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炒啥呢,咋這麼香?”
“你咋這麼早就起來了?”蘇三春一愣,奇怪的看着從門口進來的蘇夏嬌。
蘇夏嬌沒回話,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蘇三春手裡的碗,“大姐,你吃的啥,這麼香?”
“熱涼粉,還怪好吃的。”蘇三春正想說是安清做的,蘇夏嬌就已經伸手扒走了她手裡的碗,吃了起來。
蘇三春無奈,這蘇夏嬌從小被牛巧雲給慣的沒邊兒了,可是她也不好說啥,只能轉頭對着身後的安清說道:“安清,你別光顧站着,趕緊弄些吃了,承文和他大哥二哥出門了要午後才能回來,今中午的飯吃的可晚,你別餓着。”
“大姐,你也吃。”
“你先吃,我把豬食弄了給母豬餵了就回來。”蘇三春說話的時候就麻溜的把剁好的豬草弄進了專門煮豬食的大鍋裡,那竈裡的火本來就燒的旺,豬草丟進去沒一會就滾了起來。
安清見蘇三春忙着,想搭把手又怕反而添了亂,所以乾脆拿碗準備盛菜,看蘇夏嬌站在竈臺前面,她還特意繞過了她,安清不想一大清早就跟人吵架,可惜有時候你不惹人人卻惹你。
蘇夏嬌伸着手一橫攔在安清前面,“你幹啥?”
“吃飯。”
“活兒都沒幹你吃啥飯?沒見大姐還忙着,你成天不幹活就想着吃飯,得是當我們蘇家養吃閒飯的?!”
安清一愣也沒有惱,側着臉看着蘇夏嬌。
蘇夏嬌可沒想那麼多,她就是看不慣安清那副總是高高在上的德性,“你瞅啥瞅,說的就是你,昨兒早早躲屋裡連酒席的東西都不收拾,大早上起牀就來吃飯也不說幫着大姐幹活,咋的你還有理了?”
“夏嬌你別瞎說,這飯是……”蘇三春趕緊放下手頭的事,幾步走過來就要解釋這飯是安清做的。
安清卻是先一步伸手給攔住了,這個蘇夏嬌驕縱慣了,這會兒蘇三春要是幫她說話這事回頭鐵定還要看她臉色,她只是自己看着蘇夏嬌沒有絲毫火氣地說道:“我知道蘇家不養吃閒飯的,我也沒想過白吃你蘇家的東西,不過說到幹活不幹活,你這一進來就連吃了兩碗連個桶子都沒摸着,也不怕光吃不幹撐着?”
“你說啥?”蘇夏嬌一下子就惱了,她腦子是簡單,可是這麼明顯地說她好吃懶做的話她還是聽得出來的,“你瞎胡說啥,這是我家,我們蘇家,就算我吃也是吃我家自己的,用得着你來瞎咧咧?我告訴你,我可沒像你這樣死乞白賴的非要嫁進別人家!”
“夏嬌,你別越說越過分了!”蘇三春實在看不下去,拉了一把蘇夏嬌,結果直接給她甩了開來。
“我說啥過分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村裡鄉里哪家不知道她安清死皮賴臉的非扒着我三哥不放,要不是她哭死哭活的鬧騰,三哥又給她鬼迷了心眼,她能嫁進來?別總以爲自個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說白還不是個沒人要的便宜貨!”
蘇夏嬌越說越過分,昨兒就因爲安清捱了蘇高遠一巴掌,還在那麼多村裡人面前丟了臉,後來就連牛巧雲也怨她不該偷拿安清的東西說了她一頓,新仇舊恨放一起,這會又只有性子懦弱的蘇三春在,她可是敞開了懷的罵。
安清聽着蘇夏嬌的話,臉上有些說不清的神色。
不知道爲什麼,上輩子同樣的話從蘇夏嬌嘴裡說出來後,她難受了很久還爲這些話和蘇承文發了脾氣吵了架,可是此時再聽着蘇夏嬌說起來她卻再沒有啥特別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經歷多了,她的心也被磨得忘了難受了。
一直到蘇夏嬌說完了之後,安清才淡淡地看着她,“說完了?”
“呃…”
“說完了就讓開,好狗不擋道。”
蘇夏嬌愣了,蘇三春愣了,兩人眼見着安清繞了一圈拿着碗盛了飯菜,自若的吃了一口,然後像是缺了味道又去加了些辣椒後,這纔對着蘇三春說了句“大姐,我先回屋了。”,然後轉身就朝着廚房外走去。
蘇三春傻愣愣的應了一聲,只覺得好像今天才認識安清一樣,她那麼鎮定自若轉身就走的樣子一點也不會覺得她在剛剛的事情裡落了下風,反而蘇夏嬌給人的感覺像極了跳樑小醜,自個蹦達半天連點回應都沒換到。
蘇夏嬌氣紅了眼,張嘴就準備破口大罵,然而剛走到廚房門口的安清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突然轉過了頭看着蘇夏嬌,反而嚇了蘇夏嬌一跳,“哦,對了,你記得等會把我那些老銀首飾送過來,不然指不定我還得去找老陸叔好好聊聊。”
“你說啥?陸大海昨兒都說了這事沒事兒了,你還找他聊啥!”
“他說沒事了不代表真沒事了,我那箱子上撬鎖的痕跡可都還在,我聽說派出所里正準備在咱們這幾個片兒的治保裡挑個人轉正,我想老陸叔會很樂意抓賊立個功啥的。”
安清涼涼地說完之後,朝着目瞪口呆的蘇三春一笑,然後轉身就出了廚房,正好和剛剛起牀進廚房的大嫂丁蘭錯身而過。
丁蘭見着安清端着碗不知道啥東西回了自己的屋,一進廚房門卻看到小姑子在裡面氣得跳腳,不明所以地問道:“出啥事了?”
蘇三春搖搖頭沒說話,蘇夏嬌卻是直接把碗往竈臺上一摔,氣沖沖地走了,倒是給丁蘭沒了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