽誤你修行,咱們還能見着。”
徐潔就看着他,眼裡卻早已淚眼婆娑了。
劉萬程就繼續說下去:“墨爾本那個別墅,你可以和大姨去那裡。”
徐潔就看大姨,大姨搖搖頭說:“你心裡這麼多事,到深山裡都不見得管用,在城裡肯定不行。”
徐潔說:“我在那裡入定過一次的,可以離着十幾裡地感受到大海。”就跟大姨描述那個地方有多麼安靜。
大姨疑惑地看劉萬程:“那個地方在哪裡?”
劉萬程已經多少的能明白大姨的本事了,就問:“你可以看到地球嗎?”
大姨輕蔑地一笑說:“我連月球都去過。”
劉萬程就拿來紙筆,把地球和澳洲畫出來,又把墨爾本和自己買的別墅畫出來。大姨就點點頭,然後就在椅子上入定了。
劉萬程和徐潔怕打擾她,都只能靜靜地坐着,不敢出聲。
過了一個多小時,大姨睜開眼說:“找着了,一個兩層小木屋是不是?”
劉萬程愣怔半天,心說這雜毛……大姨還真不是神經病,漂洋過海的地方她都能找着。就點了點頭。
大姨說:“那裡周圍有三戶人家,一戶家裡有人,其餘都是空的。我們可以去試試。”
嚇,這個你不信都不行,確實就是這樣!劉萬程就想起一件事情來,問大姨:“你有沒有身份證啊?沒有沒法辦護照。”
大姨說:“你們有我爲什麼沒有?我沒身份證,怎麼到這裡的,飛來嗎?我也不是總是在山裡,也要出來買東西,也要回村裡的。”
哦,原來你也得和人一樣活着,那你還跑到山裡幹嗎,真是吃飽了撐的!
劉萬程心裡腹誹,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修行的事情他不懂。不信還不行。
要不他穿越算怎麼回事,他爹和徐潔入定又是怎麼回事?這位大姨坐在他家裡,竟然可以知道徐豔兩口子在幹什麼,還能知道墨爾本那個別墅是怎麼回事?不信也得信!
他不能耽誤徐潔,只好把她送到墨爾本了,那樣不管怎麼說,還能有機會看到她,要不然,可就等於此生永別了。
不管怎麼說,徐潔失蹤這個謎算是解開了,以後也不用整天惦記了,可以安心做其他事情了。
徐潔可沒這麼好打發,她要和劉萬程離婚。自己去修行,就沒法盡妻子的義務了。再說,本來人家高秀菊就是劉萬程的媳婦,自己霸佔他這些年,也該還給人家了。
徐潔說的有理有據,大姨也支持,只有這樣,才能讓徐潔了卻凡塵,安心修煉嘛。
劉萬程只能聽徐潔的。可江山集團老闆鬧離婚,這要在社會上傳開了,那熱鬧可就大了,真得上新聞了。只能秘密離婚,而且,還得緩一段時間。明天說不定還有條江山集團董事長,劉萬程媳婦讓人家拐跑了的新聞呢!還是等過了這個熱鬧勁再說吧。
同時,爲了不給媒體機會,劉萬程費三寸不懶之舌,說的大姨脫了袍子,換上人穿的衣裳,公開以徐潔大姨的身份在家裡住着,再不許提什麼靈啊鬼的,還過陰,你想嚇死誰呀?
可徐豔兩口子那邊怎麼交代啊?大姨就算能人吧,徐潔算天生異稟,被大姨發現的人才,現在,她們要去修煉,去別墅修煉,不是進山。
徐豔聽這些天方夜譚的時候,差點把劉萬程也當了神經病,要不是大姨給她露一手,讓她知道厲害,她還是不肯閉嘴。
吳曉波是早領教了,自己在屋裡摳腳丫子,不是劉萬程在他家按監控了,是大姨的靈可以偷偷進來,他幹什麼都看得見!
我滴個娘!吳曉波暗暗叫苦啊,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大姨一定也能看見!她要天天在這裡不走,一時高興,和徐豔說了可咋整?
徐豔也害怕,自己和私人會所裡的那個小男孩的事兒,大姨是不是也知道啊?她要是給我說出來,那可當真沒臉見人啦!
所以,這兩口子是盼着大姨趕緊領着徐潔走呢,這才叫各懷鬼胎。
可就是走也得辦好多事情啊。首先就是車站出逃事件,得編個合理的誤會的故事啊。
大姨還算配合,自己就把那幫媒體給吹暈了。我一個山裡人,哪知道外甥是什麼董事長?我就是想讓她和我回趟老家,怎麼着吧?我是道士,我還俗行不行啊?我還有神經病呢,怎麼着?我外甥這不先哄着我,不讓我鬧騰,叫外甥女婿來把我領回家嗎?打倒十幾個人啊?你問他們啊,我一老太太我有那麼大力氣嗎?那不我外甥爲哄我玩兒嗎?
