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在廣場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列寧塑像,這恐怕是整個前蘇聯國家裡,最大的偉人雕塑了。
就在前不久,在米國特工的慫恿和金錢誘惑下,許多人組織起來,要拆毀這座雕像。
這個消息,不知怎麼就被附近工廠的工人知道了。就在他們去拆除雕像的時候,幾百個工人自發組織起來,包圍在雕像周邊,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他們心中的領袖和解放者。
工人們心裡最明白,這個世界上,真正爲了他們的利益而奮鬥的,只有列寧和他領導的布爾什維克,他們心裡不糊塗。
米國的陰謀沒有得逞。
可是,隨着後來這個國家逐漸倒向西方,這個雕像還是被拆除了。
米國這個顛覆別人國家的老手,對怎樣擊垮一個國家,是有着從實踐到理論,一整套完整的手段的。
顛覆一個國家,最首要的,就是擊垮這個國家人民的信仰,讓他們在精神上極度貧乏,除卻金錢什麼都不崇拜,最終讓這個國家所有的人民,都變作金錢的奴隸,爲了金錢,什麼都能出賣。
這個國家的人民恐怕至今也不清楚,他們拆掉的,不僅僅是一座雕像。他們拆除的,是自己堅守了近一個世紀的信仰和精神!
隨着這個雕像的拆除,這個國家再沒有了精神,成爲米國稱霸全球的犧牲品。
廣場的邊上,有一家咖啡店,裡面安靜而優雅,非常利於兩個人交談。
古斯拉夫在咖啡店靠裡的一個座位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劉萬程還沒有出現。
就在他有些不耐煩,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十七八的姑娘,穿着發白的牛仔褲和印着圖畫的體恤,從門外走進來,直接到了他的身邊問:“古斯拉夫先生?”
姑娘的打扮很普通,腦後梳着兩條黃黃的辮子,就是這裡尋常女孩的打扮。可古斯拉夫並不認識這個女孩,迷茫地點一下頭,還沒來的及說話,那個姑娘就把一張小紙條交到他手裡說:“外面有位先生讓我給你的。”說完,不等古斯拉夫詢問,就轉身離開了。
古斯拉夫只好去看那張小紙條,只見紙條上用英文寫着:我被人跟蹤了,你到頓巴斯街中間的那個咖啡店等我。
古斯拉夫立刻緊張起來。那日從老紀的辦公室裡分手,劉萬程給他的印象,就是他不信任老紀。果然,老紀起了疑心,開始跟蹤劉萬程。
既然老紀能跟蹤劉萬程,也不見得他不會派人跟蹤他。
他出了咖啡店,沿着廣場邊上的街道溜達着往前走。偶一回頭,他看到一箇中國人,在他回頭的剎那,縮到了一棟建築的後面。
他想了想,向着一條比較長的街道走過去。利用街道邊上開着的窗戶玻璃的反光,他看到那個中國人也走進了這條街道,並始終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待他走到那條街道的頭上,拐過彎之後,他突然加速猛跑幾步,上了一輛街邊停着的出租車。
出租車發動起來,慢慢駛向街道中間。他喘着粗氣,從出租車的反光鏡裡看後面他出來的那個街口。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只跑了這幾步,仍舊累的氣喘吁吁。很快,他就從反光鏡裡,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那個街口,四下裡張望着。
他不由抿着嘴笑了。
他到了頓巴斯街那個咖啡店裡的時候,站在門口看半天,仍舊沒有看到劉萬程。就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劉萬程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來:“這裡有單間,我們去單間。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單間,在桌邊坐下來,古斯拉夫問:“劉先生,你這是搞什麼名堂?”
單間就像個火車箱的對坐的座位,非常狹小,但外面有門,把門一關,外面的人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了。
聽古斯拉夫不滿地詢問,劉萬程就笑了,感慨着說:“想做點生意,真是不容易啊!”
古斯拉夫假裝不理解問:“你和老紀不是朋友嗎?他爲什麼要跟蹤你?”
劉萬程攤攤手說:“我哪裡知道?也許他是怕我們私下裡做成了生意,他就沒有好處了吧?”
古斯拉夫就搖搖頭說:“我和老紀認識許多年了,我確信,老紀不是這種人。”
劉萬程反問他:“那你說,他爲什麼要派人跟蹤我?如果跟蹤我的人不是他派的,那麼是誰對我這麼感興趣,不會是你吧?”
