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三日。
那便是9月1日,在這州牧府門口,當衆考覈。
當洪大人知道這消息時,是又驚又喜。
驚地是州牧府竟然絲毫不顧自身形象,直接下場,以一種極強的姿態碾壓了這場鬧劇。
如此一來,別的勢力就很難有什麼發揮的空間了。
畢竟州牧府都已經發了公文,爲此事背書了,那無論自己做什麼,百姓們肯定都更加願意相信州牧府說的話了。
喜的是,如此一來,不用自己出手,那宋玉都沒得活了。
當衆考覈,且不說他有沒有真本事,就算是有,在那種萬衆矚目地情形之下,都必定發揮不出來。
要是沒有,那就更不必多說了。
這般的話,無論他是或不是,都是平白落了件功勳到自己頭上……
想到這,洪大人坐在書房內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聲音洪亮嚇得旁邊侍從的妙顏少女一抖。
前者微微皺眉,不知想到什麼,淫笑一聲,伸手將其招呼過來,上下其手……
……
有了官方出手。
整個8月29日都只有這麼一個消息,在來回滾動。
等到了8月30日。
金陵城內的百姓都偃旗息鼓,都在默默地等待着9月1日的到來。
而州牧府外的那片空地也被徹底隔絕起來,還不斷有工匠進出,據有心人透露,裡頭正在爲後天的考覈做準備。
除此之外。
雲山書院門口也多了些城衛軍在那駐守,似乎是在拱衛着什麼,但大傢伙都知道,這不就是怕裡面的“宋玉”出事嘛。
而一連在家中待了數天的宋玉,也終於在這一天出了門。
一來是在家中待的太久,再不出門放放風,人都要發黴了。至於複習看書,這種事,只靠平時積累。
二來也是想出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外頭究竟是怎麼說自己的,畢竟聽房日兔的再多,也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
臨着出門前,他也還特意讓房日兔在他臉上搗鼓了一陣,雖說是算不上易容,但細看,還是少了股稚氣,眉眼之間多了幾分英氣。
一切捯飭完畢,一襲錦衣的少年,便帶着一壯一瘦的家僕出門了。
壯的自然是十四星宿中的武力天花板,亢金龍。瘦的就是心思活泛的房日兔。
至於雞叔,自然留在家中看家啦。
房日兔跟着出門之後,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亢金龍一如既往的將宋玉拖在了脖子上,不過他也在宋玉的強烈要求之下,洗乾淨了腦袋,還奢侈地用宋玉“御賜”的肥皂洗乾淨了身子。
“公子,去哪嘞?”亢金龍嘿嘿笑道。
宋玉剛想說去好好搓一頓的,可卻想到剛吃完早飯不久,便說道:“找個地方聽聽消息吧,最好是要全一點的。”
亢金龍略一想,便應道:“好嘞!”
半晌過後。
“公子進來玩呀~”
“嘻嘻,這位爺身材好好呀,一定會疼死奴家的。”
“呀,公子這麼年輕就來這玩啦?”
宋玉滿頭黑線,狠狠地敲了一下亢金龍的腦殼,“我說聽消息你就帶我來這?!我看分明就是龍叔你自己想來吧!”
亢金龍也是尷尬地笑了笑,“公子說要聽消息,還要全,俺也只能想到這了,畢竟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做生意的,還是那些個讀書的,都會想來這瀟灑瀟灑。”
宋玉扶額道:“算了算了,我來指路吧,你走就是了。”
最後兩人坐在了一間酒肆內,纔算了事。
亢金龍面前放着的,是宋玉買給他的一壺上等的燒刀子,用他的話來說,這有這酒纔夠味,別的,都是娘們喝的。
不過酒是不能現在喝的,現在只能聞聞。
畢竟宋玉待會還指望着他看着呢,要是喝酒誤事,對誰都不好。
而小宋面前放着的,則是一壺濃茶,是酒肆用來給那些酒鬼解酒用的,但硬是被亢金龍要來了一碗。
除此之外,便是下酒的幾個小菜了。
兩人都沒開口,在默默地聽着四周酒客們的交談。
“哎,張兄,聽說了沒,望春閣裡頭來了位新娘子,竟然還是個白虎,嘖嘖嘖,絕了!”
“粗鄙之語!”
坐他對面的“正人君子”責罵道:“那都是假象,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什麼是光陰似箭了。”
又一位酒客接過話頭,“二位,你們沒經驗你們不懂,這春池裡的水太深,你們是把握不住的,還是讓哥來吧。”
宋玉端起濃茶抿了一口,繼續聽着。
“哥幾個,可不枉我在那州牧府門口蹲了一晚上啊,你們知道我今早瞧見啥了不?”
“啥?”
同坐的幾位酒友紛紛問道。
他又開口咳了咳,“哎呀,這手裡的酒不好,是張嘴的都張不開。”
沉默了片刻,一人忽地舉手喊道:“小二,給這桌來一壺上等的女兒紅。”
好酒上桌入口,那人嘿嘿一笑,又繼續說道:“今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啊,就有幾架馬車從州牧府駛了出來。”
“據我們幾人跟蹤發現啊,那幾輛馬車,都去了雲山區,還分別是去了雲山書院,琉光書院等等的一些書院。”
“這應該是去找考覈的出題先生吧?”
“那不然?”
“對了,你們說,那個宋玉本來就找雲山書院的學生,這考覈要是還找雲山書院的先生,這合適嗎?”
交談的幾人沉默了下來。
而後不知又是誰幽然道:“你們說,這考覈要體現我們揚州的最高水平,能繞的過雲山書院嗎?”
又是沉默。
“罷了罷了,吃酒吃酒。”
“來幹!”
“……”
宋玉又朝另一個方向看去,那是幾個儒士模樣的男子正在慢飲。
“在下看來,這次考覈,多半還會是以平日裡書院考覈時那般,遊那宋玉寫一張卷子便算了事。”
“祝兄差矣,要真是這般,州牧府那邊何必將那塊空地圈起,大興土木呢?”
“那依你看,又會是如何?”
“這就值得說道說道了……”
這一上午,宋玉兩人哪也沒去,就坐在這酒肆裡頭,吃着小菜,聽着各種各樣的消息。
直到腹中告急,才收了酒水,朝着附近的酒樓走去。
只是剛一出門轉身,就有另一夥人進去,其中一個還轉身盯着他看了許久。