於是,大家只好相信,這位老太太病的不輕,可能真是董事長哄她大姨玩呢。
劉萬程這個樂,感情這異人也有裝瘋賣傻的時候。他也不能光顧着偷着樂,他得以徐潔的名義,去澳洲投點資啊,要不然你怎麼加入那邊的國籍啊?
忙完這些,還得僱人打理那邊那個小別墅。倆活寶神仙過去修行,總不能讓她們自己做飯吃吧?澳洲人又那麼好客,有人看到別墅有人了,過去拜訪,總得有個管家接待吧?還得有保安措施,就算大姨有兩下子,也不能讓她出面和人家打架。你再厲害,你打得過槍子兒?
至於澳洲人爲啥好客?可能跟地廣人稀有關係。在地上開車跑一天,好歹能碰見個喘氣的,不容易呀,大家說說話也是好的。
就衝這個,那裡也真是個修行的好去處。
最後一件事,就是和徐潔辦離婚手續了。不過這個對劉萬程來說,也不是什麼事兒。你就是和我辦了離婚你也還是我媳婦,我還是有權利去看你,和你在一起!
大姨不幹:“三年之內,不能去看她,要不然她又要前功盡棄!三年以後,她要還是沒什麼進展,那就還是給你當老婆去吧。爛泥扶不上牆,誰也沒辦法。”
劉萬程心說,你還懂論語呢?不過人家孔子是嫌宰予大白天睡覺,罵他“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不過想想也不錯,徐潔還真跟宰予有的一比。估計她開始的時候新鮮,還能聽她大姨的認真修煉。等新鮮勁一過,嘿嘿,大姨啊,等她耍賴發起彪來,你就知道你外甥女是個什麼玩藝兒了。
當年搞工廠,劉萬程可沒少逼徐潔好好學習。開始她還真肯幹,等劉萬程做大了,來錢容易了,新鮮勁一過,就說什麼也不管用了,直接沒啥長進。劉萬程沒法,只能由着她東遊西逛了。
等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完,這年的冬天也就到了。
又一批建築在江山機器廠的生產區矗立起來,商貿這一塊,已經完全成熟了,慢慢把這個城市的商業中心轉換到自己這裡來。那個坐落在市郊的萬人國營大廠,幾乎沒有人記得了。
老魏更先進的芯片製作設備,還在研製中。正如老魏說的那樣,這還真是個燒錢的買賣。但傳感器的盈利,加上工廠和商業,支撐一個實驗綽綽有餘。有充足的資金,實驗進展也不慢。
大洋彼岸的霍普斯已經在同行業裡有了些名氣,但同樣和老魏一樣,沒有更新的東西發明出來。有張靜不斷給他扯後腿,不給他充足的時間,他只顧着掙錢了,也就對實驗放鬆了。
劉萬程就利用這個時間陪着大姨和徐潔去了墨爾本。
把兩個人安置在別墅裡,配了管家、保姆和守衛,還配了兩隻大狗,劉萬程就被大姨給攆走了。
父親聽說了大姨的事,知道今年再去澳洲過年,會打擾她們修行,便不打算再去。
劉萬程就和父親商量,是不是再在附近再買一套別墅,父親和母親也一起搬過來?這一回父親沒有反對。
從劉萬程說的話裡,父親能夠分析出來,大姨比趙老道道行高的多。他正有許多疑問需要請教大姨。可他走了,逢年過節就沒有給山中那幾個貨送年貨的了,心裡就不免有些猶豫。
那附近的別墅都沒有賣的,劉萬程也一時沒有辦法讓父親和母親立刻搬過去,這事也就暫時作罷了。
這一年,是劉萬程和徐潔結婚以來,第一次一個人返回西北老家過年。
前一段時間,只在電話裡和父親說大姨的事,總是說不清楚。待回到家裡,劉萬程詳細跟跟父親說了大姨關於靈的解釋。
父親臉色鄭重,半天沒有說話。最終,他還是帶着劉萬程進了山去找趙老道。
趙老道也只知道自己入定的感覺,的確是隨着修煉走的越來越遠,但他還到不了大海的另一端,就別說看到地球了。至於大姑所說的,可以和巨靈交流,他也從沒有過。不過,大姨的關於世界虛擬的說法,卻讓趙老道頻頻點頭。
“怪不得我總是沒有長進,”他感慨說,“真是天外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