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入了秋,但天氣還是十分炎熱,尤其是坎大哈臨海,西斜的日頭裹挾着午後的熱浪卷着海風和水汽,往人身上一撲,轉眼就能悶出一身臭汗來。
和樓頂天台想通的過道狹小而漆黑,王越一拉開鐵門進來,緊跟着身子就往旁邊一閃,在隨手關門的同時,人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狸貓,一下就融入了牆角間的一片黑暗中,無聲無息形影不見。
而與此同時,就也在距離他不遠處的樓梯下方拐角處,就又立着一扇鐵門。十幾根小孩兒拳頭粗的鋼筋縱橫交叉,中間的空隙只有一巴掌那麼寬,用一根粗大的鐵鏈纏繞鎖着,正好把這一條通往天台的樓梯整個封死了。
幾個身材高大,全副武裝的血鯊戰士,戴着鋼盔,手持制式的衝鋒槍,在樓道里走來走去。雖然樓層裡早就沒什麼外人了,但他們的眼神銳利,卻時刻保持着警惕,哪怕是有同伴從其他的地方走過,這幾個人也會在第一時間掉轉槍口,一致對外。
目光越過這幾個人,再往下面一層“看”過去,樓梯的拐角處也有人影晃動,還有藉助樓內地勢搭建的簡易工事,十幾個沙袋圍成一圈,中間露出黑漆漆的機槍槍口,不論對上還是對下,一有動靜,瞬間就能封鎖整個進出的樓梯道路。防衛之嚴密,簡直令人髮指!
而事實上,下面那一層也正是王越此行的目標。古德里安現在就在第三層樓,中間的一間辦公室裡。
王越在一進來之前,精神力就已經籠罩了整個小樓,幾乎瞬息間對這裡的結構和相關人員的佈防情況都有了一個最直觀的瞭解。古德里安身爲血鯊部隊的最高指揮者,位高權重,所到之處自然安保嚴密,尤其是這一次不惜親臨“前線”指揮作戰,面對的對手又是王越這麼一個,個人戰鬥力爆棚的武道大高手,所以即便他對自己的這一次行動有着充分的信心,但執行起來卻仍舊小心翼翼,對自己的人身安全不敢有半分的馬虎和大意。
不但(邊時時刻刻有高手在暗中保護,而且他身邊的人也都是血鯊部隊中最精銳的一批老兵,年紀最小的也有三十幾歲,個個身經百戰,早就習慣了戰場的殺戮和鮮血,悍不畏死,戰鬥力極其強悍。
而且這些人的人數雖然不多,但以古德里安爲中心,分佈在整個樓層的各個區域,或者流動巡邏,彼此之間相互支援,或者固守一地,看守進出的要道,個個都是荷槍實彈,彼此之間配合嚴密,好像機械齒輪,一環扣着一環。如同一個整體!
“這老傢伙,真是官做的越大,就越膽小怕死。不過就是個臨時駐地,居然也搞得這麼興師動衆的!看來他心裡也是怕了,爲了我一個人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出來,甚至還不惜爲此得罪了安妮和羅蘭,估計現在心裡也在爲日後怎麼善後而發愁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傳來的槍炮聲也漸漸的停息了。
王越靜靜的站在黑暗中,精神力展開好像一張無形的蜘蛛網,籠罩四方。
算算時間,這時候外面的那些人差不多就已經該合圍了,上千號血鯊戰士幾乎傾巢而出,整個營地裡,除了這座小樓還沒什麼變化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抽調了絕大部分的兵力而顯得四下空空。
這就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爲了這一刻,王越之前甚至不惜讓自己身陷重圍。而現在,無疑正也是他“收穫”的最好時機!!
不過天台的樓梯下面有鐵柵欄,門外面還有幾個警醒異常的血鯊戰士專門把守,王越要從這裡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幾個人弄死。
所以,在觀察了一會兒之後,王越立刻回身用手敲了幾下後面的鐵門,發出如同被風吹過的聲音。同時由於這裡格外的黑暗,鐵門上被王越一把抓開的破洞裡也射進來一束白光,使得整個狹小的樓梯間一下就比平常亮了許多。
“什麼聲音?”
果然,這裡聲音剛一響,下面的幾個人上就警覺起來,三個人幾乎同時回頭,掉轉槍口封死了樓梯,然後中間的一個人擺了擺手,對着自己的兩個同伴接連做了幾個手勢。
緊跟着幾個人分散開來,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這纔有一個人打開鎖鏈,端着槍通過鐵門上了樓梯。
不得不說,這三個人都是十分謹慎的。風吹樓門,發出點聲音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人根本不會理會,但落在這幾個人眼睛裡卻產生了些許懷疑,哪怕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情況,但他們這種遇到事情排除警報的做法,卻讓王越一下子就抓住了出手的機會。
樓梯的盡頭,往上一步就能看到天台的鐵門!