古斯拉夫就嘟囔:“我跟蹤你幹什麼,閒的沒事幹了嗎?”接着就問,“你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劉萬程想想說:“也許吧。你知道,在中國做生意,特別是我們這種私人公司,只有生意頭腦的話,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古斯拉夫心想,怪不得這小子短短几年就可以把自己的生意做這麼大,果然有別人不一樣的頭腦和思維。
打消了心頭的顧慮,他就問:“那麼,你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和我完成這筆生意呢?”
劉萬程說:“其實,和你的辦法差不多。只是,不能用你的產品。你的產品太大了,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買家。沒有現成的買家,我又是外行,手底下也沒有發動機方面的專家,沒辦法對你的產品做出合理估價。”
古斯拉夫問:“那你打算讓我出什麼?”
劉萬程直言不諱說:“技術。你的葉片製造技術。”
古斯拉夫的臉色就難看起來,許久才說:“這個不行。”
劉萬程哈哈一笑說:“古斯拉夫先生,你考慮一下,你現在唯一能夠換錢的是什麼?我非常公正地跟你說一句:技術。這是你唯一的資本。但是,你如果有了我提供的智能機牀,你所有產品的精度和成本就會降下來,你的產品才能夠在市場上有競爭力,纔可以爲你創造利潤。否則,你就是抱着你的技術不放,也只有死路一條!”
古斯拉夫無奈地說:“你說的這個,是事實。可是你要知道,目前據我所知,需要我這個葉片製造技術的,只有你們的國家。如果我把這個技術給你,讓你們的國家擁有了這個技術,我會死的更快,你明白嗎?”
劉萬程點點頭說:“這個我知道。可是,古斯拉夫先生,你錯了。”
古斯拉夫就疑惑地看着他。
劉萬程說:“我並不代表我的國家,我只是一個自由的商人。而且,需要這個技術的,恐怕不只是我們國家。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找出上百個需要它的團體或者國家。當然了,也包括我的國家。但是,我是商人,誰出價高我就賣給誰。就算我把這個技術賣給了我的國家,那也是我賣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讓他們找我好了。”
劉萬程如此處心積慮地防範着老紀,而且他本人也遭到了老紀的跟蹤。基於這一點,古斯拉夫已經可以做出判斷,劉萬程不是中國官方的人員。
那麼,劉萬程說的就不是沒有道理。他可以把這個技術給劉萬程,來換取他需要的設備。至於劉萬程日後把這東西給了誰,當真就可以按照劉萬程說的,來推脫責任。
可是,誰知道這個狡猾的傢伙拿了他的資料會去做什麼?如果米國的特工從中國那裡看到了自己公司工藝的影子,他們會相信自己的辯解嗎?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聽說過米國人會講理?除非你比他還強大!
古斯拉夫思慮再三,還是拒絕了劉萬程的要求。
眼看到手的大魚,又要滑出自己的掌心,劉萬程當然不甘心。但是,幾天的交往,劉萬程也感覺的出來,古斯拉夫這傢伙是個十分敏感和聰明的人,而且閱歷豐富。
這種人,你不能表現的過於急躁,那樣他會發現你的目的,就再沒有成功的可能了。
他問古斯拉夫:“我就不明白了,這明明是對你極爲有利的一個辦法,你爲什麼如此固執呢,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掌握着你的命運?”
古斯拉夫一笑說:“劉先生,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我心裡是有底線的。我也不太明白,就算我們達不成任何協議,對你也沒有損失,你爲什麼表現的這麼着急呢?”
劉萬程就笑了說:“我着急了嗎?說實話,我是希望達成這筆交易的。因爲你的技術在我這裡,興許我會賣個好價錢。”
古斯拉夫就笑了。怪不得這小子想一個人完成這筆生意。對於一個急於得到這種技術的國家來說,這個技術可能無價。但作爲他來說,賣給劉萬程,卻無法要太高的價錢。因爲這東西賣好了無價,買不好甚至不如一臺他的機牀值錢,後續的運作纔是關鍵。他在這方面有迴旋的餘地,完全可以用最低的價格從自己手裡得到它,然後靠他的不爛之舌,賣個超高的價格出來。
也就是說,這裡面的利潤空間,是有極大的彈性的。一個笨人得到這個技術,可能賣不了了幾個錢。但劉萬程得到它,興許就能是個無價之寶。
劉萬程慢條斯理地喝着咖啡,偷偷觀察着古斯拉夫的表情,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心急如焚。
他已經看出來,古斯拉夫打算放棄這個交易了,他不敢得罪身後那個強大的力量。
劉萬程慢慢地把自己帶着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調出一個影像資料,打開播放鍵,然後推到古斯拉夫面前,慢慢對他說:“這是我最新的智能加工機牀。我向你保證,這種機牀,世界上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