王越就乘着這個血鯊戰士一隻腳邁上樓梯,剛剛轉過身子的一瞬間,他一伸手,唰!的一下就抓在了這個人扣住扳機的手腕上,然後往回一帶,好像順手牽羊。
這人身子立刻朝前一傾,給人的感覺如同提起另外一隻腳邁步前行,但眼神中已是露出驚駭之色,本能的一用力,剛要扣動扳機,卻只覺得手腕一緊好似被鐵箍箍住,不但劇痛入骨,而且五指痠麻,平常扣動扳機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現在卻如同蚍蜉撼樹竟是連一分力都用不出來了。
“你……!”
依稀看到面前有一個人影,驚怒之間的話語還在喉嚨裡打着轉,片刻後他的嘴緊跟着就被王越一把捂住,掌根頂住他的下巴,輕輕往上一送,咔嚓一聲輕響,他脖子後面的頸椎就整個斷了。
人的脊椎上連於腦,裡面都是最重要的神經,這裡一被截斷,就等於醫學上的高位截癱,人雖然不會立刻死去,但卻失去了對自己身體幾乎所有的駕馭能力。除了眼皮還能眨兩下,嚴重的甚至連話都不能說。
王越一手託在這人的肋下,將他的身體慢慢的平放在牆角里,看着對方眼中慢慢失去最後一縷光亮後,一伸手就把這人頭上的鋼盔拿下來,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然後他看了看自己下半身已經破成了一條條的褲子和露了腳趾頭的兩隻腳,剛要脫掉對方的鞋和褲子給自己換上,樓梯下面就傳來另外兩個人的腳步聲。
王越殺人的時候雖然動作已經快到了極點,並且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但彼此間的距離到底是太近了,留在樓下的另外兩個血鯊戰士又都是身經百戰之輩,一見同伴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心裡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可又無法確定,所以緊跟着就一前一後,交替掩護着走了上來。
同時爲首的那一個,還在靠近的同時嘴裡嘰裡咕嚕的問了一句什麼話,王越也沒聽明白,估計應該是什麼暗語之類的,就如同軍中的口令,如果相互之間對不上,那馬上就會露出馬腳。
不過王越“看”的很清楚,這兩個人心裡雖然有些懷疑,但卻還沒有最後確定到底有沒有危險,所以儘管一路走上來,兩個人表現的都十分警惕,可骨子裡面卻也真沒把這太當回事兒,只是出於習慣,本能的有所防備而已。
“羅斯,怎麼回事?”也許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同伴的回答,剛走到一半的兩個人腳下突然一頓,臉上的神情明顯緊張了起來。
血鯊部隊不是一般的特種部隊,他們這些人但凡人到中年還能留在部隊繼續服役的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是最可怕的鐵血戰士,不但悍不畏死,而且對危險的直覺堪比野獸,稍微有一點兒不對的地方,馬上就會警惕起來。
不過,隨着他們的一聲話語,樓梯盡頭也露出來一個人的背影,看上去也正是他們口中的那個羅斯。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擡起手衝他們搖了搖手,似乎表示沒有問題。
“是羅斯。”
下面的兩個人對望一眼,點點頭,似乎也長出了一口氣,擡起來的槍口剛剛放下,就看見上面的那個人影往後一退,緊跟着一腳踩空,就朝下跌了下來。
兩人一驚,伸出手來剛要去扶,卻不想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羅斯的身後閃出來,一伸手就把一口明晃晃的短刀插進了前面一個血鯊戰士的額頭。
哧的一聲,前後洞穿,瞬間就沒了聲息!
而這時候緊跟在這人後面的另外一個人,卻很是機靈敏捷,眼前纔看到人影一閃,他立刻就知道不對,剎那間身子猛地向後就退。也不管腳下是不是樓梯,總之先躲出去再說。
但王越處心積慮好不容易設計出了這麼個“套”,又哪裡容得他反應過來,人還在半空,扭腰擺胯,足尖內勾如刀,起腳就是一記橫掃。
結果正踢在太陽穴上,頓時把這最後一個血鯊戰士的腦袋踢碎了半邊,渾身一震,軟軟的貼在牆上,往下就倒。
與此同時,羅斯和另外一個人的屍體,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發出大響,王越身形落地,竟然直接趕在兩人前面,用雙手輕輕一託,然後慢慢的靠在了牆邊。
這三個血鯊戰士雖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反應也夠快,但面對王越這樣的人物,卻任憑如何小心戒慎,到頭來也挨不了他一招。一照面之下,甚至連王越的長相都沒看清,幾秒鐘就死了個乾淨,也爲王越的下一步行動,打開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